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一聽強巴格拉要借《大手印密法經,他頓時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這哪里是借,分明是一借不還!而且,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能傳給外人?”
強巴格拉不悅道:“丹巴,你自己上次就答應過要送我一本的,怎么現在反悔了?你就當是現在把答應送我的東西提前給我了,然后我給誰你就不用管了!”
丹巴還是搖腦袋:“不行,這《大手印密法經是噶陀寺鎮寺之寶,不能流傳到漢人的手里面。”
強巴格拉嗤笑道:“丹巴,你是把我當外人在欺負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印了很多《大手印密法經在外面當旅游紀念品在賣么?”
丹巴臉色微微有些紅,只不過在夜色下看不太清楚,他爭辯道:“那是殘本,就算流傳出去也沒有什么的,不可能有人通過這殘本看懂什么的。”
強巴格拉說道:“是了,你自己也說是殘本,外人看不懂。可你就算給了一個正本,沒有師父的言傳身教,外人又怎么可能真正學得會大手印的功夫?這個漢人機緣巧合救了我的性命,我若是連一點像樣的禮物都拿不出來,那日后若是傳出去了,別人怎么說我?”
丹巴猶豫不決,他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在這里等一等。”
強巴格拉大喜:“好的好的,我在這里等你!”
過不一會兒,丹巴從屋里面走出來,手里面拿著一個包裝精美,小拇指厚的書,遞了過去:“給。”
強巴格拉接過后,翻了幾頁,頓時大怒,抬起頭來怒道:“丹巴,枉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你竟然拿這旅游紀念品的殘本來糊弄我!”
說著,強巴格拉便將這書摔在地上,大聲道:“從此以后我沒你這朋友!”
丹巴見他怒氣沖沖要走,趕緊一把拉住,嘆道:“哎,別急,別急啊,我要給你的是這一本!”
強巴格拉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本線裝書,封面有些發黃,他接過翻了幾頁,頓時喜上眉梢:“就是這本,就是這本!哈哈,丹巴,多謝你啦!”
丹巴嘆了一口氣:“算了,你不罵我就行了!”說著,他蹲下身,將地上的殘本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
強巴格拉此時心情大好,便打趣道:“還吹這么干凈干什么?這書你這寺廟不是到處都是么?”
丹巴哼了一聲:“不當住持,你不知道這寺廟的消耗有多大!這書還能再賣呢!”
強巴格拉笑著搖了搖頭:“你呀,真是掉到錢眼里面了!對了,你不是要跟我去看那個漢家小哥么?現在就走?”
丹巴被強巴格拉強行要走了一本極為珍貴的密宗寶典,他此時心中郁悶,連帶著連之前興致勃發想去見李云東的欲望都小了很多,他有些無精打采的說道:“你在前面帶路吧,我去看一眼也好。”
強巴格拉呵呵笑著將書小心翼翼的藏在胸口,然后大踏步的在前面帶路。
他一路健步如飛,身體之健康讓丹巴心中暗自驚詫:強巴格拉的身體我是知道的,去年還病怏怏的,怎么一下變得這么好了?
強巴格拉唯恐梅朵留不住李云東,腳下便忍不住越走越快,等走到最后已經近乎于小跑,丹巴年紀雖然跟他差不多,可他沒有被李云東雄渾的元陽真氣浸潤過身體,腳下跟不上,只得不住的喊強巴格拉慢一點。
兩個人走了幾分鐘,強巴格拉終于一眼看見李云東的身影,他隔著老遠便歡喜的大笑了起來:“漢家小哥,我來了!”
李云東看見他,也微笑了起來。
梅朵正因為李云東不找她說話而生悶氣,一見到強巴格拉,也歡喜的笑著迎了過去:“強巴格拉,你說好了?”她說著,目光不自覺的往他身后一看,頓時愣到:“丹巴住持,你怎么也來了?”
丹巴住持走得氣喘吁吁的,笑道:“我來看看強巴的救命恩人,嗯?就是他?”
丹巴的目光向李云東望去,梅朵笑著點頭道:“是的,就是他!”
丹巴這一看,心中頓時猛的一驚,他暗道:這漢人兩眼精光湛湛,目光銳利得像尖刀一樣,而且他渾身上下透出的力量感比起圣山的護山金剛都絲毫不弱,這哪里是個普通人,這分明是個修行人!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個精通醫術的普通人,想來看不懂這密宗的修行寶典,這才答應。強巴怎么想著將《大手印密法經送給他?胡鬧,真是胡鬧!
可這《大手印密法經他已經說好了送給強巴,他又不好再開口要回來,只盼著李云東拒絕,他才好開口將這密宗寶典給收回來。
強巴格拉哪里知道丹巴心中所想,他走到李云東跟前,熱情的為兩人介紹了起來:“這就是我的好朋友,噶陀寺的住持丹巴大師,丹巴,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李云東。”
李云東笑著點了點頭,而丹巴也強笑著雙手合十回禮。
強巴格拉從懷中掏出《大手印密法經雙手恭送到李云東跟前,認真的說道:“漢家小哥,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請你收下。”
李云東一愣,他見這是一本封面印著一尊佛像,上面還寫著一行金色梵文的線裝書,心中暗自嘀咕:這是什么?我該不該收?藏人不是流行送哈達嗎?
一旁的梅朵見他猶豫,便勸道:“漢家哥哥,你收下吧,你救了強巴格拉的命,收下這一點點小禮物算什么,你要是不收,強巴格拉會很傷心的。”
李云東看了她一眼,心中又覺得這可能不算是什么珍貴的禮物,便笑著點了點頭,收下了。
丹巴在一旁看得心中只抓狂,恨不得捶胸頓足:梅朵啊梅朵,你多什么嘴啊你,你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嗎?
丹巴見李云東收下了以后,看也沒看便塞在了懷里面,一臉不當回事的樣子,他心中更恨:這等密宗寶典,千金難求,你竟然當作路邊的野草,渾然不當回事情!真是可惡!
可他轉念一想,又想道:也好,你既然不當回事那就更好,等我找到機會,把這寶典給搶回來,你便也不會很傷心了!
丹巴心中打定了主意,便笑呵呵的跟李云東寒暄了兩句,然后找了個機會告辭自己回到了房中。
回到房中以后,丹巴喊來了一名從屋前經過的巡邏喇嘛,他說道:“去把多吉丹增給我喊來。”
這名喇嘛應了轉身離去,過不一會,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黃底紅袍喇嘛服的僧人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這僧人的僧袍露著左手,露出的地方肌肉隆起,皮膚在月光下泛出鋼鐵一般的色澤,他頭頂上長著一村長的頭發,根根猶如鋼釘,虎目獅鼻,容貌極其威猛。
多吉丹增見到矮他兩個頭的丹巴,卻恭恭敬敬的彎腰施禮:“丹巴住持,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丹巴將事情前前后后一說,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精通醫術的漢人,想來將這寶典送給他,他也看不懂。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一個中原的修行人士,這樣的人得到了我們密宗的寶典,一定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將來有可能危害到我們密宗的安危!”
多吉丹增抬起頭來問道:“丹巴住持,你是讓我去殺了那人么?”
丹巴趕緊搖頭:“不不,我們都是出家人,怎么能犯這等要下地獄的罪孽?說來這事情我也有過錯,當初就不該答應強巴,你幫我把這本經典再搶回來就行了。”
多吉丹增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眉宇間深沉似海,他也不問對手的強弱,便點了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說著,轉身便要走。
丹巴趕緊喊住,又叮嚀交待道:“你可別輕易動手,一定要等他和強巴等人分開了,落單了以后再動手,千千萬萬不能讓強巴知道!明白了嗎?”
多吉丹增點了點頭,可丹巴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又說道:“對了,你雖然是我們噶陀寺的護寺金剛,也是圣山的十八護山金剛之一,但是千萬不要小覷你的對手,不要殺他,也不要傷害了他,把經書拿回來就行,如果他肯自己送還,那自然更好,明白了嗎?”
多吉丹增眉頭微微一皺:“他如果不肯呢?”
丹巴嘆道:“如果不肯,那自然只好用搶的了。”
多吉丹增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丹巴住持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告退了。”
丹巴微笑道:“你去休息吧,沒事了。”
等到一夜過去,丹巴一覺醒來,他本想去找強巴格拉打聽一下他們這次朝圣的路線,可等他到了強巴格拉等人的住處才發現這一行人一大早天還沒亮便已經出發了。
丹巴正想讓身旁的喇嘛去找多吉丹增,讓他趕緊跟上李云東等人,卻忽然間發現寺廟里面的喇嘛們正圍著寺廟旁邊的一塊一人高的石頭在指指點點,還有一些一大早來燒香旅游的游客們在這塊石頭旁邊不斷嘖嘖驚嘆著,有些還在這塊石頭旁爭相拍照。
丹巴好奇的走過去問道:“你們在看什么?”
其中一名喇嘛回過頭來,見是丹巴住持,立刻施了一禮,然后說道:“丹巴住持,你快來看,這里好奇怪!”
丹巴一看,卻見這塊鑿刻著經文的石頭上被人清晰的打了一個一寸深的拳印,而且拳頭輪廓清晰得像是機器切割出來的一般!
丹巴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誰干的!”
一名喇嘛說道:“不知道,我昨天傍晚閉寺的時候經過這里還好好的!”
昨夜巡邏的僧人米瑪忽然說道:“對了,昨夜在這里逗留過的好像只有強巴格拉、梅朵以及那個漢人!”
“那個漢人?”丹巴大驚失色,連忙湊到跟前仔細打量起這個拳印起來,他越看心中越驚。
旁邊有幾個喇嘛笑著說道:“我昨夜還聽梅朵說這個拳印就是那個漢人打出來的,而且還是隔著三米遠的距離打出來的。”
有喇嘛搖頭道:“隔著三米打出這么一個拳印?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多吉丹增也不可能做到!”
另外一個喇嘛笑道:“梅朵是小孩子嘛,說話喜歡夸大其詞也是有的。”
一開始說話的喇嘛笑道:“可不是,我說不相信,她還氣呼呼的差點跟我翻臉。”
這些喇嘛笑著交談,一旁的丹巴卻聽得心里面噗通亂跳,暗自駭然:多吉丹增雖然是護寺金剛,可他也不能隔著三米一拳在這塊石頭上打出這樣一個拳印來!這漢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這般厲害?
丹巴忽然間想到了什么,他趕緊大聲道:“對了,多吉丹增在哪里?快,快點給我把他找來!”
一旁當即便有喇嘛笑道:“丹巴住持,多吉丹增一大早便走了,好像是跟強巴格拉和梅朵他們一行人一起走的!”
丹巴頓時面色如土,身子一晃,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心中暗自悲呼:多吉丹增一定不是這漢人的對手,這么怎么是好!
上周鮮花榜第八,本周三次爆發,依舊是老規矩,星期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