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92生日賀禮
正文092生日賀禮
但是,他們都知道四阿哥會是下一任皇帝,而全國連鎖的布偶和沙發鋪子的一成股份,那絕對不是一筆小錢單她京城一個小小的布偶鋪子,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已經凈賺了好幾千兩
還有南英。
若是李言拋開她一家,自己將這事情攬去了……那,他年年分到的許多銀錢,他李言比較平坦的仕途,對比自家什么好處也沒有撈到,寶柱會不會眼紅?南英會不會怨恨?
特別是最后,當四阿哥上了臺,寶柱南英縱然開始能忍住不說什么,但那時心中一定會有個難解的疙瘩
自己的親人,便是李言的親人,她南喬不想看到自家人與李言之間有任何罅隙……
要投資,總是要冒險的……南喬冷靜地道:“這件事情,你還是與我阿瑪和南英仔細說說清楚,如何選擇,讓他們自己拿主意,我們不能代他們決定。”
李言低頭沉吟許久,才道:“好。”
晚間的時候,李言請了寶柱、陳氏以及南英一起,關門低聲說了很久。由南喬親自守在了門外。
南喬望著天天冷冷的一彎月亮,怔怔出神。
幾個月了?回想去年的此時生活在三百年后,所擔憂的,不過是柴米油鹽,才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但眨眼間,就掉到這三百年前,擺在他們面前的障礙卻不止柴米油鹽那么簡單了,重新奮斗么?
南喬低頭打量自己的身量,搖頭苦笑。就算她這半年長高了,也估計才一米二左右,這在前世還能享受兒童半票的待遇,這“重新”的起點也夠低的……
能活著,且與李言一起活著,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南喬深深吸了一口早春夜晚的涼氣,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臉頰,聽見身后動靜,回轉了身。
李言當先走了出來,暗中沖南喬做了一個手勢。那是他們先前約定好的,意思是寶柱幾人都還在猶豫。
然后走出來的是南英。他雙眉鎖的死緊,雙手下意識地攥成拳,目光不時看向李言,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終是忍住了,沖南喬勉強一笑,就回了自己房間。
寶柱和陳氏依然坐在堂上沒有動。南喬見此情景,也沒進去打擾,只在門外福了個身,與李言對視一眼,也回了房間。
第二日,眾人都早早起了身,聚在了一起。
“阿瑪,我相信李大哥的眼光。”南英眼中有些血絲,想是昨晚沒有睡好。他咬了咬牙,道:“阿瑪,我們已經與十三爺脫不開關系了。除非讓兒子退了學……”
相反的,寶柱和陳氏卻出奇地平靜。寶柱平靜地看了南英一眼,道:“那就這么決定吧。言哥兒,你帶著英子去見十三爺的人吧,我就不去了。”
這算是什么意思?將這個家交給南英么?
南喬吃驚地看向寶柱,又看看陳氏。陳氏仿佛早就知道了這個決定,笑道:“杏花,上飯吧。言哥兒,你也坐下一起吃點。”
陳氏的笑容與往常一樣的和藹可親。飯后,她也與往常一樣與南喬閑聊了幾句,然后又與往常一樣,走向后院。
跨過后院門的時候,陳氏頓了頓,摸著南喬的頭,道:“喬喬,你要記住,一但你做了決定,就要坦然平靜地去面對,絕不要瞻前顧后。如果這個決定是你愛的人做的,你的任務,就是支持他。”
是這樣么?
南喬站在院門邊,看陳氏邁步進了院子,笑著與簡娘等人打了招呼問了好,待她找了把椅子坐下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半成型的布偶了……
南英做了決定,于是寶柱和陳氏便支持他么?
南喬沒有去后院,而是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全國連鎖,統一裝修,統一定價……吉祥鋪子既然要在全國展開,那相關的章程還是早早給十三送去的好……
不得不說,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抉擇,和陳氏的那句話,讓南喬因李言離開而躁動的心緒平靜許多。
十三阿哥府做事,也沒有拖沓,很快派了十來個針線女工前來學藝——布偶的工藝并不難,她們主要是學習吉祥鋪子用的三種防偽標記的。
第一種,在每個布偶身上縫上銹有“吉祥”兩字的細小緞帶標簽;第二種,在每個布偶身上比較隱秘的位置繡上此種布偶的微型圖案;第三種,在每一個布偶的內壁,也就是填充物中,縫上一截這個布偶特有的序列號:比如,布偶樣式一個符號,尺寸大小是一個符號,布偶出自誰人之手,是一個符號,出產批次日期又是一個符號,現在,還要加上產地這個符號……
隆福寺街上,緊鄰布偶鋪子的兩家商鋪也被買了下來,正在裝修。用常全的話說,這是十三阿哥府送給她八歲的生日賀禮:京城這間鋪子的所有權,以后就全部歸南喬了,因為所有的布偶都是她設計的……
正月十二,是南喬兩世的生日。
“喬喬”燕寧歡快地跳下馬車,迫不及待地拉起南喬的手,興奮地道:“喬喬,你八歲了”
“恩。”南喬含笑點頭。再次見到燕寧,她心中也很高興。
“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禮物。好看吧?”燕寧從秋兒手中取過盒子打開,小心地捧出一個玻璃瓶子。確切地說,這是一個玻璃工藝品,成大肚瓶子狀,里面燒的是一組畫。
挺精致的。南喬接過瓶子,仔細看了看,發現這組畫說的是希臘神話水仙男喀索斯的故事。
“燕寧,這瓶子哪里買到的?”南喬問道。
“琉璃廠街啊,那里好多新鮮的西洋玩意呢。這個瓶子,花去我好幾百兩呢。”燕寧說罷,察覺自己話中不妥,于是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誰送禮的時候,說價錢呢?
這些亂七八糟的書,都是李言給她收羅解悶的,一般的閨閣女兒,還真沒有……
翻看了幾頁,燕寧眼饞地道:“喬喬,這書借給我看看吧。好有趣的……”
“這個……”南喬有些為難。
在她家中,寶柱從不驗看她功課,也不關心她在看什么書,陳氏是個大字不認幾個的,南英就更不管她看什么了,所以這些書才在她房間里出現。但尚書府上,燕寧的額娘長輩們,會允許燕寧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書?這里面,可是情啊,愛啊,自由啦,追求啦,什么都有的……帶回去,十有要被沒收了
“喬喬……”燕寧搖著南喬的手臂道:“給我看看么……要不,你告訴我哪里買到的,我也去買一本”
南喬低聲道:“不是我不讓你看,而是,若你額娘和先生知道你看這種書,說不定會懲罰你的。”
燕寧對比了一下自己平日被要求讀的書,再想了想額娘和先生常說的話,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我不帶回去了,我就在你這兒看”
南喬啞然。
看到燕寧抱著書歪在了沙發上,南喬心中有些忐忑。自己本身是個成年人,看看閑書無所謂,影響不到什么,但燕寧她才七歲不到,看這個神話書,好像不太合適……平心而論,自己若有個七歲的女兒,只怕也只敢給她看少兒讀物吧……
但她又沒有理由阻擋燕寧。南喬想了想,與燕寧擠坐在一起,不時評點幾句,如“這個神好傻”,或者“這些人真野蠻,一點也不文明開化”之類的,小心地引導著燕寧……
沒看幾頁,梔子稟報道:“小姐,十七爺派人來送賀禮了。夫人說請您見見。”
那個小子?
派人……南喬呼出一口氣,道:“這就來。”不是本人來了就好……對于那個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但又死纏她不松的小正太,她還真是頭痛的很。
燕寧一聽是十七的人,想起那日那個會變臉的小哥哥,也起了興致,將書放在一邊,興致勃勃地要去看那小哥哥送的什么禮。
來的是那個面相秀氣的小男孩并兩個侍衛。
那個小男孩看見南喬,忙彎腰行禮道:“奴才小車子見過小姐。”
小車子?這是什么古怪名字?南喬訝然地看了看陳氏,陳氏補充道:“宮里來的。”
宮里來的?那就是小太監了?真是……真是……南喬握了拳頭,含笑道:“小車子不必多禮。”
小車子又客套幾句,從侍衛手上小心接過一個盒子打開,是個漂亮的長頸彩繪花瓶。小車子道:“這花瓶是主子送給小姐插花用的,雖不是什么古董,但也是內務府精心燒制的,請小姐不要嫌棄。”
南喬忙道:“很漂亮,我很喜歡。”這么漂亮的一個瓶子,過了三百年,它不就是古董了?
燕寧一見只是個花瓶,頓時沒了興致,問那小車子道:“你家主子呢?”
小車子臉色一紅,行禮道:“主子近日不便出宮。”看那神色,似乎有些尷尬。
好在燕寧也沒有多問,那小車子禮物送到,任務完成,也很快告辭。陳氏讓梔子送其至門口,并賞了銀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