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王爺,不是鳳于漠的鐵騎軍。一共五十四人,臼齒與衣角藏毒,沒有活口,身上也沒有表明身份的物件。”金烈單膝跪在赫連獄的身前,回稟察看結果。跟在他身后的銀火先是被金烈的舉動唬愣了一秒,然后也俯身跪在金烈旁邊,深深地垂下頭。
好險哪!如果不是金烈反應快,搶到了先機,只怕那些人密在衣角的毒煙已經傷了靖王的千金之軀。對手陰險狠辣,神出鬼沒,想是暗中算計了無數次,才選擇了這樣一個時機,趁大戰迫在眉睫,靖王專心對付鳳于漠的時候,背后偷襲。守護在赤臻府邸的輕騎精英大多數都沒有換,只有這處,無一幸免,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座府邸的主人起了二心。
“赤臻、鳳于漠,好啊,真好啊……”赫連獄冷冷一笑,掃在月月身上的目光頓時又凜冽了幾分。當他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喊其他男人名字的時候,一顆疲憊的心像是被人兜頭潑下了一盆冷水,疼得人忍不住痙攣。
“我,我只是想……”只是想提醒他而已,只是不得已而已,月月無力的解釋著,可是當眼神隨著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腰間時,一切解釋的話語瞬間蒼白。一個夜夜與他合衣同眠的女子怎會如此大意地寬了腰帶。
“他來干什么?”赫連獄突然厲吼一聲,冷然說道:“他是來帶你走的,是不是?你和瞿文道一樣,是至堯的奸細,對不對?”
“不是……”月月心中一緊,痛苦地反駁道。
“那是什么?”赫連獄厲喝一聲,眼睛帶著足以毀天滅地的炙熱。
“上有天,下有地,我捫心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赫連獄的事,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想殺就殺,隨你處置。”月月昂首挺立,凝望著男子眼中的怒火,輕輕的苦笑道。
“瞿月月,你還真以為本王舍不得你嗎?”堅若生鐵的聲音一點一點敲破了濃郁的夜色,也敲碎了聞者的心。
“我從來沒妄想過靖王爺會對一個奴婢手下留情。”蒼天啊,這句話不是她的真心話。月月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就是因為赫連獄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處處留情啊。
“本王知道怎么做了。金烈!所有守在赤臻府邸的輕騎全部撤到城門的臨時校場侯命。天亮之前,除了輕騎侍衛,本王不想看到烏圖木格城里還有活人!”冰冷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月月猛地抬起頭來,注視著赫連獄已經完全變得冰冷的臉頰,心底的一絲希望,終于深深的沉了下去。
“是!”
好在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已經避入了墨云海山脈,好在赤臻已經謀好退路帶著親信趁夜潛入了暗道,好在烏圖木格城已經是一座空城,好在東方那一抹青白沒有偷懶,所以它現在鋪灑的每一處并沒遭遇血腥與殺戮。
城門前的空地臨時做了靖王的校場,不足五千人的輕騎軍整齊地列在點將臺下,銀色的甲胄顯然是昨夜擦拭了多次,在日光下灼目耀眼,冷輝奪人。
在看點將臺上,赫連獄一身金色戰甲,腰系流光寶劍,神色銳利,鷹鴆一般,如同盛世朝陽,光耀四海,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光華。
“至堯的一萬鐵騎已經駐扎在城外三里,鳳于漠親自帶軍來搶奪我傲天的領地。墨云海雖小,但也是傲天的國土,我們絕對不能讓外侵者占了便宜,誓死與敵人周旋到底!”赫連獄,心機深沉,博聞強記,算遍天下,超凡脫俗,凜然之中自帶了毀滅一切的氣息。
“周旋到底!”輕騎頓時沸騰,氣焰狂飆,好似整片大地都在對他山呼海喝。
“無論用什么辦法,無論是誰,只要取得鳳于漠的頭顱,本王就將這個女人賜給他享用一夜!”赫連獄的眼光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手臂橫出,指尖正對月月的胸口。
幾千兵馬齊齊注視在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子身上。只見她白衣素顏,墨發垂腰,姿色天然,淑麗韶好,傾國傾城的樣貌,似嬌似憐的美好,好似一朵絕塵無污的白蓮,恍若一株碧月出云的美蕉,單是看著就讓人心里酥癢難耐,倘若伴在身邊,哪怕只一晚,也不枉此生了。
這樣的結果完全在月月的預料之內,所以她一沒有驚訝,二沒有氣惱,只是淡淡地回望著那些熱烈的眼光,然后突然微微一笑,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嘲弄別人。
月月這一笑不要緊,幾個年紀尚小的輕騎定力不足,頓時驚慌了手腳,身下的坐騎立刻感應到主人的緊張,紛紛胡亂移動起腳步,惹得列陣散了些凌厲的氣勢。
赫連獄眉梢一挑,眼中的憤怒直奔向月月的嬌顏。
月月也不動,假裝沒反應,望著紊亂的隊形恢復原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赫連獄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他一手訓練的輕騎竟然會敗給一名少女輕淺的笑眼。
“誰,誰取下鳳于漠的頭顱,本王就將這個女人賜給他享用一夜!”看著月月恬靜的笑容,赫連獄氣得快要瘋癲了,他故意提高聲音想壓制下月月的譏笑,沒錯,那個女人是在嘲笑他。
點將臺下一片沉寂,沒有人敢自告奮勇站出來。他們不是怕了鳳于漠的鐵騎,而是那個女人對于靖王太特殊了,沒有人糊涂到要去跟靖王搶女人。從京城到扎潭,再從扎潭到烏圖木格,最后又到了墨云海山脈,每個經歷過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靖王對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眷顧與疼惜。
“誰,誰……”難道這些人要把他撂在點將臺上嗎?赫連獄還想問,但是話到嘴邊就是沒勇氣喊出來,只好含在嗓子里默默的念著。
輕騎服役期間不許近女色,但是王爺的賞賜除外。以往有這等美事的時候,大家總是爭前恐后,當仁不讓,靖王也可以趁機擺脫那些個整天哭哭唧唧,苦大仇深的女人。沒辦法,誰讓都是皇帝賜婚,不能不娶,不過娶是娶了,但是想留在他身邊,太麻煩了,一個也不要,,不要歸不要,又不能退回去,干脆找個借口降成奴婢,賞賜給戰功卓越的將士豈不是皆大歡喜,只是苦了那些久在深閨中的小姐們,從此望斷天涯路,良人久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