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日琴兒得了展夫人的吩咐,立馬就悄悄的尋了個機會、前去洗衣房西院偷宋初云的衣服,但琴兒才一溜進洗衣房就很不走運的碰到了徐娘子,徐娘子見琴兒到洗衣房里自然倍感疑惑,而琴兒為了打消徐娘子的疑惑便隨便找了個借口、稱自己是來替夫人取送洗衣服的。
哪知徐娘子卻殷勤的親自領琴兒前去取衣服,琴兒無奈之下只得真的把展夫人的衣服順道取了,隨后才趁回去的機會偷偷的溜到了西院偷宋初云的衣服。
哪知這琴兒的運氣實在是不佳,她才偷到一半就恰巧見到幾個丫鬟遠遠的走來,于是琴兒只得抱著衣服飛快的閃到角落躲了起來,她也正是在那時不慎把手帕遺落在躲藏的那個角落。
這琴兒一心想著早點把衣服偷到手好回去交差,所以待那幾個小丫鬟離去,她馬上把宋初云的衣服藏在展夫人衣服下面,隨后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洗衣房回去同展夫人交差,直到完事后都沒發覺自己不慎遺落了一條手絹……
所以這條手絹最終才會被秋蓮等人搜到,成為證明琴兒就是偷走宋初云衣服的賊人。
而展寂衍一見琴兒認罪心頭頓時覺得沉甸甸的,直覺告訴他此事一定和展夫人有關,但為了能夠還宋初云一個清白和給香姨娘一個交代,展寂衍最終還是沉著臉、硬著頭皮問道:“是哪位主子吩咐你去洗衣房偷少夫人的衣服的?”
琴兒先是抬頭看了展夫人一眼,隨即斬釘截鐵的答道:“是……蘭姨娘!”
“蘭姨娘?”
展寂衍一臉疑惑的重復了遍琴兒的話,而一旁的蘭姨娘一聽這話立馬大驚失色,怒斥道:“琴兒,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時候指使你去洗衣房偷少夫人的衣服了?你別像瘋狗一眼亂咬人!”
琴兒低著頭不敢迎上香蘭逼視的目光,只飛快的把原本的事實理了一遍,把展夫人吩咐她做的事都串到香蘭頭上后,才開口慢慢的編謊話:“眾所周知蘭姨娘和香姨娘一直都是大小摩擦不斷,她們也都彼此看對方不順眼,尤其是蘭姨娘因才成為姨娘沒多久,所以許多事兒都要被香姨娘壓上一頭……”
“二人從名份上來說都是老爺屋里的姨娘,可蘭姨娘偏偏被香姨娘壓上一頭,這讓蘭姨娘的心里不但十分不服且還總是覺得憋屈,所以隨著香姨娘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蘭姨娘心里的憂慮也就越來越大,生怕香姨娘這次會替老爺生下小少爺,日后憑借著膝下的一兒一女把她壓得更死!”
這琴兒剛剛開始說時倒因需要組織語言來撒謊而說得比較慢,但慢慢的她已越說越溜、謊話也越編越圓,說到最后已不必多加思慮、便能說出一大堆香蘭害香姨娘的動機和目的來……
“這蘭姨娘一向都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否則她也不會想方設法的從一個丫鬟爬上姨娘這個位置了,所以為了不讓香姨娘順利的替老爺生下小少爺,蘭姨娘便開始處心積慮的四處拉攏人、收集一些消息,想要設計讓香姨娘滑胎……”
“而就在此時,奴婢因母親生病急需一筆銀子替她老人家請大夫,蘭姨娘得知此事后便找上了奴婢,給了奴婢一筆銀子讓奴婢替她去洗衣房偷少夫人的衣服,蘭姨娘當時還說由奴婢去偷少夫人的衣服,大家伙兒最后才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奴婢本是不該昧著良心替蘭姨娘去偷少夫人的衣服的,可當時奴婢并不知道蘭姨娘偷少夫人的衣服、是想害香姨娘后嫁禍給少夫人,加上奴婢母親的病實在是不能再拖了,所以奴婢最終只得收了蘭姨娘的銀子、做了這件昧心事兒。”
展夫人見琴兒話已說得差不多了,便提高嗓門質問道:“事情的經過真的是這樣?你還有沒有什么事情瞞著沒有交代?你有沒有幫著蘭姨娘去害香姨娘?”
琴兒聞言連連搖頭,裝出誠懇的神情答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替蘭姨娘去洗衣房偷了少夫人的衣服,至于蘭姨娘推香姨娘下水一事,奴婢一點都不知曉、更加沒有參與。”
一旁的香蘭早就被琴兒這番顛倒是非黑白的話氣得火冒三丈,心里更是擔心展老爺和展寂衍會聽信琴兒這番話,把所有的罪都定在她一人身上、讓她白白替展夫人背下所以罪名。
所以又是氣憤又是著急的香蘭,最終顧不上細細的想對應展夫人突然翻臉的法子,只顧得上急急忙忙的脫口說出事實:“琴兒她在撒謊!什么母親病重缺錢都是她瞎掰出來的!明明是夫人吩咐她去偷少夫人的衣服的,我一小妾哪使喚得動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我和夫人早就說好相互合作一起除去香姨娘,這先推香姨娘下水、再把事情嫁禍給少夫人的點子,還是夫人她提出來的呢,我只是照著夫人的話把香姨娘推下水而已!且夫人才一把這點子教給我,第二天一早就讓琴兒去偷衣服了,琴兒把衣服交給我時、還說夫人急著讓香姨娘滑胎讓我準備一下馬上動手!”
展夫人早就料到香蘭會這樣說,所以一等她自個兒招了罪行就立馬說道:“老爺您聽到了吧?蘭姨娘已經承認是她把香姨娘推下水了!且她發現眼下嫁禍給媳婦兒已經行不通了,竟改而妄想把這件事兒嫁禍到我身上來!老爺您一定不要聽信她這番刻意捏造出來的話語!”
展老爺一聽展夫人這話臉上立馬涌上厭惡的神奇,加上香蘭剛剛那話的確是承認了自己就是兇手,所以展老爺馬上就受展夫人的引導、誤認為香蘭才是想嫁禍給宋初云的人,而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后,展老爺自然而然也就認為、香蘭這一次是想故伎重演的把事情嫁禍給展夫人。
只見展老爺一臉不悅、厲聲對香蘭說道:“香蘭,眼下有證人在此指出你的惡行,你自個兒剛剛也親口承認了惡行,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香蘭直到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展夫人的奸計,但既然她剛剛已經失言認下了推香姨娘下水的罪行,眼下也就沒什么好狡辯的了,唯一讓香蘭感到不甘心的是她不但被展夫人臨陣擺了一道、且還白白的被展夫人利用了一番,所以香蘭索性同展夫人撕破臉、坦然的開口把事實說了出來……
“我承認是我把香姨娘推下水的,但這件事卻是夫人指使我這么干的,且少夫人的衣服也是夫人偷來給我的,否則我與少夫人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嫁禍給她?我就算真要嫁禍,也應該嫁禍給和我同屬老爺屋里人的夫人才是,少夫人同我并無利益沖突……”
“但對夫人來說可就不同了,少夫人這個兒媳婦一直都不能讓夫人感到稱心如意,加上前段時日少夫人還拒絕了夫人索要鋪子打理一事,所以惱羞成怒的夫人便起了除去眼下這個不聽話的兒媳婦,換個聽話的新媳婦兒進門的念頭……”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夫人才會想出這個一箭雙雕、栽贓嫁禍的計策!”
展夫人一聽香蘭開始拿長篇大論來反擊,馬上就想開口繼續狡辯、撇清關系,但卻被一直偷偷的注意著展夫人的宋初云發覺,直覺告訴宋初云香蘭并沒有說假話,所以她馬上搶在展夫人前頭開了口:“蘭姨娘,單憑幾句話你就讓我們相信夫人才是幕后主謀,這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你不如細細的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一遍,讓大家伙兒聽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在撒謊。”
宋初云這話展夫人一聽就不高興,立馬把反駁香蘭的話咽回去,轉而沖著宋初云說道:“媳婦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這話的意思是真的懷疑我是指使蘭姨娘干惡事的人?你讓蘭姨娘仔細的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是想找出指認我的疑點和證據了?”
在宋初云心里,始終都認為一直看她不順眼的展夫人嫌疑最大,所以宋初云讓香蘭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一遍,還真的就是想從她的話里尋些蛛絲馬跡出來,畢竟若是此事不查個水落石出、給真兇一個教訓,那只會讓真兇以后越發猖狂起來……
不過這些話兒宋初云自然不會笨到同展夫人明說,只見她笑吟吟的答道:“母親您誤會媳婦兒了,此事畢竟關系著我展家血脈的傳承、不能有絲毫的馬虎,所以媳婦兒才會讓蘭姨娘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清楚,這樣我們還能讓真正的兇手被罰得心服口服,也才能給香姨娘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不是嗎?”
事關展家血脈,所以這一次展老爺意外的站在了宋初云這邊,順著她的話附和道:“媳婦兒說得有理,此事的確是馬虎不得,我們且聽聽香蘭的辯駁再做定奪也不遲,畢竟就是皇上審犯人也得給犯人伸冤辯解的機會……”
展老爺說完這番話淡淡的掃了香蘭一眼,說道:“香蘭,你且把謀害香姨娘、嫁禍少夫人一事原原本本的說一遍,若是你膽敢再造謠生事,別怪本老爺立刻就把你送官查辦!”
“賤妾不敢,事到如今賤妾一定實話實說,”香蘭說著頓了頓,隨即把事情從頭到尾整理了一遍,慢慢的把她如何同香姨娘鬧矛盾、以及雨兒如何和展夫人身邊的琴兒勾搭上,再到最后她如何和展夫人結成同盟一起對付香姨娘,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