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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小西口
第七章小西口
今天小年，雖然還是兩章，不過有九千字，正好笑納那三張更新票……嘿嘿！
小西口位于大龍山半山腰，已經能夠清晰觀賞到云上澤異兆奇景，該處小山峰被萬獸山和藥王寨近水樓臺先得月，蠻橫地霸占下來。(誠意為您營造一個舒適的讀書環境)
不過，若非兩大地主對南荒妖獸熟悉，拿得出有針對性的法子，又邀請了有交情的門派相助，想在小西口擺下宴席也真不容易。就算如此，兩大門派仍付出了不輕代價，足有百多名弟子命慘獸口，受傷的更有三百人之多，那些幫閑的江湖武人也是有死有傷。
這也是為什么大群人都在山腳下駐營的原因，固然也因為不知鎮國神器究竟在哪兒出世，最主要的理由還是大龍山的妖獸太過兇惡殘暴。
從南荒外圍進來的人足有五千余，超過六百條性命扔在了從外圍到內圍的路上，而最終抵達大龍山的只有兩千三百余人。前些時日到得早的人，也曾結伴上大龍山查探，可惜去的多回來的少，幾日時光竟然又扔了四百多具尸體在山上，嚇得后來者一動也不敢動。
這都是南荒事畢后統計出的數字。萬獸山與藥王寨的有心人特意估算了一番。云上澤那十數天的戰亂，竟讓最少二十五個小門派直接滅亡，元氣大傷的中型門派有十二個之多，而秦燕魯三國最大的門派秦山派、真陽宗與錦繡門同樣死傷了很多精銳弟子。大門派中最慘的要數萬獸山，居然差點被滅門，從掌門到八大長老，沒一個活了下來，萬獸山豢養的那些妖獸死的死、逃的逃，一只也不剩。
對武林門派來說，這是一場浩劫。鎮國神器出世的傳言散播開來后，所有人都只聽見了神算子所批“得神器者得天下”，卻下意識地遺忘了后面一句——神器出，天下亂！
如此慘烈的后果，倘若有誰能奪得鎮國神器，還算能夠聊以安慰。令人難以置信地是，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見了鎮國神器出世時那令天地也要心生不平的曠世奇景，卻沒有誰真正看清了它飛走的方向。吳、齊兩位大宗師放棄成見，連袂在云上澤找了許久，也一無所獲。
此時，在小西口躊躇滿志的眾人，渾不知大難已臨頭，只在心里一味地暢想，若是自己走狗屎運地奪得了鎮國神器，該當如何如何。
江湖人要這東西沒用，自然要用它來換取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另外，就算沒搶到鎮國神器，若是能找到隨神器一起出世的天材地寶那也是一樁幸事。不說別的，這一路走來雖艱辛，收獲也不小，光是那些以前千金難求的珍奇藥草、妖獸內丹和肉骨等物就能讓人笑掉大牙。
這場聚會，愿意參加者心里都有明悟，雖然大家都是競爭對手，但要是找不到東西，打生打死也就太不值得。更何況，從山腳到小西口這段路程就死傷了不少人命，大家要還是各自為戰，也別找神器了，趁早回頭，免得都成了妖獸的美餐。
從小西口再往上走，就不是三、四品妖獸的事兒，那險林危澗中可埋伏著五品以上乃至七品的妖獸。到了云上澤，但凡出現的妖獸沒有一只低于八品，內中還有一只九品的九尾老龜。要不是這些妖獸數量極少，并且不知何故不能下大龍山，只怕山腳下那些人早就變成了肥料一坨。漫說旁人，就是兩位大宗師在云上澤都不敢說能全身而退，也要kao人多勢眾，蟻多磨死象。
午時快到，萬獸山與藥王寨所散請貼邀請的人已到了八成，白掌門與從藥王親自站在下山路口那兒迎接。白掌門還罷了，這從藥王已是百歲高齡，白眉白須，頭發卻烏溜溜的，竟比一些大姑娘的發質還要好。
這二位選在此處舉辦宴會，一來是向天下人宣揚一番兩大門派的威風實力，畢竟兩大門派向來在南荒活動，在外面行走的弟子不多；二來，也有抻量抻量這些接了請貼的一方江湖大豪有沒有那本事加入這個高端團體的用意，考驗便是從大龍山山腳安然無恙地到達小西口。
別看兩大門派已經把這段路上的妖獸梳理了一大遍，但是誰知道大龍山別處的妖獸會不會來串門？如果只是事隔一日，有人就無法到達小西口，那這人也就沒有再往前走的必要。
午時只差一刻，吳齊二位大宗師一左一右不約而同地出現在小西口的入口處，跟隨在他們身后的，不僅有秦山派與真陽宗的弟子，還有秦燕二國皇室中人。
這兩支實力最為強勁的隊伍，此時只到了聊聊十數人，他們沒有從兩大門派梳理過的那條路上來，而是各走各的道。有大宗師在場，只有不開眼的妖獸才會去送死，他們很安全。至于東魯錦繡門，來得只比這兩支隊伍早些，清一水的白面書生，高冠博帶、廣袍寬袖，領隊之人正是錦繡書院孟大家。
滿臉堆笑地迎上兩支隊伍，白掌門與叢藥王極有默契地分別引領著吳真人與齊宗主坐到了首席位置。白掌門有些失望地瞥了山下一眼，心道，那湖主難道是個不抵事的？又在心里搖頭，就憑那頭暴風彪，云上澤他都可縱橫馳騁，不須擔憂，又怎么會在乎這些三四品的妖獸？這么說，他無意與自己等人相見？哼，太也托大！
午時到了，先不說正事，好好吃喝一頓，安慰安慰已經受了這許久折磨的腸胃才是正理。萬獸山與藥王寨安排的弟子就在小西口這處山坳里砌灶埋鍋，當場烹飪起來，香氣四溢。
這萬獸山與藥王寨都有名聞天下的美食，在外頭開的館子數量少，食客云集。萬獸山菜肴勝在材料新奇，尤其一席百珍宴，盡數采用妖獸身上最為精華的部分，或掌或腿或肘或唇，甚至還有腦漿子，再輔以特別配制的調料，吃的就是珍稀二字；而藥王寨做的好藥膳，其中加以各種不同效果的藥草，不僅味美，且有功效。這二者，一善犖，一善素，倒是能夠滿足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口腹之欲。
眾人知道機會難得，以他們的身份，要想吃到如此原汁原味的南荒美食，那也不太容易。這兒好一頓嚼，那里站在峭壁上的人不禁更加心焦，生怕錯過了這餐好飯。
于是，趙婠一拍暴風彪，小貓兒嗅到香味，也饞涎欲滴，仰天怒嚎——住嘴！給貓爺把飯留下！
小西口立時刮起一陣狂風，那些聞香而來、躲在各個陰暗角落蠢蠢欲動的大小妖獸頓時魂飛魄散，一個個連跑都不敢，縮在原地蜷成一團瑟瑟發抖默默流淚——這位陌生大爺怎么一點兒氣息也不外泄地跑到這兒來了？
吃得正歡的群豪驚駭失色，多有嚇丟了筷子的。循聲看去，除了個別已有心理準備的，絕大多數人都好險把眼珠子瞪出來。有那幾個不頂事的年輕弟子，光看到這么巨形的兇獸，沒發現兇獸背上還有人，直接翻了白眼暈過去。余下人等，也大多雙股戰戰，小心肝卜卜亂跳。
趙婠不敢怠慢，催動暴風彪，小貓兒從那峭壁上凌空一躍而下，在半空中“啪”地展開薄翼，御風滑翔，盤旋著直奔地面。它體型雖巨大，落地時卻無聲無息，只踩起一大片灰塵漫天飛舞，最近的那桌人醒過神來，桌上已落了厚厚的一層泥。
白掌門向同桌的貴客們告了罪，迎上前去，也不敢走得太近，對已經跳下地的趙婠笑呵呵道：“在下萬獸山掌門白嘯峰，不知姑娘可是獸王湖湖主座下？”
趙婠站住腳，把美食扔到腦后，認真地打量起這位白掌門。此人年歲有六十開外，長相粗豪，身高馬大，古銅色的四方臉膛，是個精神健旺的老頭。
白嘯峰就是赫連樂的師兄，若不是看在趙伯的面上，趙婠只怕還真的不會來湊這個熱鬧。她眼一掃，瞳微縮，已經看見許多熟人，好在蒙著臉，她的聲音也與以往大不相同，也不怕那些人即時會認出她來。
笑吟吟地對白嘯峰斂襟一禮，她道：“我是湖主身邊的小丫頭，”一指越樂，“他是童兒，湖主命我二人與會。”真正的獸王湖湖主是誰？愛誰誰。
白嘯峰的臉色有些微的異樣，心道，這湖主的架子好大，明知有兩位大宗師會親臨，居然只派丫頭和童兒來赴會，莫非竟沒將大宗師放在眼里？他人長得粗，心卻細，想法也多，就狐疑著，光一頭九品暴風彪，他就拽成這樣啦？
趙婠聲音雖不大，但在場的又是何許人也，自然想聽便能聽得見。有那不識小貓兒是何方神圣的，心里便極不痛快，自然有些陰陽怪氣的話吐出來。
內中也有眼光毒辣之人，雖不識暴風彪，但看那御風而行的本事，就知道這絕對是一頭上品級的妖獸，再瞧趙婠和那少年夭矯如飛鴻的輕身功夫，神色間便帶了凝重。
趙婠仍然笑瞇瞇的，滿含歉意地對白嘯峰道：“我們不識路，結果一直跑到云上澤去瞧了瞧那名揚天下的美景，這才來得晚了，還請白掌門不要見怪。”
白嘯峰嘴角微抽，旁人不信，他可是知道的，這丫頭絕對有跑到云上澤去的本事。心說話，我要有一頭暴風彪，我也想去就去。他趕緊笑道：“都是老夫沒有安排妥當，早就該料到也許有貴客不認得小西口。”他倒是想給人安個向導，關鍵是上哪兒去找這不見影兒的神秘湖主？
趙婠甜甜一笑，覺得這老頭還頗有趣，看著憨厚，其實心眼子不少。趙伯被人下套，也不知道與這老頭有沒有關聯。
白嘯峰極力邀請趙婠坐前面幾席，不必與那些年輕弟子混在一塊，卻被她婉言謝絕，卻提出要單開一席，她得先把自家湖主的愛寵——暴風彪給喂飽。
白嘯峰這才沒有勉強，果然喊人另外開了一桌，好酒好菜搬上來準備供二人二獸享用。只是偷眼一瞧，他差點把一口美酒噴出來。
那頭尊貴的暴風彪委委屈屈地趴在地上，啃著未經烹飪的妖獸殘骸。信誓旦旦說要喂獸寵的丫頭與一只人模人樣的黑狐貍卻吃得眉開眼笑、不亦樂乎，那個惜言如金的玄衣少年雖不見動靜，但也只是呆呆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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