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喜

第一百二十九章 姐妹(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姐妹(上)

雖說是團圓飯,可這飯桌上的氣氛卻沒有喜氣洋洋的感覺,隨喜低眉斂目地安靜進食,臉上的情是歡欣的,不像鄭淑君和關珍喜,都帶著一臉的忿恨,也不怕消化不良。

吃過飯之后,大家圍著老夫人說起了話。

老夫人問起隨喜在山上的生活,是怎么會跟青居真人學醫的,當年照著青居真人的說法,只是說隨喜命中帶劫,需要在居士林里面靜修才能避過,她那時候就想著既是為了去避劫,那就算成了青居真人的徒弟也沒什么光榮的,便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怎么兩年過去,隨喜卻大不同了,不僅是青居真人的關門弟子,又高攀了顧家,難道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內情?

隨喜早就知道老夫人會問起這個問題,對他們而言,青居真人的徒弟這個身份比女兒孫女的身份更加重要,“每天種藥采藥,看了些藥書……懂了些皮毛的醫術,如此而已。”

“那又怎么認識了顧老侯爺?”關大爺急切問道。

“顧老侯爺找師父看病,我這個當徒弟的當然要效勞。”隨喜淡淡地道。

“趁著給侯爺看病,所以就跟顧三少爺扯上了。”鄭淑君不屑地撇嘴,高攀上顧老侯爺就算了,連顧三少爺也護著她。

隨喜含笑看向鄭淑君,“鄭姨娘似乎對顧三少爺有意見。”

“我對他有什么意見是你想攀上人家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顧家也是你能妄想的。”鄭淑君也不在乎老夫人還在場,不客氣地諷刺隨喜。

“似乎在妄想的人不是我吧。”隨喜輕笑出聲,視線在關珍喜臉上掠過,還看不出鄭淑君打的是什么主意嗎?“鄭姨娘難道就不想和顧家攀上關系?”

“你……”鄭淑君惱羞成怒,她是想讓自己的女兒能夠嫁給顧三少爺又怎樣,難道珍喜配不上顧三少爺嗎?在西里城還沒有哪個姑娘的才華能比得上珍喜呢。

“你夠了,我娘才不是姨娘,是關家正經的夫人。”關珍喜聽著隨喜一口一聲姨娘,已經氣得漲紅了臉,站了起來就厲聲喝斥著隨喜。

隨喜笑了笑,輕蔑地掃了她一眼。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關珍喜一口氣出不來,心里憋得更難受。

關老夫人心里嘆了一聲,腦門有些發疼,她已經老了,最希望的是兒孫滿堂家庭和睦,可偏偏這家里就沒個安寧的時候,雖然日子是比以前更風光了,但鬧心的事情也更多了,都怪這個鄭淑君心腸太狠了,否則今日又怎么會這樣,若是惠云……可是從來不敢跟她唱反調的,她又怎么會沒一天好日子過。

“珍喜說得沒錯,你該喊一聲母親的,別總是叫姨娘,成何體統。”關大爺看到鄭淑君滿臉委屈地望著他,也出聲責備隨喜。

“她是關夫人,我娘算什么?”隨喜冷冷問道。

“你母親已經過世了,還提來作甚?”關大爺心虛大喝,提起關娘子,他總是有些不安。

“我怎么覺得……我娘好像還活在這里。”隨喜眨了眨眼,語氣天真地說著。

“好了不要說這些不著邊的話,隨喜能夠成為青居真人的徒弟是她的福氣也是關家的榮幸,至于那顧三少爺……隨喜,你到底是姑娘家,要注意自己的閨譽,那伯承府是什么身份地位的,我們要有自知之明。”關老夫人教訓著隨喜,眼睛卻瞄向了鄭淑君。

如果隨喜配不上顧三少爺,那珍喜就更加配不上了,虧鄭淑君有臉說別人

鄭淑君聽著老夫人這些意有所指的話,手里的手帕幾乎要被絞爛了。

接著,又說起了準備明日宴請親朋好友的宴席來,關大爺越說越興奮,想要宴請的人越來越多……最后終于發現若是要明日宴請,只怕有些來不及了,便決定推遲幾日,一定要準備妥當才行。

老夫人也十分贊成關大爺的做法,唯有鄭淑君母女越聽臉色越黑,這是在給隨喜臉上爭光,是在抬高她的地位,她們怎么可能像關大爺一樣歡喜?隨喜可是她們母女倆心頭的一根刺。

隨喜情漠然地聽著他們的安排,沒有人問過她的同意,就那樣自作主張認為她只能服從不能反抗,如果整個西里城的人都知道她是青居真人的徒弟,那么肯定有很多人會來巴結關炎波,真好笑,他們怎么就會以為她那么好拿捏呢?

“……正好過兩年舅兄也要到西里城來,到時候也能請他來參加宴席的。”關大爺難掩激動地對鄭淑君說道,就是要讓鄭家的人看清楚了,從此以后,他們關家也不必總看著他們的臉面做事。

鄭淑君扯了扯嘴角,“妾身一定會好好安排這場宴席的。”

關大爺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吧,這宴席就交給淑君去辦,至于隨喜上學院的事情,明日我就差人去辦了。”關老夫人露出乏意,端起了茶盅。

“祖母,上學院不是每個人說上就上的,如果不識字的話,學院也不會收的。”聽到隨喜要去上學,關珍喜馬上就急了,要是讓隨喜去了學院,給學院的其他平時就嫉妒她的人知道了,肯定要笑她不是關家的嫡長女的。

“我就不相信,云淙書院會不愿意收隨喜這個學生。”老夫人笑了笑道。

關珍喜還想說什么,卻被鄭淑君扯了扯衣袖,以眼警告她閉嘴。

從上房出來,關大爺和鄭淑君就往他們的正院而去,隨喜和關珍喜的院子在同一個方向,自是要同路而行。

隨喜走在前頭,夏蘭手里拿著長柄燈籠照明道路,兩人在輕聲說著話。

關珍喜跟在她身后,眼睛幾乎要將隨喜的后背瞪出兩個洞來。最后還是忍不住跑了上前,一把拉過隨喜的胳膊,尖聲叫道,“關隨喜,你怎么那么不要臉,竟然搶我妹妹的院子。”

隨喜秀眉輕挑,甩開關珍喜的手,“你妹妹的院子?真是好笑了,這是關家的大宅,我住在哪里還需要跟別人搶?倒是你,名不正言不順的,才真正擔當得起搶這個字吧。”

并非關家所出是關珍喜的痛處,被隨喜一下子就刺中痛處她怎么可能還忍得住心里的嫉恨,“你這個賤人,為什么要回來,這里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處的,你為什么不和你母親一樣去死,去死”

“我要是死了,誰來看著你們哭?我要是死了,怎么知道你們是如何被噩夢纏身的?你以為我娘會甘心嗎?你可要心了,這里哪個地方沒有我娘的影子,當心走著走著就遇見她了……”隨喜不怒反笑,笑容卻有些詭異森寒。

關珍喜聽得全身汗毛豎了起來,“你少妖言惑眾,你和你母親都是賤人,活該去死……”

啪隨喜二話不說掃了她一巴掌,“你再試試辱罵我娘一句,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處處隱忍的關隨喜嗎?”

“你敢打我?”關珍喜大叫一聲,不敢置信地瞪著隨喜。

“大姑娘打人了,大姑娘打人了……”關珍喜身后的丫環冬菊大聲叫了起來。

夏蘭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注了幾分內力在手勁上,石頭飛了出去,那冬菊的聲音立刻發不出來了。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發不了聲的冬菊突然如見鬼似得瞠大了眼,全身都戰栗起來,不……不會是前夫人真的陰魂不散吧。

關珍喜看到自己的奴婢這個樣子,心里也害怕起來,但到底心高氣傲,被隨喜這樣打了一巴掌哪里會甘心,“我就罵了怎樣?你既然被趕出去了為什么還有臉回來,爹明明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你回來作甚?想和我爭寵嗎?我告訴你,你不在的時候,沒有人會記掛著你,在這個家,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我什么都不是?那你是什么?就算關炎波不認我這個女兒,我還是他生的,而就算你喊他一聲父親又怎樣呢?貓又怎么會生老鼠,你再怎么裝再怎么討好老夫人,你也成不了關家的千金。”隨喜自在地圍著她走了一圈,姿態傲然目光清冷,語氣充滿了諷刺。

“你罵我是老鼠?你這個賤人”關珍喜儀態盡失,恨不得沖上來撕了隨喜一張臉。

夏蘭身子一閃,將隨喜護在自己身后,好言相勸著,“二姑娘,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動腳,有失禮儀啊。”

剛剛隨喜動手的時候,她怎么不這樣說,關珍喜氣得肺疼,但被夏蘭抓住手腕,她根本動不了手,怎么掙扎也脫不開。

“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動這個手。”隨喜含笑看了夏蘭一眼,笑瞇瞇地在關珍喜耳邊說著,“我打你了又如何呢?你找誰告狀去,老夫人嗎?你以為她老人家會站在你這邊,還是找你父親告狀呢?他還指望著我為他爭臉呢,怎么會怪責我呢,啊,你可以去找你母親啊,她肯定會為你出頭,只不過……她現在能給你出這個氣嗎?”

下午吃了幾片西瓜,馬上就肚子痛。。。難道我吃到了傳說中被插了針的瓜么我的運氣咋這么。。。

今天太累了,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