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先生和周小姐今天凌晨去的賭場,買了2000美元的籌碼,兩個人玩了一會老虎機,安然先生輸了345美元,周小姐輸了87美元,然后他們就回房間了。”
老柯克站在窗前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一個男人低頭應道,直到走到門外才抬起頭來,赫然是昨天護衛著安然的保鏢之一。
“有趣的男孩,很有自制力……”
老柯克自言自語,臉上露出淡淡的笑。
在老柯克詢問著安然昨夜的行蹤時,男孩帶著女朋友已經在天空中飛行了,目的地是佛里達州的羅德戴爾堡。在那里,他們將登上環加勒比海的十五萬噸郵輪詩歌號,開始8天7夜的加勒比海環游。
這一趟拉斯維加斯之旅,兩人只停留了24小時,便提前結束了行程。在拉斯維加斯遇見了無比糟糕的事情,大大的破壞了兩人旅行的興致。安然和周MM連胡佛水壩都沒有興趣去看上一眼,便提前匆匆的離開。
加勒比海是世界上最大的內海,沿岸有20個國家,以海盜泛濫而著稱,當然,這已經是數百年前的往事了。在16、17世紀,加勒比海是歐洲大陸的商旅艦隊到達美洲的必經之地,所以,當時的海盜活動非常猖獗,不僅攻擊過往商人,甚至包括西班牙政府運送珠寶的艦隊和英國皇家艦隊。
安然對于加勒比海沒有什么印象,要說有那也只是源自于著名的電影加勒比海盜。
男孩在加勒比海中攜美暢游,在遙遠的香港,有人正在因為他而大發雷霆。
在香港沈家算是排名前五的名門了,從第一輩1920年遷居香港到現在,沈家人在港島定居了七十年。七十年里經過幾代的打拼努力,如今的沈家資產已過兩百億港幣,主要業務在銀行業,其余還擁有四個跨越各行業的大小集團。可以說出了那兩個姓李的強人之外,沈家不會落后于任何人。
沈家現在的掌門人,正是在拉斯維加斯倉皇遁走的沈臨風公子的爺爺沈存。今天,已經三年沒有過問世事的沈存發怒了,承受他怒火的人戰戰兢兢的跪在沈家大宅客廳正中,四周七八個人屏息靜氣的站著。
沈老太爺發了一通脾氣之后,感覺到體力有些不支起來,喘息的坐下,拐杖用力的頓了頓地板喝道:“沈大少爺,你自己說說看,錯在什么地方。”
“我……”沈臨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根本就不覺的自己有什么錯誤,自己也是為了沈家的面子著想,而且這件事情從開始就不是他的錯。
沈臨風的母親看著兒子可憐兮兮的跪著,尤其額頭上還留存著一道淤青,心疼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忍不住捅了捅自己的丈夫,現在主宰沈家大權的沈氏銀行執行總裁沈慶豐。
沈慶豐也是不忍心,這件事情怎么看自己的兒子也沒有犯錯,一個內地的平民百姓竟然幾次三番的掃沈家面子,要是自己也會采取和兒子一樣的做法。
“爸,這件事情臨風并沒有什么大錯,他也是為了咱們沈家的顏面,只是沒想到老柯克會那么看重那個孩子。”沈慶豐邁步出來到父親面前,小聲的為兒子辯解著。
“是嗎?”沈老太爺冷冷看了大兒子一眼:“你是這樣認為的?”
沈慶豐硬著頭皮答道:“是的,爸,雖然說臨風做事有點沖動了,可那個孩子也太囂張了。不管怎么說臨風也是沈家的人,他也不該找人把臨風弄成這樣。”
沈老太爺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的長孫額頭上的傷痕,心里也很不好過,但是在這個場合他不會表露出分毫。
“那么,慶年,你來說說臨風錯在哪?”
沈太爺喊過小兒子,詢問著他的想法。
沈慶年看看自己大哥,再看看平日意氣風發的侄子,神色不動的說道:“臨風大錯倒是沒有,小錯有幾處,我就直說了,大哥聽了不要生氣。”
“第一個錯,他不應該為了追一個女明星就扔下手里的工作跑到美國去,家里的事業比女人更重要。”
沈太爺頷首點頭,對小兒子的看法深以為然。
沈慶年接著說道:“第二個,既然那個女明星有了男朋友,就不該咄咄逼人了。要是這事情傳了出去,外面肯定要說我們沈家喜歡仗勢欺人,有礙家族的聲譽。”
“說得不錯!”沈太爺很是高興,從前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小兒子現在都明白是非了,這讓老頭子很開心。沈臨風卻是心中大罵不已,你自己只掛了個名在公司里拿薪水,整天在外面搞七捻三,每個娛樂報紙上總少不了你的花邊新聞,還有臉來說我?
“還有呢?”沈太爺的心情好了些,接著問道。
沈慶年眼珠轉了轉:“第三,臨風不該追著對方去拉斯維加斯,更不該和墨西哥人糾纏在一起。這些年來不光是我們香港,美國那邊也對黑道打壓得厲害,咱們家現在做的正是逐漸和以前來往的某些生意伙伴劃清界限,臨風這時候還主動找到墨西哥人幫忙,這是不應該的。”
沈太爺繼續點頭問道:“還有嗎?”
沈慶年想了一會,搖頭道:“沒有了。”
“嗯,很不錯!”沈太爺表揚著小兒子:“你到快四十歲終于知道些分寸了,以后三江集團你先管著。”
沈慶年心中一喜,連忙應了下來:“知道了,爸爸。”
有人歡樂就一定會有人愁,沈家老二開心了,沈臨風就難受了。三江集團是沈家除了銀行之外最大的產業,原來是定好了等他大學畢業來管理的,現在被爺爺交給了二叔,那自己怎么辦?不光是他,沈慶豐夫妻也大是不服,老爺子是不是暈了頭,老二只說了幾句話,給自己兒子挑了錯就能管理三江?
沈臨風的母親有心上前給兒子開解幾句,可基于沈太爺數十年的威壓,嘴巴蠕動幾下還是不敢開口,只能哀求的看著婆婆,想請她說幾句好話。向來老人愛長孫,沈臨風的奶奶對這個長孫也是寶貝的很。現在大家已經說了半天,又見大媳婦哀求的目光,開口在一旁勸道:“剛才老二也說了,臨風大錯沒有,就是犯了些小錯。年輕人總是這樣年少氣盛的,我看這也沒什么,以后記住就好了。”
“要不,讓臨風起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跪久了傷身子。”沈家奶奶小心的問著丈夫,沈存瞥了妻子一眼,搖搖頭低聲道:“糊涂!”隨即聲音放大說道:“老二剛才說了臨風的三個錯,那些都對,可就是沒有說到重點。”
“我看你們都忘記了自己的出身了,咱們家剛到香港的時候是什么出身,不也是窮得叮當響的苦哈哈?幾代人辛苦了七十年,現在有了些家業,你們就看不起窮人了?”
“我總對你們說莫欺少年窮,你們記在心里了沒有?那個安然今年多大?十四歲。他是沒有什么背景,難道這樣的人就能隨便欺負?臨風還想把人家置于死地,現在好了,咱們沈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仇人,這都是你的功勞。”
沈慶豐滿不在乎的勸道:“爸,那個孩子有什么資格做咱們沈家仇人,不就是一個內地的窮小子嘛!”
“嘿嘿!”沈太爺氣得不由冷笑:“你說沒有資格就沒有資格?你是老幾?”
沈慶豐吃了個噎,脖子一縮不再吭聲,沈太爺指著眾人說道:“窮小子?你們見過身家十億美元的窮小子?連別人有什么底細都弄不清楚,張口閉口窮小子,這個家業遲早是要被你們敗光的。”
“十四歲,十億美元的身家,這樣的人過上十年會是什么樣?這就是你們看不上眼的敵人。”
沈臨風大驚:“不可能,爺爺,我調查過他,他就是給許鎮濤寫了幾首歌,最多有個幾百萬港幣。”
“許鎮濤?”沈太爺無語的搖頭:“不說許鎮濤知道不知道安然的底細,就算他知道,有什么義務就必須要告訴你?你還真當咱們沈家在香港一手遮天?我一直告訴你們,要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咱們家是開錢莊銀行的,廣結善緣才是本。你們誰還記得我的話?”
沈太爺大發脾氣,眾人噤若寒蟬。
沈家奶奶看得心里難受,小心的勸道:“老爺,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出了,還是商量一下怎么處理后事吧。”
“是啊,該怎么辦?沈臨風少爺,你說呢?”沈太爺嘲諷的問道。
沈臨風跪在地上勾著頭:“我、我不知道。”
“知道用錢壓不住人就沒主意了?”沈太爺嘆息著看了看兩個兒子,沈慶年稍稍退后一步,垂下頭躲避著父親的眼睛,沈慶豐躲不過去,只能咬牙站了出來:“父親,要不等那個小子回香港之后,我見見他,化解一下。”
沈太爺想了想搖頭:“不行,咱們沈家的臉面也是要的,自己出面要是對方出言不遜反而不好,不如找個中人。”
沈臨風急忙將功贖罪:“許鎮濤,他和安然最熟悉,而且周小姐是他旗下的藝人。”
“要是那小子軟硬不吃呢?”沈家老二慶年忽然冒出一句。
眾人一起鴉雀無聲,沈老太爺愣了一會,這才慢悠悠的說道:“先請許鎮濤說說看,不行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