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陪著老爺子去屋子里找了一些趙強的遺物,準備去墓地立衣冠冢用來陪葬。
方國慶則出去買了一些香燭燒紙以及供奉用品,這些東西老一輩都是很有講究的,既然遺體無法找到,那就多做一些讓老人心安的事情吧。
幾個人收拾好后來到了墓地,那時候的墓地不象現在似的那么有規劃,說是墓地其實也就是一片荒地,埋了很多墳冢罷了,那時新疆的這種荒地根本沒什么管制,選擇墓地也不需要什么手續,只要別人尚未占用的地方,看好哪兒直接選在哪兒就是了。
老爺子把兒子的墓地選在了兒媳婦的旁邊,選好之后,方國慶便和江然李蘇開始動手挖掘,方國慶原本想回去再找幾個人幫忙來著,但想到老人家的心情,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本就是個衣冠冢,也不算太費事,他們幾個人也就干了,于是便也沒再找人,如此以來,倒是有些難為江然這個大小姐了,她什么時候干過這種粗活,一看她拿锨那個樣子就知道是個從未動過鐵家伙的人,最后還是方楚把她手里的工具接了過去,倒是干的有模有樣的。
老爺子本就是個豁達的人,倒也沒和眾人湊熱鬧,直接去給自己的父親、母親、孫女、老伴、兒媳婦等清理墳頭的雜草去了。
小涵一直聽老爺子說自己長的象他家囡囡還沒有什么太大感觸,只是覺得兩人也就是長的有些象罷了,可是當她真正站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那巧笑嫣然的小人兒時,卻怎么也掩飾不住內心的那份震驚,兩人長的實在是太相象了,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難怪老大會對她露出那種眼神,難怪老大會做出那種決擇,她的長相就是他的魔啊。
想到囡囡那么小的年齡便遭此劫難,想到趙爺爺一家的悲慘遭遇,看著蹲在墳前面露悲傷清理雜草的趙爺爺,小涵對著墓碑上的囡囡暗暗發誓:“囡囡,真的想不到你我真的長的如此相像,這或許便是我與你家之間的緣份吧,即然遇到了,欠下了,那么從此以后,我一定會代替你好好的孝敬爺爺,希望你在天之靈也要保佑爺爺以后的日子里每天都快快樂樂的,讓他一定要平安健康,有一個幸福的晚年。”
方國慶把衣冠冢掘好后,便把趙德才請了過去,由他這個做父親的把老大的遺物放進去,培上第一锨土,然后是小涵,之后大家才齊動手,把冢立了起來,把碑豎上,把香燭供奉擺上,由此也算將老大的后事辦妥了。小涵在墳前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手舉三柱香,然后說道:“趙伯伯,小涵在此給您行禮了,您對小涵做的一切小涵永遠銘記在心,祝您一路走好,來世投個好人家,爺爺的事情您就不要掛念了,小涵會代您盡心孝敬他老人家的,只希望您在天有靈能保佑爺爺身體健康,快快樂樂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給小涵來做,請您放心走好!”說完將香插進香爐,又磕了三個頭,才起身而立。
在一邊看著的眾人都驚異于這個小丫頭的表現,畢竟沒有任何人教她該要如何去做,可是她竟是做的那么得體,而那份感情一看就是發自內心。原本平靜的老爺子,看了小涵的舉動,不由的跪下抱著小涵就放聲大哭,他憋得太久了,有時都不知道該如何發泄自己的情緒了,他的心已經痛的麻木了。可是今天,看到這個小人兒的表現,他突然覺得,就算他失去了一個走錯了方向的兒子,就算他經歷了那么多苦痛災難,但最終他的身邊卻多了這個真心對他好的小丫頭。那份感情是裝不出來,也做不得假的,他終于又多了一個孫女,一個真心待他的孫女,原本看透世事的老人,在這一剎那,感覺所有的委屈涌上心頭,終于可以放心的痛快的大哭一場了。
抱頭痛苦的兩人感染了站在一邊的幾人,大家臉上的淚水也都止不住的流下來,老人的那種痛徹心扉的悲痛,完全透過哭聲傳了出來,這個堅韌的老人,受了多少苦難,受了多少委屈,才會有今天的暴發,這個讓人感動的老人,這個讓人心生敬佩的老人,希望通過這一次痛哭,能讓他真正走出過去的傷悲,重新開始美好的生活。
從墓地回來后,小涵想要留在老爺子家里陪伴他,被老爺子給拒絕了,他的意思是他這兒的條件太簡陋了,不想小涵住在這兒受了委屈。而且提出他雖然已經答應可以考慮去小涵家那邊,但要求小涵必須回家和爸爸媽媽親口商量過以后才行,他不能這樣過去,難為了人家。雖然李蘇和小涵極力聲明趙爸趙媽不會反對的,不行就打個電話說一聲也行,老爺子卻是堅決不為所動,要求必須要等回去商量好以后再決定。而且就算去,他也要過了兒子的五七才行,見他如此堅決,最后大家只好同意了他的提議,等小涵回去商量好的后,由方國慶親自派人把老爺子送過去。小涵淚眼迷離的別了趙老爺子,便又隨車來到了方國慶家。
方國慶之前已經派人去李蘇和小涵原先住的旅館打聽過了,前來參賽的選手和老師在早上已經坐車返回,如此以來,江然便讓小涵和李蘇等她兩天,讓她把手頭的事情都安排一下,她想和她們一起去小涵家拜訪,這樣小涵和李蘇就這兩天便只有住在方楚家,不用急著回去了。
小涵和李蘇不用急著回去,最高興的人當屬方楚了,他原本還擔心小涵回去以后,他們聯系起來就不方便了,寫封信寄到了也要好幾天,打電話倒是快,可是他家有電話,小涵家又沒有,接個電話還要跑水泥廠去,也太麻煩了,何況他一個小孩子打電話,估計別人都不愛搭理他,現在見小涵可以不用急著回去,而且兩天后他還可以跟著去小涵家,那興奮勁就甭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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