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男寡女
第281章新芽
是可忍孰不可忍,顏夢馨簡直氣得七竅生煙,氣得她腦子嗡嗡直響,幾乎快瘋了。
隨手抓起一樣東西高高舉起,想往臺上的江韻扔,這個江韻實在太過份了。
但手腕立即被拉住了,扶哲將她手中的東西慢慢取下。聲音還略微顫抖,但很溫和地輕聲道:“這可是對音樂家不尊重,更何況他正在彈我作的曲子。”
見扶哲如此,顏夢馨從愣懵到明白,最后展開了笑顏。扶哲的心結終于真正消失了,她與扶哲緊緊擁抱在一起,那悲哀的曲調都不能影響他們感情的堆積升華。
一曲終了,江韻久久坐在豎琴旁,傾聽著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那抹悲傷揮之不去。
許多人含淚而鼓掌。雖然是扶哲部長所寫的曲子,但是江韻的才華讓這首曲子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迸發出催人淚下的傷感。
江韻低頭而坐,好似還沉浸在樂曲之中。他終于緩緩站了起來,對著觀眾微微鞠躬后,走下舞臺。
江韻眼眶發紅地挑釁般看著摟著顏夢馨的扶哲,嘴角蕩出耐人尋味的微笑,咬著牙關吐出話:“請扶哲部長上臺吧”
扶哲轉身拿起一把,琴工作人員一看就立即上臺將豎琴飛快的運下。
他親吻了下面露擔憂的顏夢馨額頭,用鼓勵而深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后,抱著琴后往舞臺上走去。
在舞臺上,無論什么人都將會變得醒目,而舞臺下卻變得昏暗模糊一片,只能依稀看到黑壓壓一片。
扶哲抱琴而立,觀眾席上掌聲一片。那是出于禮貌的鼓掌,明顯比剛才江韻彈奏完時的掌聲聲音小了許多,很多人都還沉浸回味在剛才撼動內心最薄弱憂傷琴聲中。
“他會輸,世界上沒有比回憶和痛苦更加動人心弦的樂曲。”江韻站在顏夢馨身后,帶著高傲和自信。
就算贏了又怎么樣,還不是扶哲寫的曲子。顏夢馨白了他一眼表示鄙視,繼續盯著臺上的扶哲,嗤鼻一笑:“我可沒有你那樣的好勝心,贏不贏無所謂,只要能聽到扶哲彈出他想要彈的曲子就行。”
扶哲端坐在椅上,模糊一片的臺下,隱約看到下面人頭微微攢動,以及嗡嗡交頭接耳聲。他坐定后,立即臺下如同定格一般,再無任何聲音。
他閉眼抱琴而坐,一切紛爭糾葛回憶,無論是美好還是痛苦的,溫馨還是傷痛的,都在心中快速回放著。
曲聲響起,憂傷而緩慢,哀滯得讓人感覺心中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難以呼吸。
江韻露出嘲諷的笑容,剛才的曲子是扶哲創作的,到現在為止,是唯一一首被大家喜歡的哀傷曲子。人們聽曲是為了身心愉悅,而不是找虐受的,一曲已經足夠。剛才的曲子已足夠悲涼,現在繼續同樣風格的曲子,聽者會產生疲勞。
但這首曲子是新曲子,也許能靠新鮮博得些興趣吧。
此時哀傷的曲風緩緩的改變了,如殘酷冰冷的冬天終于被充滿希望的春天所代替,綠意開始替換一片蒼白灰暗。仿佛能看到朝露滴在干涸冰冷的土地上,埋藏在黑暗地下的一粒種子,受到了甘甜露水的濕潤,新的綠芽慢慢萌發。
它破土而出,展開它柔嫩但堅強的嫩綠葉瓣、細細藤蔓,頂著寒意尚未消褪的初春冷風,努力往有陽光的地方伸展開去……
冰雪融化,滴滴匯聚成清澈的小溪。草木均以掛綠,花開似錦……一切陰霾終于全部過去,春暖大地,到處是陽光,輕柔的暖風掠過。此時此刻,優美悅耳的旋律讓人感覺整個世界的美好,心情為之舒暢……
他又贏了,扶哲總是會贏。他彈奏的是過去,而扶哲彈奏的是告別過去,新的開始。
江韻沒有仇恨只有妒忌,只有空蕩蕩的失落感覺,看著臺上扶哲在傾情地將所有人間最美妙的樂聲從指間流淌出。
觀眾都是音樂專業,有更多的專業判斷。他們不禁為扶哲的琴藝以及舞臺駕馭能力感到欽佩。
哀傷的曲子如果再彈奏同樣風格的,不僅讓觀眾心情不暢,而且有時起到翻左右,對曲子膩味。但一下彈奏歡快的曲子,會讓聽者心情不可能一下調節過來,感到突兀。那么無論再好的曲子,彈奏技巧再高超,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而先憂后明快,中間緩慢過渡,讓欣賞者不但能從情緒上慢慢轉變過來,而且心情為之好轉。恰如其分地用音樂掌控著人的心緒,將演出效果推向最后的高潮,用溫馨和希望來收尾。所有人心中都為之折服,扶哲確實不愧為代表著音樂界最高殊榮文史音樂部部長的稱號
一曲終罷,余音久久好似還未,回蕩在人們心中。大家紛紛站起,激動地鼓起掌。
扶哲站起向觀眾微微鞠躬謝意,他含笑轉身往顏夢馨所在的方向望去。笑容頓時凝結,那里黑暗一片,沒有任何人在,顏夢馨不在那里,連江韻都不在。
“嗚嗚……”顏夢馨被堵著嘴,幾乎是雙腳離地的被鉗制著出了禮堂。
所有人都去看演出了,一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她雖然努力掙扎,但是怎么也擺脫不了江韻的雙臂。她心中暗暗叫苦,應該料到江韻比不過扶哲后可能會羞惱,都怪她聽得太入迷,忘了到了時間先溜了再說。
到了一處偏僻單獨花園里,里面有座單獨的小房子。江韻抱著顏夢馨走進了房間,隨手設置了密碼。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靈敏得就象昆蟲的觸須,如同彈奏快曲一般琴飛快,眼花繚亂看都看不清楚按了那些數字。
江韻箍抱著顏夢馨的細腰,往房間內走去,隨后將她放在了沙發上。
江韻見顏夢馨想往窗口處逃,撲了過去,將她壓在了身下。溫和地安慰著:“我不會傷害你。”
“那你想干什么?”顏夢馨被撲倒在沙發上,喘著急氣驚恐地看著江韻那張足以眩目的美臉近在咫尺,被江韻高大的身軀壓得動彈不得。
扶哲趕緊的跑下舞臺,見荷露正站在不遠處。他怒氣沖沖的幾步就沖到了荷露身邊,扭著她的手腕問:“夢馨呢,江韻把她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扶哲發怒時的腕力很大,荷露一下就被捏得皺眉。
“快說去了什么地方”扶哲快急瘋了,幾乎是吼著警告著:“如果夢馨出了什么事的話,我寧可被關一輩子禁閉,也要將江韻的手扭斷。”
荷露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了,冷汗從鼻梁額頭上泌了出來。扶哲見到后,這才暫時先忍住火燒般的焦急,微微松了手。
荷露松了口氣,輕聲道:“我帶你去,我就是在等你一起去的。”
荷露在前面飛快地走著,長袍在地上拖曳形成美麗的波浪。
“你們是不是又有什么陰謀?”扶哲在后緊跟著,他警惕地看著四周的情況。
“我不知道江韻會這樣做,也不知道江韻會把她帶到什么地方去。”荷露微喘著氣,腳步一刻不停:“但我相信一定會帶到那里……那里是月云生病后住的地方。當時月云不想任何人看到她,所以江韻特別找了個最安靜的單獨房間給她。”
“你會不知道?”扶哲一個冷哼,停下了腳步,說不定又是一個事先設下的圈套。說不是是緩兵之策。等走了半天到了,顏夢馨并不在那里。
荷露見扶哲停了下來,也停下解釋道:“因為我就算跟過去,也沒有能力阻止江韻,所以只有等你一起去。相信我一次,我已經認識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所以我不能讓江韻跟著我一起錯下去。”
看著荷露誠懇焦急的臉,沒有一點虛假。扶哲猶豫一下后,又快步往前走去。荷露一見趕緊的跑著帶路,二人加快了步伐。
“請二位跟我走一趟。”二個人擋在了前面。雖然他們穿著音樂家穿的長袍,但是細細分辨,他們身材健壯有別于這個行業的人。搞音樂的因為職業需要,總是盡量保持身材的修長飄逸,哪很少有那么虎背熊腰的。
“你們是誰?我們有急事,請讓開。”扶哲直往前撞,此時不是探究其他事的時候,首要是先到夢馨。
二個人也不攔,對著闖過去的扶哲輕聲道:“首腦的命令。”
一間房間里,幾個或穿便衣或穿著長袍的特警忙碌著,他們正在調試著放在一旁的各種設備。將不大的房間塞得有點局促。荷露吃驚的看著,有點弄不清狀況了。怎么會有那么多的特警掩藏在這里,難道說作為首腦特區的官員,首腦非常重視扶哲?
扶哲站在通話器前,首腦的聲音從免提中傳出:“不要去。”
“但是……”扶哲焦急只想立即沖出去,跑到顏夢馨身邊。他欲言又止,還是睿明先開口了。
“監聽接進去了嗎?”睿明一直冷靜而溫和的聲音響起。
“接進去了。”特警部的人簡單扼要的回答。
睿明似命令的話響起:“接通監聽,扶哲和荷露可以在場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