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哆”
敲門聲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衛蘭在貓眼中小心的看著外面,雖然酒店方面已經保證不會放一個記者進來打擾賓客,可這個保證顯然無法讓房間里的各位安心。
“張先生”衛蘭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熟人,歌神先生帶著一群昨天在慶功會上出現過的歌手。
“許先生叫我們來協助你們離開,樓下的記者越來越多了,你們準備好了沒?”
張學友顧不上寒暄,直接開門見山說道。這個時候也沒有時間說那些廢話了,他剛才開車進來的時候,樓下已經有數百聞風而來的記者,大大小小的攝像機照相機差點把他的眼睛晃暈。
“我們已經好了。”安然聞聲從臥室里走出來,在他的身后是林安卉。
許鎮濤的時間掐的很準,正好留了兩個小時給安然。衛蘭收拾行李,安然抓緊這個時間和林安卉面授機宜,劃出和各國出版商關于“哈利波特”叢書的談判底線,還有與銀河唱片之間的溝通,專利版權之類結算問題。
“安然,你現在可是全港紅人,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好幾百的記者啊,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么得知你的住處的。”
“呵呵,”安然干笑幾聲,這種紅人不做也罷,還是低調的享受生活最重要。不過萬事有利有弊,記者的追捧對“哈利波特”叢書和他寫的新歌銷售成績肯定有很大的正面影響。
“走吧,我們路上再聊,我看樓下的保安們快頂不住了。”
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敢浪費時間,張學友他們上來的時候,保安已經快無法維持住次序,險些被幾個記者沖進酒店。
“怎么離開?”安然跟上張學友的腳步問著,他的行李自然有人幫著提。
“這個不難,許先生已經安排好了。”張學友笑答,腳步匆匆在前面帶路,和他一起來到酒店的有十幾個人,男女都有。眾人的目光好奇的看著安然的背影,這時他們才知道昨天慶功會上的那個孩子是何方神圣。
這群人里有幾個的新專輯中主打歌正是安然所寫,取得的成績自是不俗,對前面行走的男孩不少感激之情。
一行十多人簇擁著母子兩在走廊里快速通過,這個陣勢要是放到十年二十年之后,相信會驚掉無數人的下巴。歌星、影帝、王牌制作人,加起來的身價少說也要用億萬計算,香港娛樂圈巔峰時期,誕生了太多太多的明星。
電梯嗡嗡下行,里面擠得滿滿當當,安然左右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有些惡趣味的聯想著,要是這個時候電梯意外墜落,未來的世界將發生怎樣的改變?整個電梯里都是未來的大腕們,這些人全體消失的話,嗯,估計也沒什么,大不了另一些新面孔上位變成明星而已。
阿誠是香港星報的記者,這個職業他已經熟悉了三年多,在香江的娛樂記者中資格不算老,可也不算嫩。
今天的阿誠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的原因來自于早晨總編的訓斥。現在香港最紅的人是誰?不是歌手也不是電影明星,而是一個叫做冉安的家伙。
這個家伙既不是商業巨子,也不是活動在銀幕上的明星,是一個作家••••••
有時候阿誠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么香港乃至全世界的媒體們都這么熱切的想要找到冉安,全世界有多少比一個寫小說的人更加需要關注的事情,難道這些媒體們都瘋了嗎?
阿誠拿著相機片刻不敢疏忽,生怕只要一不小心就錯過了能拯救自己的鏡頭。早晨總編的破口大罵讓他放棄了對冉安的輕視,香港太陽報那篇關于冉安是內地中學生的報道,使得星報今天的銷量增加了五倍!
五倍啊!
難怪總編的臉色發青,原本星報和太陽報的銷量不相上下,兩家是最旗鼓相當的對手,只因為一個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鉆出來的冉安,自家的星報被對手甩出去三條大街,要是自己再找不到吸引眼球的新聞,恐怕以后再也不用回報社了。
現在香港最吸引眼球的是什么新聞?阿誠的手有點發酸,可還得端著相機絲毫不敢疏忽,沒有能比冉安的身份更吸引人的東西了,除非是外星人突然轟炸了港督府,要么李嘉誠宣布破產。
但是,這些可能嗎?
張學友進去了,鄭裕玲進去了,苗僑偉進去了,劉德華進去了••••••阿誠已經不能完全記起剛才進入酒店的明星究竟有幾個,他只知道熟悉的車牌很多很多。這么多的明星一起來到這個酒店,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說冉安要在這和這些人聚會?
最近一個月香港和亞洲音樂排行榜上,有一個名字比所有的歌手都要燦爛輝煌,這個名字叫做冉安。所有的暢銷歌曲排行榜上,十有七八的歌曲作者都明白無誤的寫著兩個字:冉安。
不對,不是聚會!
阿誠和身邊那些正在相互溝通有無的同行們的想法有些偏差,他不認為那個神秘的冉安先生會在記者環侍下還穩穩不動,這些人這一次來難道是要掩護冉安離開?
對,肯定是這樣!
阿誠心頭狂喜,要是能甩開大隊人馬單獨拍到冉安的真面貌,回去之后升職加薪一切都不是問題。阿誠收拾一下裝備,沖自己的助手使了個眼色,悄悄離開酒店門前占據的上佳拍攝位置。
“誠哥,咱們不跟了?”助手不解問道,他知道今天早上總編發火的事情,阿誠怎么會這個時候離開,明明剛才來了那么多明星,高潮將起的時候撤退,回去之后該怎么交差?
“別說話,跟著我來就是。”阿誠揮斷助手的疑問,扭動鑰匙發動車子。
向前開了大約兩百米,阿誠方向盤一打汽車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在里面行進百余米之后,車子緩緩停下。阿誠吩咐助手:“把相機拿好,等會我叫你拍的時候你就馬上動手,這是一個機會。”
“誠哥,你是不是想在這等冉安出來,你確定他會從這兒走?”
“嗯,前面那么多記者,冉安如果不想暴露身份的話,必然要避開大路,不然他不可能甩脫他們。這條路知道的人不多,我估計他們是準備用張學友他們引開大家的視線,然后冉安從這條小路離開。不管能不能猜對,只有賭這一把了,前面人太多,拍到也沒什么意思。”
“也是,”助手嘟囔著擦擦手中相機的鏡頭:“誠哥,你說是誰放的消息冉安住在這個酒店?放消息的人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管他什么目的,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就行了,這一次要是抓不到新聞,我們倆就準備自己打辭職報告吧。”
“一會你用點心,有酒嗎?”
“啊?你這時候要酒干什么?”
“我喝一口。”
“好吧,我找找,”助手悉悉索索的在包里摸索著,還真找出一個小酒壺。
阿誠笑罵:“你這個酒鬼,我就知道你隨身必不可少就是這玩意。”
助手舔著臉陪著笑,他們早就慣熟,阿誠的笑罵根本就沒有殺傷力。阿誠咕咚一聲吞下一口,臉上頓時開始發燙,他酒量很淺,一杯啤酒下肚就會臉紅脖子粗。
“這東西先給我用用,等下前面要有車來我會裝醉擋住它的路,等后座的窗戶一落下,你就抓緊時間拍照。”阿誠再次解說著行動計劃。
“這個,萬一不是冉安的車怎么辦?說不定人家報警的。”助手很猶豫,香港是法制社會,這么干是犯法的。
“不管了,我說了賭一把,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你了。拍錯了進警局罰款和抓不到新聞回家喝風,你自己選一個吧。”
助手苦著臉點頭,這個選擇題他不喜歡,但是誠哥既然堅持他也沒辦法,只有賭一賭了。
“記住,我擋不住多久的,你一定要抓緊時間,拍完之后車窗關緊,別讓人把膠卷曝光了,剩下的全部交給我就行。放心吧,就算拍錯了進了警局,你就說是我主使的,阿SIR不會難為你的。”
阿誠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他已經拿著酒壺下了車,一貓腰蹲在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