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焱與侯衛東交談之時,有一段時間,小佳帶春小國囝也在旁邊玩耍。侯衛東很敏感地注意到,凡是小佳存身旁之時,祝焱總是會有意識地回避精工集團的話題。由此,侯衛東判斷:“祝焱應該知道了小丑丑兄弟與自己的關系。
盡管祝焱是自己的老領導,而且李晶有恩于祝梅。可是對于侯衛東來說,此事就如一把頂在喉嚨的匕首,是否刺下去的主動權掌握在另一人手里。具體來說,只要祝焱因為某種事情與侯衛東產生了矛盾,抖出李晶之事,這對侯衛東將是毀滅性的打擊,而侯衛東卻沒有反制武器。
因為有了這卒關系,侯衛東必須要與祝焱保持一致。當然,祝焱是省委組織部長,與他保持一致肯定有許多好處。但是被動保持一致與主動保持一致還是有差異,關鍵是主動權掌握在誰的手里。這種狀況讓侯衛東感到憋氣。
小佳也覺察到了侯衛東心思有些沉重,道:“你在想什么事,從祝老爺子家里出來,你就憂心忡忡的,別人當官興高采烈,你是怎么四事。干脆我來開車,免得你分心。“你來開吧,我是有些分神。侯衛東將車開到了一邊,讓位于小佳。他坐在后座,抱著熟睡的小國囝,心思仍然回到了剛才的談話之中。
“以祝焱的性格和工作習慣,他應該在茂云各方勢力中尋求著平衙,沒有去觸碰當地的勢力,而是另起爐灶,引進了慶達集團、精工集團等外部力量,帶動了茂云的發展,這是很聰明的做法,可是并沒有解決茂云存在的根本問題。
祝焱從茂云到省委任職,肯定不希望茂云在他離任的短時間內變得混亂,這樣對他的形象是不利的,如果等上幾年,茂云即使出問題,與他的關系已經不大了。”
他認為現任的市委書記段宜勇稍微有些軟,將我調來與段宜勇搭檔,就是想讓我和段宜旁配合,共同維護著茂云的局面,而讓個性較強的曾昭強來到茂云,也是用外地的干部來加強茂云的組織管理工作,反制地方勢力。”
侯衛東逐漸理解了祝焱大力促使他到茂云工作的意圖,心里也有底了,他最覺得擔憂的還是祝焱單獨說的另一段話。
當時,祝焱很誠懇地交心談心,道:“我在茂云工作六年,可ltL說問心無愧,沒有為個人撈取利益。按經共理論,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我也是生活在社會中,也有自己的的社會關系。在茂云我沒有私利,但是也哼哼兩個老朋友在茂云還是得到了我的飛貶顧,在這里我們交換意見,我也就不說假話。”侯衛東心里明白,他所說的兩個朋友,一位是張木山,另一位就是李晶。
“一個是慶達集團,一方面是慶達集團有著雄厚的資金,有著一整套嚴格而科學的管理制度,也有在各地投資的成功經驗,按照劉傳達的說法,慶達集團應該是值得引進的五星企業。另一方面,從益楊開始,張木山就在支持我的工作,從當年到現在,有資金者為王,張木山將企業放在益楊就是對我的支持勺此次將慶達集團引入茂云,成功地搞起了全省最大的慶達金礦,對茂云的促進是顯然的。現在正在講科學發展觀,你到茂云執政以后,將面臨著一個發展與污染問題,慶達金礦是共型,我估計此事將會有人提出來。
另一個就是精工集團,這個企業同慶達集團一樣,茂云的同志都知道是我引進的,精工集團在茂云投資也不小,收益也很大。精工集團在茂云的礦山總體來說很規范,這個企業的董事長你很熟悉,李晶這個女子不讓須眉,是做企業的料子。”
祝焱此次有意將事情講透,在不同的層次“講透”有著不同的內涵,他和侯衛東的交流,很多話點到為止就行了,完全沒有必要說得太白。
侯衛東已經聽得很明白了,道:“慶達集團和精工集團都是省里有名的民營企業,到各地都是黨委政府的座上賓,我到茂云,恨不得他們還多掏一些腰包,這是為全市人民謀福利的好事。我之所以要推薦你到茂云來,主要看重你在成津對有色金屬礦的整治成效,這是全省都聞名的事情,我想來想去,省里還真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
侯衛東最怕的就是和精工集團打交道,與李晶的關系是他在嶺西最大的軟肋,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慶遲集團也是實力雄厚的大企業,我到任后會同督促他們進一
步將尾庫礦建好,只要尾庫礦建好,就滅有什么太大的問題。祝焱提醒道:“盡管這兩個企業都很不錯,可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尾庫礦都是在山區,山區一怕地震,二怕泥石流,三怕山洪,只要有百年一遇的大災,尾庫礦難免不發生意外。精工集團的尾庫礦相較慶達集團來說,小而散,更要千萬注意。”
精工集團的實力不如慶遲集團,這幾年擴張得快,精工集團先后在茂云投資了鉛鋅礦、鉬礦和金礦,規模都不算大,祝焱所說的小而散就是指精工集團的這種情況。她的尾庫礦盡管比較規范,可是與慶達集團相比,還有不少的差距。這也是祝焱比較擔心的事。他知道侯衛東和李晶的關系,由侯衛東來做茂云的行政一把手,有利于控制全局,不至于讓人秋后算帳,擺出不少爛事。
祝焱只走了解到侯衛東與李晶的私密關系,他并不了解侯衛東曾經是精工集團股東。
此時,侯衛東想著在茂云大膽投資的精工集團,心里就有些打鼓,他雖然和李晶有著特殊關系,也曾經是精工集團的股東,但是這幾年他一心仕途,確實不了解精工集團的具體生產,只知道精工集團修房修路,還在茂云開了不少礦山,獲利豐厚。此時聽到祝焱說起尾礦庫的事,心里隱隱有些擔心,暗道:“既然茂云情況這么復雜,我又何必來淌這混水?”
可是此事他悔悟得晚了,這時祝焱不僅僅是祝焱,而且是省委常委組織部的部長,雖然是一次私下的談話,卻代表著省委,若自己如果強行要變,說不定還會起相反的作用,心里就有些忐忑。
從祝老爺子在南郊的家里一路進城,侯衛東心思完全沉浸在與祝焱的談話之中,小佳只知道他有心事,卻哪里想到在此事會有這么多的彎彎繞,涉及到如此敏感的人和事。小車進城以后,小佳問道:“回家嗎?”侯衛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先帶著小國囝到醫院去。”小國囝睡著了,若是把她弄醒,會哭苗。”
侯圣東看了看睡夢中的女兒,道,“沒有關系,她現在是淺睡,應該弄得醒。”
進了醫院的辦公大樓停車區,保衛早就看熟了這輛車,知道主人的身份,熱情地為了抬起了橫桿,讓這輛車進入了辦公區的停車場。
小囝囝被弄醒以后,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張嘴大哭,在車廂里耍著小脾氣,就是不肯下車。侯衛東對小國囝的耐心很好,他摸了摸荷包,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吸引小孩子,而且辦公區又沒有小賣部。
小佳走了過來,對小國國道:“我家囝囝最乖,今天看了蕃蔞,晚上可以多看十分鐘的電視。”
小國囝是獨生子女,平時無事就看電視,是個小電視迷,聽了母親的承諾,她伸出肥肥的小手,彎起小拇指,道:“十萬分鐘。”在小國囝的語庫中“萬”就是最大的數量了,她平時總萬顆糖之類。
得到了小佳的承諾,她馬上破涕為笑,哭與笑的轉換速泉之快,是成年人萬萬不能比的。
每天到醫院看劉光芬已經成為侯衛東的必備環節,母親得癌癥時好時壞,總體來說還算成功,可是誰也無法保證后續的情況,在大家的勸說下,劉光芬還是留在醫院治療。
進了醫院,劉光芬看著小國囝就兩眼發著光,她讓小國國會在床邊,開始問幼兒園的事。劉光芬教師,與幼兒打交道有心得,很快就占據了談話的主動,與小囝國有一句無一句地說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談得津津有味。
侯衛東坐著旁邊,聽著女兒和母親聊著天,眼睛看著電視。今天恰好看到重播的《嶺西新聞,他以前并不是太注意茂云,此時他特別關心茂未,便特意留心著其地的消息。在第六條新聞,他聽到了茂云的新聞。這條新聞是副省長秦路帶隊檢查茂云的礦山安全,市委書記段宜勇和人大主任李建林陪同左右。
侯衛東看到這條新聞便十分關注,瞪大的眼睛認真地看,在新聞里,泰路視察了三四個礦,兩個煤礦,一個鉛鋅礦,沒有走金礦,侯衛東注意到一個鉛鋅礦寫著精工集團的名字,他心里暗自在嘀咕,也不知道李晶在茂云整了多少礦?
他注意到第二個信息,秦路不時與人大主任李建林親切交談市委書記段宜勇則很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