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做就做,喂了豬,洗了臉和手之后,就拿著鍋放到爐子上邊,又倒了好多的花生油,等到油熱了,把撈出來瀝干的知了猴全都放進油鍋里面開始炸。
康曉明搬了小板凳坐在爺爺身邊,不住的轉著眼珠看鍋里的知了猴,聞著鍋里冒出來的香味,差點掉下口水來。
“小明,口水收收,貪吃鬼,丟死人了。”崔麗芳幫奶奶做飯,一回頭看到康曉明這個樣子,笑罵了一句,把兩條大辮子甩到身后,拿著長筷子過來,撿著鍋里炸的差不多的知了猴夾了一個,放進碗里遞給康曉明:“給,等放涼了再吃,別燙著啊!”
田夢是聞著鍋里冒出來的香味,也有點想吃,可看著那只放在白瓷碗里的知了猴,又有點退縮,這東西跟活著的差不多樣子,有眼睛有腿有腳的,想一想,要吃到肚子里,田夢就有點反胃。
康曉明可不管這個,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吹涼了兩口吃了進去,嘴里咯吱咯吱的咬著,還有油順著嘴角直往下落。
田夢看的這個汗啊,抬頭看看東方,太陽才剛升起來的樣子,照在身上也是暖暖的,怎么她就感覺渾身冰涼呢。
知了猴其實很好炸的,時間不長,所有的知了猴都炸好了,爺爺全給撈出來,放到盤子里擺在桌上,招呼三個小的一起過來吃。
崔麗芳三兩下解決了一只知了猴,伸筷子又夾了一只,康曉明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吃下好幾只去了,爺爺奶奶也都吃了兩個嘗嘗鮮,就田夢一人坐在那里,拿著筷子手都止不住的抖啊抖的,不敢往盤子里邊落。
“夢夢,趕緊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奶奶看田夢一個都沒吃,趕緊夾了一個放到田夢的碗里:“趕緊吃,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的嗎,去年夏天在家住著,每天都跑到林子里捉了回家炸著吃。”
奶奶這邊一說到田夢喜歡吃知了猴,崔麗芳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姥姥,可不是嗎,我還記得去年夢夢在家,想吃知了猴,饞的受不了,可大白天的上哪捉去呀,這丫頭就和曉明兩個人捉了樹上掉下來的知了,當時也沒個大人在家里,這倆家伙就拿了放爐子上烤著吃,也不嫌臟的,竟然吃的香甜的不行。”
呃,田夢差點捂臉,這是她嗎,怎么會是個大饞蟲呢?還有啊,竟然會捉知了用火燒著吃,真是的,也不知道燒熟了沒就敢吃,也不怕吃出毛病來。
不過,奶奶和崔麗芳這么一說,田夢雖然還是有點不太樂意,可也不敢不吃,誰讓前任就喜歡吃這東西了,如果她不吃的話,說不定全家人都會起疑心的,到時候可就不好玩了。
沒有辦法,田夢咬咬牙,如同英雄就義般的夾了一只知了猴,一大口咬下去,一整只的知了猴都咬進嘴里,然后就開始咀嚼起來,別說,剛才一臉苦相的田夢等到把知了猴吃進嘴里后,臉就舒展開了,難怪大伙都愛吃這個呢,還真是好吃,知了猴外邊那層皮被炸的焦焦的,咬進嘴里又香又脆,里邊的肉很嫩,又不像雞肉和豬肉那樣絲絲絡絡的,很好咬,鮮嫩鮮嫩的一只知了猴吃下肚子里,田夢也不說臟不臟了,伸了筷子就開始和康曉明搶奪起了剩下的半盤子知了猴。
在爺爺家里住了兩天,田夢每天都跟著崔麗芳玩,康明曉是個男孩子,和她們玩不到一塊,每天吃完飯就跑出去找同村的一幫小男孩一起瘋去,不是林子里玩打仗,就是去村頭的小河里游泳。
田夢和崔麗芳沒事的時候就幫著奶奶糊鞋底,搓麻繩,這個時候農村還有做鞋的傳統,夏天收完麥子之后,由于光照很足,就在自家房頂上糊上鞋底子,曬干之后剪好樣式,用麻繩納好,上好鞋面留著秋冬穿。
農村婦女們每天做完飯就開始納鞋底,一家人老老小小的鞋都要從她們手里做出來,一夏天,其實根本沒有什么空閑時間,奶奶年紀大了,再加上孩子們也不穿她做的鞋,她倒是輕松了,只做她和爺爺兩個人的就行,不過,奶奶閑的無聊,就給崔麗芳還有田夢也納好了鞋底子,說是等著給她們倆每人做一雙繡花鞋。
崔麗芳撇撇嘴,一點都不稀罕奶奶說的那個什么繡花鞋,不過田夢倒是很稀罕的,她可是從來都沒見過正宗的繡花鞋什么樣子,現在人們都喜歡買的鞋,尤其是皮鞋,感覺樣子好又高檔,穿上去倍有面子,可田夢重生前人們可都喜歡穿布鞋,那些農家做的土布鞋賣的價格那個高啊,田夢想著,重生一次也挺不錯的,起碼還能過過繡花鞋的癮呢。
就這么著兩三天過去,眼瞧著那鞋一天一個樣子,馬上就要做出來了,田夢心里高興,這天吃完晚飯,又拽著崔麗芳和康曉明去樹林里捉知了猴,還有收集那些知了猴脫下來的皮,這可是中藥材呢,收集一些也能賣錢的。
捉了半口袋知了猴,又收集了好些皮,天也黑了,田夢她們這個時候已經走到樹林深處了,崔麗芳看看怕天黑草叢里再冒出個什么東西,把自己弟妹嚇著了,就帶著田夢和康曉明回家。
三個人剛走了一段路,眼看著馬上就快要出林子了,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哭聲,還有男人女人的叫罵聲。
田夢看看崔麗芳,心里很疑惑,忍不住就問:“表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康曉明正是好玩好動的年紀,哪里還能忍得下去,三蹦兩躥的就順著聲音跑過去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我去看看啊,一會兒就回來!”
崔麗芳搖搖頭,沒有辦法,只好帶著田夢也追了過去,走沒一段路,就看到前邊站了一大群的人,每個人都是一臉憤恨的樣子,而人群中間跪著一個女人,天氣黑,田夢也看不清那個女人的樣子,不過倒是聽到了她的哭聲,很凄慘的那一種。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各位大叔大媽,你們行行好,放了我吧,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吧……”那個女人跪著,一邊哭一邊嗑頭,嘴里不住的念叨著。
可是不管她怎么哭求,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的,等到她哭到聲音沙啞了,從人群里走出來一個一臉橫相的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拿著拐杖照著女人劈頭蓋臉的就打了過去,一邊打一邊罵:“你個臭女人,爛婊子,我們家花錢買了你,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了,就該本本分分的,誰想到你個不知好歹的,不但不想著趕緊給我們家傳宗接代,反而敢打傷你男人跑出來。”
老太太手里下了狠勁,打的那個女人躲閃不及,挨了好幾拐杖,悶哼了幾聲,聽老太太罵的這么難聽,嚇的都不敢哭了。
“表姐,他們為什么打人啊?那么多人,都不知道拉一拉嗎?”田夢看的心里挺難受的,就算那個女人做錯了事,可也不能這么著啊。
“別多說!”崔麗芳小聲的警告田夢:“那個女人是村頭傻個子家新買的媳婦,買了才三天,沒想到這個女人呆不住,竟然敢跑出來,傻個娘可是個厲害的人,這下好了,這女人一定得受好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