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東的話讓周圍的客人們紛紛側目,侍者更是哭喪著一張臉,說道:“可我們這里是西餐店……”
周秦此時玩心大起,一門心思想配合著李云東在這里胡搞,她不客氣的說道:“去拿三雙筷子來,我知道你們這里有!”
這名侍者苦著臉去了,過不一會,真拿了三雙筷子。
李云東也不顧四周各色的目光,拿起一雙筷子哈哈一笑:“用筷子吃法國菜,這才是中西結合嘛!”
周秦向來行事謹慎守禮,在公眾場合更是注意自己的形象,她哪里遇到過李云東這樣的賴皮貨色?
李云東跟蘇蟬在一起時間久了,行事越發的肆無忌憚,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眼色,他連一棟大樓都拆過,眼下在西餐店用筷子吃個飯,那也叫事兒?
周秦只覺得好玩刺激,微微笑著用筷子夾了一塊鵝肝醬送到李云東的盤子里面:“你嘗嘗,這可是法國名菜。”
李云東笑著夾起鵝肝醬咬了一口,然后將鵝肝醬送到蘇蟬的嘴邊:“你嘗嘗?”
蘇蟬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說道:“還不錯,不過沒有云東做的好吃!”
周秦驚訝的看著李云東:“你還會做飯菜?”
旁邊正在上菜的侍者也看了李云東一眼,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可心里面卻暗自鄙夷:這幾個不懂禮貌的家伙,也懂得烹飪美食?
李云東笑道:“法國菜我是不會做,但是中國菜會做一點。”
周秦佩服的笑道:“我會做很多東西,可就是不會做飯菜。”
李云東夾起跟前一塊鮮貝,送到嘴里面,說道:“女孩子還是不要進廚房的好,一來油煙把皮膚弄壞了,二來……”
李云東扭頭看了蘇蟬一眼,笑道:“二來,容易闖禍!”
蘇蟬和李云東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看得懂的目光對視了一眼,各自一笑,蘇蟬沖李云東吐了吐舌頭。
周秦人很聰明,她知道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外人不懂的故事,她很知趣的也沒有追問,只是用筷子慢悠悠的吃著東西,渾然不似李云東和蘇蟬,兩個人吃得熱火朝天,大呼小叫,儼然如在大排檔。
周圍的客人們一個個目光鄙夷,心中暗自腹誹不已。
過了一會兒,送餐的侍者滿臉歉意的走了過來,對周秦說道:“真是抱歉,我們這里今天的高級魚子醬已經被人預定了,沒有余貨了。”
周秦一聽,停下和李云東的交談,沒有再用法文,而用的中文說道:“把你們經理喊來。”
侍者滿臉為難的喊來了經理,經理倒是一個中國人,他一臉恭敬的對周秦躬身彎腰,用中文說道:“需要什么我為您服務的嗎?”
周秦說道:“我要點高級魚子醬,你的侍者說被人預定了?”
經理微笑道:“是的,真是抱歉,這種魚子醬實在是太稀有,要等一個月才能有一點點,因此訂單早就被人預定了了,要不,您再點些其他的菜?”
周秦微微皺了皺眉頭,從自己隨身的LV小包里面取出一張純金的小卡,遞了過去:“取消訂單,給我做!”
經理看了一眼這張金卡,面露為難之色,他知道能有這種金卡的,整個天南市一只手數的過來,非權貴不能擁有,別說他自己,就是這家店的老板也是絕對惹不起的!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好的,我去安排。”
周秦不等他離開,又說道:“另外,幫我到旁邊商場訂一套中裙,你們這里的侍者把我的裙子都打濕了。”
經理再三道歉,詢問了周秦要的中裙的尺寸和大小后,扭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闖禍的侍者,然后小心翼翼的去了。
李云東笑道:“有錢人就是好啊,什么事情都有人幫忙跑腿。”
周秦有些寂寥蕭瑟的說道:“有錢人有有錢人的苦惱,沒錢的有沒錢的困擾,誰也別羨慕誰吧!倒是我,我很羨慕你們兩個,希望你們能這樣一直下去。”
蘇蟬挽住李云東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當然啦!肯定會這樣一直下去的!”
李云東寵溺的捏了捏小丫頭的臉頰:“喂,快放手!”
蘇蟬一臉受傷的神情看著他:“你就嫌棄我啦?”
李云東笑道:“笨蛋,我去上廁所,你也跟著來嗎?”
蘇蟬扮了一個鬼臉:“快去吧,臭死了!”
李云東搖頭笑了笑,對周秦說道:“不好意思,離開一下。”
周秦看著李云東離開,她打量著眼前這個極得李云東寵溺的女孩,心中不得不感嘆:這個女孩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加寵物,更兼且她性格活潑開朗,可愛乖巧,不被男人喜愛那才是咄咄怪事。
周秦由衷的感嘆道:“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蘇蟬毫無城府,一聽周秦的話便得意洋洋的揚起下巴,炫耀道:“那是當然了!”說著,便炫耀獻寶似的將李云東怎么為自己做飯菜,自己都惹過哪些禍,李云東都一一包容而且沒有責怪過她一句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周秦越聽越是羨慕嫉妒,尤其是聽到李云東竟然一下透支幾萬,只為讓蘇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更是為之驚訝。
一個男孩并不富有,他手上只有一萬,但他卻給了女孩自己所有的錢;而一個富翁家財萬貫,擁有上百億的資產,但他給了女孩十萬。
這兩者看似后者付出較多,可實際上前者是傾其所有的付出,而后者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施舍。
佛家認為,富可敵國者施舍一萬貫的錢財,也遠遠不及貧困潦倒者為了供奉佛祖而破家供佛,哪怕這戶貧困人家只有一個餿了的饅頭!
周秦從小到大遇到的異性,大多對她恭敬客氣,或者阿諛奉承,或者故作深沉,但無論怎樣,都是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傾其所有來為她付出,而不要求任何回報!
“什么時候能有一個人這樣的來待自己呢?”周秦一時間想得癡了。
過不一會,李云東從洗手間回來,他見這對坐的兩個女生互相對著發呆,他還以為兩個女生吵架了,不由得問道:“你們怎么了?”
周秦看了李云東一眼,眼神復雜而感嘆:“沒什么,我忽然發現,這個世界上往往你錯過的,便是最值得你珍惜的……”
李云東被這一句無頭無尾的話說得滿頭霧水,他看向蘇蟬:“喂,你又說什么不該說的話了?”
蘇蟬嗔道:“討厭,我是這種隨便亂說話的人嗎?”
李云東很認真的點頭:“你是,我很確定!”
蘇蟬嘴巴撅得高高的:“討厭!”
周秦笑著幫蘇蟬解圍:“其實剛才蘇蟬跟我說的是你們以前的一些事情,你對她……真的很好呢。”
李云東笑著去捏蘇蟬撅起的嘴巴,蘇蟬笑嘻嘻的躲開,他一邊和小丫頭打鬧,一邊笑道:“在我最廢柴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看得起我,肯愿意呆在我身邊,我不疼她,我疼誰啊?”
蘇蟬嗔道:“那你還兇我!”
李云東佯怒道:“還敢頂嘴!”
一旁的周秦看著兩個人又旁若無人的玩鬧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臉上的笑容僵硬得無法控制,心中翻滾難受,簡直一秒鐘都沒有辦法再在這里呆下去。
但好在這時她訂的中裙已經送了過來,周秦正好找了個借口站了起來,強笑著說道:“我去換個衣服。”
李云東見周秦這時候裙子上面的確濕了一大片,如同尿褲子一樣,十分的不雅觀,他點頭道:“好,不過速度要快,否則這里吃完了,我可不管!”
說著,李云東指了指蘇蟬,擠眉弄眼的說道:“這丫頭肚皮大得很,你見識過的!”
蘇蟬不依的撲到李云東背后,又抓又咬:“你又說我壞話!”
李云東哈哈笑了起來,周秦也笑了笑,快步離去。
法國菜的傳統菜單有十三道菜,在周秦離開的時候,侍者又推了一個餐車過來,上面放著一盤馬賽魚湯,正是第二道傳統菜目。
沒過多久,這些侍者如同流水一般推車過來,一道菜接一道菜的往上端,只不一會兒,李云東桌前便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法國菜。
李云東和蘇蟬看得眼花繚亂,蘇蟬一邊咽口水,一邊小心翼翼的對李云東說道:“這一餐,不少錢吧?”
李云東也暗自惴惴,點了點頭,小市民心態發作,他裝作一副很懂的模樣:“估計怎么也得好幾千!”
一旁上菜的侍者心里面狂翻白眼,心道:就你們這面前鵝肝醬就幾千!一套菜下來兩萬出頭!更不用說頂級魚子醬了,那玩意兒叫做黑色黃金,沒好幾萬甚至是十幾萬,看都看不見!這兩個家伙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的,怎么這么土包子?
雖然蘇蟬和李云東兩個人此時一個算得上是修行中人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另一個算得上剛剛開始修行的后起之秀,但再厲害的修行人也脫離不了世俗,脫離不了錢財!
法財侶地器,“財”排第二位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中國近代道教大家陳攖寧曾經有云:“未聞道,難者在法;已聞道,難者在財。”
就算是香火最旺的佛門也要靠香火施舍才能維持下去,更何況在俗世間摸爬打滾的李云東和蘇蟬?
一文錢難道英雄漢,古今皆然!
兩個人看著這一桌精美的法國菜,蘇蟬忽然問道:“哎,云東,如果周秦突然跑了怎么辦?”
李云東頓時坐蠟,忍不住背上冷汗直冒,吃吃的說道:“不會吧!”
蘇蟬一臉擔憂的說道:“要是她真跑了,我們付不起錢怎么辦?”
李云東拍了蘇蟬腦門一下:“白癡,別胡說八道,要真這樣,我把你抵押在這里!”
蘇蟬幽怨的看著李云東:“那你要記得來接我呀!”
李云東哈哈大笑,一把抱住蘇蟬,使勁吧唧了一口,在她耳邊小聲道:“白癡,我怎么舍得把你抵押在這里!一會我們吃完,然后趁他們不注意,我們溜之大吉!”
蘇蟬眉開眼笑:“那好,那快點吃,吃光喝光!”
李云東順口補了一句:“吃不完打包帶光!”
兩個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滿心的歡喜得意。
就在他們兩人正商量著一旦周秦不回來,他們便吃霸王餐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喲,瞧瞧,這是誰呀?這么巧啊?你們也能來這種地方啊?嘖嘖,還用筷子吃法國菜,太他媽的有創意了,佩服,佩服啊!”
李云東聽見這聲音有點耳熟,他扭頭一看卻見一個容貌英俊的男生正一臉嘲弄輕蔑的看著自己,這男生不是別人,正是李云東之前在教室里面曾經捉弄過的富二代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