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快駛到南嶺市區的時候小李追華隨口問起鄭云仁接下來怎么做,預備如何順利地把丁家托付的那一對青花象耳瓶捐獻給政府。
“想要把它們捐贈給市文物局或者博物館,這應該并不難,有點難辦的是,東西是打算送進京城故宮去的一哎,不過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否則對不起丁小軍一家人,尤其是在天之靈的丁先生和他母親啊!”鄭云仁神色鄭重地回答道。
“那是,答應過人家的事情就一定得做到,那是必須的李追華點頭說道。
鄭云仁道:“我先準備去會會一位老朋友,他在市博物館工作,以前是我最好的伙伴,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工作上,可惜,我們后來因為一件事發生了分歧,互相產生了矛盾,而這件事就是關于丁家那對象耳瓶!當初,我要是和他的意見一致,那這事也不會拖到今天了,讓丁家人受如此大的勞累。我那位朋友可是很看好那兩只瓶子的,一開始便如此,只是我們竭力阻止
“那他要是見到你拿著這對瓷瓶去找他他一定很意外很高興吧?。李追華微笑道。
鄭云仁下意識地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李老弟,你還能不能幫我一個期”
“什么事,你請說,只要能做到的在所不辭。”李追華毫不猶豫地說道。
鄭云仁的請求是想李追華現在就陪他去一趟市博物館。
“其實,去那地方不單是找老姚。還是尋找一種理念一種寄托,那些東西曾經是我人生的全部財富!呵呵,去博物館,去見那些老朋友,我勇氣似乎還不夠,所以需要一個人陪伴著,而你,李老弟,是最佳人選,有你在身邊,我心里安實鄭云仁說道,眼中笑意盈盈的。
“沒問題。我們這就去吧李追華也不加猶豫地答應了鄭云仁,“市博物館之行”的請求,并道,“鄭先生。我想博物館的人也盼望著你回去吧,這對他們來說肯定是一個很大的驚喜。”
“但愿他們對我別太厭帳,如此,我也就心滿意足了!”鄭云仁嘆口氣道。
稍后,李追華給葛云發過去了一個短信,問他現在的動向。
本來這之前李追華與從云南市那邊淘寶歸來的葛云約好了的,中午可能要見面,而這下已是晌午了,時間并不早了。
葛云回過來的信息是他現在正在女朋友小琪家里,有點事抽不開身。
李追華便忙回過去消息跟他說了,晚上來新租房找自己,收到李追華提供的確切地址后,葛云好生答應著。
市博物館位于南城區比較繁鬧的地段,李追華兩人所乘的的士再在路上行駛了半來個小時便到達了。
車子停下后,李追華掏錢交費,然后跟鄭云仁一人捧著個分別用特制小木箱裝好的幕稅走下車來。
“李老弟,將來這對瓶子送進故宮后,其功勞一定少不了你的一份,應該說你是一個大功臣”。
下車后鄭云仁笑吟吟地說道。李追華待要回話,猛地里,只聽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倏忽之間一輛黑色的汽車急急地停在了旁邊。
李追華和鄭云仁走得若是再急快一點。那沒準就要被那車子撞個正著了,人被撞出點皮外傷什么的倒也無礙,只是此刻他們手中抱著堪稱,“特級國寶。非億萬價不可估測的元青花瓷,萬萬出不得事!
怎么開車的?!趕著去投胎啊!”見此情景,李追華心下甚是著惱,這可是市博物館門前文化答萃之地,開車來的人有這么急急火火的嗎。就好像車上的司機沒長眼睛一樣!
“鄭先生,你沒事蝴,小李追華回頭詢問鄭云仁。
“還好!”鄭云仁硬是被驚嚇出了滿臉的冷汗,他抱著木箱的雙手明顯在微微發抖。
李追華頓時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氣,而就在他怒火勃勃的視線晃向那輛車時,那車門突然推開了,先后走出兩個男子來。
都是一張生硬的面孔,李追華眉頭皺了起來,對方兩人車停得那么突兀還差點撞倒了人,可是他們臉上竟然沒有一點愧色,還表現得是那樣地傲慢。
“什么人哪這是?!”李追華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
與此同時,奇怪那兩男子目不斜視地走到了鄭云仁的身前,其中一人還高聲打招呼道:“我還道是誰呢,原來是鄭大主任,能再次見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哪!”
那人嬉皮笑臉的,言語間甚是不正經。而他身后那人陰陽怪氣地問道:“誠哥,你認識這位老師
“試問,他在我們站著的這塊地盤上誰不認識啊?市文物鑒定委員會主任,市博物館文物研究組組長,大名鼎鼎的陶瓷專家,鑒寶專家,鄭云仁!!”那男子拉長聲音一本正經似的回答道。
“那真是厲害啊!聞名不如見面,今天我總算是見到他的尊駕尊容了”。那儼然一副小跟班模樣的年輕男子隨聲附和道。
“不過可惜的很啊,據說自從花重金給博物館買了一件假貨之后他性情就大變了,不但工作辭了,連身影也都遁跡了,好像從文物界蒸發了一樣。但是,沒想到,今天還有幸見到他,我還以為”咳咳咳”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啊,又沒誰是神仙,在這一行再頂尖的專家也難免有被打眼的經歷,所以也該想得通了不是?!”那男子故作咳嗽地說道。
那兩人一唱一和,毫不留情面。
李追華心中登時一凜,他自然不知道這兩個出行無禮的家伙究竟跟鄭云仁有過什么過節,以至于一見他面就盡其諷刺挖苦之能。
果不出所料,此時此刻,面對那兩個男子裸的譏諷,鄭云仁臉色大變
李追華這才打量那兩個來頭不善的男子,那個小跟班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一頭長發,尖嘴猴腮的,神情間頗有些猥瑣之氣,長相不敢讓人恭維的那一種。
而穿著一身灰色西裝的男子看上去年齡也不過三十來歲,他身高體胖,一頭寸許長的短發,脖子上戴著一根黃光閃閃的粗金項鏈。左手腕上的那個手表貌似也是鉑金制造的,那副很顯闊氣張揚的裝扮似乎在標榜著一種身份,那就是“暴發戶”!
“鄭主任,怎么著,今天你也有空來看博物館的展覽?。那極富,“暴發戶”風格的男子忽然陰聲陽氣地沖鄭云仁問道,并伸手指了指博物館大門上打著的那面紅色橫幅。
“誠哥,你好像叫錯了,他現在已經退出市文物局來了,主任什么的我看是另有其人了吧?”那瘦猴男子拿腔拿調煞有介事地說道。
小陽,你說得對,我倒真是喊錯了。應該直接稱呼“鄭先生。的那誠哥搭腔道。
他們說話之間李追華很隨意地掉頭凝望了一眼那條橫幅,赫然只見上面寫著“南嶺博物館第八屆元明清瓷器展覽會”。
“真巧!可能鄭先生這一次找人要白來了,姚先生他們正忙著展覽瓷器吧?”李追華不由暗想。
“李老弟,我們進去吧。”鄭云仁呼了口氣,而后他叫了一聲李追華,說罷當先朝博物館大門快步走去。
李追華看得出來,鄭云仁對那兩男子不予理會,從一開始的無比氣惱到漠然不在意,或許突然間他想通了什么。
“嗯……李追華晃了晃神,當即跟上。
而那兩個男子望著鄭云仁的背影直安冷笑。
小陽,你猜他們手里的紅色小木箱中裝著勞什子東西?”等到李追華他們走遠之后,那大塊頭男子劇氐聲音說道。
小陽很配合似的地搖了搖頭,兩眼炯炯有神地說道:“誠哥,姓鄭的那廝過去還不是栽在了我們手上。我們出手的東西天衣無縫。不僅拍賣公司的專家集體打眼。就連文物局的一干老將也栽了進來!這次,我們那批“海歸瓷。”
他說到這里,誠哥急忙“噓”的一聲。聲音壓得低低地說道:“你小子,說話還是小心點,隔空氣有耳啊”。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多嘴”。小陽趕緊拍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一臉諂笑地彎下了腰去。
“喲,這不是老鄭嗎?”。
博物館的入口處,鄭云仁忽然被一個中年男子叫住了。
李追華循聲望去,只見右前方的一扇門前站著一個戴著老花鏡的中年早子,那男子正一臉驚奇地注視著鄭云仁。
盡管離開博物館有些年頭了,但在鄭云仁的眼里,這地方依然是那樣地熟悉和親切,那些曾經與之一起工作的面孔同樣顯得熱熟,就仿佛昨天自己還來過這兒一般。
“趙理事,你好鄭云仁問候道,這時他表情倒是非常平靜,語氣也是那么地溫和。
“好多年不見你了,都說你”你”好了,能再見到你,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快請進,我們聊聊!,小
趙理事甚是激動地邀請鄭云仁和李追華走進一間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