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春兒!”轉身扯過站在一邊泣不成聲的春兒,讓她跪在了地上,自已也一并跪地,望著安綺若道:“我知道,這是一個不情之請,這皇宮,進來容易出宮難,我想求安姑娘,若有一絲可能,請替老婦將春兒送出宮去,讓她平平安安的過完她的一生,好嗎?”
“娘娘!”安綺若慌忙起身,在她的面前也跪了下來,雙手扶上她的肩膀道:“娘娘請起,若有可能,綺若定當萬死不辭,只是綺若也是一個奴婢,如何能將春兒送出宮呢?這宮中做了奴婢,有備在案,內務府那關就過不了,季公公為人驕橫,奴婢怕是要讓娘娘失望了。”
“那求安姑娘將春兒帶在身邊吧,你也知道的,我與太后的宿怨很深,不知道哪一天就會隨先皇去了,到時候春兒必會受到牽連,金家只有她這一條血脈了,老婦求你了!”重重的將頭叩在地上,叩在了安綺若的心頭,她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面前的金鳳,在回憶前塵往事都不曾落下淚水的人兒,這一刻卻淚流滿面。
春兒在一邊,連跪帶爬的移過來抱住了金鳳,哭求道:“姑姑,你別這樣,春兒不走,春兒要永遠陪著您,春兒才剛剛見到您,您怎么狠心讓春兒走,不管未來是生,是死!春兒永遠陪在姑姑身邊,姑姑求您了,求您了……”
那撕心的哭聲讓金鳳的淚更多了,惹的安綺若也不停的掉淚,春兒見求金鳳無果,又跪爬到安綺若的身邊,扯著她的手臂哭道:“安姑娘,求求你勸勸姑姑,求求你……”
可這一刻,安綺若能說什么?金鳳考慮的不錯,這宮中,若是太后想查,又有什么秘密能掩蓋的住?而春兒到時候也必受牽連,心中一直猶豫不決,帶上春兒,自已都身中劇毒,隨時有可能命喪太后之手,不帶上她,也許有一天,她也會喪在太后的手中,怎么辦?怎么辦?
春兒這里見安綺若一直不語,心中傷痛不已,默默松開了雙手,低泣著……哽咽著……難以自持,兩個淚人兒就在面前,安綺若的心在強烈的做著拉劇,最后終于忍受不了這么悲傷的氣份,站起了身,一手扶起一個,一咬牙豪氣的道:“娘娘,你也別難過了,春兒的事情就包在奴婢身上了,我回去就去求太子,想個萬全之策送春兒出宮。”
“此話當真?”金鳳喜極而泣,緊緊的握住了安綺若的手,安綺若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回過頭看到春兒的表情有些木然,有些呆滯,卻沒有半點出宮的喜悅,對于一個這樣活下來的女子,安綺若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安慰她,只好拍了拍她的肩頭。
“天色不早了,安姑娘,春兒送你回去吧!”對于她的示好,春兒只是冷淡的一笑,望了望天,說了這句,安綺若一看,天也真的是不早了,回頭用目光詢問著金鳳。
金鳳站了起來,走到了房中的一個角落,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木盒交到了安綺若的手中道:“我一個失寵的太妃,根本沒有什么禮物可以送給你,這個是一點心意,你拿著吧!”
“不,娘娘!這些東西我根本就用不著,你放心吧,能將春兒送出宮,我一定會的,您多保重,我先告辭了!”說完曲身一禮,轉過身子邁出了房間,春兒無聲的跟在后面,經過了這一段時間,天已近晌午了,路上的奴婢挺多的,可是就在剛出了這個破落的小院的時候,春兒卻停了下來。
“怎么了?”安綺若有些奇怪,回頭停住了腳步。
“安姑娘,雖然這個院落比冷宮還要冷落,可奴婢每天都要從這里來來回回的經過很多次,有的人已經認識我了,好在姑姑剛剛從陵墓園出來沒有多久,所以還都不知道我和她的關系,但是安姑娘是太子身邊的紅人,若是和我一起走,會引來太多的目光,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從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朝東拐,走到第三個路口往南,就離太子*宮不遠了,恕奴婢不能遠送您了。”
安綺若的心中一怔,隨即一笑道:“還是春兒想的周到,的確是會引來眾奴婢的猜測,那你就送到這里吧,我沿著你說的走,路上在問問行人,回去吧,好好照顧娘娘,待經得太子的同意,我會盡早的將你送出宮去的。”
春兒略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對著安綺若揮了揮手,安綺若轉身,沿著春兒所說的路線走了回去,春兒一直停在那里,她目送著她離開,直到看不到安綺若的身影,她才轉過身回到了院落。
回到太子*宮中,守門的侍衛遠遠的看到安綺若便迎了過來,急聲道:“安姑娘,你去哪里了,太子命人到處找你。”
“什么事?”想到早上他那可惡的吻,她的心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似甜,似苦,似羞!
“不知道,太子半天沒有看到安姑娘,有些心急,如今奴婢們剛給傳了膳都還沒用,安姑娘快去看看吧!”
“知道了!”安綺若應了一聲,雙腳也踏入了院中,房中靜悄悄的,安綺若推門進去,看到一桌子的飯菜,而丁方浩卻在桌子邊上畫著什么,她望向他,而他此時也抬頭看著她,當他看到她回來時,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道:“餓了吧,吃飯了。”
“我不餓!”在聽了金鳳的事后,對安綺若的沖擊很大,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想著回家的事,這皇宮,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為了爭權奪利,已經到了滅絕人性的地步,看起來高貴無比的太后,卻是那樣一個駭人的惡魔,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栗。
“綺若,你怎么了?”看到她的臉色一直不太好,丁方浩的心中有些惶然,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早上的那個吻,但是那決對不是一時沖動下的親吻,當他吻了她后才知道,他的心在不知不覺間,早已遺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