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一下子,皇太后猛的站起了身,目光深沉的望著丁方浩,冷笑著道:“軒兒,安綺若和你說的話你便深信不疑,奶奶曾經是怎么告訴你的?只要是對你皇位有任何危險的事物,你都不能去做?難道奶奶的話你都不記得了嗎?”
“奶奶……”丁方浩沒想到皇太后的反應這么大,也連忙站起了身。
皇太后瞪了他一眼道:“安綺若的話表面上是沒有錯,這也是你揚眉吐氣的好時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有這個能力和永智斗嗎?不是皇奶奶不信你的能力,永智的心機是你所不能及的,要不然,奶奶也不會在你失蹤后,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孫兒相信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假如我有這個帝王命,我便一定能成功!”信心滿滿,丁方浩充滿希望的望著皇太后,可是皇太后別過身,說什么也不同意,她的眼神望向遠方,冷聲道:“哀家不相信安綺若和百里永智會沒有任何關系,這也許又是他們中的陰謀,你回去吧,容奶奶在想一想。”
聽到皇太后的口氣有些許的松動,丁方浩站起身行禮退去,他走后皇太后失神的坐回到了亭中,沉默無語,季安靜靜的來到了她的身邊,在皇太后的身邊輕聲道:“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你說……軒兒他是哀家的孫子嗎?”莫名其妙的,皇太后竟突然問了這么一句,季安一怔,忙笑了笑道:“娘娘,太子殿下這就是您的親孫子啊,娘娘為什么突然間這么問?”
“唉!”皇太后長嘆了一口氣,眼光望向丁方浩遠去的方向,有些猶豫的道:“哀家是看著軒兒長大的,初見他時哀家是認定了他就是哀家的孫子,但是當這份喜悅過去,哀家回想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哀家總覺得軒兒他變了。”
“娘娘,奴才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季安望著皇太后憂郁的眼神,他俯下了身子,小聲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皇太后別過臉望了他一眼,又嘆了一聲道:“你想說什么明說就是了,在哀家面前,你還有什么能講不能講的。”
“是!”季安輕應了一聲,小聲道:“娘娘,奴才覺得你從宮外回來,就顯的心事忡忡,可是聽到了那珊瑚的話,才會對太子有了新的看法?”
“珊瑚你也知道的,當初與太子相戀,哀家為什么要將她趕出去?季安,你還記得嗎?”
“記得!是因為珊瑚曾試圖將太子的一切傳遞到宮外,太后懷疑她是別國的細作,但是看太子如此的喜愛她,免傷太子的心,便將她給關押了起來,可是卻被人救走了!”
“是啊,她被救走之后,哀家認為她已經無法傷害到太子了,所以哀家這心也放了下來,可是太子才回來多久?她又出現了,而且還被太子給帶回了宮,現如今有一個安綺若就已經讓哀家焦頭爛額了,如果還有一個珊瑚,哀家要如何保護軒兒?而這皇位交給一個深陷在兒女私情中的皇子,真的是正確的嗎?若是哀家替百里家的先祖選錯了人,百年之后,哀家又有什么臉面去見先祖呢。”
“娘娘,切莫悲傷,千萬要保重身體!”皇太后臉色悲痛,讓季安慌忙掏出了錦帕為她擦拭,皇太后輕吸了一口氣,淚眼如絲,望著眼前朦朧的景色,輕語道:“軒兒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他可知,哀家這一顆心都恨不得能掏給他,難道這不算是親情嗎?小安子,你還記得嗎?當初哀家進宮時,是多么天真爛漫,毫無心機,但是在后宮爭寵的艱險中一次次將自已陷入了險境,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一次又一次的洗禮,才變成今天連我自已也不認識的自已的情景,為了自保,我的心一次比一次冷硬!為了保護軒兒,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甚至……甚至為了保他,去一次又一次的加害另一個孫子,他恨我,永智恨哀家,哀家從來都不敢去想,哀家想起來也會心痛!哀家……哀家……”
“太后娘娘!太子宅心仁厚,二皇子雖然才情都在太子之上,可是心機頗深,曾也為了自已的地位,不惜加害太子,才會讓太后娘娘和太子骨肉分離,每日以淚洗面,娘娘愛太子勝過二皇子,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真的嗎?哀家做的這一切,都是對的嗎?”皇太后抬起了淚眼,季安看著那一頭灰白的頭發和那眼中少有的脆弱,柔聲笑著道:“當然是真的,太后娘娘心系天下萬民,太子仁德,會讓萬民過上安泰的生活的。”
“假若當真如此,哀家總算為先祖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喃喃自語,往昔的種種一縷縷,一瞬瞬全都浮上了心頭,先皇的寵愛,臨死時的憂怨,現今她與兒子的陌生,珊瑚的出現,百里軒剛才的話,都讓這個已近古稀之年的精明女人,陷入了從來沒有的迷茫中。
丁方浩自永壽宮出來,一個人獨自散步在宮中的小道邊,背立著手,心中沉重不已,找不出白玉如意回去二十一世紀的方法,自已就要保住現有的權利,給他自已,給安綺若創造一個美好而安全的生活。
但是安綺若現在的處境不容樂觀,雖然他派兵駐守在驛館,但是這件事情若是讓百里永智或是當今皇上知道,定會大怒不已,罵自已破壞兩國的和諧了。所以自已一定要在皇上知道這些之前,將安綺若救出,否則后果當真是不敢想像。
遠處,傳來陣陣的腳步聲,丁方浩抬頭,見眾人抬著一個豪華的轎子,正向自已這邊走來,轎子四周是用白色紗錦作的屏障,轎中有一人,遠遠望去看不清楚面相,但是邊上跟著的邵向天卻讓丁方浩確定了來者的身份。
丁方浩立在宮道的中央,當轎子靠近,對方也有是一驚,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丁方浩,而且還是他獨自一人,轎子停了下來,邵向天身子靠在轎邊,不知道和百里永智說了句什么,百里永智撩起了轎紗,抬頭與丁方浩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