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奶爸

057,血族的消失

057,血族的消失

魔王奶爸057,血族的消失

()轟隆隆隆隆——————

黑暗之月,在半空中運行著。

將地上的白色城堡化為粉碎,然后,吸入空中……

白癡抱著奄奄一息的面包,看著眼前那不斷破碎的城堡。也看著那邊驚慌失措,大聲尖叫的人群。

對于這里的人們來說,這座白色城堡可能代表著一種神圣,與尊貴吧……

對于整個雄鹿帝國來說,這座城堡也是一座最為崇高的風向標。許多人每天清晨起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座城堡。然后,在這座城堡的保護之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重復著每一天,每一天的生活……

但是現在,它,粉碎了。

是不是也象征著一個國家的榮耀,也就此……粉碎了呢?

民眾們望著這座城堡,哭了。

而小金也是看著這座城堡,淚水,不自覺地流淌了下來。

此時,他的姐姐終于從昏迷中蘇醒,小金見此,連忙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扶起小杏。然后,再次轉頭看著自己的王城……父王,傳給自己的王城。

淚水流淌之中,一只手,卻是搭在了小金的腦袋上。

轉過頭,那個臉上帶著火焰面具的神秘男子,正撫摸著自己的腦袋。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熟悉的,讓這個孩子有些想哭。終于,小金抽泣了一下,再也無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傷感,哇的一聲,撲進小杏的懷中,大聲啼哭了起來。

今天,注定是雄鹿帝國的悲傷之日。

不僅僅是為了那些許許多多逝去的生命,也是為了……那似乎已經暗淡到極點的將來……

“……………………呼……………………”

白癡抱著面包,輕輕拉開她被斬碎的衣服,看著她身上的傷勢。腹部上的傷口很重,如果不盡快加以治療的話,恐怕很難支撐太長時間。不過……在把這丫頭帶回樹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他轉過頭,視線往那邊的人群瞄了一眼。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個被隱流騎士抱在懷中的小女嬰。當下,白癡立刻放下手中的面包,沖了上去,一個箭步,從那名隱流騎士的手中奪下這個孩子。

“哇!哇!哇!”

被蠻狠的奪走,這個小女嬰發出大聲的哭叫。對此,白癡卻是仔細看著這個丫頭,點了點頭。

她沒有被封印。也就是說……這個小女嬰盡管是吸血鬼和人類所誕下。但到底不是吸血鬼嗎?

不是,就最好。事實上,是與不是現在也沒什么關系了。在四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白癡將這個小女嬰放在地上,然后,十分果斷的抽出暗滅,舉起,毫不猶豫地刺向這個嬰兒!

“啊————————!!!”

四周一直在觀看的人群發現這一幕之后,不由得發出一聲尖叫!恐怕,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白癡的這一舉動吧。不過,這沒關系!白癡也不希望他們理解,他只希望能夠趁著封印還沒完全結束之前,將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完美!

但……

噌——————————

一個巨大的紫羅蘭色“導力陣”,卻是在這剎那間,在這個小女嬰的身上展開!硬生生的,擋住了白癡的這一劍。

這是……什么?!

驚訝,在白癡的腦海中閃過。

但,也僅僅是這么短短的一秒鐘時間。下一刻,他手中的力道立刻加大,那紫羅蘭色的防御導力陣就像是易碎的玻璃一般,頃刻間破碎。而暗滅那漆黑的劍刃,也是在這一刻,毫無阻滯的刺向這個嬰兒……

劍,落下。

周圍的所有人,也都發出一聲驚叫。

許許多多的隱流騎士更是開始匯聚到白癡的身旁,舉起武器對他進行最為嚴格的戒備!

可是……白癡的劍……

暗滅,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見血。

劍身插進泥土,而就在剛剛,還在這個位置上的小女嬰……

此刻,卻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

一個音容憔悴,左手摟著一個昏迷不醒,身上蓋著大衣的女性。右手上的鉤繩連接著那個女嬰的襁褓的男人。

澤倫斯斯卡雷特。

“……………………………………這,怎么可能。”

白癡直起身,望著面前的澤倫斯。不過,最令他驚訝的并不是這名臉窩深陷的男人,而是在他左手中抱著的那個昏迷不醒的女性。

瑪琳?

她……不是已經成了吸血鬼嗎?

既然如此,為什么她沒有被封印?

為什么?!

白癡舉起劍,對準面前的澤倫斯。而澤倫斯的臉上,則浮現出一抹恐慌與擔憂。他不斷地搖著頭,抱著自己的妻女緩緩后退。但他的腳步踉蹌,似乎因為太過疲倦,連走,都走不動了。

“澤倫斯……斯卡雷特……”

澤倫斯緩緩后退,而白癡則是步步緊逼。身旁的城堡依舊在崩潰,就如同澤倫斯此刻的表情一般,充滿了乞丐一般乞討希望的眼神。

“不……我求求你……白癡,如果你要殺……你可以殺我!但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女兒……放過我妻子……”

澤倫斯的緊張并不意外,但白癡,可不是一個會因為對方的可憐而放棄自己計劃的人。他再次邁出一步,手中的暗滅幾乎觸碰到澤倫斯的鼻子,用陰冷的聲音說道——

“你的妻子,難道不是吸血鬼?”

澤倫斯咬著牙,看了一眼自己懷中憔悴的妻子,聲音顫抖地說道——

“是……她是!但是……她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她從來沒有吸過除我以外的任何一個人的血!求求你……放我們走……我妻子剛剛才生完孩子,但古德塞家族的那些吸血鬼壓根就不把我妻子當人看!他們甚至連手術都不做干凈,恐怕胎盤還留在我妻子體內。弄得我妻子這一個月來的身體始終都是這么的虛弱!我求求你……白癡,放了我們……我們會隱居……我們會去一個沒有任何人在的地方!只要你放了我們……求求你!”

白癡看著澤倫斯懷中的瑪琳,她現在的表情的確十分的虛弱……等一下,那個女嬰……并不是血族。而她出生時的胎盤……還留在瑪琳的體內?這么說……是因為這個?

白癡搖搖頭。現在已經不是猜測的時候了。他捏著劍,將劍刃轉向澤倫斯懷中的那個女嬰,冷冷道——

“好。我放過你和你妻子。但是,你的女兒,必須交出來。”

“為什么?!我女兒……我的女兒哪里惹到你了嗎?”

“你的女兒沒有惹到我,但為了完全封印住吸血鬼,你女兒的性命卻是十分必要的。”

在四周所有人的驚訝之中,白癡吸了口氣,大聲說道——

“我的這個封印叫做月之刻印。通過吸收三個月的月光精華來完成對血族的封鎖。但是,要想完成這個刻印,就還需要一個媒介。那就是一名剛剛出生不滿三個月的嬰兒的性命。”

“我必須將嬰兒的鮮血灑在刻印的北方,將嬰兒的大腦和心臟分別放在東方和西方的刻印上。再將剩下來的殘骸放在南方刻印上。只有這樣一來,才能保證那些吸血鬼在一百二十年的時間里,能夠好好的被封鎖住。然后,只要每隔一百二十年獻上一次祭品,就能夠完成對血族的永恒封印。”

“如果不加上這一道程序,我不能保證月光封印能夠持續多久。所以,你懷中這名女嬰的性命,是必不可少的。”

原本,所有的平民都覺得白癡的行為太過殘忍。連小嬰兒都要殺。可是在聽了他的話之后,所有人的心,都猶豫了。

這半年來,誰不是活在吸血鬼的肆虐之下?誰不是被當成畜生一般,每天被吸食血液?

有多少人,被吸血鬼害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又有多少人在這期間被那些惡魔們折磨致死?

殺一個女嬰,也許是非常殘忍的。

但如果這個手持黑色長劍的男人所說的都是事實的話……

人們的心,是矛盾的。

他們不希望看到這殘忍的一幕,但又不希望惡夢在未來的某一天再次降臨。

他們開始從澤倫斯的背后散開……許多原本對他報以同情眼神的人,現在也開始用一種十分復雜的眼神看著他。

同情……而又厭惡。

想要殺戮,卻不希望讓自己變得太過殘忍。

這樣的心理之下,所有人都只能保持沉默,冷冷的,看著場中央的澤倫斯。

澤倫斯咬著牙,吸了口氣。他哼了一聲,轉過頭望著四周的人,最后,再次轉向這邊的白癡。終于,他后跳一步,抽出繩子,將女嬰綁在自己的身后,咬牙道——

“那……為什么是我的女兒?我的雷米莉亞她才一出生就被吸血鬼奪走……為什么……你要用她來完成封印?!”

“因為,她是吸血鬼的子嗣。”

白癡十分冷靜地說出這句話——

“剛才的那一幕,你應該也看到了。盡管她現在只是一個嬰兒,但她竟然能夠出于本能的展開保護結界保護自己。別告訴我什么未來絕對不可能之類的話。我并不相信別人的保證,我只相信自己的行動所能帶來的確保。吸血鬼對于這個世界,對于世人來說都是一個禍害,今天,就是斬草除根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讓任何的‘種子’遺落在外的。”

話說到這里,事情的結果已經十分明顯了。隱流的騎士們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的劍已經不知道應該對準誰。可也就是在這一瞬間……

白癡的身體,突然間閃到了澤倫斯的背后!手中的劍,也已經毫不猶豫地刺向他背上的女嬰!

噗——!

澤倫斯反應也很快,他立刻扔下一個瓶子,啪的一聲,白色的煙幕彌漫開來。白癡的劍在這一刻落空,但這還沒有玩。在澤倫斯沖出煙霧的那一剎那,白癡也已經是跟上,抬起腳,重重的踹向他身后的女嬰!

身體虛弱的澤倫斯避無可避,但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立刻轉過身,硬是用自己的胸口承受住了白癡的這一腳。啪的一聲,澤倫斯的身體被踢飛,但在空中,他立刻扭轉身體,護著自己懷中的瑪琳,用一個最不恰當的姿勢落地。只聽得喀喇一聲,他的肩膀撞擊地面,發生了脫臼。

“哼!”

左手脫臼,澤倫斯用右手拉起腰帶,將瑪琳也纏在自己的腰上。他忍著疼痛第一時間爬起,摸出腰間的飛刀直接扔向那邊的白癡!飛刀的速度極快,即使是白癡也不敢貿然前進,連忙舉起劍進行格擋。伴隨著當當當的三聲,前面的澤倫斯已經一邊跑,一邊抓住自己脫臼的左肩,一拉一按,恢復原位。

想走?今天,沒有任何的血族可以離開這里。雖然白癡認為失去澤倫斯這樣一個朋友十分可惜。但如果他還是這樣執迷不悟的話……

“澤倫斯。你被吸血鬼迷惑了。就像佛理休斯陛下一樣,你已經被深深的蠱惑,再也無法從這種境地中逃脫了。原諒我,我會給為你們一家三口,安排一個合適的葬禮的。”

白癡劍尖指地,腳步向前踏出一步。漆黑色的雙眼在這一刻立刻化為虛無。對準那逃跑的澤倫斯,他的呼吸略微一頓……

沒有聲音,也沒有腳步聲。

對于四周一萬多名民眾來說,他們眼中所見甚至可以用瞬間移動來形容!

劍,深深的刺進肌肉,拉出鮮血。

這些鮮血飛濺到白癡的臉上,映襯著他那依舊冰冷無情的臉龐。

這些血,也濺到了澤倫斯的臉上。帶給他無限的驚恐,與絕望……

因為這些血并不是他的。

而是他那原本以為昏迷不醒的妻子……瑪琳。

此刻,瑪琳趴在澤倫斯的背后,后心的位置被暗滅直接貫穿。她吐出一口鮮血,吃力地抬起頭,望著臉色近乎扭曲的澤倫斯,淡淡地,笑了一下……

“瑪琳?瑪琳!”

“別……擔心……我……是……吸血鬼……這樣……我……還不會……死………………”

懷著歉意,也懷著一抹憂傷。瑪琳那雙紅色的瞳孔再一次的閉上。她趴在澤倫斯的肩頭,就連呼吸……似乎也停止了。

白癡拔出劍,對于那些飛濺出來的血水他沒有絲毫的在意。面對眼前驚慌失措的澤倫斯,他踏上一步,再次舉起劍,對準了澤倫斯背后的小雷米莉亞……

當————————!

可惜,這一次,依舊沒有成功。而沒有成功的原因,則是澤倫斯那抬起的手……以及手中彈出的那把漆黑色的特制袖劍。

“你不肯放過我們嗎?……我都這么說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嗎?!”

澤倫斯咬著牙,抬起頭。充滿憤怒與絕望的眼神冷冷看著這邊的白癡。在他的身旁,那座白色城堡已經快要消失殆盡。似乎也象征著他的希望,快要消失。

白癡沒有回答,而是收回劍,再次刺出。對此,澤倫斯卻是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逃跑,而是抬起袖劍進行格擋!在擋下一劍之后,他手中的袖劍立刻縮回,轉而彈出一把長劍!可就在白癡以為他要展開近戰之時,澤倫斯卻是突然抬起左手!

咻——!

一枚袖箭從他的手腕中疾飛而出!白癡的距離太近,連忙躲避。但措不及防之間,衣服上還是被拉開一條口子。但這還沒完,在白癡閃避的這一剎那,澤倫斯手中的劍已經斬向白癡的側腰!白癡立刻舉劍格擋,可是這一次卻偏偏是虛招,澤倫斯不等長劍接觸,已經第一時間縮回長劍。他的手從側腰一拔,一把小型弓弩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向后一躍,拉開距離的瞬間,弓弩彈出,射向白癡。

多種多樣的攻擊手段雖然無法傷到白癡,但已經絕對可以讓他手忙腳亂。也是趁著這一番連續的攻擊,澤倫斯終于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完全拉開。他幾下縱躍,來到已經倒塌的城墻邊,跳到那廢墟之上。隨后,他抱住左邊的瑪琳,抱回背后的雷米莉亞,咬著牙,沖著這邊的白癡大聲喝道——

“我欠你的,這輩子可能都還不清!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我絕對不會用我妻女的性命來還你的人情!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一定會履行我的諾言。我會遠遠的離開……離開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我……和我的妻子,我的女兒,在將來的任何時刻,永遠也不會出現在其他人的面前!我絕對會履行自己的諾言……一定!”

澤倫斯的眼神中,包含著異于常人的堅決。

這種堅決白癡又何嘗不能理解?可是,就在他準備再次展開追擊之時……

嘩啦啦啦啦————————

那座聳立在皇室區長達數百年的白色城堡,終于完全破碎,升入月空之中。而天空中的那輪黑月在吸收完最后一些城堡碎片之后,也是緩緩地,變回原本的明亮之色。

看到這一幕,白癡原本想要沖擊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呆呆的望著天空中的那抹月色,最后,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色彩。也是在這一刻,那邊的澤倫斯立刻轉身,帶著自己的妻女跳下廢墟,消失在了白癡的眼前……

也帶著那最后的一抹血族血脈,長久的,消失在了所有世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