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濟民、林紅梅和林耀一家三口配合默契,為夏老將軍理順毛的、打岔更換話題的、添水續杯還附加拿點心的,反正就是眾志成城的不正面回應夏老將軍的干孫子提議。
叫你爺爺可以,那是因為你年齡大,大街上大爺太婆的到處都有喊。原本也就是因為年齡的關系表示一下尊敬,還談不上什么特別的感情。
就如同叫的士司機為“師傅”一樣。很多詞的含義早就生了改變。根本母須將字面上的意思當真。
可如果雙方約定好契爺契孫,關系就大不一樣了,甚至在傳統觀念里兩家人是一榮俱榮一毀俱毀,可不是如今社會上偶爾流行的那種幾個同事隨口互認干兒干女,然后各自回家吃飯那么簡單。
對于身份地位,或者身家越高的人來說。這種認契父契母的事情就尤為慎重,甚至很多地方還特意燒香擺酒以示鄭重。
羅濟民一家人都沒有想法利用這種關系跟篡權貴拉上關系,對高層的搏弈和內幕也了解甚少,但這并不表示他們愚蠢無知,雖然沒經歷過。但并不表示完全不懂。
如今影視媒體和中此類情節比比皆是,哪怕是經過了藝術再加工。也能夠從其中窺見一斑。退一萬說。就算沒有可靠的信息來源,哪怕是光憑想像,也能想出個大概來。
他們僅僅是不喜歡,不感興趣,所以才要推卻。
按照羅濟民的想法,就算要進行人際契約關系,自己的兒子林耀也應該選擇遠在云南的盛洪作為契父,或者說干爹,因為那個小知根知底。品行端正,他們兩夫妻能放心。
對于這種突然冒出來的熱心老人,還是敬謝不敏的好。
夏老將軍很高興,爽朗的大笑幾乎就沒停下來,了解了林耀出手救人的原則后,他基本可以斷定自己的老部下符臺條件,只等跟延吉的易家聯系上后讓人來找林耀救命即可。
對于林耀的醫術,這個之前一直針鋒相對的老人還是十分佩服和放心的,他從未懷疑過這件事情。以前的不爽,也僅僅是因為態度上的問題,以及感覺自己沒被重視,被訛了。
聊到酣處,夏老將軍打聽起民紅跟易家之間的關系。延吉的易家他比較了解,這個在新中國成立前為人民做出了巨大貢獻的家族,幾十年的興衰沉浮如同一部書,叫人看了喘噓不已。
如今延吉易家重新崛起,夏老將軍感到很高興很欣慰,因為易家的口碑從來就很好,印象中的易家家主名叫易破天,是一個很正直很有上進心。面對困難和打擊百折不撓的年輕人。幾十年前他就很欣賞了,現在情況如何他還真想知道。
對于易家屬于古武家族的事情,夏老將軍也很清楚。到了他這個。級別的人,就算是一些隱秘的事情也不會對他隱瞞,因此他判斷林耀與易家有合作關系,甚至懷疑易家的重新崛起跟眼前這個神奇的年輕人有關系,只是在談話中大家都刻意避免提起這個話題,畢竟這屬于隱秘,而且夏老將軍也不愿意在外談論軍隊的事情。這是紀律。
表面上大家都看起來興高采烈,除了一個落寞的身影。
夏雨圭一直低著頭,沒有了大家閨秀的氣度風采,也不是林耀來之前被爺爺夏秋生利用,作為忽悠林耀父母的誘餌時那種含羞靦腆。
夏雨變難過了,她一直不知道讓自己印象深刻的兩個男孩竟然是同一個人。這次從北京回來的時候爺爺沒有說。是林耀出現在會客室門口的時候她才現,然后,震驚,然后,難過。
他不理我了!
夏雨受心里反反復復的念叨著這句話。這個以前一見到自己就拘謹含羞。時常偷偷瞄自己一眼的男孩不搭理她了,她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只感覺一陣難過,心里隱隱有些空虛。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樣。
以前被最好的姐妹小晴在只有兩人的私下場合里調笑,宣稱林耀是自己的老公小古力是自己的兒子,那個時候雖然一直把這種話當成玩笑。自己也沒多想什么,但夏雨受覺得當這些玩笑的事情失去了基礎,以后再也不能開類似玩笑的時候,自己的心中隱隱感覺到有些痛。
哪怕是混混模樣的林耀沒有與心目中驚鴻一瞥、印象深刻的那個俊朗神醫重合起來,夏雨變也并不反感林耀。反而有些喜歡跟他在一起。
一起劃船,一起吃飯,一起傻看著公園里的花花草草和過往的人群。甚至一起去托老院做義工,這些記憶都很美好,很珍貴,可惜現在看起來要成為永久的歷史了。
我有沒有喜歡過他?那個混混模樣的他。
如果不喜歡,那為什么以前很多日子都總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又救了一個落難的孩子,有沒有機會再一起出去玩。
如果喜歡,為什么那時候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心里偶爾還會浮現出另外一個男人的影子,盡管現在知道那個男人其實就是他自己,但那時候不知道啊。
而且,在爺爺的命令下打電話要求他出手治病,然后被直接拒絕了。然后自己竟然跟他再也沒有聯絡,連去北京時都沒有特別的戀戀不舍。在飛機上也只有對他的埋怨,那種毫不留情拒絕出手治病,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的埋怨,甚至自己還暗暗下決心再也不要看見這個人了。
“也許是不喜歡吧,因為我在北京偶爾想到他的時候心里依然只是埋怨。而不是理解他和原諒他。”夏雨變暗暗在心里總結。“可不喜歡的話,為什么我在北京的時候經常有想到他?盡管結果是埋怨,可一直就沒有輕易的淡忘,還想著有一天他會主動跟我解釋和道歉。”
“最最關鍵的是,為什么我不喜歡他,今天遇到了會感覺到心痛?他不理我了,我為什么會覺得難過得想要掉眼淚?”夏雨變越想越糾結。整個人都傻了,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也不繼續聽別人的聊天,就這么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醒過來的夏雨變感覺更加難過,望著面前雙手捧著的玻璃杯中呆,杯中那嬌艷欲滴的鴛籮花如同七、八只艷麗的水母,在玻璃杯中隨著因水溫變化而產生的暗流游曳,仿佛活過來了一樣。只是夏雨變再也沒有欣賞的心情。盡管這種鴛籮花的美麗曾經讓她驚艷。
此刻沒有人搭理夏雨實,羅濟民和林紅梅是為了避免尷尬,畢竟剛剛才被夏老將軍忽悠暗示這個女孩將來一定是自己的兒媳婦,那時候他們兩夫妻表現出極大的熱情,目光織的網都不知道在夏雨變臉上鋪了幾層。
四今突然變成了破裂的泡沫,他們當然不能再注視夏雨有是回避。二來是隱隱有些小生氣,好歹自己兩口子也被忽悠了,這個姑娘當初雖然沒有親口承認,但那欲拒還迎的表現明顯就是在配合。
成德少校的位置一直就在靠近會客室房門的位置,與接待客人的沙位置相距三、四米距離,此時他一如既往的坐得筆直,目光平視在正前方的墻壁上,余光則關注著老長的情況,避免漏過相關的指示。
夏雨受的婚姻安排成德知道得非常清楚,他知道這個性格相貌俱佳的好女孩注定了要成為康家的媳婦,跟那個除了長相幾乎一無是處的男人過一輩子,想想就讓人覺得可惜。
成德很好的遵循了一名軍人的職責,不聞不問只聽命令,對于可憐的夏雨受,他干脆一個眼神都不給,也不給安慰。反正這種事情于事無,補,反正天底下比她更可憐的大有人在。
林耀有注意到夏雨變的異常,只是他沒想做些什么。
既然她已經決定去北京,目的很顯然是配合夏老將軍的要求跟康迫凱培養感情,這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且不說這些日子一點音訊都沒有。根本就不像是兩個有可能成為情侶的人應該生的情況。
就算是以前,自己跟她也沒有談戀愛啊。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夏雨受的真正心思,也許這一切都只是自己單方面的好感吧,也許僅僅是對她干凈清爽的外表很喜歡,也許是喜歡她的樸實風格,那種相對于城市女孩很難得的樸實感覺。
“算了,距離和時間永遠是感情無法逾越的鴻溝,就當是一個過去式吧。其實過去也從沒有生過什么。”林耀依然沒有正眼看夏雨變。但余光一直在注意著她,現她此刻成了一個木頭。
與此同時,雖然林耀理智上做出了分析和判斷,并有了一個也許堅定也許脆弱的決定,但一種極為狂躁的沖動也在襲擊著他的心靈。
他有一種沖動,直接上前擄了夏雨變然后沖出房間,跑到沒人的地方。跑到深山老林,將這個已經誘惑到他的女人就地正法,讓她成為自己的禁商。
這種沖動越來越強烈,以至于后來林耀都無法集中精力聽大家的說話。好幾次都要被母親林紅梅暗地里捏一把胳膊才醒過來。
當最后一次被母親林紅梅捏醒的時候。林耀現大家在結束談話準備道別。于是趕緊附和幾句客套話,暗想自己跟夏雨變無緣,事情應該告一段落了。
離開的時候夏雨變走得很慢,低頭跟羅濟民和林紅梅打招呼后挪出了會客室,她沒有跟林耀道別,這個細節大家都注意到了,但都裝著沒現。眾人熱情的客套說下次再來啊有時間一起再坐坐啊之類的廢話,然后主人將客人送出了長長的走道。
嗯。無,緣!
林耀回到會客室,重重的點頭給自己鼓氣。
“耀兒,我要說說你了。”羅濟民和林紅梅也跟著林耀回到會客室,今天生的事情太多,他們也不忙著去辦公。羅濟民率先開口,“最近你說話都很直接,很沖,這樣不好。”
“哪怕你要拒絕別人,也不應該把話說得這么死,這么沖,讓人聽著難受。”羅濟民繼續教育著林耀,他不想因為社會閱歷的原因讓林耀在人際交道方面吃虧摔跤,“這種態度和方法會讓你豎敵很多,到時候會很被動。”
管他娘的被動!林耀心頭暗罵一句,心想我還覺得憋屈了呢,就這種態度我都不愿意,還要更溫和更討好?那可辦不到!
林耀沒有接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目光中的情緒被心細的母親林紅梅看到,于是林紅梅立即打斷丈夫的教。
“那沒辦法,如果態度不堅決的話。別人會死纏硬磨,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給根桿子就往上爬的人太多了,特別是像這些要找耀兒看病的人。絕對都屬于同一種情況。”
“你這不是叫耀兒為難么?”林紅梅做出總結,兒子表現有些異常,她得幫忙撐著,還得給打氣,無論如何都要支持兒子,這是林紅梅的原則。“耀兒,以后少來藥廠,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么?就這么辦,沒有大事的話我們也不通知你來了,就算要來也晚上來,讓媽看一眼就好。”
羅濟民嘆了口氣,也覺得沒辦法。妻子林紅梅說得對,這些人,特別是求你辦事的人,只要稍微對他們態度好一點,他們就一定會得寸進尺的提要求,不磨得你想撞墻決不罷休。
況且一位的退讓也不是辦法,玩太極也絕對不行,因為自己兒子的醫術是不可替代的,所以之前自己說的話其實也站不住腳,看來今后還的繼續得罪人了。
羅濟民頓時感覺頭更大工
“對了,耀兒,如今上面前知道了你的身份。包括天使身份和丹藥。”見到會客室又安靜下來,羅濟民突然想起有事要說,“段市長今天還特意跟我提起過,說上面的領導聽說了耀兒的丹藥,想讓耀兒定時供應呢,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竟然把咱家當成他們的倉庫了。”
“北京的還是省里的?”林紅梅立即追問,林耀也豎起了耳朵。
“省里的”羅濟民沒好氣的回答。“還不是一些廳啊局啊什么的部門頭頭,都知道了段市長跟咱們熟悉一些,讓他傳話呢。”
“不過段老爺子隨后就打來了電話,說咱們不用搭理他們,只告訴耀兒就好了,由耀兒決定怎么處理。段市長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時候也特別提到他僅僅是傳話,并不左右我們的任何決定。”
羅濟民認真的盯著兒子林耀,想聽聽他有什么應對方式,因為這段時間不僅是段青那里傳來了這些要求,還有人專門打總經理辦公室的電話。內容也大同小異,甚至一些單位的名稱自己聽都沒聽說過,真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知道內幕的,還有自己的辦公電話號碼也被查到了。
“哦,知道了。”林耀淡淡的應道,“丹藥?我都還缺丹藥呢,這段時間是不打算煉了,過段時間再說。”
“就聳有多,我們也不能隨便給人,那些化緣的家伙讓他們有多遠就滾多遠去。”
林耀豪情萬丈,根本就不擔心自己斗不過這些人,只是覺得跟他們斗一番肯定很痛快,至于擔心,那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