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沉淪

第六十九章 一頭霧水

……弛得到田文彪的消息之后,許國瑞,朱巍,加上田文麗不禁又驚又氣,他她們都想不到梁晨連這點面子都不給。而連帶著,使市組織部干部處長田文麗對許國瑞非常的不滿,因為正是由于許國瑞的輕舉妄動,才引得梁晨的猛烈反擊,如果當初息事寧人的話,事情也不至于發展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田處長,你市里還有沒有其它關系,幫忙運作一下。我就不信檢察院公安局是鐵板一塊,連豐局市院的意見也不聽?我先走了,回頭等我的消息!”沒達到預期的目的,許國瑞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拿著自己的皮包離開了朱家。

許國瑞走后,文化局長朱巍與田家三姐妹又商量了一陣,決定由田文麗在市里托人活動關系,而由田文荷在縣里找找門路,說什么也不能看著朱曉松娘鎖入獄,一輩子前途盡毀。說來也諷刺,以田文麗,田文萍的地位和人脈,在此時此玄除了放低姿態四處求援之外竟然無計可施!而由此,田家三姐妹與田文彪不可避免地對梁晨產生一種怨恨的心理。

姐妹三人加上弟弟田文彪分頭行動。田文麗連夜返回龍源市,直接來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市常委,組織部長夏來國的家中。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懇請夏部長出面幫忙。夏部長答應的很爽快,在他看來,這并非是一件難事,只是調解,又不違反原則。他只須與市人民檢察院檢察長段宏軒打個招呼,就應該可以解決。

而副縣長田文萍與弟弟田文彪則來到李衙內的金色年華娛樂城。沒辦法,李書記據說還在市里,電話又打不通,姐弟倆只得找上李衙內。

李衙內到是非常客氣,不是對田文彪,而是對田文萍。一來田文萍是縣內唯一的女縣長,二來在小的時候,與他同住政府大院的田家姐妹對他還算不錯。李斌的為人。雖然陰狠深沉,但向來恩怨分明,恩將仇報的事兒從來就沒做過。當年他一板磚把田文彪打了個頭破血流,而身為田文彪的姐姐們,田文麗三姐妹當時并未如何的責難他,以舟也還是一樣對他很友善。就從這一點,他向來對田家三姐妹禮讓有加。

“萍姐,有事兒打個電話就完了嗎,何必親自跑一趟呢!”李衙內親自給田文萍倒了一杯水,當然,田文彪就沒這待遇了。被他晾到一邊去。

“斌子,萍姐有事兒求你幫忙!“田文萍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你與梁晨是不是很熟,能不能跟他說說,放過我外甥一馬!?”

“這事兒啊!”李衙內挑了挑眉毛,然后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萍姐,我先聲明,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這事,我確實插不上手!”

“萍姐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當時許國瑞的兒子,還有你外甥想要強暴梁子的妹妹,粱子趕到后只是揍了他們一頓,并沒有把事兒鬧大的心思。之所以沒報警并不是因為許國瑞是什么縣組織部長,也不是因為玉姐的老公是文化局局長,而是他知道許國瑞是我老頭子的人馬,所以給了我和老頭子一個面子。”李衙內開始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而事實上,他也確實是這么認為的。

“但許國瑞和朱巍,我說句不中聽的話,真是太不識好歹了,拿人家的退讓當軟弱,登鼻子上臉反而想整垮人家!這不是自討苦吃是什么?你讓我和梁子說情,我實在是沒這個臉皮,這事兒只有我欠他的,沒他欠我的!”

聽了李衙內的話,田文萍與田文彪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但還沒法反駁,因為對方說的句句占理。而田文萍更是從他斌的的話里聽出,在這件事上,李書記明顯是支持梁晨的,再進一步聯想,公安局與檢察院態度的強硬也必然是得到了李書記的明確授意。

一想到這些,田文萍只覺得心里冰涼涼的。只是涉及到外甥的前途命運,她實在不能就這么放棄不管。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可以賠錢,十萬二十萬都可以!”田文彪急急地說道。

“人家稀罕你的錢?”李衙內用鄙視的目光掃了田文彪一眼道:“粱子現在位置不算高,但如果想撈的話,一年十萬二十萬不在話下。芳姐曾經也動過這方面的心思,結果被梁子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了!”

“萍姐,我說句實話,這事你和麗姐最好是別摻和了。朱,哦朱曉松最多也只是判三年,以后從政不行,從商卻是沒什么問題,條條大路通羅馬嘛,這點小瑕疵算不了什么!”

聽著李衙內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的言語,田文萍姐弟倆郁悶的要命。知道在李斌這兒得不到什么幫助,兩人也沒有了繼續呆下去的興致,匆匆走人了。

事到如今,田文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大姐田文麗的身上。令人欣慰的是,晚上十多點鐘,兩人接到了田文麗傳來的好消息。在得知市委組織部夏部長答應出面后,田文萍,田文玉,田文彪以及文化局長朱巍都是精神一振。

好消息不只這一個,隨后許國瑞也打來電話,告訴說已經在豐里找了關系,如果不出意外,問題應該不大。

許國瑞當然也不是無根浮萍,他能當上這個縣委組織部長,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妻子呂鳳娟的父親,他的岳父大人呂恒輝。呂恒輝擔任過龍源市市委副書記,后任遼東省政協副主席。

現在雖已退休多年,但多年的關系網仍存下幾分。許國瑞之所以明知道粱晨是市委副書記韓雷提名而仍敢下手,所倚仗的就是這位德高望重的岳父大人。

兩方的活動都收到了效果,無疑讓許國瑞與田家看到了事情的轉機。

就在第二天,市委組織部長夏來國給市檢察院檢察長段宏軒去了電話,把意思一說,滿以為會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卻未想到段檢察長無奈地告之,他本人剛才接到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韓雷的電話。命他嚴令督促縣檢察機關依法辦案,決不允許有任何狗私行為。

末了段檢察長還特意解釋了一句:“夏部長,不是我不給您面子,實在是我幫不上忙。我從韓書記那兒聽說了,市委粱書記對這事很生氣。當時就摔了杯子!”

“哦,我知道了,我的下屬找到家里來,我也不好意思推托,只好給他問問。”放下電話,夏部長仍然心有余悸!市委梁書記摔了杯子?這是多大的憤怒?再且這個消息是段宏軒從韓副書記口里聽來的,可信度那是絕對的高。到底涉及了誰,能讓深沉如海的粱書記發這么大的火?原以為是件小事兒的他昨晚并沒有問的很清楚,現在想來,分明是自己疏忽了。

這個小田啊,真會給我找麻煩!

夏來國想了想,直接撥通干部處的電話,讓明文麗立刻到他辦公室來。

梁啟明摔杯子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心里會有不滿,但還不至于憤怒到這種地步。事情只是一個巧合,當韓副書記向梁啟明匯報完關于西風案子的最新進展離開辦公室之后,給梁啟明端茶的高秘書失手碰掉了茶杯。輕脆的響聲傳進弗副書記的耳中,再聯想到方才粱書記似乎有些不悅的態度,個很美妙的誤會產生了…市委粱書記大為震怒,為梁晨受到的委屈而摔了杯子!

早從梁書記示意他提名梁晨為治安大隊長時起,韓雷就看出梁晨與梁書記之間必然有著密切的關系,隨后市里出現了梁晨與梁書記親威的傳言,而現在,梁書記的這種舉動,無疑是證明了這種傳言的真實性。

于是韓副書記不敢怠慢,立刻給市人民檢察院,西風縣政委法分別去了電話。再三強調,一定要辦成鐵案,讓犯案者得到應有的懲罰,還給粱晨以及被害人蘭月一個公道。

幾乎是在同時,縣委書記李嵩杰返回了西風縣。與他隨行的還有市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柴鐵林以及監察室的幾名干部。

四月二十八日下午,市紀委對西風縣組織部長許國瑞實行雙規。這個,消息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飛遍到西風縣城每個角落。一直在做觀望,看熱鬧的縣委縣政府領導,縣直機關的頭頭腦腦們,被這忽如其來的消息徹底驚呆了。誰也想像不到,許國瑞因為自己兒子的事情,竟然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從這件事上,傻子也能看出來,在治安大隊粱晨的身后,到底隱藏一股什么樣的強大勢力!一個縣的組織部長,一個掌握實權的副處級干部,就因為與那個叫梁晨的年輕人叫板,最終反而搞垮了自己。

得到消息的田家三姐妹徹底死心了,她們對粱晨所表現出來的強大人脈驚懼不已,至于報復,更是連想都不敢想。田文麗不由想起在上午,夏部長把她叫到辦公室時的話:小田啊小田,你竟然連我也敢隱瞞,你為什么不說當事人是縣局的小梁?梁書記摔了杯子你知道不知道?啊?你這分明是想把我這個組織部長也拉下水背黑鍋,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而田文萍也終于明白,李斌為什么不讓她和大姐摻和這件事兒!原因就在于,這件事兒她們根本就摻和不起!

粱晨很快也知道了這個消息。為此他特意給李衙內去了個電話表示謝意。

“謝什么!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而且,就算老頭子不給你出頭,市委梁書記也會給你做主的,嘿嘿,據說梁書記為你的事大發雷霆還摔了杯子,梁子,別忘答應過我的話,兄弟有難處的時候,一定要拉一把!”

市委梁書記?哪個梁書記?和他又有什么關系?為什么為了他的事兒還摔了杯子!梁晨滿頭霧水池呆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此時的許家卻是一片愁云慘淡,許國瑞的妻子呂鳳娟感覺到世界末日就快到了。兒子被抓了要判刑,老公被雙規了,一個弄不好也是丟官坐牢的下場。她現在還搞不清,到底家里是觸碰到了什么樣的霉頭,才惹出這樣的大禍來。她哭著給在遼陽的父親打了電話,從政協退休的父親是她目前唯一的指望。

呂恒輝接了女兒的電話,心里也是又驚又怒,但隨即而來的,是一種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悲亮別說自己退休了,就算是在位,憑著省政協副主席的名頭對各市委也起不到什么威懾力。有句話說的好,“黨委是揮手,政府走動手的,人大是舉手的,政協是拍手的!,做為退休前的最后一站,政協工作一向講究參政不執政議政不行政,立論不立法。干多了你就是越位,管多了你就是沒事找事。政協說白了,就是養老等退的地兒。

不過女婿和外孫出了事,他自然不能不管。憑著自己的老臉皮,還能討到幾分面子。仔細尋思了一會之后,他拿起電話打到了遼東省委副書記李書瀚的家中。他與李書瀚沒什么熟絡的關系,但當年李書瀚的父親,老李書記在龍源市掛職鍛煉時,他做過對方的下屬。有病亂求醫,呂恒輝現在能想到的路數實在是有限的緊。

李副書記湊巧在家,剛剛下班回來的女兒李馨婷正殷勤地給他捏著肩膀。老伴嚴麗也坐存一旁看著電視。對于一家三口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溫馨場面。

座機鈴聲一響,李馨婷小嘴兒頓時一撅道:“肯定又是找爸的!”

李書瀚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電話。李馨婷只得乖乖地走過去將電話接起:“喂,請問您找哪位?哦,哦,您稍等!”然后捂著話筒對父親道:“老爸,一個自稱是爺爺部下的老人家,有重要事情找你!”

李書瀚不禁微微一怔,站起身走了過去,接過電話,用沉穩平肅的聲音道:“喂,你好,我是李書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