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非俗非僧非道士
是啊,難道一定要抱頭痛哭,把眼淚鼻涕流得滿臉都是,那才叫相認么?
小雷躺在草地上,嘴里咬著一枝草根,懶洋洋看著天空。
“老鼠躲起來了,又該到哪里去找呢?”小雷嘆了口氣。
妙嫣已經無聲無息的走到了小雷身后,緩緩的坐在他身旁,溫柔的雙手輕輕撫摸小雷的頭發,柔聲道:“你在想什么?”
小雷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想什么……好像我現在應該想點事情,應該是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可偏偏腦子卻有些空白……
妙嫣不說話,只是輕輕抱了抱小雷,她身上的清香飄入小雷鼻中,小雷心中漸漸感覺平靜安寧,輕輕笑了笑,道:“我的事情,你可別和她們說。月華現在身子正弱,說出來反而讓她擔心。”“我知道。”
小雷想了想,又道:“回頭我要去見月家的人一次,寶兒現在這個樣子,我可不敢讓她回月家,她小孩子心性,萬一不小心泄露出自己的本事,那還不把月家的人嚇壞了。最近看來寶兒是不能回去了,我得想個法子,和月家那里交代一下吧。”
“我知道。”妙嫣微微一笑。
小雷嘆了口氣:“還有……那玉虛子,我總不能真關他一輩子。回頭還是請逍遙派來個人,送他回昆侖山吧。我們在昆侖山做了少事情,昆侖派肯定恨死我啦。我可不敢送上門去。嗯,就請我叔叔回來一次,幫忙把人送回去吧。”
“我知道……”妙嫣依然笑得很平和。
小雷這才回頭,輕輕吐掉口中的草根。笑道:“你都知道?”
妙嫣立刻點頭:“我什么都知道。”她把腦袋輕輕靠在小雷胸前,低聲道:“我知道你心里很快活,所以不肯呆在家里,一個人躺在這里看云彩。我知道你雖然嘴里說地很灑脫,其實心里很猶豫。我還知道,你剛才說這么事情,其實心里根本沒想這些,只是隨口說來的,你心里現在最關心最放不下的,還是雷家……”
小雷苦笑。用力揉了揉鼻子:“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精明?能不能稍微笨一點?”
“能。”妙嫣故意笑道:“你是我夫君,如果我連夫君心中的苦惱都能了解。那么我就是笨,而是愚蠢了。”
小雷笑了笑,隨即他又想了想,道:“我還是在想,得怎么找個辦法,把風狂找出來……雷家人身上有血咒,你能不能幫她解了?”
妙嫣眼中露出幾分內疚。緩緩搖了搖頭:“夫君,恐怕妙嫣這次要讓你失望啦。血咒可不是這么容易化解地。”
小雷皺眉:“你法力這么高強,也沒辦法么?”
妙嫣指著前面別墅的大門:“夫君,你看見了那扇大門了么?所謂的血咒,就好像那扇大門上的鎖。唯一的鑰鑰就在那個風門門主的手里,你我雖然法力高強,就算不需要鑰鑰,一腳就能踢開那扇門……可鎖卻還是開不了,就算用力踢開門。卻反而把鎖給弄毀了。所謂的血咒,就是這個道理了。”
小雷眉宇之間憂色越發郁結,沉聲道:“這么說來。還是要找到風狂才行了……”
妙嫣目光閃動:“夫君,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什么?”
“我們不是抓住了他們一個人么……不如……”
她在小雷耳邊如此這般說了幾句,小雷哈哈一笑:“是個辦法,值得一試!”
風狂好像真的從這里消失了。雷大小姐一連多日沒有得到風狂的任何消息,對付田家的事情,也暫時地擱淺了下來。這種生意上的事情,損失了多少錢,雷大小姐原本是不太在乎地。就算風狂不見了,自己身上依然背負血咒,其實雷明兒心中也不是太在意。
似她這種性子的女子,最是剛強不折,性之所至,生死看的也不太重了。卻是絕對肯低頭的。
她卻剛剛收到的一份手下的報告,原本冷漠的她,一看見這報告,卻立刻面色一變,原本冷漠地表情瞬間崩塌,表情巨變,緩緩坐了下來,用力把這報告捏成一團,口中喃喃自語:“果然是這樣……果然……”
那份被捏的皺皺巴巴的紙張之上,分明是慈安醫院的一分出生證明!
在某一年的八月二日,也就是雷吼出生的那天。在同一家醫院,也就是慈安醫院,和雷吼同時出生的,果然還有一個男孩,就是小雷了!
同年同月同日生,就連出生的地點都是同一家醫院。這就不由得不叫人有些遐想了。
“馬上備車!!我要出去!!”雷大小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用盡勁叫了一聲,然后在手下驚恐的目光中,這個平日里傲氣冷漠地大小姐,一路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可是雷明兒終究還是失望了。
她一路開車狂奔去了郊外尋小雷,小雷卻并不在家。小腹已經微微隆起的月華,帶著平和地微笑告訴雷大小姐,小雷出門去了。至于什么時候回來,卻說不準。
而此刻,小雷卻已經在峨眉山的逍遙派山門之前了。
一路順著山徑而來,到了這個山崖之前,面前地勢立刻開闊起來。小雷看著這周圍的樹木綠草野石,臉上不由得就露出幾分微笑來。
想起自己當初在逍遙派修行的日子,這山上周圍的每一草一木。可都是留下了自己地足跡。每每偷懶之余,就是出來胡作非為,或者捉弄烏陽熬烈他們兩個,又或者去找老瘋子胡鬧。
“玉虛子。我們峨眉山的風光,可不輸給你們昆侖山吧。”小雷看了看身邊的玉虛子。
這次來逍遙派,就是想把玉虛子交給逍遙派,然后托他們把玉虛子交還給昆倉。
玉虛子一身法力被制住了,此刻就和一個尋常人沒什么區別。他歷經了打擊,心灰意冷,性子也不像從前那么囂張傲慢了,聞聽小雷言語,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昆侖山冷峻高潔,這里明媚秀麗。沒什么可比較的。”
這句話語氣雖然冷漠,但卻終于還是頗為客觀公允。倒是和玉虛子平日地性子大不相同了。
小雷微微一笑,道:“你看,走過前面這片林子,再繼續往上,就能看見伏虎寺啦。你現在也是光頭一個,頂有香疤,不如就此在伏虎寺出家算啦。倒也是方便。”
玉虛子卻沒有再發怒,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貧道一心向道,佛家的緣法,這一輩子是沒機會去感悟了。”
小雷又碰了個軟釘子,自己也覺得這玉虛子變化甚大,性子淡漠,再用話語激他逗他頗為無趣,也終于就此閉嘴了。
小雷有心想重溫峨眉山風光,所以兩人步行一路上山而去。否則的話。以小雷的法術,腳下一蹬,騰云駕霧。片刻就能到峨眉山山門了。
這順著山徑往上,兩旁唧唧嘎嘎,跑過不少毛茸茸的猴子。這峨眉山的猴子聞名天下,那是出了名的野蠻不怕人。眼看有兩人上來,立刻圍了過來,毛茸茸的爪子就伸著拉扯過來。小雷看的心中大是無奈。
果然是人走茶涼啊!
當初自己在山上一年,沒事就出來整治這滿山的猴子,最后這些猴子遠遠看了自己就望風而逃,哪里還敢這么靠近?果然自己走了才多長時間,這些膽大地畜生就把自己從前的厲害忘記啦!
小雷自然不肯讓那些黑糊糊地爪子抓破自己的衣服,大聲恐嚇了幾聲,那些猴子在山上橫心慣了,平日里就常常騷擾游人,這種出言恐嚇,卻根本不怕,凡是看見游人手里身上有什么好玩兒的東西,那就是上去拉扯就搶的。小雷身上原本沒什么東西,又不想用法力傷了這些無知的畜生,只是躲閃了兩下,卻不想這些畜生膽子越發大了,居然有一個猴兒伸手就把小雷的錢包掏了去,然后呼嘯了一聲,立刻竄開,幾縱幾躍,就跳到了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兩個爪子翻開小雷錢包。
里面有什么卡之類地,自然是隨手扔掉,抓起一疊鈔票,卻往嘴巴里送去,張口就咬,仔細咀嚼起來。
小雷氣的哭笑不得,指著那猴子罵道:“好個畜生!小爺我一念之仁,你卻越發的不要命了!小心我捉了你,扒了你的皮!”
說完,對玉虛子道:“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捉那猴兒,片刻就回。”
說完,身子一縱,就朝那猴子射了過去。那猴子一看這人居然能飛過來,立刻嚇得尖叫了一聲,朝著林子伸出竄躍了出去。小雷自然在后面窮追不舍。
這玉虛子無奈,只得站在原處等候。
他一身法力被禁止,就算跑也跑不了多遠。也不知道這小子在自己身上下的什么法術,自己就算跑了,他也能遠遠的找到自己(玉虛子自然不知道,這是小雷從希臘潘多拉那里學來的靈魂魔法!當初潘多拉附體月華,千里之外殺登山隊員,就是依靠這種魔法,在登山隊員身上下了坐標,無論對方距離自己多遠,瞬間就能找上去)。況且他這次經歷重大打擊,性子也變了許多,也不屑悄悄溜走。眼看小雷去追猴子。此刻反正被小雷制服了,也就聽其自然了。
他搖搖頭,緩緩坐了下來。他原本在小雷家的時候穿著一身道袍,可是那道袍早就四分五裂了。小雷原本在逍遙派的時候還存著兩件道袍地,可是自從被革出逍遙派之后,也就不需要那些門面東西,道袍也被他丟的不知道哪里去了。玉虛子此刻穿的衣服,卻是一身凡間地服飾。
小雷有錢之后生活頗為奢侈,家中衣服多是名牌高檔貨,這玉虛子一輩子涉凡間,卻不知道自己身上穿著的這幾件古怪衣服,價值著實不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腰間卻掛著自己的那柄長劍。小雷知道他法力被制,這長劍也不過是尋常法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寶,也沒有貪污,大大方方就還了他。
眼看小雷去追猴子,玉虛子干脆席地而坐,就坐在這大路中間,閉目養神了。
偏偏就在這時,路徑下面傳來腳步聲,一群人走了上來。
這些人約莫足足有百十人的樣子,為首的三個,卻是身披錦繡袈裟的和尚,當先一人,滿臉紅光。左邊一人滿臉青氣,右邊一人,卻黑著一張臉。
這幾人行色匆匆,眉宇之間頗為嚴肅,一路上來,卻看見路徑正中在地上坐著一個人,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有人坐在路中間的?
再看這人,面色紅潤,看似中年,明明穿著一身凡間的衣服,卻偏偏光著腦袋,頭頂還有九個香疤,這僧不僧俗不俗的,卻偏偏腰間還掛著一把長劍!
玉虛子早就聽見有人來了,不過他乃是得道之人,心中也不理會這些,繼續閉目養神,心想這路寬得很,這些人來來去去,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只是這些和尚卻停住了腳步,面色凝重的盯著玉虛子。
那滿臉紅光的和尚忽然大聲朗誦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貧僧有禮了!施主為何坐在路中,攔住我等去路?還請給個方便,讓一讓吧!”
玉虛子這才睜開眼睛,單手豎在胸前,正色道:“貧道還禮了!和尚何出此言?這道路這么寬,就是七八人也能并肩通行,我自己坐在這里,也不礙各位行路。各位這就請吧!”
只是玉虛子卻知道,他的一句“貧道”卻讓這幾個和尚更加疑慮了。
卻也湊巧,這些和尚上山,原本就有些要緊的事情,此刻原本就一心戒備,卻忽然看見玉虛子這么個人坐在路中間,明明一聲俗家打扮,卻自稱“貧道”。就算不看他一身俗家打扮,單單看他的光頭香疤,也像和尚多過道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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