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燒死他們!為了我們潔凈而圣潔的靈魂!”
“只有用火才能洗清他們身上的罪孽!竟然敢違背神?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行。”
死勉國王微笑著安撫著那些民眾,等到這些民眾們稍稍安靜下來之后,他才撇著那邊的白癡,說道:“各位神的子民,相信,大家也知道了本神為什么會在今天來懲戒這些罪人。”
“現在被綁在十字架上的這個人,是來自我們的敵對國,那個不肯接受神靈寬恕,被惡魔所占據的國家的雄鹿!這個可憐的人的靈魂已經被惡魔所污染了。他是不幸的,但這并不是他自己的錯,而是惡魔的錯。”
臺下眾人歡呼:“是惡魔的錯!請偉大的神靈拯救他那污穢的靈魂!”
死勉國王冷笑,說道:“是的,他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不堪一擊。竟然想要與本神對抗。但是,他毫無意外的失敗了,現在,被本神綁在這里,祈求得到本神的救贖。”
“救贖!救贖!救贖!”
恐懼,慢慢的從死勉國王的腦海中消失。
聽著這些贊美與歌頌,他發現這才是讓自己從那雙眼睛的恐懼下逃離的最好方法。
是的,自己為什么要恐懼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甚至此前默默無聞的家伙?即使他手上的那把劍被百目所恐懼,但是自己,卻并不害怕他!
因為在這里,他,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神!
“…………………………如果鬧夠了,請你放了面包。我可以任憑你處置。”
白癡的拳頭捏緊,這些脆弱的鎖鏈壓根就不可能壓制住他。但是,他現在必須要被壓制住。為了面包的安全,他還不能沖破這層枷鎖。
“憑本神處置?你本來就任憑本神處置。”
恐懼,在死勉國王的心里越來越輕。他嘲笑著白癡,說道:“怎么,現在才知道自己的錯誤嗎?現在,你的口氣還敢這么大嗎?”
死勉國王咬著牙,恨恨的道:“你留在雜物間上的文字,真的是膽大包天。你給我選擇?你能給我什么選擇?你竟然還敢用主人的身份來命令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才是魔帝。我,才是神嗎?!”
白癡呼出一口氣,松開拳頭,不再試圖掙拖。死勉國王冷笑一聲,繼續道——
“我其實還想問問你,你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你的皸畈铦脜鈁可是衉燆騍鯂鈽燆悳’。我的什么東西是什么?拼寫錯誤還是怎么的,看不出你寫了什么。但我想,那一定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恐嚇吧?”
“不過現在想想,這還真是愚蠢的恐嚇。就因為這樣一句無意義的話,本神竟然會被吸引住前往那座雜物間,聞著那刺鼻的味道,去看個究竟?呵,現在想想,這可能是你唯一愚弄了本神的地方。”
“那么,你想用什么恐嚇我?就憑這一小瓶毒藥?”
死勉國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這個小瓶正是白癡昨晚一直在懷中摸索的東西。當這瓶毒藥出現之后,下方的民眾們紛紛義憤填膺,大聲咒罵白癡的卑鄙無恥,果然是一個被惡魔侵蝕了靈魂的人。
“那個東西……是之前死勉帝國使用過的霍亂病原體?!”
在前往亡者城的路上,星璃知道白癡身上都帶了些什么東西。除了一般的食物,大量的金錢之外,還有許多簡直可以稱之為危險的東西。這瓶霍亂病毒,就是他帶出來的最危險的東西之一。
在此之前,這一小瓶東西被坎帕用樹脂緊緊的包裹,外面再用蠟漆上,杜絕任何形式的泄lou。因為坎帕很清楚流行病所帶來的恐怖。那種龐大而不分男女老幼的殺傷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下毒所能媲美的。而這種經過他改良的霍亂病毒毒性更猛,一旦感染,沒有注射特制疫苗的話感染者一天之內就會發病,從而暴斃。
不過這一次,坎帕讓白癡帶出來的病毒雖然殺傷力強大,但卻并沒有多么的完美。它只能在空氣中存活極短的時間,如果被陽光照射,那存活時間也許還會更短。根據這種病毒的特性,也決定了它注定不可能產生大規模的殺傷力,只能對某一個小部分人產生局部的影響。
現在,死勉國王取出了這瓶霍亂病毒。那也就是說,白癡原本是想用這瓶病毒去毒殺那個國王,但卻失敗,反而落在別人的手里了嗎?
十字架上,白癡的胸部規律的起伏。他吸氣,吐氣,在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慢慢的抬起頭,望著前方的小面包,說道:“死勉國王,我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立刻放了我和我的家人,然后讓我們離開。如此,我才會決定是否饒恕你……”
“饒恕?真是讓人悲哀的瘋言瘋語。”
死勉國王將那個瓶子遞給身后的士兵,說道:“你這污穢不堪的靈魂想要原諒本神?現在該祈求原諒的是你!看看你這卑微的樣子,看看你現在無法動彈的慘狀!你干什么?本神警告你,不準動!如果你敢再動一下的話,你所珍愛的那個小丫頭立刻會變成馬蜂窩!”
白癡的拳頭捏緊,這些對他來說簡直就如同豆腐般的鎖鏈再一次的綁住了他。
小面包距離他的位置……實在是太遠了。超過百米的距離,即使他第一時間掙拖,然后無視這些攔路的人群沖過去,他也不可能比身后發射的弓矢速度更快。現在……他必須等。必須尋找一個合適的時間點,和一個合適的機會……
看著白癡再一次的停止掙扎,死勉國王深刻的知道,自己已經抓中了這個男人的死穴。他贏了。徹徹底底的贏了。
再強大的人只要被抓住了弱點,那么那個人就不能稱之為強。就好像他右手上的那把魔劍——百目,告訴他的一樣,只有完全沒有弱點的惡魔,才能成為真正的魔界真主,統帥所有的惡魔!
而他,就是那個沒有弱點的魔王!
“罪孽深重的人,我寬恕你那被玷污的靈魂。現在,該是你接受審判的時候了。”
死勉國王冷笑,一揮手。白癡的十字架下方立刻涌出幾名手持火把的士兵,點燃了那些柴火。看著這熊熊燃燒起來的火焰,亡者城內的居民們是興奮的歡呼了起來。而混入其中的星璃一群人卻是無可奈何,壓根就無法出手援救。
“啊嗚!啊嗚!啊嗚!!!”
小面包哭了,叫了。她拼命的從鎖鏈中伸出手,去夠那被綁在火刑架上的白癡。焦急的淚水從這雙翡翠色的眼睛里流了下來……
她叫著。
無法說話的喉嚨里,唯一還能發出的就只有這單調的音節。
這個小女孩的臉上堆滿了恐懼,那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那明明只有百米之遙,自己卻完全無能為力,不能撲到白癡懷里的那種恐懼……
(叭叭……叭叭!不要……面包不要叭叭死!誰來救救叭叭……誰來……)
(救救叭叭——!!!)
“陛下!”
就在死勉國王看著那熊熊大火燃燒起來的時候,吊著手臂的托蘭卻是突然走了過來,單膝跪在死勉國王的面前。
“屬下大膽建議,這個人實力和智謀全都不差,雖然還完全比不上陛下,但到底也算是一名有用的人才。陛下完全可以將他招為自己的手下,這不僅是對他,還是對陛下來說,都是一個絕妙的處理方式!”
白癡略微側頭,只見托蘭誠懇的跪著。對此,他沒有表態,甚至也沒有去理會腳下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只是繼續在這里被綁著。
“呵呵,你的意思是說……將他招降?”
死勉國王冷笑,看著白癡。
“是的,陛下。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嗚!”
劍,在那一瞬間貫穿了托蘭那受傷的肩膀。托蘭的瞳孔放大,臉上lou出無比的驚訝。對于這一點,周圍的所有士兵和平民都為之一怔!就連白癡,也是不由得揚起了眉毛,對這突然出現的一幕感到訝異。
“陛……………………下???”
托蘭捂著染血的肩膀,呆呆的坐在地上,仰望著那位被他效忠,被他尊為行動指南的國王。可是現在,這位王卻是冷笑著看著他。用一種自以為洞察了一切的眼神,毫無憐憫的看著他……
“叛徒。本神早就該知道,你這個背叛了神的人!”
死勉國王抬起右手,原先的權杖此刻已經丟棄,從那巨大的長袍底下伸出,是獨屬于他的惡魔佩劍——百目。
“你背叛了本神。早在上一次圍剿雄鹿的戰爭之中,只有你一個人完好無損的在一年之后回來起,我就感到懷疑。為什么你竟然能夠安然無恙?那場原本已經可以取得全勝的戰斗中,為什么我的軍隊會突然間被摧毀?”
“不……不!陛下!不是……”
“原來……是這樣。你這個叛徒。你這個,背叛了死勉帝國,背叛了所有的神的子民的叛徒!”
“你已經不再是死勉神國的一員了。是的,死勉神國!在今天之后,本神將會替這個國家改名!這是有本神所居住的國家,是神的領地!而你!你這個背叛者!你必須用血,來清洗你身上的污穢,用死亡,來洗刷你給所有的死勉神國的子民所蒙上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