“回太后的話,微臣就在此處發現他們的,微臣來時,見他們兩個正在拼殺,此女顯些喪命!”面具人應了一聲,伸手一指丁方浩,丁方浩抬眸,與太后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原本太后面色平常,可是一見到丁方浩卻不由的睜大了眼睛,搖晃了一下身子,若不是身后一個白凈的太監伸手扶住了她,她差一點就腳軟倒地,看她這樣子,安綺若也不由的別過臉往丁方浩望去。
“軒兒,你是軒兒?”太后只是稍怔了一下身,立刻喜極而泣,奔向了丁方浩,這時面具人立刻快她一步的擋在丁方浩前面,聲音清冷的道:“太后,此乃歹人,太后不可太過接近。”
太后激動的拼命搖頭,伸手抓住了面具人的手急道:“不,他是軒兒啊!承羽,你自小就在陵園守陵,沒有見過太子這不是你的錯,這事說來話長,容哀家稍后在和你說個清楚。”
半月前,太子在護國寺被劫,被人拋下了萬丈斷涯,舉國皆知,難道……?面具人緩緩回頭,望了一眼丁方浩,仍沒有完全放下戒備,只不過是將身子退了一步,人卻還是守在他們兩個身邊,太后雙目含淚,伸手撫上了丁方浩的臉,喃喃道:“軒兒,是哀家的軒兒,你還活著,奶奶就知道,你不會這么容易死的。”
丁方浩退后了一步,眼神浮起一絲防備,他的目光與安綺若遙遙相對,兩人皆是一個表情,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軒兒?你怎么了?”太后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發現他有些不對勁,微皺著眉頭心疼的道:“半月不見,軒兒竟然瘦了許多,這衣衫……定是那妖女給你換上的吧?”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并不是你要找的軒兒!”再一次的后退,忍不住推開了太后撫在自已臉上的手,丁方浩一臉的陌生,那太后愣了一下,回頭望了眼身后那白凈的太監,輕喚了句:“季安!”
那太監立刻恭背上前,俯耳在太后的耳邊小聲道:“太后,奴婢可是看著太子打小長大的,這是太子,絕對錯不了,看那衣衫,定是受了影國的虐待,才穿的這么短,還有那頭發,一定是影國人給剪下的,目的就是為了羞辱我們天奇皇朝,而太子不認識太后了,這也定和影國脫不了干系,奴婢曾聽說,影國有一種藥叫失憶草,能讓人忘了自已的過去,忠心耿耿的為他們效命!”
太后聽聞,若有所思的望著丁方浩,這時那季安又道:“太后,雖然太子不記得過去了,可是他卻仍想著逃,那妖女一定是追太子追到這陵墓來的,而柳將軍不是看到她們在拼殺嗎?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太后別過了臉,眼神望著安綺若,可是聲音卻問著邊上的面具人道:“承羽,你說你剛才看到他們兩個在拼殺?”
面具人的身子稍稍一怔,猶豫的望了安綺若一眼點頭道:“是!”
“軒兒,你別怕,只要皇奶奶還活著,沒有人敢欺負你,不管是皇宮內院,還是天下諸候!”那太后一臉的正氣,目光緊盯著丁方浩,這眼神讓丁方浩一愣,心中涌起了絲絲暖意,太后纖手一揮,高聲道:“來人,這天寒地凍的,快扶太子去別院梳洗更衣!”
眾侍衛圍了過來,恭敬的給丁方浩引了一條小道,丁方浩又望了一眼太后,感覺她并沒有要傷害自已的意思,這才轉過了身,隨侍衛們離去。
丁方浩一走,太后便緩緩的來到了安綺若的面前,面對著這樣一個人物,安綺若的心里有些怯怯的,太后再一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已不是剛才的那種探究,而是充滿敵意的凝望,她冷冷的道:“來人,將她給哀家關入死牢!”
安綺若倒抽了一口冷氣,可太后說完已經甩袖而去,季安忙跟過去扶著,眾侍衛早已涌過來扣住了安綺若的手臂,安綺若掙扎了一下,別過了臉望著面具人,死牢!她知道是什么地方,有的進沒的出!真想看看他面具后的樣子,柳將軍,承羽!在這個異世,他是對自已唯一沒有敵意的好人。
“柳承羽……”在被眾侍衛拉走的一瞬間,就連安綺若也說不出來為什么,她突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兩人皆是一震,安綺若臨別時那怯怯迷茫的眼神,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的思緒沉到那久遠的年代,也有這么一個女孩,含淚怯怯的望著自已。
“啟稟將軍,太后有旨,請將軍到芙蓉園晉見!”不知何時,安綺若早已被押了下去,這荒蕪的陵園靜悄悄的,身邊的侍衛都站的老遠,沒有一個人敢來打擾他的,柳承羽轉過了身,點點頭對著傳信的太監道:“你回去告訴太后,本將隨后便到。”
“是!”小太監恭敬的應聲,轉身而去,柳承羽背手而立,遙望著天邊,而后他低下頭,望著手臂處染上的一抹血跡時,怔了下身子,喚來心腹侍衛程遠,拿了些金創藥送去了死牢。
而后柳承羽領命去了太后的暫住的宮院,一進門,房中的暖意撲面而來,流蘇室簾也被他推門帶入的風吹的叮當作響,還未等柳承羽站穩腳步,就聽里面太后的聲音傳來:“是承羽來了嗎?”
“是,承羽見過太后!太后吉祥!”
“起吧,都說了你不用給哀家行禮,過來,來哀家身邊!”太后慈愛的聲音從內室傳來,與剛才要將安綺若打入死牢的人似乎有著天地之別,柳承羽輕道了聲謝太后,便起身走進了內室。
“太后!”柳承羽到了內室又恭敬的彎身行禮,那太后竟直接起身親自扶著他,牽過他的手帶到邊上的軟椅上,讓他坐上去后這才說道:“承羽,哀家見你對今天那個姑娘挺特別的,你可是認識她?”
柳承羽一愣,抬眸對上了太后那頗具深意的眼色,他冷聲道:“微臣從小就守著這陵園,從不曾踏出一步,又怎么會認識這奇怪的姑娘,太后誤會了。”
“哦!如此就好!”太后狀似吁了口氣,坐到了正椅上低啜了口茶水,而后又話鋒一轉又道:“太子在護國寺遭劫,斷涯邊有他的一只靴子,當日是哀家帶著太子去進香的,那群歹人的武藝超群,著裝詭異,哀家眼睜睜的看著太子被劫走,卻無力營救,哀家這心……唉,這心都碎了。”
說完,扯起衣袖抹了抹眼角,柳承羽微斂了下眼神,恭手輕語道:“太后莫在難過,太子已經安全歸來,歹人的計劃也已經落空,太后又何必在心傷呢?”
“承羽說的對,可是有人想害太子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現如今太子失憶,更加沒有了防備之心,不如承羽幫忙保護太子,這樣一來,哀家心中也安了!”
“太后,柳家職責不在今朝,承羽也不想踏入朝堂,此事……承羽怕是不能應允您了,還望太后恕罪!”幽黑在眼眸透過黑色面具與太后對視,無半點妥協之意,未等太后開口說話,柳承羽又接著道:“皇家陵墓園有人闖入,定是墓園哪一處出現了問題,承羽還想親自已查看一下,就先告退了。”
太后蹭的站起了身子,望著柳承羽的目光隱有怒意,張了張嘴愣是沒擠出一句話,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太后似漸漸緩下了脾氣,話也沒說,一揮手就當是準了他的意思。
柳承羽也不客氣,直接彎了下身退出了內室,他的人才剛出了內室,還沒出這房門呢,便聽季安的聲音傳來道:“太后,這柳將軍太會拿譜了,太后又何必處處都遷就著他?讓他保護太子他就得保護太子,哪里還能當面抗旨的,奴婢覺得,是太后您把他給寵上天了。”
“閉嘴,你懂什么……”太后輕斥的聲音傳來,由高到低又似在和季安低語什么,柳承羽邁起了腳步,不在聽下去了,直接走出了芙蓉園,呼吸到園中新鮮的空氣,也驅散了他心中的那份壓抑。
陵墓園到底是怎么闖進人的?為何各處機關都不曾有異樣呢?驀然……那清秀的容顏又浮在他的腦海中,怯怯的眼神,楚楚可憐的嬌弱,她真的是要殺太子之人嗎?在抱起她的時候,曾暗試過她的脈搏,她的身上并無半點內力,用這樣一個女子來控制太子,豈不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