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之威,萬物辟易,今川行云所調動的天雷,威力之大,令人毛骨悚然。()
在天雷劈落的瞬間,李云東渾身毛發都被激得根根倒豎而起,體內陽神剎那間騰空而出,躍到自身頭頂上十余米高的地方,硬生生的朝著天雷直沖而去。
這倒不是李云東想跟對手硬碰硬,而是天雷劈下,要么躲閃,要么躲在頂級法寶的庇佑下躲過天雷,要么陽神硬扛,除此之外,再無它法。
李云東雖然精通各種五行法術,可再強的五行法術對于天雷而言,卻天生被克制得死死的,天雷之威凌駕于任何法術之上,三昧真火號稱能焚盡一切,九雷法術威力尚且更甚于它,更何況比九雷威力更大的天雷?
一道天雷劈落,再強悍的肉身也無法抵擋,就算是用金身護住肉身,天雷劈下來,即便劈不死,也會被劈得半死不活。
當初虛靈在黃山天都峰上何等囂張猖狂,可一道天雷劈下來,登時把他劈得差點形神俱滅,便是金身也護不住他。
李云東此時雖然修煉到不滅金身的境界,卻也不敢以肉身試這天雷之威,他陽神剛騰空而起,對面的今川行云同樣也陽神騰空,朝著天雷迎去。
今川行云的陽神騰空而出,卻是一尊寶相莊嚴的菩薩端坐于蓮臺之上,在蓮臺旁邊蓮花露蕊,蓮子晶瑩,這尊菩薩身披金紗紅袍,袒胸露乳,雙手捏著釋迦摩尼佛印,腦后一輪七彩光圈,光圈之上是七條色彩艷麗的孔雀羽毛。
“轟隆”一聲巨響,李云東和今川行云的陽神猛的一撞上天雷,立刻便猛的一顫,李云東的陽神剎那間被轟得四分五裂,碎成無數金光閃閃的分身,而今川行云的陽神則手中捏了一個大手印朝著天雷轟去,兩者一接觸,大手印被天雷轟得粉碎,而天雷的威力也瞬間減小了許多,再劈到今川行云的身上時,只是劈得他陽神微微一動,坐下蓮臺旁的蓮花輕輕顫抖。
場邊的蘇蟬等人眼見李云東的陽神眨眼間被轟碎,頓時嚇得驚呼了起來,蘇蟬焦急的對傲無霜說道:“師父,李云東他能贏么?這,這可是天雷啊!”
傲無霜神情嚴肅,她頗為恐懼的看著這可怕的天雷一道道劈落,口中卻安慰道:“別擔心,李云東他不是渡過一次天劫么?這應該難不住他的。”
蘇蟬聽了心中稍安,倒是一旁的阮紅菱氣忿不過,忽然大聲道:“李云東可不是一個人渡過天劫的,沒有我紫苑師姐幫他,他能渡過天劫么?若不是為了幫他,我們靈宮派的……”
她話沒說完,紫苑忽然扭頭沖她一聲厲喝:“紅菱,這是什么時候,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
阮紅菱吃她一嚇,頓時閉口不言,悻悻的看向場中。
蘇蟬卻是不解的看向阮紅菱,不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意思,倒是傲無霜心中一動,目光閃爍的看著紫苑,心道:難不成……紫苑手中的通天琉璃鏡和紫金羅玉盤,就是因為李云東而碎?嗯,有可能!難怪紫苑不肯在接任大典上承認,原來如此!
傲無霜心中猜測,嘴上卻沒有說出來,暫時將這個事情按在了心中。
就在她們幾人說話的時候,周秦忽然一指天空,驚喜的說道:“快看!”
眾人抬眼一看,卻見李云東被轟碎的金身剎那間又聚攏在一起,化身成為了一尊不動明王。
而與之前不同的是,李云東此時手持一把金剛慧劍,奮力朝著頭頂的天雷劈去!
蘇蟬大喜,說道:“呀,云東他的陽神又恢復了,好厲害呀!”
她話音剛落,李云東的陽神瞬間又被劈成了碎片。
蘇蟬臉上笑容一僵,還沒來得及擔憂,卻見李云東的陽神剎那又恢復原狀,如此反復,她眨了幾下眼睛,李云東便被劈碎又復原了幾次,蘇蟬一臉郁悶的轉過臉對傲無霜說道:“師父……這是怎么回事?”
傲無霜溺愛的撫摸著她的頭發,搖頭道:“你這個丫頭,平時不好好修行,眼下看到這樣驚天動地的斗法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真是想氣死我呀!好歹也是七尾神狐了,怎么見識這么差?”
蘇蟬俏臉一紅,低聲道:“我,我這不是不恥下問么?”
傲無霜氣得笑了起來:“好好,你還不恥下問!我可當不起你這樣的下問!”
蘇蟬對她扮了個鬼臉:“你不說,我問紫苑姐姐去!”說著,她便去拉紫苑的手,問道:“紫苑姐姐,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紫苑微微一笑,說道:“李云東是金身境界,以金身對抗雷劫就是這個樣子了。幸好李云東已經參悟到了‘天人合一’、‘萬法歸宗’、‘太虛無極’的境界,金身就算被轟成無數碎片,只要真法尚存,他的金身就能剎那復原。”
蘇蟬恍然道;“啊,那豈不是跟渡雷劫差不多?那,那云東他能不能一邊渡這個雷劫,一邊吸取天雷之力?”
紫苑搖頭道:“這時候還是冬天,冬雷毫無半點生機,吸取不到力量的,只有渡春雷才是最好的時機。”
蘇蟬懊惱的一拍腦袋,嘟囔道:“對哦,這些我以前都知道的……現在跟你們在一起時間太長了,我都變笨了。”
她這一番話說得周秦、紫苑等人都笑了起來,原本這天雷降臨的緊張肅殺氣氛也沖淡了許多。
她們這邊說得輕松,可場邊眾人卻是無比的嚴肅緊張,他們知道如果這兩個人抵擋不住這天雷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馬上就得“打雷了,下雨了,大家收衣服啊”,四處逃命去也!
眾人只見他們頭頂上烏云滾滾,雷霆陣陣,一尊明王在天雷的猛烈轟擊下破碎了又復原,復原了又破碎,往復速度簡直令人目不暇接,而另外一邊,一尊菩薩在雷霆中手中捏著各種法印巋然不動。
遠遠望去,龍虎山的偏峰在這兩股強大力量的波動下流動著濃郁的華光,在烏云的籠罩中,沒有人能分清它們究竟是什么顏色,也許是紅,也許是黃,也許是白,也許是黑,各種顏色交織糾結在一起,掙扎著,郁動著,時而散開如天降霓彩,時而聚攏如滾動蟒蛇。
當真是好一場惡戰!
許多在龍虎山主峰上參觀游玩的游客們眼見這情景,無不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駐足不前,朝著這偏峰的方向眺望著。
鄧玉、鄧嬌心中自然是渴望李云東能夠再次以壓倒性的力量獲勝,可她們眼見李云東居然此時落于下風,他的陽神不停的被劈散,而今川行云則應付得游刃有余,而且李云東此時肉身雖然也是盤膝而坐,但神情凝肅,雙眉緊鎖,而今川行云則盤膝坐在地上,一邊念誦著經文,一邊使用陽神抵御著天雷,他神情自若,兩者比較之下,高下立判。
鄧玉忍不住急道:“情況好像不妙啊!”
張孔云目光緊緊的盯著場中,他頗為感嘆的說道:“不愧是天臺宗的宗主啊,不愧是雷劫大高手,能夠鎮定自若的在天雷中不受任何干擾的念誦經文,又同時能夠操控陽神對抗天雷,這等天雷劈落而色不變的定力,這等視天雷為無物的修為,實在是可怖可畏!”
鄧嬌心思細膩一些,她看著今川行云陽神幻化而成的菩薩,低聲問道:“這是什么神靈,怎么這么厲害?”
張孔云沉聲道:“這是龍樹菩薩!”
鄧玉和鄧嬌滿臉迷茫,異口同聲道:“龍樹菩薩?這是什么菩薩,怎么沒聽說過?”
張孔云點了點頭,他剛要說話,一旁的張流芳搶著說道:“哎呀,你們兩個小菜鳥,龍樹菩薩都不知道?這可是釋迦摩尼之后最偉大的佛陀了,在印度佛教史上被稱作‘釋迦摩尼二代’,佛教地位等同于儒教中孟子亞圣的地位。我們中原佛教的八大宗派都公認龍樹菩薩為鼻祖呢。”
鄧嬌聽得目露驚訝之色,鄧玉卻哪里管這些,在她看來,這個小日本幻化成的菩薩再了不起,此時壓了李云東一頭,那便是惡菩薩,便是壞菩薩,她扮了個鬼臉,說道:“哼,再厲害也是壞蛋,這個龍樹看來也不是好東西!”
張孔云此時啞然而笑,搖頭道:“可不要胡說,這只是今川行云幻化而成的龍樹菩薩,并不是真正的菩薩下凡。而且龍樹菩薩年輕的時候雖然多有不端行為,曾經與自己的好友潛入皇宮之中非禮宮女,但被人發現之后,他的所有朋友都被砍頭,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這件事情之后,龍樹幡然悔悟,剃發遁入佛門,成就了無上佛法。正所謂浪子回頭,立地成佛,大概就是這樣了。我雖然是道家修行人,但對龍樹也是非常尊敬的,你們不能對這菩薩不敬。”
他們幾人小聲的交頭接耳,此時李云東已經慢慢摸到了對抗天雷的竅門,在自己金身陽神被一次接一次的轟碎過程中,李云東明顯感覺到僅憑自己的金身之力是無法對抗天雷之威的,必須要借助天地之力才能夠抗衡!
而他在修習《金剛長壽功》的時候,便領悟到了“天人合一”的無極境界,他在陽神被劈碎的一瞬間,陽神分裂成千千萬萬的分.身,每一個分.身都吸取了天地之氣再聚攏到一起,而這龍虎山乃是天底下有名的靈萃之地,鐘天地之造化,奪萬物之神秀,靈氣之重,天下不做第二處想。
李云東每被劈碎一次,吸取回來的靈氣便增強一分,雖然他不斷被劈碎,但金身卻越來越強,眾人只見李云東的陽神之身渾身青黑色,四周流淌著藍色火焰,鼻竇中噴出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一鼻噴出赤色之氣,一鼻噴出黑色之氣,模樣忿怒猙獰,十分可怖。
從一開始金身被一劈便碎,到慢慢的李云東能夠以大手印扛住天雷,而金身不碎,這看似漫長,可實際上不過兩三分鐘的事情而已,今川行云眼見李云東在天雷之中竟然慢慢站住了陣腳,他眉頭微微一皺,翻手捏了一個指訣,陽神口中念誦著真言,一記大手印功夫朝著李云東拍去。
李云東一眼瞧去,卻見對方雙手外縛,兩手中指豎合,指上節彎曲如劍形,正是象征斬斷一切業孽的五字文殊金剛劍印。
與此同時,他只見今川行云口誦真言:“阿!羅!波!左!那!”正是自己所熟知的向來不外傳的真言秘法。
轟隆一聲,一記兇狠凌厲的大手印甚至撕破了天雷,眨眼間拍到了李云東面門前。
李云東大驚失色,這個家伙怎么也會真言大手印功夫?而且如此地道純熟!
李云東來不及多想,他二話不說,立刻雙手虛心合掌,兩中指豎立如幢狀,兩無名指成寶形,兩小指、拇指各自散立,左食指豎立相離,右食指頂于左食指指尖,結成了象征勇猛無敵的不動明王十四印之為獅子奮迅印!
李云東翻手一掌,以不動明王根本印之獅子奮迅印朝著對方的五字文殊金剛劍印毫不示弱的拍了過去。
一時間眾人都瞪大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眼睜睜的看著這兩記金光閃閃的大手印快速的接近,他們都緊張萬分的等待著這一掌對拼之后的結果,究竟是雷劫壓金身,還是金身破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