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極品太子
“是一條捷徑,只是不適合我罷了。”董小葵站在樹下,風吹來,撲簌簌的花落了一地。
“你要知道,我跟許家老爺子交往甚好。許家有好幾處的風水,包括先祖墳塋都是我去瞧的。有幾處的陣法是我擺的。”羅定緩緩說,試圖說服董小葵。
羅定開門見山,說得這樣直接。董小葵對于這件事早有決斷,所有并不曾猶豫,而是神色平靜,語氣波瀾不驚,緩緩地說:“羅先生不愧是大師手筆。不過,我是俗人,不懂玄學。”
羅定忽然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里很認真地打量她。董小葵倏然一笑,說:“如果羅先生沒有別的事,我先告辭了。我還有俗事要忙。”
“董小姐,我們何必拐彎抹角呢?我的陣法需要你的幫助。而同時,我給予你的回報是以我的方式讓董家接受你。”羅定直接提出來。
董小葵一垂眸,撲哧一笑,沒有順著他的話回應,反而問:“是俗人,想請問羅大師:你的陣法為什么需要我?”
“不可說透。但是簡單的解釋就是我們這一行所謂的命理。從生辰八字上來看,你能幫我成就這個陣法。”羅定說得很玄乎。
平常,董小葵對這些并不反對。當然,她也并不相信所謂的命理。她認為一個的命理不是生的時辰所決定,而是這個人后來的際遇與環境所造成的性格所決定的。
現在羅定竟然說得這么玄,扯上她的生辰八字。董小葵并沒有傻得可笑問他為何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因為既然他與許家交好,而許家勢必會對她的方方面面進行調查。
這種世家就跟明鏡似的俯瞰著她的一切。她要有什么別的舉動,便都得被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羅大師太抬舉我了,我想你另尋他人吧。這筆買賣,我做不起。”董小葵拒絕,然后不等羅定做出反應,就一直往坡上走。
“等等。”羅定喊到,轉身追上來,與她并肩走。
董小葵也不停腳步,只是緩緩地說:“我的態度很明確,也并不會改變主意。所以,羅大師不用多費唇舌。”
“我只是很奇怪,你為什么不走這條捷徑。還是你對許家二公子的愛情都是虛情假意?”羅定問。
董小葵停步,笑著掃他一眼,說:“羅大師這話說得很失大師風范。俗了,怎么能將陣法提升上去呢?”
“這點,董小姐不必擔心。風水不是苦行僧,沒必要裝清高。我是怎么樣的就是怎么樣的。在風水這一塊上,我名字就是一種性格。”羅定回答,不無驕傲。
董小葵只是抿唇笑,說:“如果將來有風水需要,會優先考慮找尋大師級的羅先生。今天,我只能說非常遺憾,我們不能合作。抱歉。”
羅定聳聳肩,說:“緣起緣滅,并沒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只是好奇,為何董小姐會拒絕與我合作。說實話,我想不出你有拒絕的理由。”
董小葵低頭,抖了抖衣襟上落的細小花朵,漫不經心地說:“很簡單。我不可能將制造把柄交在別人手里。”
“把柄?”羅定眉頭一蹙,顯然沒太明白。
董小葵點點頭,說:“是。我與你合作,走這條捷徑,不是等于將這把柄交到你手中嗎?”
“你想多了。”羅定大約這才明白,臉色有些不悅。
“羅大師有羅大師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打算。靠這種方式晉級,配不上許仲霖。也配不上許家世代的當家女主人的身份。”董小葵一字一頓地說。
羅定冷笑一聲,說:“你看得很遠。不過,你的出路到底在哪里?許家可是又給二公子訂了別的婚事。你跟我合作,這事就容易得多。”
董小葵不是沒想過,這些權貴之家向來更注重所謂的風水、生辰八字什么的。如果羅定出面說這事,許家老爺子或許會考慮她。但是,她不可以冒險。第一,與羅定并不熟悉;第二,難保羅定不是許家拋出來試探她的,對于許家這種一直興盛的世家,對人的考究一定很嚴格,那么就應該有所為,有所不為,而她直覺這件事不靠譜;第三,她要做許仲霖的女人,就要堂堂正正贏得許家上下的祝福,這種途徑到底是冒險,而在關系他們的幸福的事情上,她不愿意有一絲一毫的冒險;第四,所謂生辰八字,同一時間出生的人多得是,為什么偏偏找自己?這事很玄乎。
所以,她考慮再三,否決這一條路。于是再羅定再度誘惑時,她只是淡然一笑,說:“我主意已定,羅大師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世間,同一時間出生的人何止千萬,如果說生辰八字,想必還有比我更適合大師的風水法陣的。”
羅定沒有說話,只是在旁邊站了一會兒,這才呵呵一笑,說:“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只能表示遺憾。不過,我想我們很快會見面的。”
“那敢情好。我很希望下一次見面,會比這一次更愉快。我這人惜緣,只是時機不對,說遺憾應該是我。”董小葵說,笑容滿臉。這一句自然在說希望我們不是敵人。
羅定這人也是人精,自然聽出其中意思,呵呵一笑,說:“董小姐不必擔心。我向來是就事論事,方外之人,不管別人的俗事。”
“羅大師性格豁達,為人正直。如果將來有機會,羅大師的陣法也還沒有找到人。也許我會愿意幫忙。”董小葵回答。
羅定瞧她一眼,笑著搖頭,說:“你這小女子,果真是有意思,有原則。這合作的事不做,卻做這無利的幫忙。”
“時機不對,這合作看起來似乎于我有利,實則怕是弊大于利。所以,我只能遺憾了。至于幫忙,我倒是欣賞羅大師這種性格。”董小葵說,瞧了羅定一眼,他眉頭微蹙,若有所思,似乎在考量什么。
“董小姐的性格也很好。在浮躁的年代,很少這么的冷靜的。讓人幾乎要忘記你只是個未畢業的大學生。”羅定緩緩地說。
董小葵只是笑,沒有說話。羅定卻是揮揮手,說:“既然如此,希望董小姐能達成所愿。”
“謝謝。”董小葵說,看著羅定往那坡下走,一直消失在拐角處。她繼續往坡上走,去許二的房子里,選了幾本典籍放好,又幫他打理了一下花草,這才鎖門離開。
很高興地回到家,開始閱讀典籍。閱讀得興起,覺得有必要回家搜集一下董家的典籍,于是打電話給媽媽。媽媽聽說她要回去,十分高興。
她訕訕地說:“媽,我還沒確定哪一天回來。”
媽媽說:“沒事,我替你整理了床鋪了。哦,對了,前幾天這邊來了幾個旅游的,我聽街口的老徐說,旁敲側擊地打聽你。”
媽媽這么說,董小葵心一沉,是誰居然摸到云來鎮去了么?
“什么樣的旅游者?”董小葵不由得問。
“一個婦人和一個年輕女子,還有兩個年輕男子,當時還租住在這邊。后來還是荷香渡了。”媽媽說,語氣也十分擔憂。
“什么?他們去荷香渡做什么?媽,你可有見過她們?”董小葵更覺得這事不尋常,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她不由得扶著窗口。
“沒有,我是后來才知道的。他們去荷香渡,是問了路的。我聽說,也趕去看看,卻沒有遇見。只聽你四叔說有人來荷香渡旅游過,還來參觀過老宅。因為已經是國家文物單位,所以他們也不好阻止。不過,聽說那個婦人說的是錦城話,那個女孩子和兩個男子說的是普通話。那小葵,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媽媽說,不無擔憂。
“媽,我像是會惹事的嗎?從小到大,我可是最乖的。那些人可能是我朋友的家人。我回頭問問余姚和周珍珍,還有敏敏他們。以前,我總告訴他們荷香渡很美,云來鎮很安閑,他們都想來看看呢。你要知道城市里太喧鬧了,到哪里都是人,很不舒服的。”董小葵故作輕松地安慰媽媽。
“希望是。不過,你那三個同學有家人是錦城人嗎?”媽媽又擔憂起來。
“媽,我哪里知道呢?同學之間,我怎么好打聽人家的事呢。是不是。”董小葵對媽撒嬌。
媽媽一笑,說:“好了,是媽多慮了。只不過昨天聽說,心里十分擔憂,正想著晚上給你打電話的。”
“媽,別擔心,我這邊工作處理一下。周末就回來。”董小葵說,語氣輕松。原本,她并沒有打算周末回去,準備下周三再回去的。但看這事似乎十分蹊蹺,她必須回去瞧一下,看看是何方妖蛾子作祟。
“那好,那好。我給你做好吃的。唉,上次清明,你回來掃墓祭祀,我去進貨,都沒給你做好吃的。”媽媽語氣抱歉。
“媽,看到你好好的。想到以后我的成功,我的幸福,都可以跟媽媽分享,比吃什么都高興。”董小葵緩緩地說。不禁想到最近看到的事,在古鎮調查資料偶遇高中同學,說起他去世的媽媽,眼淚直流,對她說了很多話。董小葵記憶猶新,也感嘆了許久。
“你這孩子,怎么突然這樣說了。”媽媽也覺得奇怪,語氣有些難為情。畢竟母女倆這樣坦然地表達感情的日子基本不存在。
“沒啥。媽要注意身體。我先掛電話,處理手中的事。”她說,看到電腦桌面上顯示:你有一封新郵件。
掛了電話,去看那封新郵件,來自于消失許久的VIVIAN。時機未免巧合一點。
董小葵抿了抿唇,點開那封郵件,上面寫了一句:在我們的對壘里,你居然找幫手。只不過,沒想到你找的人不是他,而是別的男人。真可笑。
董小葵看了看,想起周韻那天偶然說起似乎李斂楓暗地里幫她不少事,所以一直說出招的VIVIAN一直不見動靜。如今,卻是寫信來了。
只不過,這只是一個名字,真的可能是歐陽薇么?或者另有其人。
董小葵捉摸一陣,在那郵件里寫:閣下裝神弄鬼,也該結束了。在這場對壘里,你毫無勝算。因為仲霖的心在我這里。
寫完這句,她又覺得不妥,想要改,捉摸一陣,心一橫:風騷就風騷了,人生難得這樣猖獗啊。再說,她之所以敢接下任何人跟她的對陣,就是因為仲霖的心在這里,仲霖的愛在這里。這是恩賜與勇氣,不是偷盜來的物品,又何不能說?
點了,扔出去。也不管到底是真的歐陽薇,還是有人冒名頂替的。不過,想起媽話,她心里十分忐忑。于是,決定今天就回家。
收拾一下,帶了一些典籍,筆記本電腦。最后卻發愁了,猴子怎么辦?想要放到弄琴那里,弄琴不在家。于是給默言打電話,默言一聽,說:“正好,我要去你們城里一趟,我有個超市想在那邊投放一下。我立馬開車過來。”
董小葵一聽,說:“那倒是好,我也開車回去,這樣好了,我將猴子帶回家去。”
是啊,猴子在別家總是不開心。再說,這一次,也不知幾時能回來。老是將猴子放在別人家不太好。
于是,十分雀躍,為猴子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將它裝進搖籃籠子。猴子有點不安,她輕聲安撫一番,猴子才平靜下來。
回到云來鎮,已經是傍晚,媽媽十分驚訝,說:“不是說周末嗎?今天才周三。”
“我想媽了。”她停了車,撲過來抱媽媽。等到年歲漸長,一個人在外漂泊,對于過去所有的耿耿于懷都釋懷了。再加上認識了許仲霖,對于生死與人生無常的理解更加徹底,于是越發懂得珍惜身邊人,懂得去表達自己的情感。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媽媽高興,但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董小葵笑。覺得很快樂。
回到家,安撫好猴子。董小葵換了衣服,說出去走走,一路上跟街坊鄰居打招呼。自然有知情人士就喊:“小葵,前幾天,你有朋友來這里旅行呢。還問你住在哪里。”
旁邊的人也隨聲附和,董小葵自然是談笑風生,說最近自己出差了,朋友以及家人來了,都沒告訴她,估計是想到這邊看看,所以隨便問問。
于是,攀談中,董小葵抓緊時機,詢問了對方的相貌,衣著等。最后,居然還聽到開洗衣店的三嬸說一句,那些人還詢問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大約是森林區去玩了。那些城里人都愛去山里,說什么圖個空氣清新的。
董小葵“哦”了幾聲作為回應。旁邊有人再跟三嬸爭論,說現在的有錢人都有別墅住,跟住在山里一樣的,哪里需要去山里的。
三嬸說怎么就知道是有錢人了。城里人裝大款的多。旁邊那年輕人說那婦人貴氣,旁邊的兩個男的一定是保鏢之類的。
三嬸不甘示弱,兩人爭論不休。董小葵訕訕地笑笑,借口要去別處走走,于是走開了。
來人到底是誰?董小葵心里不由得焦急。回到家分析一陣,未果。于是掏出手機,猶豫了一番,撥了許二的號碼。她其實也只是試一試,想如果他沒有在執行任務,或者正在空檔期。
卻沒想到,電話只響了一聲,那邊就接起來。董小葵原本在聽電話的長音,一聲又一聲的,有種空洞。像是她對他的思念。
沒想到會有人接聽,董小葵一愣神,聽到那邊輕笑一聲,喊:“乖,怎么了?很想我么?”
是許二的聲音,調侃的語氣低低地響在耳際,像是原野的風輕輕吹拂過耳畔,帶來酥酥麻麻的癢,直直往心里鉆。她立刻死鴨子嘴硬,說:“誰想你了?”
許二嘆息一聲,十分曖昧地說:“唉。石頭,你這是在怪我離開你太久,沒有好好疼惜你么?”
“我沒有。”董小葵反駁,覺得有點招架不住他的聲音,這樣具有誘惑力。
“石頭,對自己的男人要誠實。”許二循循善誘。
董小葵靠在床邊,對他這話不予以回答。他終于是無奈,說:“好了,不逗你了。是不是遇見什么事了?”
董小葵根本沒想到他會接電話他,所以事先也沒想過怎么回答。又怕他擔憂,于是連忙說:“沒事。我只是——,很想你。”
她是很想他,也顧不得矜持,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說出來,一說出來,覺得心都輕松了,整個人因為傳達這想念,自己很高興。
“撒謊都不會。剛才還不相信。現在想轉移我的注意力?”許二立馬戳穿。
這男人要不要這么犀利。董小葵暗自嘟嘟嘴,不過她是鐵證如山也抵死不承認的主。所以,董小葵繼續嘟囔:“人家本來,就很想你嘛。”
許二聽得一笑,說:“我的女人終于有點開竅了。石頭,你知道么,你這樣我很高興。想我就告訴我。”
“禮尚往來的。你不也不開竅么?鄙視之。只看到別人缺點,看不到自己的。”董小葵嘖嘖地說。
“好吧。嗯,我很坦誠地告訴我的女人,我很想她。恨不得每天摟著她入睡,醒來睜開眼就看到她。”許二一字一頓地說。
董小葵站在窗邊,看著窗外夕陽余暉,忽然覺得已經有一生那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