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路上
夢醒入戲第二百一十章路上
夢醒入戲第二百一十章路上。
——投注,即使是這種披著慈善外皮的投注,也無法掩蓋其賭博投機的本質。
身在其中的人們,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是看到了流水般進出的銀子的人;大多數外的少數,是能夠做到不為其利益所惑的人;這少數中的極少數,是能夠擁有一雙慧眼,看清這個金錢游戲的規則和本質的人;而這極少數中的極少數,才是能夠在這游戲中游刃有余地迎接挑戰,且自我豐富的人。
杜若屬于少數人,而簫聲依舊無疑是極少數人中的極少數。
杜若心知自己某種程度上,比較被動和固步自封的人,如果沒有客觀環境的逼迫,恐怕她很難主動對某些人和事產生征服挑戰。
她對上簫聲依舊那對熠熠生輝的眸子,聳聳肩,自嘲道:
“也許是男女天性不同吧,我只喜歡平穩安樂,能和親朋好友開開心心一輩子就是平生所愿了——”
她頓了頓,掩飾住心底的黯然,繼續自嘲,“挑戰什么的,最好一輩子不要來找我”
簫聲依舊腳步停了一下,無人看見處,他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指節發白,微微顫動。
——沒有想到,幾句普通的閑聊,竟會引出她這番話來
他極力掩飾內心的激動,腦中轉瞬閃過數十種念頭。
——走上那條路的人,心理特點十分明顯,好比分裂出兩個獨立又聯系的人格,一個對外,一個藏在內心。
外在人格與常人無異,好比一層假面,用于對外交流;內在人格將七情六摒棄,如此才能駕馭感情,猶如一個感情的分析機器,這一層人格,才是真正的支配人格。
簫聲依舊覺得這種人可怕,一方面是他們心性空靈無情,違反天性,另一方面也是覺得這種人格,有一些明顯的精神病特征,盡管他們的外在表現,永遠和常人無異,只是看起來智商更高,個個是鬼才。
這種人封鎖心靈,不無外物所擾,意志專注于他們所認定的道路,所以往往一生成就巨大。
他們的人格看似殘缺,在外人看來可悲,對他們而言卻是幸事——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對這種冷暖自知的事情,簫聲依舊不做強求,這也是他明知杜若走上這條路的后果,也不反對的原因。
但甫一動情,便得知動情對象內心無情,甚至視他的種種關愛親近與路人無異,甚至她表面的種種情緒回饋也只是理智分析的結果,她始終帶著一個假面示人,怎么能不讓人心寒?
但老書的一番話,卻讓他心冷之后,又死灰復燃——杜若分明還有情,哪怕這感情不是對他,也足以讓他欣喜
他不擔心杜若心有所屬,因為她身上已經有進入那種心理的明顯征兆,她現在就像心里有一堵墻,墻上有絲絲裂縫,在往外緩緩沁水——杜若即使有感情,恐怕也淡薄得很,不足以種出愛情的花苗。
而他最想知道的是,她知不知道這堵墻的意義——她想要砌墻,還是,毀墻?
要明確杜若的意向,首先必須了解她內心的想法。杜若平時將心意掩藏得滴水不漏,像迷霧一般,讓人看不清她內心真正的本性。
簫聲依舊這幾天和她形影不離,這才是他第一次聽到,她在言語中流露出明顯的感情傾向——一生所愿只是平安喜樂,這還不夠明顯嗎?
簫聲依舊按捺下心里的喜悅,剛想說什么,忽然杜若“咦”一聲,向前方看去。
一個藏藍衣袍的身影從一個暗巷鉆出,貼著墻角疾走一段,運起輕功借道翻墻,霎時消失。
不留意的人只見藍影一閃,還當自己視覺有誤。
“那好像是老烏龜?”杜若向簫聲依舊征詢。
老烏龜是胡渣給懷望千年起的外號,大家一致覺得和渣男一樣朗朗上口,于是便在六扇門內部叫開了。
簫聲依舊點點頭。
杜若其實多此一問,懷望千年剛才露出了側面,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以他們的眼力,已足以確定身份。
“他不是說發憤圖強,閉關去了,怎么突然跑回來也不說一聲?”
最重要的是,懷望千年行色匆匆,連續用輕功抄捷徑,顯然不是一般的急——他雖然一貫和胡渣湊在一起,但畢竟曾經是血旗盟的副幫主,可不像胡渣那樣急驚風,說風就是雨的。
杜若和懷望千年認識沒多久,但也從未見過懷望千年這么心急的樣子,再將懷望千年小組賽后就神出鬼沒的行為與此聯系在一起,杜若不由心生疑慮。
她摸了摸下巴,和簫聲依舊對看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懷疑。
“要不要跟上去?”簫聲依舊問。
“算了吧,老烏龜既然刻意隱瞞,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現在也未必追的上了”杜若選擇尊重同伴的個人。
簫聲依舊也不過是略提一提,本沒有讓她同意的心思,不過兩人卻不約而同在心里想起一事——
老烏龜好像是在小組賽之后,才變得這么神神鬼鬼的
兩人將此事按下,出了城,在驛站上馬車。
大概是他們來得早,車中恰好沒有人。杜若坐定后,將身上衣裙換成一套灰色長衫,然后身形增粗加長,面容一陣變換,便變成了一個白面俊俏的十七八歲少年。
易容抵定,還不等她提醒,就看見簫聲依舊一扯衣衫,將身上標志性的青衣換成藍衣,臉上又系上了蒙面巾,遮住了表情。
換了套衣衫,遮住了面孔,或許不被大部分人注意,但熟悉他的人還是能看得出輪廓,只不過他臉上的蒙面巾有鑒定術豁免,對付普通的監視者已經足夠了。
簫聲依舊向她這邊看來,面巾下的動作似乎是在微笑。
“雖然不像你的易容術那么神奇,不過對付一般人應該夠了,”他不是第一次見杜若的易容術,這種傳說中的技能,對于旁人還是有萬試萬靈的吸引力,“我不羨慕你的極品內功,但你的易容術真是令人眼紅”
作為游戲名人,最大的痛苦就是從此不能輕易拋頭露面了,圍觀黨簡直無處不在,而且在線記者也越來越猖獗了。
杜若見識過長安的圍觀黨,深知厲害,卻道:“那你該去襄陽多待一下,莫玉特意在這方面下了禁令,現在那里的人都不怎么敢明目張膽地圍觀了。”
江城幫對襄陽的控制力那么強?那進一步想……
簫聲依舊霍然明白杜若的意思,江城幫的耳目在襄陽無處不在,難怪她這么小心謹慎。
心里另有想法,但杜若既然提起這個話題,他也不輕易放過,順著杜若的提議接下去,“也好,長安呆久了,也看膩了風景,我早想到襄陽買套房子了。”
杜若沒想自己隨口一提,一貫淡泊的簫聲依舊是如此反應,正覺愕然,心中南中古怪的感覺又升起來,卻聽簫聲依舊接下去道:
“我們六扇門的人天南地北地跑,總要有個聚會落腳的地方,像老烏龜在成都就有套房子,現在已經是公用財產了。”
原來如此,杜若釋然,爾后微微皺眉:
以她的身家,一兩套房產當然不在話下,不過她在襄陽的個四合院已經被莫玉的人盯上了,出入不便,而且又是和夏天他們合買的,以后他們偶爾上線聯系,在那里也比較方便。
杜若心里糾結,簫聲依舊在一邊看著,面巾下的笑意更深,笑著看了好一會兒才出言解釋,按慣例,買房子是男士們的事情,里面的布置才由細心的女同胞負責。
杜若鼓起包子臉,嚴重懷疑簫聲依舊言語的誠意——盡管他一派正經,但她已經萬分確定他給她那種古怪感,不是她的錯覺了
這時正好有人上車,簫聲依舊轉移視線,便順理成章略過這個話題。
到了襄陽,杜若猶豫再三,還是回家將山嵐帶上。
這是她完成“人性的救贖”任務后第一次回村,她沒忘記華大夫至今下落不明,說明這個任務還有后續,說不定這次回去在村子里會得到什么線索,或許山嵐會是觸發條件之一。
她在襄陽的那個四合院果然有人盯著,杜若帶著山嵐一出門,便感覺看似無人的小巷不知名處有目光掃來。
山嵐在空氣里嗅了嗅,也對她道:“姐姐,好像有陌生人的味道。”
杜若心里冷笑。
夏天他們不上線,淡青葉子在她的指示下不和她往來,老書忙于事務神出鬼沒,對團隊至上遙控指揮,往往上線片刻就消失——
莫玉想知道村子的位置,當然只能從她這邊下手,而她身在長安根本沒有要回襄陽的跡象,為求萬無一失,他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反正他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好吧,杜若承認,對現在用人捉襟見肘的她來說,麾下人才充足,甚至在擴張勢力期間還能優哉游哉來看比賽的莫玉,確實讓她羨慕嫉妒恨了
(話說,女神您這甩手掌柜的范兒,也沒差莫副幫主多少啊——勞碌命的老書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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