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訓

第七十章 頤春堂

夢溪并不知這邊二爺已經不再喝她送過去的藥粥,她只是遵守她做為21世紀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按時開藥給病人,病人喝不喝就不關她的事了,反正也死不了人,這些日子她簡直忙翻了天。這頤春堂剛剛開業,許多藥物都在加緊配制。

幸虧二爺天天在姨娘那,不用按規距伺候他三餐,她現在只例行去老太君那請安,偶而做些可口的飯菜糕點送過去,有時坐一會,給老太君講講笑話,揉揉背,個別時候在老太君那遇上二爺,也只是見過禮就罷了,兩個人幾乎再沒有什么交集。

夢溪大部分時間都在東廂后院的藥房配藥,研制新藥,這幾天連練大字的時間都沒有,姨娘和姑娘們過來請安,也只簡單說幾句就給打發了,干脆吩咐她們中午和晚上都不用請安了,甚至連用飯也不要姨娘們在一邊伺候,偶而大姨娘問起蕭湘院的事務,二奶奶也只是抓住重點,在關鍵的地方簡單提點幾句,大部分讓大姨娘自已拿主意,院里的事物也是一直由大姨娘掌管著,夢溪才懶得插手。四個姨娘也樂得清閑,這一段時間蕭湘院里倒也妻妾融洽,相安無事。

頤春堂逐步走上正軌,已經是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夢溪暗嘆這古代不能象現代一樣做個發布會,新藥特藥宣傳會什么的,她配制的丸藥絕對是大齊少有,堪稱一絕,但她的藥就象深宅大院中的小女人,終是養在深閨人未識。

夢溪目前在大齊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除了蕭府和她那便宜老爹家外,在不認識一人,都說朝中有人好做官,這做生意總得找個靠山才好,可夢溪是打定主意這頤春堂絕不粘上蕭家的,至于她那便宜老爹,一個能睜著眼把女兒送進火坑的人,想讓她幫女兒培置勢力和蕭家斗?想都別想。

夢溪這兩天也愁,她上那再去找一個大樹來乘涼?那怕合作分成她只提供技術也好,她現在可說是即沒銀子,又沒人手,更沒后臺,一句話,一窮二白!頤春堂能張羅起來就不錯了,哪還能象許多穿越的同仁那樣別出心裁地搞一個華麗麗的盛大的宣傳會,讓整個大齊人對她刮目相看。

最后打定主意,還是入鄉隨俗就好,別搞些太出格的活動,不說沒有那個人力、財力、精力,單是能不能被大齊人接受都難說,別到最后被當做妖精浸豬籠,那豈不虧大發了。偉大領袖毛主席不是說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藥堂既然已經開起來了,終會成為燎原之勢的,那楊玉環不也有“一朝選在君王側”的時候嗎?她不急,反正蕭府家大業大,暫時也不缺她這一個米蟲。

好在開業一個多月了,聽知秋說已經能夠收平了,雖沒有她預期的那樣如火如涂,但藥堂的客戶終歸還是一天天多起來,這讓夢溪稍稍心安了一些,也讓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想辦法偷偷出府去看看藥堂的生意,能不能做些改進。

這些日子,夢溪已經不象開業時那么手忙腳亂了,又有了看書練字的時間。

七巧節快到了,知秋已經替姑娘們繡好了荷包,正在為香料發愁,府里給二奶奶的份例一直沒下來,二奶奶自己用的香料都是特別清淡的,二爺生性喜歡奇香,鬧得這院子里的人對各種香料即敏感又挑剔,隨便在荷包里放些香料,怕姑娘們不喜歡,這么點香料去姨娘屋里討要又怕被笑了去,這一日,見二奶奶終于有了時間,便和她說起了這事,商量著出府采買些香料,夢溪想了想說:

“現在正是花季,這后院的花多的是,隨便采些來,配制些便是了,現成的東西,就那么費勁了?”

“二奶奶真的會制作香料,那我們不是要發了?”知秋眼睛睜得大大的,亮晶晶地看著二奶奶。

夢溪白了她一眼:“這園子里的花草也被我們采的差不多了,今個我們去外面轉轉,采些新鮮的,就當散心了,這段日子光忙著藥堂的事了,竟好久沒有出這個園子了”

知秋現在絕對相信她們家二奶奶的手藝,二奶奶就是說能煉出長生不老丹,她都會第一個相信,現在聽二奶奶說能配香料,便幻想著二奶奶配制的香料拿到頤春堂去賣,那銀子不是象流水一樣花花的,一時興奮的兩眼直放綠光,鬧得夢溪毛骨悚然,這知秋,自從她家開了藥堂,就變成了一個絕對的小財迷,只要聽說能賺銀子的東西,她都想拿到頤春堂給賣了,好象那頤春堂就是個雜貨店,真不知道哪天聽說倒賣人口能賺大錢,知秋會不會干脆把她也給賣了。

沒理知秋的興奮,起身來到梳妝鏡前坐了下來,知秋這才回過神來,忙伺候二奶奶梳洗了,扶著她一起出了蕭湘院,向后面姨娘們的那片園子走去。

嫁進來快二兩個月了,夢溪還是第一次來到后院,她和知秋對這些園子都不熟悉,兩人只隨意地逛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小花鋪里,夢溪被里面的花草所吸引,看著園中爭奇斗艷的百花,情不自禁走了進去,正要知秋打聽一下這是那里,只聽李姨娘的聲音傳來: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二奶奶,婢妾給二奶奶請安,二奶奶今天這么有雅興,來逛園子”

只見李姨娘打扮得花技招展迎面走來,一邊說話,一邊身子略傾了一下,不等二奶奶說話,已經起身站直了。

原來李姨娘這些日子依仗著二爺的寵愛,越發嬌縱起來,今天本想出來走走,遠遠地見了二奶奶,心里便不舒服,二爺再寵她,她也只是個妾,頭上總還有個妻,雖然二爺不喜歡這個妻,但李姨娘卻越來越不知足,這些日子二爺天天在她的菊園,讓她覺得,她便是二爺的唯一,頭上有個妻讓她天天去請安伺候實在太委屈,她希望她能站在妻的頭上,最近又聽說大太太那也處處壓著這位二奶奶,膽子越發的大起來,竟有了別樣的心事,今天見二奶奶難得來到后院,遠遠地便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