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財女

第五十八章 沈姨娘被賣

第五十八章沈姨娘被賣

第五十八章沈姨娘被賣

江夫人一面撥拉著算盤一面發愁。賬面上只五百多兩銀子,每月開銷一減再減,可幾個院中主人并下人月錢都是從前定的,不好精簡,僅這一項開銷每月就須得五十兩銀子,如此算下來,添上地中收成,家中銀錢也只能維持一年。

愁過一陣,江夫人想起廚房后有一塊空地,若是翻出來種菜,倒可以省點子菜錢。就讓金媽媽喚了梔子過來商議。梔子正在房中做香囊,聽江夫人尋她,忙將手中的活丟在針線笸籮中就來賞梅居。待江夫人將種菜之事一說,她便知江夫人從未見人種過地,笑了起來:“夫人,廚房后那塊空地媳婦也是見過的,太小,翻出來種幾行蔥蒜還可,要種其他的,卻種不了幾行。”

江夫人很是失望,道:“那便讓尹強家中翻出來中蔥蒜罷。”

梔子也知江夫人想省錢。就道:“倒不如用籬笆隔出來,養二十來只雞,一來家中雞蛋不需另賣,二來隨時可以殺來吃,也算自給自足。”

江夫人眼前一亮,旋即又搖起頭來:“從前在娘家時我也見娘親養過雞,太臟,那里距廚房又近,還是算了罷。”

梔子一想也是,遂同意用來種蔥蒜,兩人正說著,門房馬六就來報,道:“夫人,門上來了個討債的,小的要不要放人進來?”

江夫人聽說討債,有去年那檔子事,先慌了幾分,道:“討債?你可問清楚討什么債的?”

馬六道:“是南街于記首飾鋪子的,她說夫人上月在鋪子里賒了幾根金簪,約定今日來取金簪錢。”

江夫人聽罷,揮手道:“攆出去,想來是訛錢的,我從未去于記買過首飾,更別說在她鋪中賒賬。”

馬六應聲而去,江夫人與梔子道:“這起子人,就是想蒙幾個錢。對了,廚房前那個小水塘。你看還能不能養點魚下去?自己養著魚,要吃就撈一尾上來,倒也方便。”

梔子道:“使得,只是買百十尾魚苗浪費中人錢,待中秋后我家下魚苗時使尹強拿木桶去裝了來就是。”

江夫人點頭稱是,正要說魚苗錢定然要給,馬六又回轉,她顰眉道:“一點子小事,怎的還來回兩次?”

馬六忙將手中一張紙遞與江夫人,江夫人嫌臟,并不去接,金媽媽最是了解江夫人,伸手接了攤開在旁邊的幾上與她看。只瞄了一眼,江夫人看清排頭寫著“欠條”二字,末尾落得是江老爺的名字,頓時就明白是怎的一回事,心底的氣蹭蹭的往上涌,可當著梔子的面,卻發作不得,只冷笑著與馬六道:“去與來人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之事,只是讓她尋對人,誰寫了欠條與她,就讓她跟誰要去。”

馬六去立著不走,為難道:“那婦人潑悍,在門上不走,直嚷著說咱們仗勢欺人,欠債不還。小的想將她打出去,又怕她到處亂說壞了家里的名聲。”

江夫人何嘗又不顧慮這點,卻更不愿去還這沒頭尾的債,就道:“家中還有長輩,討債卻也尋不著我,將人領到頤養居去。”

馬六去了,江夫人扯了腋下的巾子,一面繼續與梔子講養魚,一面扯了腋下的巾子,仔細的揩拭身旁的器具,看的梔子好生奇怪,金媽媽忙道:“夫人,要不奴婢去取抹布來。”

江夫人驚覺失態,停下手中的動作,與梔子笑道:“方才瞧見這上面沾著贓物,就想將它揩干凈。”

梔子掃了一眼紫檀木的矮幾,一塵不染,還隱隱泛著光,但她還是笑道:“夫人歇著,媳婦來罷。”

江夫人笑道:“去罷,有金媽媽呢。”

梔子知江夫人為方才之事生氣,不敢久呆。就笑著起身告辭,金媽媽送她出門,笑道:“夫人越發的愛干凈了。”

梔子笑了笑,心中卻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本書,說有潔癖之人都是有輕度焦慮癥的,只是她當時只隨意翻了翻,并未細看,記得就不太真切。

金媽媽送罷梔子回轉,江夫人又使她去頤養居喚清影來取月錢,金媽媽知喚清影來卻月錢是假,讓她去頤養居探消息才是真,就應聲去了。

卻說老太爺見著欠條上的五十兩銀子,氣的當場摔了手邊的茶碗,并不取銀子與那婦人,只道:“上后面書館要去。”

那婦人立著不動,只在那里嚷,說自己鋪子從不賒賬與人,還是看在江家的面上才肯破例,卻沒想到江家仗勢欺人云云。

老太爺聽出這婦人不是善茬,若是今日討不到銀子肯定出門就要敗壞自家的名聲,縱然氣的面色發青,還是從身上扯了一塊玉佩與她,沉聲道:“拿去罷。這玉佩賣五十兩只多不少。”

那婦人本是賣首飾的,瞧玉佩玉質通透,曉得是好貨,跪下磕了個頭,歡天喜地的去了。老夫人得訊趕來,知老太爺將戴了多年的玉佩與了人,心疼的只差捶胸頓足,可到底擔心自家兒子來家挨打,只在一旁勸解老太爺。老太爺瞪著老夫人,斥道:“若不是你從小寵著,他怎會這般不成器?他已經這般。也就罷了,我只當沒生過這個兒子。倒是白圭,再不能讓你這樣慣著了。你今日就須得跟他說清楚,以后休要與他一個銅錢,若是你還偷偷與他銀子,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將你休了家去。”

老夫人氣的發抖,卻又辯駁不得,只得讓清影扶著回房去。

金媽媽將聽來的話回了江夫人,江夫人想起欠條上寫的由頭是買金簪,冷笑一聲,道:“沈姨娘借著老爺的名頭在外賒欠首飾,這種敗家的實在留不得,去喚兩個婆子,將她給我打二十板子關進柴房,再尋個牙人來領走。”

金媽媽見的多了,問都不曾問一句就去了。

沈姨娘也不是好相與的,板子還未落在身上,就鬼哭似的嚎叫起來,待真打在她身上,她趁兩個婆子沒防備,掙脫就往外跑,哭喊著要去尋館中江老爺做主。

人跑了,金媽媽幾個自是無法回話,只得邁著老胳膊老腿在后面追。動靜太大,饒是江家宅子大,卻還是鬧的幾個院子盡知。

老太爺老夫人心中都跟明鏡似的,老太爺有心將沈姨娘留下為江家添子嗣,自己兒子卻鬧出這種事體,他說不響嘴,也不好意思這時去與兒媳說,只得作罷。老夫人正愁找不著理由為兒子開脫,兒媳正好替她尋了一個,她樂得睜只眼閉只眼,由著外頭鬧去。

江白圭正在書房作文章,拉了梔子與他磨墨,兩人聽到外頭動靜,讓二丫去打聽。二丫不多時就問明白回轉,將沈姨娘借江老爺名頭賒欠,首飾鋪子上門討債,江夫人責罰之事并在一起說了。

江白圭聽得直皺眉頭,道:“這樣的,就該打死了事,沒得讓她壞了家中名聲。”

梔子暗暗咂舌。她卻是曉得沈姨娘是代人受過,江夫人不過是想借機要攆沈姨娘,就讓二丫出去,道:“沈姨娘確實罪有應得。”

江白圭想了想,搖頭道:“沈姨娘出不得門去,根本無法去賒賬,金簪定然是父親賒欠下,換了錢拿去……喝花酒了。”江夫人不好意思在梔子面前講明,卻與江白圭說得清楚,江老爺去年與家中說是去游學,卻是與人一路尋花問柳,花盡錢財不說,還為一個粉頭在外惹了官司,害得家中變賣家財為他脫罪。

梔子沒料到江白圭今日竟看的這樣通透,只是無論怎樣,她都不好在相公跟前評論公婆之事,并不接話,扯開話頭去講別的。

江夫人當家,江家上下如今都看她臉色行事,沈姨娘到底沒有跑出門去,讓人押回來打了二十板子,不等過午,尹強就尋了一個牙人來家。那牙人看沈姨娘生的美貌,出十兩銀子買了去,轉手就賣到了館子里。

江老爺中午歸家,才曉得沈姨娘叫江夫人賣了,他也如同老夫人一般,正愁老太爺跟前沒話講,聽江夫人將沈姨娘賣了,吁了一口氣,跑到老太爺跟前去,道:“都是孩兒不懂識人,買了個膽子這般大的來家,還請父親恕罪。”

老太爺卻是知道其中緣故的,關了門,多的話不曾講,抄起早就備好的板子就往江老爺身上招呼,江老爺吃痛,想著自己都是快當爺爺的人,到底不好意思嚷起來,直疼的齜牙咧嘴。

到晚上,二丫在邊上替梔子剪線,道:“沈姨娘總算走了。有她在,奴婢都不敢到處走,生怕她認出奴婢。”

梔子抬頭看她,道:“你認得她?”

二丫道:“她也出自石家,只是奴婢還小時,她就被一個京城來的商人花大價錢買了去,許是奴婢并不起眼,她才一時沒想起奴婢來罷。只是,她怎的又成了老爺身邊的人?”

梔子賞了她一個爆栗:“你管那許多作甚?以后莫要與人說起你出自石家,免得人亂想。”

二丫只是笑,卻記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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