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小時候的事
走過一條竹林夾徑的小路,沿著自然和緩的山勢拐了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靜謐絕美的小小湖泊闖入了孤兒和阿德斯的眼簾。
湖水平靜,水面波紋不驚,整個鏡子湖安詳、幽靜,好像一塊被諸神遺落在人間的巨大翡翠,被月光映照得似乎是透明的,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暈。孤兒一見之下就發出一聲贊嘆,為這美景而沉醉,甚至感覺自己闖入了仙境。
“我們到那邊坐坐好不好?”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天然石凳,考慮著不知多少文曲家的情侶在這里看過月亮,甚至由月亮那兒還惹了點禍。
阿德斯小心的扶著她,走過湖邊有點陡滑的坡路,還脫掉粗布背心,鋪在石頭上,讓孤兒坐,心中一直后悔為什么不讓她加件衣服才來,夜晚的湖邊有一點冷。
不過孤兒自然有取暖辦法,那就是鉆到他懷里,汲取那無盡的熱量,同時心里感嘆著,這樣強壯高大的人,懷抱卻如此溫柔,外表看起來冷得像冰,可身體卻那么溫暖。
兩人就那么依偎著坐在一起,沉浸在湖光月色之中,似乎多說話會影響氣氛似的。不過當阿德斯完全放松了,就有人跳出來搞破壞。
“你小時候是什么樣的?也這樣對人愛搭不理的嗎?”她突然問,打碎了這份寧靜,但卻讓人感覺夜色更溫柔了。
阿德斯嘴角一扯,似乎在微笑,卻并沒有排斥這問話,而是輕輕的道,“應該不是吧,但是很驕傲,不管做什么都要贏。”
“唉,真想看看你那時的樣子。”孤兒嘆了口氣。
“也沒什么。傲慢的貴族小孩而已。”阿德斯又是一笑,“我是我父親的唯一繼承人,所以小時候被看護得很緊。我學東西又很快,無論是念書還是劍術,都可以勝過很多大孩子,所以我父親很得意。”
“打遍少兒世界無敵手?”孤兒笑著問,感覺兩人間的距離因為這番對話在拉近。
阿德斯想了想。然后搖頭,“我十三歲時和成年人打過,參加了孤傲家舉行的比武會,得了個冠軍回來。當時很多人不服,來驛馬家找我單挑。要教訓一下狂妄的小子。我父親設置了專門地比武場,讓我和他們打,結果我一次沒有輸。”他語氣平靜,但那種無上的驕傲卻隱藏其中。
“那時候魔法還沒有消失嗎?你是黑暗系的風魔法是嗎?”孤兒試探著問,想了解一下他的身世。是什么讓愛西覺得她知道他的背景和秘密后會離開他?有那么慘痛和可怕嗎?
“是的。”阿德斯今晚似乎有點知無不盡的勁頭。“但比武會上是不允許使用魔法地,事實上后來那些人來挑戰我,我也沒用魔法。倒是他們用了。因為——我的魔法是天生的,帶著強大的力量,運用不好的話極可能傷人。”
孤兒知道,黑暗系風魔法如果非常強大地話,就會擁有摧毀一切的力量。阿德斯,是為了這個而被趕出驛馬家嗎?可是聽他的語氣,他的父親應該很為他驕傲才對。
“我更想看一個少年挑落一群成年騎士是什么樣的場景了。”她惋惜地嘆了口氣,“我相信你父親一定很愛你。”
阿德斯沒有回答。而是保持沉默。
孤兒很納悶,不明白為什么他提起父親是這個態度,剛才還算平靜,但這會兒連身子也僵硬起來。難道他們父子間有什么問題嗎?她知道貴族家長總是會罔顧子女的利益,做出自己認為正確卻忽視子女人性的安排。或者阿德斯是為這個而反出驛馬家?
“我父親從來就討厭我,假如我能不出生。我想他會更開心。”正當孤兒以為阿德斯不會回答地時候,他卻說了這樣令人震驚的話,“不過在我宣布不再是驛馬家人之前,我并不知道這一點。”
孤兒嚇了一跳,正不知如何回話的時候,阿德斯又道,“我曾經以為他非常愛我,所以很努力的做一切他要我做的事,盡管有的事我很厭惡,而他也表現得很愛我似的。其實一切全是假象,只因為我天生擁有強大的黑暗系風魔法,他需要我為他服務而已,因此假裝愛我。事實上,他不僅是討厭我,他恨我。”
他說得那么平靜,不帶一點點哀傷,就算孤兒在他懷里揚起頭,看到地也是冰雕一樣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眼睛里也沒有憤怒和不甘,只有一種說不清的悲涼,還有——冷酷絕決?但正因為是這樣不帶表面情緒的敘述,讓孤兒很心疼。
一瞬間,孤兒突然不想問了,伸臂抱緊了他。
她不是有預謀的來到這湖邊,利用他精神放松地時候,打探他的秘密,她絕對不是有意。只是這月色湖光如此美麗,她自然而然地就問出了口。
或者是她太渴望了解他了,太渴望進入了他的內心,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當年如何成長和逃離,如何掠奪和背叛,如何摧毀和建立,甚至如何被封印,知道這些,她才覺得擁有了他。
一個謎一樣的男人可能很性感、很吸引人,但那卻不是愛到心坎里的,因為那不是真正的他。
“不說這個了。”她后悔,感覺現在可能還不是時候,她可能還不具備為他療傷的力量。于是她握著他的手,感覺他的手微涼,但卻穩定有力,而且在她觸摸到他的一剎那,反手握住了她。
“沒有什么,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他忽然笑了一下,很自棄的感覺,“因為我的時間被凍住了,所以實際上這種事已經過去八百多年了,應該和所有的骯臟一起腐朽。”
“你被封印時,有多大年紀?”
“整整三十歲。”
孤兒伸出另一只手撫摸他的臉。原來,他是個三十歲的男人啊。這才是她真實愛著的人啊,那八百年光陰對他而言是被凍住的。他的時間停止了,直到她把他挖出來。
她的手指輕輕在他面頰上觸碰,帶了些愛憐和心酸,不知道他曾經獨自面對過什么,好可憐。
阿德斯不說話,但略側過頭,輕吻著孤兒的指尖。由他的唇傳來的酥麻感令孤兒立即渾身熱燙,傻傻的停頓了一下后,連忙抽回手,慌張中似乎要找些話說來穩定亂了的心跳,因此口不擇言的問道,“那你的母親呢?”
話一問出口,她立即就后悔了,因為她感覺阿德斯幾乎抖了一下,那樣堅強穩定的人卻在發抖。她恨自己,是她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揭開了他的舊創嗎?那他得多疼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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