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瘋狂的賭石(上)
李追華提著那個灰不溜秋里面裝著剛淘來的那一個油漆罐的大袋子,跟葛云漫步在古玩街的地攤路上,葛云說道:“華哥,你猜猜,那個老頭會不會打電話給我?”
“我想應該不會了吧,那東西他不是說早給人訂好了么?”李追華不假思索地搖頭微笑道,“古玩行里的規矩你比我懂很多,別人談好了的東西,第三方恐怕是不好插手,也要不到了。”
葛云卻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說道:“規矩這東西是相對而言的,我倒覺得那人是個財迷,有錢能使他動心竅的。你且再等下看吧。”
“嘀嘀嘀、嘀嘀嘀……”
葛云這話還剛落音,他衣兜里頭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
“你看這不……”葛云急忙拿出手機來歡快一笑。
“呵呵。”李揚也莞爾。
葛云接到的那個電話,果不其然,正是老董打來的,叫他們過去就那個粉彩大罐再商量商量。
十分鐘之后,李追華和葛云就返回到了那棟老宅子里,客廳內,葛云與老董商量價錢來著,而李追華旁觀者清,說實話他心里也沒半點相關的存貨,給不了葛云任何建議以供參考,便起身站在一邊,漫不經意地觀看著這屋子里的裝飾和一些擺設的東西。
那個老古董紅漆柜的主門仍然是打開的,不經意之下,李追華的視線又看向了赫然擺在那里的重器瓷罐。
也不知道為什么,李追華突然只覺得那罐子好似有點不對勁了,他驚疑起來,下意識地走近幾步,并暗中透過右眼發出來的那股透視光細細察看。
“好像不是同一個了!”
李追華心下一陣大嘩,盡管他初涉這一行,在鑒別瓷器上的知識有限得很,但是他的感覺不會出問題,奇怪眼睛接收到的那股觸覺與這之前的有很大的不同了,這一個明顯干燥一些,沒那么溫潤,而且粗糙并不細膩,最為關鍵的是,罐底的款識上的變化再明顯不過了,因為剛剛李追華對這個地方特別留意過,但凡有絲毫的變動他就會了然于胸。
“這大罐置換了!他肯定做了手腳!”
李追華終于確定不移了,其實如果再讓他多看一眼他最熟悉的那罐面上的紋飾圖畫,那么他會嚇一跳,驚人的不一致!
當看出問題來并確認之后,李追華便即毫不猶豫地走回到葛云身邊,俯身湊過嘴去在他耳邊低聲語氣堅定地說道:“葛云,你快去看看,那大罐根本不是同一個!”
“什么?!竟有這回事?”
聽后葛云臉色乍然大變,他霍然起身,走去查看對證。
“兩位,有什么問題嗎?”
老董隨即跟上,他驚異地問這話時眼神有些顫抖,貌似內心忐忑不安。
他可能擔心起來了,生怕葛云兩人查出那只是一件贗品,剛顛換了的,不過很快他就想過來了,眼下的這件做舊品何其逼真,簡直天衣無縫,僅有微末的差別,憑他們兩個年少學淺的大棒槌,能看出什么名堂來?
“華哥,你剛看出來不對的地方嗎?”葛云拿著高倍放大鏡左看右看,沒個結果,便回頭問李追華。
李追華自然不能和盤托出地解釋清楚,只指著罐子表面上的某個部位道:“暗記就在那兒,先前那個大瓷罐上有的,可現在這個沒有了。”
“你確定?”葛云認真地反問道,實際上,他隱隱約約地也覺得有一丁點異常,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兩人都產生了疑點,那就真不能妄自拿主意了,畢竟二三十萬的事情并不簡單,被人下了圈套那就麻煩了。
“嗯!”李追華神色端正,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葛云朝李追華會意地笑笑,當下他便轉身對老董說道:“實在是太抱歉了,大叔,這個彩罐我們吃不準了,價格我們就不用再討論了,你還是把它留個你原來的那位買家吧。”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說老弟,做生意可不能這樣子吧?國有國法,行有行規,為了你們倆,我腆著老臉把貨從那人手上要下來,現在誠心誠意地要賣給你們,你們怎么就……出爾反爾,這么不講信義?!”老董忽然板起臉來,一副生氣的表情。
“大叔,我敢捫著良心說話,在我們初看那貨離開之前,我一百個成交的心,可是我們第二次來的時候……呵,有一些話我不說出口想必你自己也明白了,到底是誰不講信用,不懂行規,都心知肚明。不奉陪了,再見!”葛云憋著一肚子的火氣,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再說下去就要爆粗口罵人了,于是趕緊和李追華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老宅院。
只留下老董兩眼怔怔地站在當地。
“雷子,不好意思,事情敗露了,像是……那戴墨鏡的年輕人看出了癥結。”幾分鐘后老董和上頭人通了電話。
“怎么搞的?!你……你不是說那個年輕人是瞎子嗎?!怎么就看得出問題來?!我不相信,憑他們的眼力也看得出我們仿造的東西來?!”雷子在電話那端氣呼呼地,連不迭地反問道。
老董在這邊啞口無言了……
“華哥,這一次又多虧了你了,還是你看得仔細!要不然我又要虧大了!唉,你也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古玩這一行,水有多深,人有多狡猾,不小心就會落入人家精心布置的套子!”
走出老董家后,葛云忍不住感嘆哪,告訴李追華,若想在這行混得好,眼力是關鍵,眼力就是一把刀啊,宰人、防人都得靠它,撿漏、打眼也都在它身上!
李追華細心記著葛云這么些經驗之談,它雖和葛云年紀相仿,但為人處事上明顯要比之成熟許多,可能是際遇不同的緣故,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李追華和母親相依為命,他在心智上早就是一個大人了,為了維持生計,他不得不斤斤計較謹小慎微,而自從母親病倒之后他就更加地堅韌不拔精干持重了。
四點半鐘時,兩人拿著早已備好的船票登上了駛去云南A市的客船,沒想高志林還真也買了這一趟的船票,四人坐在一塊兒。
“呀,高先生,真的是您啊!太巧了,能有幸在這里碰上您!”
恰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個笑咧咧的男子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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