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奶爸

060,滴答滴……滴答滴……

正文060,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就如同計劃好的一般,“杜扎德”由于手“一個不穩”,所以杯子落地,砸碎,酒汁撒了一地。()不過這并沒有讓木瀆生氣,他很大度的讓這位行動不便的戰士重新拿了一個杯子盛酒,看著他喝下。然后夸贊了他,安排他坐下。自己,則是走回了座位。

那么,接下來還有多少時間?

三個小時……

戴勞看著身旁的“杜扎德”,這名戰士也在看著他。兩個人開始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三個小時啊……

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

從那名毒藥師被毒殺的情況來看,三小時之內,國王應該還能夠行動自如。但在三個小時之后就會陷入昏迷,然后在五六個小時內慢慢的品位到死亡的痛苦。

這三個小時戴勞并不會浪費,他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心情,調整自己的情緒,好保證自己能夠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剎那,讓自己展現出最為自然的“緊張”與“慌亂”。

內心,要平靜……

要用平靜的心,演繹出最為慌張的一面……

要平靜……

要聯想一下和平的大自然,想象一下自己坐在樹林之間,四周的鳥鳴,風吹樹葉的聲音,以及溪谷內水流匆匆的樂章。

平靜……

平靜…………

平靜………………

晚宴的氣氛在持續著,木瀆一邊進餐,一邊犒勞著在場的將領們,對每個人都論功行賞。

邪火似乎也知道這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頓晚餐,所以吃的極為放松,極為暢快。酒過半巡,他甚至提出想見見自己的妻女,木瀆自然是點頭同意,讓士兵將邪火的妻子蒂娜,和女兒雷雅帶來,讓這一家三口在這華麗的晚宴之上,互相擁抱,感受著對方的溫暖。

在這過程之中,戴勞卻是始終都沒有說話。他感受到自己心臟的劇烈跳動,努力維持著自己內心中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

在時間緩慢的流逝之中,他更是忍不住伸出手,緊緊抓住旁邊“杜扎德”的手,尋求些許的支撐。而“杜扎德”也是緊緊的抓著他,兩只手互相握緊的這一刻,也為戴勞的心,提供了最為強大的支持。

曾經有個不聽話的小孩,他總是以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

他暴躁,易怒,仗著自己的身世顯赫,地位崇高,總是到處欺負別人,做著許多人都討厭的事情~~~

他的父母管不了他,因為勸阻反而被殺。他沒有成為罪人,因為他繼承了父母的地位,成為了管理所有人的國王~~~

他喜歡看別人不舒服,喜歡用他人的痛苦來滿足自己的快樂。他提高了稅收,讓平民花錢給他買高大的建筑,昂貴的寶石~~~

他看到別人過得很快樂,就發動戰爭,去破壞別人的快樂。贏不贏無所謂,只為了不讓別人過得比他好~~~

有一天,他搶了一個孩子的棒棒糖,因為那個棒棒糖做的比他見過的任何糖都好。用的蜂蜜比他嘗過的任何滋味都要甜~~~

他殺了那個孩子啊~~~他殺了那個孩子。因為那個孩子竟然敢比他更先擁有這只棒棒糖~~~

棒棒糖生起了,蜂蜜變成了世界上最為甜美的劇毒。在年輕的國王舔食的時候將他毒殺了,成為了世界上最毒的棒棒糖~~~

所有人都開心哦,他們歡呼了起來。他們發現國王的尸體變成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甜食,他的眼珠變成了巧克力豆,手指化成了可力棒,他的味變成了果凍,腸子則變成了一堆堆的冰激凌~~~

國家變成了美食節,所有人都很快樂的吃著國王,分享著甜點。他們開始感謝國王了,因為國王終于恩惠了他們喲~~~

終于恩惠了他們,讓他們的國家成為世界上最甜美的國家了喲~~~

戴勞,猛的抬頭

四周的一切,一如往常。所有的情況看起來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過,這也是應該的,因為現在時間還沒有到,距離毒發的最后三小時……還沒有到

但……這首自己小時候在某本書中看到的怪異兒歌……為什么現在會突然想起來?

不……是因為自己太緊張了……不要緊張……

絕對……

不要緊……

“哦,我邀請的最后一位客人終于到了。”

就在這一瞬間,戴勞猛的抬頭只見木瀆臉上帶著微笑,沖著他和所有人展露了笑顏。隨后,這位國王就拍拍手,讓那些站在門口的士兵們分開。

最后一位客人?還有誰是最后一位客人???

戴勞轉過頭,望著“杜扎德”。此刻,就連“杜扎德”似乎都表現出些許的意外,面具之下的那雙黑色瞳孔也是表現出難得的驚訝,一時間變得不知所措。

可是,木瀆卻不會因為他們兩人的驚訝而停止行動。此時,那邊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人,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個穿著斗篷之人。從厚厚的斗篷下,幾乎看不出這個人到底是誰。

只見這個人緩緩的走了進來,站定。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這個人的雙手,從斗篷中伸了出來……

這是一雙美到極致的手,修長的五指和白皙的肌膚看不出絲毫的瑕疵。僅僅只是這么一雙手,就已經足夠讓宴會廳內的一些年輕將領心神蕩漾,讓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目睹這雙手的主人的面容

纖纖玉手,緩緩抬起,拉住自己的斗篷帽檐。隨著手指的緩緩拉下,一頭柔順的金色秀發,也是在這一刻,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星璃魯尼答,伯爵繼承人,在此見過陛下,祝陛下萬歲,雄鹿萬歲。”

“杜扎德”看到這名在雄鹿內出了名的美人后,突然間渾身一震漆黑色的瞳孔中立刻閃現出了對某些事務無法捉摸的色彩

而旁邊的戴勞看到這個曾經多次耳聞,卻一直沒有當面領教的星璃現在竟然充當起了自己這場戲劇中所無法掌握的那支奇兵,也是驚訝萬分,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相較之下,木瀆卻顯得十分的冷靜。邪火看到星璃的出現之后也是略一冷笑,表現出一副似乎早已料到的表情。他拉過妻子蒂娜和女兒雷雅,坐在座位上,端起葡萄酒,開始逗弄起自己那只有兩三歲的女兒。

“魯尼答伯爵繼承人,這段時間以來真是辛苦你了。在各種方面,我真是多得你的各種情報的照顧呢。”

星璃略微一笑,脫下斗篷后的她,底下穿著一套簡樸的蘇格拉裙。裙下則是一雙黑色的連身褲襪,褲襪上沾著些許的塵土,顯然是長途奔波之后直接跑來這里,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面對木瀆的致謝,星璃雙手捏住裙擺,緩緩的行了一個禮。她笑了笑,金色的猶如太陽一般耀眼的純凈雙眼在在場所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尤其是在戴勞和杜扎德的臉上時,稍稍停頓了一會兒。

“那么,所有的情報都得到了嗎?”

“是的,蒙陛下的恩寵,所有所需要的情報都已經得到。而且,我也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

戴勞一愣,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他啪的一聲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朗聲道:“怎么回事?陛下,什么情報?”

木瀆看了一眼戴勞,緩緩說道:“當然是我們雄鹿帝國的下一任敵人的情報了。一場戰斗的結束,就是另外一場戰斗的開始。”

“下一任敵人?…………下一任敵人……是誰?我們哪來的下一任敵人?”

“喂喂喂,偉大而未卜先知的戴勞古德塞公爵,你干嘛那么慌張?沒必要吧?”

說這些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邪火。他嘿嘿一笑,用調羹舀了一小勺葡萄酒,就要往女兒的小嘴里塞。弄得旁邊的蒂娜一臉的不滿,干脆抱起女兒站在了一旁。

“有了敵人,才有你發揮的余地啊,不是嗎?你應該高興才是,怎么現在看起來卻像是那么緊張?”

戴勞一咬牙,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倒是旁邊的“杜扎德”在剛開始的驚訝之后,腦海飛轉,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很多事情。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看起來我們的國王總算是聰明了一會,在你提醒他之后終于展開了行動。不過這點你沒有料到吧?作為間諜展開行動的,竟然是你的這位老朋友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杜扎德”低著頭,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表情。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如果早知道木瀆派遣的調查員是星璃的話,那說不定自己也用不著花那么多的力氣,去進行這些行動了。

“我們的敵人……是誰?”

戴勞強忍著內心的慌亂,咬著牙,說道。

這一刻,那邊的星璃的視線轉了過來。她臉上一直帶著的溫柔笑容,在這一刻卻是慢慢的消失。在得到木瀆的默許之后,她慢慢的踏上一步,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

“回稟陛下,經過這些時間的明察暗訪,屬下探查到有關那十二國聯軍在被邪火殿下擊退之后,卻在短時間內迅速重整,并且迅速進行反攻的一些情況。在這封信上的所有登記人,都是此次十二聯軍作為攻擊的首要將領。根據屬下的探知,他們中的所有人,都曾經和某些人有過聯系。”

木瀆接過信,打開,看著。在掃了一眼信件之后,他轉過頭,開始瞄向戴勞。戴勞此刻則是低下頭,咬著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些與將領們聯系的人名稱,身份,國籍看起來都不相同。但所發表的指令卻是出乎意料的協同配合。在這之中,屬下跟蹤了一名發送指令者,再根據線索一路追查,最后,終于找到了統領這十二國聯軍,在幕后策劃這整場戰役的幕后主使者。”

木瀆將信往桌子上一扔,抱著雙臂,靠在椅子上。

而星璃,則是昂著頭,用那張粉紅色的小嘴,一字一頓的,將那個名字報了出來。

“如今悲傷大陸第一帝國,獠牙帝國的皇帝,四葉草強尼肯因。”

“而這位國王之所以策劃如此之大的戰略的原因,就在悲傷大陸的地圖之上。”

星璃一揮手,一條絲巾就從她的袖子中飛出,懸浮在半空。絲巾之上,悲傷大陸的地圖完全呈現,上面的各個國家也全都標示出來。

“這,是這場戰爭之前的大陸格局。獠牙帝國是悲傷大陸最強,然后,吞并了黑龍,殲滅了死勉,背叛了雄鹿的暗鹿帝國在東方與西方的獠牙帝國遙遙輝映,成為兩大帝國鼎力的局面。然后……”

星璃再次揮手,絲巾上的格局立刻變化,暗鹿帝國四周的小國開始擴張,吞并了雄鹿。

“現在,巨大的暗鹿帝國被十三國蠶食,就領土面積來說,包括雄鹿在內的十三小國都有不同程度的擴張。但相比起之前兩國鼎力的局面……”

“如今,整個大陸之上,獠牙帝國,卻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帝國,再也沒有什么國家的領土可以和其比肩。換句話說……”

收起絲巾,星璃面色凝重的說道——

“如今,已經沒有什么國家可以威脅到獠牙帝國,可以威脅到四葉草強尼肯因國王。”

所有人,如今都沉默了。其中,包括木瀆,邪火,還包括默不作聲的戴勞。可他不說話,并不代表星璃不會把矛頭指向他。因為現在,審判,早已經開始。

“你說是不是呢?作為獠牙帝國在雄鹿帝國的內應,戴勞古德塞公爵?”

戴勞猛地拍擊桌面,同時站起。他狠狠地瞪著面前那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美人,大聲道——

“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為了雄鹿帝國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什么?現在竟然……竟然敢……”

“哦,實在是抱歉。我忘了,其實我根本就沒必要對您說這些,再給您潑臟水。”

星璃收起臉上的嚴肅,溫柔的微笑再次充斥著她的臉上。在那如沐春風一般的笑顏之下——

“因為,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您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對不對?”

戴勞一怔,金色的雙瞳,瞪大。

突然,他歪過腦袋看著身旁的“杜扎德”,原本狂跳的心臟,此刻……卻發出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抽痛。

三個小時之后的毒……

現在,終于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