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下

第二一七章 陷害

歷史時空

第二一七章陷害

第二一七章陷害

既擔著天下第一的盛名。便是有非常本事,先前便道她美貌絕媚,這一時更要把風情展露,舉手投足,顧盼之間,萬種風情,只一聲‘左相大人’便勾了無數人的魂去,卻不包括被她叫著的晏亭。

晏亭眨了眨眼,打眼掃去,心頭一驚,見趙娥黛身邊又換了一個宮娥,還是端著三樽清酒,趙娥黛這幽幽的一聲之后,轉過身子從那宮娥擎著的托盤中端了一樽,對著晏亭嫣然巧笑,“本宮也要敬左相大人。”

克制著東張西望的沖動,晏亭站起了身,隨手端起身前清泉,這一次有蒼雙鶴在,即便這淡水有什么問題她也是不怕,趙娥黛既然要敬她。不管心中藏了何種算計,她這廂不丟了禮數便好,落落大方的回了虛言,其后便瞧見了趙娥黛再次仰頭飲盡樽中之物。

尋常女子,吃上一樽半樽的勉強可以理解,可這看似柔弱惹人憐的趙娥黛一連吃了四樽,實在令晏亭懷疑那樽中盛著的到底是酒還是同她這樣的以水代酒,不過瞧著趙娥黛雙頰染紅,眼神朦朧,想來那飲下的當真是酒。

趙娥黛今天的舉動和平日相差甚遠,晏亭輕轉了眼神便知道面前的趙娥黛大概是怎么回事了,想到這里,越發的要在心底咒上幾句睿王,她瞧他不起,為達目的連自己的王后也要硬生生的如歌姬一般的推出來在人前獻媚,這一點,甚至不及初南——至少初南不會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勾引別的男人。

尋了幾個無關緊要的理由,趙娥黛也是連著敬了晏亭三樽,那最后的一樽,晏亭分明看見了趙娥黛眼波中染了霧意,宣示著此舉絕非她心中所愿。

趙娥黛不敢移動身子,隨后又上來了一個端著清酒的宮娥,這次的宮娥身邊多了兩個空手宮娥,那兩個宮娥上來之后,直接來到了趙娥黛身邊,一左一右攙著她向卿玦走去。

趙娥黛走向卿玦,這點實在不難理解。既然敬了蒼雙鶴與晏亭,又怎能錯過了卿玦,三人又三樽,若然不醉,晏亭可是要實在佩服趙娥黛了。

這廂晏亭還盤算著睿王此舉究竟藏了什么算計的時候,那頭趙娥黛已經被人攙著下去了,堰國使節輪番的上前與晏亭和蒼雙鶴客套著,卻不見有人去多與卿玦說幾句。

間或有空看一眼卿玦,這一看倒是令晏亭鎖緊秀眉,畢竟有過那般親密的相處,她對卿玦的神態舉止還算了解,此刻的卿玦面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且膚色也不同于常,睿王畢竟是忌憚蒼雙鶴的,可是他不怕卿玦,想到這點,晏亭心頭一抽,隨后莫名的擔心起了卿玦。

晏亭想上前問問卿玦怎么樣了,不想她這頭才起身,那頭就被一個堰國使節給攔住了,拉著她說一些堰國如何的強大美好。又接著講了一些睿王如何出色之類沒主沒次的老話。

好不容易打發了這突兀的使節,晏亭偏過頭再去看卿玦的位置,愕然發現他竟不知去向,心中打了個突,轉過頭去看睿王,他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晏亭從他的眼神中明顯看見了奸計得逞的快慰。

睿王的表現更令晏亭擔心了,她轉頭去看蒼雙鶴,只見他的視線向后宮的位置瞟去。

晏亭頓時咬住唇,正思索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蒼雙鶴竟擎著金樽站起了身子,轉過身子對著睿王,也把趙娥黛那番虛頭八腦的說辭講了一遍。

面對著蒼雙鶴這番舉動,晏亭先是一愣,隨即見睿王的視線被蒼雙鶴吸引,頓時明白了蒼雙鶴的意思,趁著大家全將視線對著睿王和蒼雙鶴的時候,晏亭果斷的站起了身,快速向大殿外走去。

殿外的侍衛見了晏亭,陪著笑臉出聲:“左相大人這是要去哪里?”

晏亭聽見自己的心怦怦亂跳著,面上極力維持著鎮定,冷然道:“本相酒水吃多了,出去方便方便,莫非不可?”

那侍衛被晏亭這樣一說,面上顯的十分尷尬,連連點頭哈腰的陪著不是,放了晏亭出門。

尚晨宮,晏亭進進出出了許多回了,即便是后宮的位置她也是了解的。離開了儀昇殿之后,循著小徑向后宮走去,路上見了幾個宮娥和內侍,問著他們可瞧見卿玦,竟無一人說見過。

晏亭得了這樣的回答,愈發的擔心,想著趙娥黛今夜的特別,深深的吸了口氣,尋思著堵上一把,隨即向朝華殿一路跑去。

那廂,蒼雙鶴從眼角的余光瞧見晏亭出了門,又拉著睿王講了幾句,這才飲下樽中清酒,安穩了坐回原位。

被蒼雙鶴出言逢迎,睿王覺得十分受用,且在堰國使臣眼前十分有面子,陶醉了片刻,又將視線繞到了晏亭座位上,隨即愕然的發現晏亭已經不知去向,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正此時,宮外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宮娥,嘴上顛三倒四的喊著‘不好了。出事了。’

堰國使臣一個個面面相覷,睿王卻與他們反映不同,他在瞧見那個宮娥的時候,嘴角幾不可查的勾了一抹笑,隨即才陰沉了臉色冷聲道:“大膽刁婢,何事喧嘩?”

這殿上除了堰國使臣外,就是宮娥內侍的也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明就里,唯獨蒼雙鶴淺笑低眉,自斟自飲。

那宮娥跪在地上,深深吸了幾口氣之后。才斷續的說了起來:“回稟大王,是姬將軍、姬將軍他……”

睿王將臉一板,冷聲道:“姬將軍如何?”

宮娥得了睿王這個問題,才快速的說了起來:“方才姬將軍一身酒氣的追著王后娘娘闖進了朝華殿,奴婢才扶著娘娘歇下,瞧見姬將軍,便出聲請他離開,誰知道姬將軍非但不離開,還將奴婢趕了出來,將殿門落了閂,奴婢害怕……”

聽見宮娥這一聲,不待看見睿王是何種表情,那些個堰國使臣一個個早已變了臉色,他們現在指望著趙娥黛,若然趙娥黛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該如何回去復命,就算不擔心趙娥黛的性命,可一個被人染指的王后,睿王可還會容她,越想越是擔驚受怕,一個個如熱鍋上的螞蟻,實在坐不住了。

睿王的反應很是正常,他將手中的金樽重重的摔了出去,隨后怒聲道:“卿玦,枉寡人如此寵你,你竟做出這樣的事情,寡人定不饒你!”

說罷‘怒氣沖沖’的帶人沖了出去。

那些堰國使臣見睿王有了動作,一個個也不耽擱,追著睿王走了出去,待到大殿內只剩下蒼雙鶴之后,張效才從殿后走了出來,站在蒼雙鶴面前恭敬道:“一切照著先生的吩咐辦了。”

蒼雙鶴放下手中金樽,點頭笑道:“可尋到了解藥?”

張效伸手進自己的懷中摸出一個精致的瓷瓶遞給蒼雙鶴,小聲道:“老奴找人試過了,就是這個。”

蒼雙鶴伸手接過,點頭笑道:“有勞張總管了。”

張效忙擺手道:“先生言重了,這都是老奴應該的。不過老奴有一事不明,不知先生可否給個明白。”

蒼雙鶴點頭,“張總管但說無妨。”

張效左右瞧了瞧,見這里當真空無一人之后,才將聲音壓得低低的,遲疑道:“伍堰兩國的事情還等著姬將軍,大王怎么可以會在這個時候動姬將軍呢?”

蒼雙鶴看著手中的瓷瓶,勾著嘴角笑道:“有一個詞叫將功抵罪,此舉非但可以宣示仁義,且還封住了堰國使臣的嘴,又可讓眾人盯著卿玦的錯,將他原本的功勞抹殺,最主要,可以解氣,何樂而不為?”

張效圓滾滾的身子輕顫了一下,隨后緊張道:“大王竟會如此?”

蒼雙鶴但笑不語。

那廂,睿王帶著人浩浩蕩蕩直奔朝華殿,遇上大門之后,抬腳便踹,殿門敞開,果不其然看見門邊有先前卿玦的外袍散落。

見此情景,身后的人一個個面如死灰,走在前面的睿王冷笑的看了眼散在地上的外袍,隨即步子更大的往內殿走去。

進到內殿,待到看清眼前情景,堰國時辰是稍稍放了心。

卿玦光裸著身子將一人壓在寢榻上,從那人身上散開的衣角露在外頭,分明是一套官服,可以十分容易的確定此人并非是趙娥黛,睿王怒目圓瞪的咆哮道:“卿玦,你在干什么?”

卿玦線條完美的后背頓時一繃,隨后他并未立刻轉過身子,而是伸手將一邊的錦被抓了過來,將身下的人嚴嚴實實的蓋住了,一個轉身將裹著被子的抱在了懷中,翻身落地,直著身子跪在了睿王面前,面上呈現別樣的紅潮,深深淺淺的呼吸,卻不回話。

睿王瞇著眼睛看著錦被一角散著的一縷青絲,從方才那散開的衣角睿王便可知卿玦壓著的是誰,如今卿玦將她這樣纏住,睿王雖然怨著她,卻也不可能讓她狼狽的暴露在人前,唯有忍下,厲聲斥責著卿玦:“你好大的膽子,竟與人在王后寢殿廝混。”

卿玦垂著頭,視線有些渙散,聲音透著呆滯,徐緩的應道:“臣知罪。”

若卿玦與趙娥黛在一起,那么便會給堰國使臣一個震懾,可此時卿玦卻與旁人在趙娥黛的寢宮廝混,那在堰國使節面前,便是丟他大央的顏面,睿王知道這個道理,今夜的事情實在令他懊惱,本是高明的算計,可一時不查,便成了這樣的局面,

若要治罪,便要將晏亭一并懲處了,被旁人發現她為女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不是時機,睿王靜默許久,終究還是沉住了氣,只無關痛癢的斥責了卿玦幾句,隨后背著那些頻頻打探的視線冷聲對隨后趕來的張效道:“姬將軍喝多了,將他帶下去。”

說罷轉身離開,那許多瞧熱鬧的左顧右盼之后,也頗識趣的離開了。

張效上前想接過卿玦懷中的晏亭,探出雙手,卿玦卻縮了手臂,將懷中的人愈發的攬緊,令張效愣了一下,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肩頭落了只手,張效回過頭,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的蒼雙鶴,他嘴角淺笑,柔和道:“讓鶴來。”

張效了然的退后,但見蒼雙鶴緩步上前,站定在卿玦面前,聽他輕緩的說了句:“先生。”

蒼雙鶴在卿玦開口的一瞬將手中捏著的藥丸扔進了卿玦口中,隨即展臂接住了卿玦懷中的晏亭,神態柔和的看著卿玦軟軟的癱下了身子,蒼雙鶴淡然自若的轉過身子對張效道:“勞請張總管將姬將軍帶到宮外鶴的馬車上。”

張效點了點頭,隨后尋了兩個口風緊的,把癱軟的卿玦架到了蒼雙鶴的馬車上。

蒼雙鶴抱著晏亭信步走出了朝華殿,晏亭將自己窩在蒼雙鶴懷中,半晌不肯開口,老老實實的好像自己做了錯事一般。

出了宮門,未及馬車,蒼雙鶴輕笑了起來,柔和的哄著晏亭,“怎的,這般喜歡賴在為夫懷中,夫人莫不是不曉得,近來你又重了許多,倒是讓為夫覺得吃力了。”

聽著蒼雙鶴的調笑,晏亭反倒顯出了哭腔來,喃喃道:“你這廝就會惹人惱。”

蒼雙鶴應的隨意,“為夫可是敢于說真話的。”

晏亭絮叨了一陣,還耗在蒼雙鶴懷中不肯下來,看著眼前不遠處就是馬車,咬了咬唇,更往蒼雙鶴懷中靠了靠,隨后小聲道:“鶴,方才我是故意的,你可會生氣?”

蒼雙鶴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有絲毫改變,溫柔的笑道:“既放了你去,便想到了這樣的局面,我又如何會氣。”

晏亭愣了一下,將先前那些搜腸刮肚尋來的解釋全放棄了,只是將自己的手臂圈上了蒼雙鶴的頸子,縱然心頭千言萬語,到頭來也只出了一句:“鶴,這般的喜歡你。”

那夜,載著卿玦的馬車直接駛入晏府;那夜,趙娥黛被睿王‘不小心’傷了身子;那夜,有關晏亭與卿玦關系曖昧的消息不脛而走……

不明就里的人也只遠觀了一個云遮霧繞,覺得新鮮,倒是不會唾棄,在百姓心中,卿玦有如戰神,有一些迥異于常人的癖好,也被那功勛給遮掩了。

除了傳遍大梁的風言風語之外,晏亭等幾人看上去與平日沒有任何的不同,只是睿王愈發的暴戾,趙娥黛傷了身子好多日子不見好,紅夫人去侍寢,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錯,被睿王踹了一腳,去了半條命,那之后,尚晨宮中人人自危。

有一個人看的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卻也只是埋頭做事,不會多半句嘴,那人便是張效,睿王算計卿玦的事情,他瞧得一清二楚,不想半路竟被晏亭攪了局,那樣不算,睿王著魔般喜歡上了晏亭,而那一日是人都看的明白,卿玦光裸著上半身壓著晏亭,并不見晏亭如何掙扎,且她的衣襟明顯是敞開的,以致睿王沖進去的時候,卿玦第一反應不是起身,而是拉著錦被將晏亭遮了個嚴實,那個時候的卿玦神志并不是十分清楚,反應才更貼近本意,再之后,也不知道哪個膽子大的竟將消息傳了出去,更令睿王恨得咬牙切齒。

大軍出征前,卿玦多半時間都住在晏府,沒再給睿王半個治他罪名的機會。

沒事的時候,晏亭也不出門,自然,神出鬼沒的蒼雙鶴這一段時間也一直住在晏府。

晏痕在晏妙萏被晏亭關起來的第二天得知了這件事,思慮再三晏痕還是忍不住找上了晏亭,總覺得不好啟齒,尋了個背著人的機會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問了晏亭,“云兒,先前大王便說過要將姬將軍與妙萏配在一起,你妹妹也喜歡妙萏,這實在是樁美事,不知你妹妹如何惹了你不快,可你看在她吃了這么多苦,難免情緒有些不穩定的份上將她放了吧,她知道錯了,如果你一直這樣關著她,我如何去同大王提這事呢?”

那時晏亭也只是冷著聲音堅決的拒絕了晏痕的要求:“父親,吃過苦的并非只有她一個,而且,我是萬萬不可能讓妙萏嫁給卿玦便是,父親不必多此一舉的去求大王了。”

最初瞧見晏亭的堅決,晏痕只當晏妙萏實在將晏亭惹得不輕,許過些日子便好了,他也不就這事在晏亭的氣頭上惹她,可隨后那風言風語毫無遮攔的傳進了晏痕耳中,晏痕是當真坐不住了,又找到了晏亭,苦口婆心的勸她:“云兒,爹知道姬將軍待你好,可是你要看看蒼雙,你們都這么好了,不要再旁生枝節了,該放手就放手吧,別抓著姬將軍,耽擱了他,我這就去尋他說說,先定下這門婚事,等著堰國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后,回來便成親,妙萏不是你,她自小長在舒適的地方,可這兩年的事情你也見了,全堆在她那么嬌柔的女子身上,她怎么擔得起,如果她當真有什么得罪了你,爹替她跟你道歉。”

總也見晏痕念叨著卿玦與晏妙萏的婚事,晏亭先前只是冷淡的拒絕,可總見晏痕不甘心,又將理由擺的這般的充足,晏亭近日來心情并不十分好,也懶得碎碎的解釋什么,只是冷淡著表情,毫不猶豫的開口:“卿玦娶誰都不可能娶妙萏,父親若然覺得妙萏這兩年吃了苦而要將卿玦補償給她,那么,我吃了十幾年的苦,如今只跟您要求別去勉強卿玦,您可會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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