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夫臨門

第149章: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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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惡夢

第149章:惡夢

曾經記得,如果做了惡夢可能有兩種原因,第一種是心理因素,第二種是身體因素。

承淺猛然驚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捂著心窩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臉上的冷汗順著臉頰的弧線流下來。

剛才,剛才那是一個怎樣的惡夢,以至于醒來后還在不斷地陷入夢境當中,仿佛就發生在她的眼前,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動物的輕哼聲從一邊傳來,承淺猛然側目去看,原來是那個不知是什么動物的小東西,它好像睡的很香甜,她惡夢過后的粗喘聲竟然沒有驚醒到它,真是個懶豬。

原來一覺過來已經到了傍晚,師傅回來了沒?發現瀟瀟了嗎?還有,她竟然忘了給瀟瀟送些吃的,只給他倒了杯水,并且告訴他餓了就喝水。她胡亂地揉了揉已經亂成一團的頭發,有些懊惱著自己竟然抱著它睡的這么熟。

因為小東西是睡在床里的,所以承淺利落地翻身下床,掌燈移步到銅鏡前,看著鏡中一臉疲憊的倦容,頭發真就是亂成一團,可能與她睡前沒有梳理頭發,直接躺床上就睡著了也有關系,現在才拿著牛角木梳把頭發梳理整齊,然后只拿了條帛帶把頭發隨意地綁成一縷,提著燈籠往安排了瀟瀟的房間走去。

蒼梧山寂靜一片,承淺來到瀟瀟的門前沒有多加停留,甚至連敲門這種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而是直接推門進去,全當是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靜成一片,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藥味兒,提著燈籠直接走到床前,撩開窗幔,就著燈籠的光亮看著床上那個已經睡熟的人。

她臨走是放在床邊的那杯水已經不見了,杯子里空空如也,看來他真是餓壞了。

承淺忍不住又去看那張安然的臉,順著他精美的鎖骨繼續向下看。錦被下,他的雙手應該是交疊著放在腹部上的,睡容很完美,沒有一般男子睡覺時的鼾聲,平靜的面容下掩蓋著一種不易被察覺的蒼白,他平穩的如沒有呼吸的人,似乎根本沒察覺到她的到來。

她躊躇片刻,隨后掌燈把燈籠放在一邊,隨手使用仙法做了自己平時愛吃的肉粥來到床邊,小心坐下,用勺子一勺勺地舀著,粥很熱,如果直接吃下肯定會燙,承淺很有耐心地對粥吹著氣降溫。

“瀟瀟,起來吃點東西吧。”經過充足的睡眠后,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重逢瀟瀟的炸毛瘋女人,現在竟然有著幾分溫柔地喚著他,如果瀟瀟醒著,一定會為此而感動吧。

然而接下來是一片沉默,沉默到只剩下承淺搖動熱粥而發出的聲音。

寂靜的世界里,他憔悴的面容以及那沒有起伏的胸口。

承淺舀動著熱粥的手終于停下,瞪著眼伸出手,去嘆他鼻間的氣息。那一刻手沒有抖,可當自己的手收回來,放在心口窩時,另一只拿著碗的手卻抖了一下,清脆的碰撞聲音,沒能驚醒床上的人。

“瀟瀟”她去抹瀟瀟的脈搏,抽了他兩巴掌,他的臉只是被她抽的偏向一邊,沒有任何的反映。

“你你給我說話”她大喊著,聲音竟然顫抖起來,再重逢不過幾個時辰而已,他竟然斷氣了?竟然拋下她不管不顧了?“你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她大喊,聲音凄慘,甚至是一種哀嚎了。

重逢意味著分離?她心里冰涼的一片,掀開被子時才發現,瀟瀟的身體好冷,冰涼的沒有溫度,與往常那個像小火爐一樣的身體判若兩人。她死死地垂著瀟瀟的胸口,不服輸一樣地發泄著那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王八蛋,你竟然敢死?不就是沒給你吃飯嗎?我現在不是來了嗎?我不是來給你送吃的了嗎?你起來吃啊吃啊”剩下的是無邊無際的埋怨與咆哮,她失心瘋一般地一邊打著瀟瀟已經冰涼的身體,一邊匍匐在他的胸膛前。

聲音是有些哽咽,可卻沒有預期而來的淚水。

最后她似乎喊的累了,似乎已經認同瀟瀟已經死了的時候,一個手覆蓋在了她的頭上,讓她的耳朵死死地貼著他那平坦的腹部。“這樣被你捶醒過來,身體好疼的,你知不知道?”那是瀟瀟的聲音,微弱而沙啞。

承淺想猛地抬頭,可他手上的力氣大的可恨,承淺只有任命的份。

咕嚕咕嚕...

很可愛的聲音,承淺聽到了

她蹙著眉,感覺到按在自己頭上的手力氣小了,似乎只是輕輕地覆蓋著,那雙手仍舊有些涼,但卻已經有了人最基本的體溫。

從床上起來,就著微弱的燭火看著那個笑的有些嫵媚的男人,他的嘴角勾起最完美的弧度,正曖昧地看著她。

又放騷了,她這樣想,不由地苦笑了下。

“剛才...”她頓了頓,沉默片刻,才決定繼續問道:“剛才你怎么沒氣了?”

在那樣微弱的光芒下,承淺看不出瀟瀟的異樣。“我哪里沒氣了,你真的探清楚了嗎?”他笑了下,又伸出自己的手,抓著承淺。“如果我死了,手怎么回是熱的?”

她嗤笑,撇過頭。“就這也算熱?號稱自己是小火爐的那個瀟瀟哪去了?”

一句話就能把他原本凌厲的嘴堵的無話可說,他憋了許久,才慢慢吞吞地道:“人家不是有些累了嗎,再說,我還受傷了。”

承淺的嘲笑一直掛在嘴邊,仿佛萬年不變地看了他一眼,可自己的手卻是任由他拉著。“今天下午給你洗身子時可沒發現你身上有什么傷痕。”

“哦?從頭到腳都看遍了?”瀟瀟的目光立刻閃亮起來。

“那是自然”她順勢坐了下來,一震袖,地上的碎瓷片和粥就不見了蹤影,手上多了一碗熱粥。“你看,我還記得給你送熱粥來,誰知你突然斷氣了。”

瀟瀟臉色有點白,聲音有點硬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斷氣了?我明明是在睡覺好不好?而且我受傷這么重,不是你使勁兒地折騰我,我才醒不了呢”

經過他這么一說,承淺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探錯了,可是那身體的冰冷...

“其實你要想把我快點叫醒也有其他方法啊”他賣關子一般地停下來,然后看著她微笑。

“什么方法?”她問。

瀟瀟忽然起身,快速地在她的唇瓣上印了一下,又快速地躺回去,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承淺似乎還沒嘗到他唇瓣的溫度,那柔嫩的唇瓣就已經離開了,搞的她心有不甘一樣地瞪著他。

他笑,然后略有得意地道:“就是這個方法唄”那種笑讓承淺看的心里很舒服。

那種感覺有些甜蜜,可承淺還是硬是拉下了臉,把粥放到床邊,站起身準備要走。“吃了就趕緊睡,小心我師傅起來發現你其他的事,我們明天白天再談,抽空我回來看你的。”

他蹙眉,裝作什么都不懂地道:“好吧,那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我吃飽了就睡,你也早點休息吧。”

承淺頷首,提著燈籠關門離開。

她前腳離開,步秋塵后腳就扶著胸口輕舒了口氣,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粥,心里不禁泛暖。

他就是怕承淺兩邊跑,突然跑到師傅的寢室發現沒人,又突然跑到瀟瀟這里發現沒人,法力恢復一些后,他特地做了具與步秋塵身體樣貌一模一樣的肉體放在步秋塵的房間里,而這邊則是留著他自己的肉身。

因為看時間很晚了,以為承淺不能來了,所以就把元神放到步秋塵身體上練功修煉元神,這邊就造成了假死的模樣,正好被她撞上,如果不是她大聲的呼喊,他是死也聽不見她的聲音的。

步秋塵被啃噬的仙力會在一年之內恢復,只不過這一年當中每到塑月都身體劇痛,對于曲音的妖蠱術,他是有些了解的。

步秋塵身體虛弱,看著熱氣騰騰的粥,雖然身體沒有餓的感覺,可這是他徒弟親手做的,他依稀還記得她那鍋海鮮粥的味道,想到這里,他也笑了一下,一手捧起粥,嗅著香氣地舀了一勺送到口中。

肉粥很香甜,他在粥里品嘗到更多的則是那種源自于內心的關心之感,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承淺趴在自己腹部抽動著身體的模樣,那種感覺讓他既幸福又心疼。

步秋塵吃過粥后方才想起,也是他太累了,竟然真的忘記了還在生死邊緣的楊來,雖然已經幫他療過傷,但就那樣躺在溫泉邊一夜也是夠嗆,于是他立刻寫了封信,變作送信的鳥兒給金澤師兄送了過去。

金澤給他回信一封,并且詢問他傷勢如何,步秋塵那時胃里暖暖的,身體上也就有些困倦,于是他只簡單地回了幾個字,說了一些要自己要精修的事,最近一切事情有他處理后,就滅了燈,撂下窗幔入睡了。

不過步秋塵這次留了個心眼,自己的元神放在了瀟瀟的身體里,而步秋塵的身體中則是用仙力維持著正常呼吸的狀態,不過他已經在兩個房間設置了警示結界,只要一有人進入,他就會發現,所以到時他就能及時知道自己的元神該去哪一邊了。

步秋塵躺下入睡時,承淺也已經躺在了床上,看了一眼團成一團睡著的毛球,不由地搖搖頭,之前的那個惡夢已經有些淡忘了,連內容都不太記得,只知道是個惡夢。

人就是這樣,明明做過的事總是會忘,她也不免套俗了。

只是希望,今晚不要再做那樣的惡夢,因為她夢見自己的胸口插著一把橫刀,倒在一片紅色的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