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摸著下巴,思考著傻蛋的這個問題到底是什么意思。
房間?
可以隨意進入的房間?
這里的房間并不屬于每個人,而是公共場所的一部分?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入的?
等一下……如果這樣說的話……!
邁克猛地抬頭,面罩下閃過一絲驚愕。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之前的狡詐,還略帶一些慶幸。
呵呵呵……原來如此……原來是想要這樣啊!原來,你們是想趁著我不在房間里時對我的房間動手腳?!的確,每個人的房間上都只有從內部上鎖的功能。如果我不在房間里的話,你們可以在房間里面放一點迷魂藥,或是設計一些可以讓我無法自由行動的東西吧?雖然規則上說不能使用暴力。但從現在來看,這所謂的“暴力”的涵蓋意義非常的局限,也就是對身體的直接攻擊才被算作暴力。如果我被你們下了藥昏迷,然后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都不能動彈的話……我豈不是被徹底的扣光分?
想到這一點,邁克不由得為自己率先察覺到這一點而僥幸。同時,他也開始對著傻蛋冷笑,嘲笑這個家伙的愚蠢,也慶幸自己的聰明。
“這個嘛……的確,每個房間都不屬于你們自己,而是屬于第一個進入的人。但歸屬于那個人的范圍也僅僅是在那個人呆在里面的時候。一旦那個人從房間里面出來,房間就重新歸為公共場所。”
傻蛋點點頭,隨后,他轉過身,和那邊的白癡互相交談了幾句。白癡也是點點頭,視線若有若無的朝邁克這里瞄了一眼。但也許是察覺到邁克也在看著他們吧,僅僅一眼之后,兩人就轉過身,不再對視了。
果然……這兩個人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邁克嘿嘿冷笑,擦了擦從面罩下流出的冷汗。
“那么,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第十局……”
“啊,軍人大人,請稍微等一下。”
白癡突然開口,說道:“您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從上午十點開始到現在,其中斷斷續續,現在的時間已經快到晚上的九點了。雖然房間里面也有一些食物,不過……說實在的,在聽到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之后,我已經再也吃不下去了。”
邁克別過頭,望著白癡。
“是……是啊!這樣一說的話,每個房間都是屬于公用的,那說不定誰會在我們的房間里面做些什么!那里面的食物……我……我也吃不下了!”精神緊張的糖果接腔。
此后,眾人開始紛紛表示無法繼續享用房間里的食物。軍人等到這些人都安靜下來后,望著白癡,說道:“那么,白癡先生,你想怎么樣。”
白癡聳聳肩,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能替我們準備一些食物嗎?今天一天都感覺很緊張,所以我直到下午…才吃午飯。現在晚飯也沒有吃。可是,我信不過其他人,不想在我看不到他們的時候進食。我想和這些人一起吃飯,這樣,我可以免得在吃飯的時候還要去思考那些有的沒的,擔心他們有沒有陷害我。”
軍人皺起了眉頭,說道:“聚餐啊……那,你們的意思呢?”
眾人一致同意,聽了白癡的話之后,這些人也開始感覺一起吃飯也許還算更安全一點。畢竟,在現在這種時候誰也不能保證什么,不是嗎?
“呵呵,這樣的話……倒也可以。不過,你們吃頓飯,我們就要準備,然后收拾。這樣一來恐怕第十局要很就以后才能開始了。這也行嗎?說實在的,我覺得你們有些在拖延時間的感覺。”
白癡聳聳肩,說道:“軍人先生,您這話就有些過了。每個人的時間都是一樣的,難道我把時間往后拖兩個小時,我手中的分數還能上漲不成?”
“好!既然這樣,那我滿足你們!兄弟們,為我們的這些貴賓準備食物!”
周圍的士兵應了一聲,隨后立刻下去準備起來。很快,一張透明的鋼化玻璃桌就從大門口搬了進來。接著,就是幾張椅子被分別擺在桌子的四周。沒過多少時間,一些面包和速食食品就接二連三的端了上來。看得出來,這些士兵壓根就沒有為這些人準備一頓可口大餐的打算。
坐下,吃飯。這個過程白癡沒有再說什么。傻蛋則是吃兩口,就沖著邁克的房間瞄上一眼。隨后,繼續吃。邁克在這個過程中則是時刻防范,不敢讓任何一個人的視線從自己的眼睛里逃離,坐的座位也是最靠近自己房間的那一張。
吃晚飯,收拾完畢,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軍人讓士兵收去桌子,看著這些人冷笑一聲。隨后,他下令——
“現在,第十回合的比賽,開始!”
時間,再次開始進入倒數計時……
小島的天空,陰沉沉的。
白癡躺在自己小屋內的床上,手伸進懷里,摸索良久后,從懷中取出一把梳子。
他看著這把梳子,聽著床邊柜臺上鬧鐘的不斷挪動聲。
滴答……滴答……滴答……
(你很擔心嗎?)
鎖鏈挪開,露出其中的學紅色瞳孔。和往常一樣,這只眼睛里始終透露著輕蔑和嘲諷的冷笑。
(……不。)
(哦?這可真是有趣。你竟然會不擔心那個丫頭?)
(……她已經十歲了。該有能力自保。)
(哈哈哈!你是說她那個自我冰封?沒錯,這種方法的確可以在一段時間內保護自己。不過時間長了,可就不能保證了。)
(切,你這家伙還真是無趣。算了,反正我也習慣了。對了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你想聽嗎?)
(不想。)
(喂喂喂,你回答的還真是干脆啊?怎么,現在,除了那丫頭之外,你就沒有任何人想要去關心一下嗎?嘿嘿嘿,如果你想要聽的話,我接下來告訴你的這件事可會非常有趣哦)
(呵,還是不想問?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直白的把事情告訴你了。不過嘛……嘿嘿,我給你一點提示。是關于“她”的事情。)
(“她”…………?)
(呵呵,你知道我指的“她”是指誰嗎?我想你一定猜不到吧?這也難怪,畢竟,已經那么多年了嘛。)
(其實打從去年我就開始覺得奇怪了。如果是往年的話,風吹沙的雪在十月份就能夠落下來。可是去年的年末,雪片卻連一片都沒有落下。直到今年年初,才斷斷續續的下了一點。如果是其他的地區,這也許可以說是偶爾的氣候異常。可對于風吹沙這座“獨特”的城市來說,可是一件很不同尋常的事情呢!)
(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吧。我們出來參加這次軍訓時所搭乘的列車,并不是從風吹沙啟程,而是從別的地區開進來的,對吧?)
(……沒錯。)
(嘿嘿,你知道我在月臺時聞到了什么嗎?我聞到了一種氣味。一種……和那條小母蜥蜴,非常相似的氣味。)
那一瞬間,白癡的瞳孔突然放大!他猛地從床上彈起,望著自己的右臂。
(怎么?終于有興趣了嗎?真是累人啊,要激起你的興趣還真是累啊!累得我都快生鐵銹了。)
白癡凝視著這把劍,沉默片刻之后,神情嚴肅的道——
(你……到底想說什么。)
(哈!我想說什么?我怎么知道我想說什么?我只是一把愚鈍的菜刀,除了切菜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我還是給你一個建議。風吹沙這座城市現在應該比你想象的還要危險。住在那里的人的生命應該也快終結了吧。為了你好,勸你在奪回你那個小丫頭之后,立刻帶著她遠走高飛。然后過個一年半載,等聽到雄鹿帝國的徹底滅亡之后再回來。或者說,你可以永遠也不要回去了。反正那里沒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不是嗎?)
(哎呀呀,看看我,我到底在說什么啊?你怎么可能會去關心別人?你這個殘忍,自私,無惡不作,卑鄙骯臟無恥下流的壞痞子,風吹沙人的死活和你有什么關系?即使你的那個樹屋中的人全部消失,那座城市也在不久之后化為一堆飛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也和你無關,不是嗎?)
白癡捏緊手中的木梳,毫無表情的瞳孔繼續凝視著右臂上的猩紅瞳孔。
(喂,干嘛用這種眼神瞪著我?哈哈,沒關系!反正你對我總是時時防范,我也無法在你不允許的情況下讀取你的思考。反正對你來說,那個城市根本就只是一個巢而已,沒有了,另找一個就行。即使是“她”,你應該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關心的,對不對?)
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不等白癡詢問,暗滅的鎖鏈就重新連接在一起,擋住了那只紅色的瞳孔。寂靜的房間內,只留下沉默出神的白癡,以及那還在滴答……滴答……滴答……行走的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