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悠長尖銳帶著萬分焦急的號角聲,大隊大隊的秦軍,踏著飛翼型法器,宛如鋪天蓋地的烏云,從天地交接的地方急速朝這邊涌來。率領秦軍沖殺而來的,是嬴子嬰。頭頂八條豬婆龍發出震天龍吟,手中長槍灑出點點金光,所過之處擋者披靡。
無論是大燕精銳,還是大楚雄兵,只要是攔在嬴子嬰面前的士卒將領,都被他一槍穿喉。嬴子嬰所過之處十里之內,再無一個敵人能留存。槍芒點點穿刺長空,無數楚、燕精銳噴血墜落,無人能在嬴子嬰的槍下抵擋哪怕一個回合。
望著煞氣騰騰領軍沖殺而來的嬴子嬰,荊軻拔出了一柄匕首,淡淡的說道:“小兒輩,吾去殺之。”
秦舞陽舔了舔嘴唇,冷聲道:“這一次,不要和我搶。嬴子嬰,怎么也曾經身為秦王,殺他,很過癮。”
墨翟淡淡的說道:“兩位上將軍不要沖動,還用不到你們出手”
隨著墨翟的聲音,千里外的山嶺之中,數座大山突然顫抖起來。山嶺驟然崩解,地下露出了一個碩大的窟窿。就在沖殺而來的秦軍大隊面前,一座純粹用鋼鐵制成的城池驟然被一道粗有數丈的赤紅色火柱沖得高高飛起,帶著可怖的熱力懸浮在秦軍大陣之前。這座城池,就是墨城,當日勿乞就是在這座城池正中的高塔上,第一次見到了墨翟。
這么大一座鋼鐵城池,居然被秘密的運來了這里,秘密的安置在了地下埋伏。借助地下流通的地火靈脈,墨城得到了充足的能量供應。赤紅色的地火柱不斷轟進墨城的能量核心,激發墨城內外無數的符箓禁制,通體閃爍著奪目光芒的墨城看上去比它的實際體積大了數倍,簡直就猶如天神城池一般,蠻橫的攔在了嬴子嬰的車駕前。
隨著墨城的出現,四周山頭上,一塊塊山巖被挪開,眾多墨門弟子推動著一臺臺巨大的機括器械從山巖下的洞窟中沖出,宛如勿乞熟悉的大炮一樣的墨門戰具牢牢的鎖定了秦軍大隊。地下地火靈脈不斷提供巨量的火屬性靈氣涌入墨門戰具,刺激得這些大大小小的戰具發出奪目光芒,一道道森嚴的氣息籠罩了無數沖殺而來的秦軍,一股自心底散發出的死氣,讓所有人心頭為之發寒。
一片山巖突然崩裂,周身浴血的白起從山崖中破空飛出。他厲聲高呼道:“子嬰殿下,撤這是墨門戰具,尋常士卒,擋不住它輕輕一擊除非金丹以上修士,否則萬萬不能硬抗。”
白起的話音未落,遠近數千座山頭上,數以萬計的墨門戰具同時出刺目的光芒。大片大片的光雨席卷遠近虛空,無數秦軍士卒慘嚎著被光雨貫穿身體,僵硬的墜落地面。
沉悶的轟鳴聲不斷響起,一些特別重型的戰具顫抖著噴發出一道道粗有數丈的強光。這些戰具發動的時候,地下靈脈都在沸騰翻滾,它們所在的山嶺都在劇烈的顫抖,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山體都裂開了無數裂痕。大量土氣從裂開的山體中噴出,強光撕裂虛空,一頭扎進了秦軍密集的陣列。
強光爆開,大片大片的秦軍士卒在強光中化為烏有。無論是先天、后天,哪怕是金丹初期的人仙,在墨門秘制的大殺傷性戰具暴風驟雨一樣的攻擊下,都只能被動的挨打,被動的化為一縷青煙飄散。
只有金丹中期以上的人仙,元嬰地仙,擁有法寶級護身寶物的修士,才能在這滅絕性的打擊下保住性命。嬴子嬰一下,只有數千名中高級將領,以及數萬名隨同趕來增援的術士,才能勉強組成了一座大陣,借助那些術士聯手發出的符文禁制,勉強在這毀滅浪潮中掙扎求存。
其他無數的秦軍,都在這數萬臺中大型戰具的密集攻擊中,不過短短一盞茶時間,就被轟成了粉碎。
戰場上一時間變得死寂一片。正在交手的三方將領都不由得停下了得不亦樂乎的虞姬、月貚、玉瑤三女,也都怔怔的停下手,呆呆的看向了大批秦軍被徹底毀滅的方向。玉瑤渾身戰栗的望著那邊,低聲咕噥道:“這么多人,這么多精銳啊,怎么就這么一會兒時間,這才多久的功夫?”
墨翟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朗聲說道:“各位,現在不是當年,這個地方,也不是我們的家鄉。忘記當年那些攻城廝殺的手段吧,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任你千萬大軍,在強力的法器符箓下,隨手可滅”
淡然一笑,墨翟輕聲道:“其實,如今我們大燕、大楚、大秦三國交戰,只要我們這些為首的修士分出勝負,那些金丹期以下的士卒,是否參戰,還有什么意義?無非,是多流一些血而已。”
藏身地下的勿乞不由得連連點頭。是啊,這就好似地球上的人類發明了核彈,還是那種可以無限制無顧忌使用的核彈,尋常士兵在這樣的戰爭模式下,還有什么意義呢?用高層力量分出勝負,就足以決定一國的興盛滅亡。在這種情況下,大秦出動數以百萬計的軍隊征伐他國,實則沒有任何的意義。
無非是讓墨門多一份軍功,讓秦軍多流一些血而已。
墨城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墨城表面有無數的符文閃亮。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從地下沖出的地火柱突然膨脹到百丈粗細,巨量的地火靈氣不斷涌入墨城。隨著墨城上一聲輕喝傳來,墨門面朝嬴子嬰等人的一段城墻緩緩向兩側劃開,露出了里面一個黑漆漆的閃耀著奪目光芒的金屬圓筒。
相當于一百名元嬰巔峰地仙擁有的全部真元的能量聚集在這圓筒中,隨后化為一道狂暴的雷霆,呼嘯著沖出了炮膛,正正的落在了嬴子嬰等人布成的防御大陣正中。、
一點破面,這一道粗不過丈許,卻集中了一百名巔峰級元嬰地仙全部能量的雷霆輕松撕開了大陣防御禁制,洞穿了數百名秦軍大將和術士的身體,將他們瞬間燒成了一縷飛灰飄散。雷光去勢不減,徑直穿透了秦軍大陣,遙遙射出了千多里地,落入了遠處一片山巒之中。強光從地平線上而出,大片山嶺在強光中瞬間化為烏有。
嬴子嬰不小心被那道雷霆擦了一下身體,他悶哼一聲,肩膀上大片肌肉化為焦炭,身體被雷霆蘊藏的巨大力量震得倒飛老遠,突然一口血噴出,鮮血中也全部是電光閃爍。
嬴子嬰茫然望著橫在面前的墨城,以及四周無數的墨門戰具,半晌說不出話來。
天時、地利、人和,聯合在一起的大燕和大楚,占據了一切的優勢。而大秦,因為嬴政的一點冒失輕進,則是陷入了最狼狽不堪的境地。當墨門猙獰的爪牙徹底暴露時,兩千多年前曾經一統天下的大秦雄師,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正如墨翟所言,時代變了,他們這些人也變了,哪怕數億的普通士兵,也不過是炮灰而已。如今的諸國爭霸,勢必要通過他們這些修為高深的修士來分一個高低勝負,不要說金丹期以下的尋常士卒,就連金丹期修士,也沒有資格加入到這決定一國國勢國運的爭斗中來。
墨翟用血淋淋的事實,給在場的燕丹和屈平一個最現實不過的教訓。現在的征戰,和當年的征戰,是徹底的不同了。
燕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比尊崇的望了墨翟一眼,然后長聲說道:“嬴子嬰,領著剩下的人,撤退吧嬴政的性命,今日我們收取了。沒有了秦皇,沒有了傳國玉璽,沒有了禹鼎,你們大秦。。。”
勿乞在地下也不由得連連搖頭,沒有了秦皇嬴政,沒有了傳國玉璽,沒有了禹鼎,大秦,還是大秦么?
猛不丁的,一道瘋狂的長笑聲突然響起:“少說這些有啊沒的屁話放出父皇,否則,本王拉著你們大燕和大楚一起陪葬乖乖的禮送父皇和其他將臣出來,否則,我們玉石俱焚”
刺耳的鐵鏈聲響起,一團黑云裹著一輛囚車急速朝這邊飛奔而來。
地下的勿乞都不由得從地面上探出了半個頭,囚車,那烏云里,果然是一輛囚車。長寬八丈,高有三丈許,用粗大的鐵柵欄圍成的囚車。囚車內有一張鐵案、一個鐵書架,一個披頭散發衣衫凌亂,手腕、腳腕都被鐵鏈子鎖住的男子,正坐在鐵案后放聲長笑。
這男子的臉孔被長發遮蓋,只能從發絲縫隙中看到一對兇狠瘋狂宛如瘋狗的眸子。閃爍著刺目綠光的眸子里,沒有正常人類應有的感情,只是充滿了無數的瘋狂負面情緒。他桀桀怪笑著,厲聲高呼道:“燕丹,屈平,你們兩個破落戶給本王滾出來桀桀,是你們設計困住了父皇?有長進了啊,不錯啊,比當年要厲害了嘛,嘖嘖,真想砍下你們的腦袋當尿壺啊”
面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的屈平憑空出現在燕丹身邊,他低聲說道:“鬼谷子玄功莫測,已經掙脫了屈平的阻擾不知去向。”
燕丹驚愕的看了屈平一眼,低聲說道:“無妨,大事已定,再過片刻,嬴政全身真元都會被宮主吞噬一空,注定今日魂飛魄散,誰也救不了他”
深吸一口氣,燕丹朗聲問道:“來者何人,膽敢口出狂言?”
那囚車中的人駕馭囚車飛到了墨城前方,他桀桀怪笑道:“本王乃大秦罪王胡亥,嘻嘻,你們應該聽過本王的大名放出父皇,否則。。。大燕國西方二十三國,將全部陸沉,所有黎民,瞬間死凈”
勿乞渾身一哆嗦,驟然從地下竄了出來,他厲聲喝道:“胡亥,你說什么?”
燕丹也是渾身一震,他怒吼道:“胡亥,你做了什么?”
胡亥只是狂笑道:“放出父皇,否則玉石俱焚,玉石俱焚桀桀,本王可不講什么仁義道德,不從了本王的意,哪怕天打雷劈粉身碎骨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本王決然不怕桀桀,本王數三聲,見不到父皇,大燕西方二十三國億萬黎民,就與父皇殉葬”
胡亥舉起雙手,大聲狂笑道:“老天爺,我生母哈哈,一”
滿場死寂,無人敢說一句話。
胡亥被豬頭定義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對當年秦國的覆滅,他還是有深深的愧疚之心的。這愧疚之心,就讓他背負了兩千多年的心理壓力,所以他瘋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