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第三十六章 對話

“出手的是那琴師,與她無關,一個舞伎總不必為難,放她回去吧,爹不是還說什么聊以慰籍嗎?”藍羽在藍盟主的注視下冷漠的說完,竟不理睬周圍人的反應,徑直走向了藍云。

“那玩意借我看看。”藍羽向藍云伸出了手。

押在寧兒身上的力量消失了,寧兒揉著胳膊一邊失望的起身,一邊看著藍云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了藍羽。

“爹,把他交給我處置吧。”藍云說著走到了藍盟主跟前。

“雖然可以給你處置,可我想知道這小子敢在我無憂山莊動手,是個什么心思。”藍盟主的手依舊在那琴師的脖子上。

而此刻那琴師臉色有些漲紅,但是他的表情卻依然含著笑,多少令寧兒覺得這里面有什么故事一般。

“爹,是孩兒的錯,前日里無意中拿話刺了他,說是若能傷到我,那我就輸他一個姑娘,想必他是為那姑娘出的手。爹,是孩兒錯了,還是讓孩兒來處置吧!”藍云說著對藍盟主行禮,此時在一旁的洛老三捏著一撇胡子笑言到:“藍大哥,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們鬧去吧!”

藍盟主聽到洛老三的話松開了那琴師,手一推,那琴師幾乎是栽到了藍云的懷里,而此時藍盟主一手扯了椅子就坐,話語略帶不悅地說到:“沒一個叫我省心的,哎!”

“哎呀大哥!”那性子有些直的宋老二走到藍云跟前呵呵一笑對著藍盟主說到:“快別這么說我大侄子了吧,你們家的三個都是練武的奇才,至于女人這檔子事,大哥你當年不也……啊?呵呵,快別在我們兄弟面前嘆氣了。”說罷看著藍云說到:“大侄子,你也是什么不學,非學我大哥的那份風liu,你現在要瘋也有個分寸,年后上的也該收斂收斂了。”說罷還輕輕拍了下藍云的肩膀。

藍云轉身對著那宋老二抱了拳:“宋二叔說的是,云兒記住了,是云兒糊涂累爹爹生氣了。”

宋老二很客氣的呵呵一笑,而藍盟主則看著那藍云身前站的琴師說到:“為女人?有點意思,你們去吧!”藍盟主說罷,忽然眼掃到了寧兒,立刻臉上那點笑就去掉,對寧兒說到:“你還在這里做什么,下去吧。”

寧兒連忙應著向后退,在離開大廳的時候,她瞟了一眼羽,他此刻正在把玩那個東西,一臉的專注。

“藍大哥,本來這事我說日后提的,可今是看到大侄子了,哎,我家靈秀兒可天天都給叨叨著,想咱們當初不也約定了指腹為婚的嘛,你看他和紫煙的婚事……”

寧兒因為是退出來的,速度慢了些,對于那位宋老二的話只來得及聽到這些。她在眾人的驚慌中回到了偏廳。剛才擒了她胳膊的家丁,做了比劃,寧兒知趣的到了一邊站著,這時管事的老頭拿著一袋子賞錢出來,挨個分發了,便囑咐著大家可以離去了。

這次宴會來的大多是走場子的,拿著賞錢也就出去了。而寧兒因為是被藍盟主帶回來的,管家還是湊過來給了兩個賞錢。

“你也回去吧,這不需要你了。”管家說完就走了,寧兒只好應著告退。

寧兒穿著這身美麗的舞衣在庭院里記憶著來時的路。她摸索著,往她的桃林小屋而去。只是在轉過幾個照壁之后,她沒看見記憶中的桃林,而是站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紅的,黃的,大片大片的在地面上盛開著。不是桃花而是一種名貴的花草,她記得在宮中的御花園也有,只是卻沒有這么多,至于是什么名字,更是記不到了。寧兒放眼望去,好大的一個院落,竟不輸御花園的氣魄,那一片花海綿延,竟讓寧兒有種置身到了大殿前那空曠之地的感覺。

“你怎么在這里?”寧兒的身后有意外的聲音,但是那份低沉告訴她,是藍云。

寧兒忙回身,就看見了藍云正抓著為她伴奏的那琴師的胳膊,此刻藍云的臉上有一絲陰霾,而那琴師明明臉色不好,卻是一副想笑的樣子。

“我……好象走錯路了……”寧兒看著兩人小聲回答著。

“要不要我找個下人帶你回去?這里,可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趕緊出去吧,免得被人看見了。”藍云此刻的聲音并不似以往的溫柔也不似以往的和藹,他的不悅已經在話語里散發出來,只是還是較為平和罷了。

“不用了,我馬上出去,我會自己找路回去的。”寧兒說著急忙向后退,不敢貪戀眼前的花海。

“干嘛把她支走?你不是掛心她的很嗎?”琴師一臉的怪笑,腔調也不是先前寧兒所知的那般淡糯。

藍云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琴師:“你給我閉嘴!”

“我為什么要閉嘴?你既然那么在意她,為什么剛才不推了那樁婚事?”琴師斜著眼說著,那話語中倒是毫不在意藍云的不悅。

“她和那婚事沒有關系!”藍云說著就扯著那琴師要走,卻轉頭對著寧兒說到:“你快回去吧,出了院子,左……”藍云的話還沒說完,他拉著的琴師竟身子一扭,對著藍云的胸口就是一掌拍去,而藍云身子一個后倒下腰,抬臂而擋,那琴師又立刻以膝蓋抵向藍云,藍云松了那琴師的胳膊,腳步一滑,身子竟是斜斜地就滑到了一邊去。

寧兒看著眼前的打斗,人有些愣神,等她回過神來想說別打的時候,那琴師已經到了她的身邊,伸手就以鎖喉扣上了寧兒的喉嚨。

“你別傷她!”藍云那傾斜的身子立刻站直,對琴師指手說到。

“傷不傷她在你不在我!”琴師說著一手還抓上了寧兒的肩膀:“舞衣姑娘,你別亂動,我不想傷你,我現在可是在幫你!”

寧兒此刻僵著身子,哪里清楚這是怎么回事,現在被琴師一說是幫自己,更是一頭霧水,只轉著腦袋想這到底是怎么了,倒也沒答話,保持了沉默。

“玉林,你放開她,有什么我們好好說……”藍云蹙著眉。

“這樣說也不錯。我當你還真不在乎這個女人呢,現在看來你是真的關心她啊,我說你的心里能裝幾個?眼下你爹都給你定了親事也不見你推脫,不念著我也罷,總不會連她也不顧了吧?你前十來天那般奔走,別和我說,你對她無情。”琴師說著指頭扣緊了一些,寧兒只覺得呼吸有些發緊。

“別!”藍云說著擺了手:“玉林你誤會了,她和我之間沒什么,我為她奔走,那是因為我三弟要找她……”

“哈哈”琴師的笑聲在寧兒的耳邊蕩開:“你想騙誰?為你三弟?剛才你那三弟我怎么看著沒你激動?還有,你說你和她之間沒什么,那這衣服上的花是誰畫的?誰一天到晚喜歡在衣服上畫花!”琴師說著似乎激動了起來,雖然脖子上再沒緊的讓寧兒難以呼吸,但是抓在她肩頭的手,卻分明讓寧兒痛了起來。

“玉林,你聽著,無論是她還是你,都改變不了很多事,指腹為婚的事,是我娘在世的時候,爹和宋二叔早就定下的,我是不會推辭的。”藍云此刻收了手,竟是雙手背在了身后,看著那琴師眼眸中浮現一絲憂傷。

“不會推辭,是啊,剛才我就看到了。可是就算不為我,為她你總該推辭吧?她……”

“玉林,你聽著,這事和她沒有關系,我為她畫下花衣也不過是因為她像我娘。你最好別為難她,你知道的,我討厭以強欺弱。而且,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勸你也死心吧,你和我也是不可能的。”藍云說著,竟轉了身,朝那院落的深處而去。

“喂,喂!”琴師似乎有些意外,他有點無措的問到:“你就走了?你不管了?”

“別鬧了……”藍云的聲音帶著一絲勞累般飄了過來,可人卻腳步不停,只是瞬間,寧兒都覺得要看不清藍云了,因為他已經走進了花海中,只有個背影模糊了。

“該死的,又不等我!”琴師抱怨著松開了寧兒,就要去追,可這個時候,寧兒卻似醒悟了過來,倒是一把抓了琴師的衣袖:“你們說的我怎么有些聽不懂?你們兩個……”

“我們兩個的事你就別問了,不過我告訴你,我看著你比較順眼,如果可以,我寧愿是你做他媳婦也比宋家的嬌小姐好!”那琴師說完,一甩袖子蕩開了寧兒的手,竟是縱躍著追那藍云的背影去了。

寧兒抱著胳膊在花海前站了半天,只覺得好笑。

我怎么可能做他的媳婦呢,別說藍云他本就無此意,就是藍盟主也不會允許的,更何況我的心里有的是羽啊……

寧兒嘆氣著轉身欲離開此處,卻一頭撞上一個胸膛,與此同時也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啊,對不……”寧兒連忙道歉,卻在抬頭的一剎那見愣住了。她看到了那雙她想念的眸,那雙如水般透徹卻又如冰般清冷的眸。

“羽……”寧兒剛念出那名字,就看見藍羽皺了眉,于是她只好咽下了那些激動的句子,只看著面前與她相距只有半尺的羽。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他有些意外。

“我迷路了,找不到桃林回不了小屋。”寧兒抿著唇看著他。

“跟我走吧。”他抬頭望了一眼寧兒身后的花海,看了眼藍云和琴師消失的方向,然后對寧兒說到。

“好。”寧兒有些激動:他竟讓我跟著他走。

他在寧兒的前方前行著,走的很快,寧兒是跟不上的,可是每每到寧兒要跑起來追的時候,他卻又停下來等著寧兒漸漸靠近,只是等寧兒眼看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又快速的行走了。

他們這些練武的人,走路都是這么快的嗎?寧兒心里念叨著,跟在羽的身后。

當花香撲鼻將寧兒湮滅其中的時候,她的滿目是粉白的一切,還有依稀可見的小屋。這次在寧兒走到桃林中羽的身邊時,他再沒快速的離開了。

“你,你這身衣服是怎么來的?”他看向寧兒,那雙冷眸輕微的閃爍著。

“君心拿給我的,說是我的舞衣。”寧兒淺笑著回答。

“舞衣?舞衣。舞衣……”他呢喃著,竟伸出了手撫mo著寧兒,不,是撫mo著寧兒身上的這身梅衣。

“我記得我只是將它放在了桌子上啊?”羽的表情有些迷幻。

“什么?”寧兒不是很明白,他放在桌上的?難道這衣裳不是藍云畫的?寧兒正要詢問卻看見羽的眼神里冷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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