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鵑說這話的時候體現出來的就是大氣,換成年歲大的人,別人或許會認為是假裝的大方,可一個小孩子口中說出來,那只能讓人覺得,這是人家的家教好,那種一直保持的笑容,穩當的模樣,讓吃飯的人又羨慕又感慨。
“夫君,過來看看,這邊有好事情。”就在這個男人為難的時候,跟他來的那個女子突然出聲。
這男人對張小寶和王鵑抱歉地笑了一下,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對著女子問道:“夫人,你說什么好事情。”
“哦,夫君看看這個,肉一放到架子上,就從紅色變成了白色,好玩吧?”女子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她把自己的男人給招回來就是不讓男人難堪,沒想到男人竟然連這點事情也不懂。
“哦,真變了,呵呵,夫人,那咱們先吃。”男人看到夫人瞪過來的眼神終于是明白了,笑了一聲,附和起來。
周圍幾個桌子上的人羨慕地看著他,或者是看著他的夫人,這家中有一個好的女人,真的可以讓男人少遭許多罪。
“小寶,那個女人很厲害啊,方才我就聽她分析了,這會兒又能幫著男人少點尷尬,可惜那個男人實在上不了臺面,否則成就比現在更高。”
王鵑嘴里咬著魚,對旁邊的張小寶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張小寶把串好的蒜放在架子上烤,不時地翻一下,回道:“我覺得那個女人才是最幸福的,至少男人沒有覺得被一個女人幫著丟面子,有多少女人厲害的家庭當中,男人不說檢討自己,總是在那里生氣?
男人啊,有些沒本事的總認為丟面子,真正懂得道理的才會擺正家庭的位置,我覺得我爸就不錯,我媽管著整個家,我爸從來不插手,只一心的讀書,誰敢說他沒能耐?沒能耐的人能找到我媽那么好的老婆?
你看,我在家中表現的夠強勢了吧?我爸也不說什么,這才是真正的男人,若是出現危險,我相信他一定會站在我和我媽的面前,哪怕他沒有那么大的本事,看看內院的人,哪個敢看不起我爸?男人在對家人退讓的時候不是沒有尊嚴,那是氣度。
青山不以花開葉落而欣喜悲傷,大海,不因潮起潮落而傷感,天空不為云卷云舒而而憂愁,這就是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退避三舍不是敗了。”
“那我說話你聽么?”王鵑把張小寶烤好的蒜夾下來一個,放到嘴邊問道。
“聽啊,當初你讓我從榻子上下去,我不也是先骨碌下去了么,那么高,腦袋都震到了,你沒發現我傻了不少么?”張小寶也咬著蒜說道。
“誰讓你那么厲害的,十五米高一縱而下不受傷,九米高墻可以徒手攀爬,榻子才多高一點。”
“那是以前練的好不好,你讓我現在從十五米高的地方跳下我,我就和烤的這條魚一樣,成片了,何況我也不是垂直跳的,是有一個橫向的力,落地時也進行了一系列的減震動作。
人類的極限不是十五米,有人從四樓不小心掉下去,同樣沒有摔到,那也有十二、三米了,還是垂直的,這說明,人類可以有更多的淺能激發,我沒天賦,那是用無數的傷痛換來的。”
張小寶絲毫不以自己的本事而驕傲,他知道那其中的辛酸。
王鵑略微想了下“也是,聽說一百多年前,剛解放不長時間,那個時候就有飛賊能夠從四樓跳下逃脫,我所在的部門一直在研究一種事情。”
“什么事情,難道是跳樓?”張小寶好奇地問道。
“什么跳樓,是夢游,在夢游的時候,人類通常能夠發揮出身體的極限,你比如一個跑一千米需要六分鐘的人,他在夢游的時候,可以從十幾層樓的上面,順著流淌雨水的管子爬到地面。
還可以橫著挪到旁邊三米左右的窗戶處,按照正常來講,不可能的,在他做這樣動作的時候,有一種恐懼的心理會影響他的發揮,但夢游的情況下,他可以做到,并且完成的很輕松。
你看,跳遠的記錄是九米多,那么正常人跳個助跑跳個六、七米就不錯了,可咱們內部的記錄,有一個夢游的人,在沒有什么助跑的情況下,從兩個相距八米五的樓上跳過來又跳過去。
當然,后來檢查他的時候,發現他的身體損害程度比較大一些,但他畢竟跳過去了,為什么?就因為他在那個過程當中,發揮了身體的極限,刺激了淺能,他的肌肉和骨骼,包括供氧,在那一刻是最完美的。
如果戰士在打仗的時候都能如此,那么就是特種部隊也要靠邊站,我們二處,就有這樣的研究項目,抓你一個是想要弄到錢,另一個就是研究你的身體,可惜,也不知道是你太厲害了透支了生命,讓你得了重病,還是你本身的運氣不好,把我給帶到這里了。”
王鵑終于是把以前從來沒說的事情講了出來,輕松了不少。
張小寶愣了一下“這么說,你們是不是弄了什么藥物?可以讓人在那一瞬間獲得更大的幫助?”
“恩,有,一直都有,否則那運動員也不用檢查尿液了,可我們的研究部門發現,人體本身就可以分泌那種激素,我們一直在尋找這樣的人,對你的尋找,那里相信會宣布失敗,誰讓你這么善良呢?愿意換一個孩子,那時應該定義為善良,哪怕按照你犯的罪槍斃十次也是輕的。”
“遠去了,已經是故事了,還是想想眼前吧,我準備拿出來五千兩銀子在新的縣令上任之前,鋪到三水縣中,你幫我想想,應該做些什么事情?我們必須塑造出一個形象,親民的形象。”
張小寶不想談論原來的話題了,只能當成一場夢,過去了,那就是過去了,醒來是清晨。
王鵑停下手上的動作,仔細地想著,五千兩的銀子,不少了,除了給整個縣各條路都修上不夠,其他做點事情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要不咱們每家發點油?還能剩一些錢,一家給個幾斤,不妥,不妥,那給他們修修房子?這錢花的更少,修,不是重新建;或者是給他們發點煙花與鞭炮,留掉過年會不會潮了?”
王鵑在那里出主意,說一個自己就否定一個,最后實在沒有辦法了,干脆不想,把一只蝦放到架子上烤。
張小寶也在努力地思考著,他要在新的縣令到來之前把莊子的聲望再提高一次,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我們收大糞吧,人的就算了,專門收牲畜的,讓他們給晾干了,我們收,價錢可以稍微貴一些,除了這個再收點臭魚爛蝦等東西。”
“你要做飼料?”王鵑疑惑地問道。
“不可能的,味道那么難聞,自己家用,不是有一部分中田和下田么,明年輪更,養一年,都變成上田,其他的就喂雞,還能剩錢,用不了那么多的銀子,剩了就給他們盤炕,差不多正好夠用。”
張小寶想了一會兒出了這么個主意,他這回可不怕別人說他傻了,以前別人都說,每次張家莊子做事情,想不明白的會說傻,通過幾次的事情,相信那些人能改一改了。
“也好,就這么辦,吃幾口就行了,走,換衣服去。”王鵑沒有烤那么多東西,剩下的也就不用扔了,吃掉蝦,拉著張小寶向外走去。
衙役也跟著離開,另外四個人相互看了眼,再次分散,遠遠地墜在張小寶和王鵑的身后。
“小寶,你說衙門咱們用不用幫著修修,他們的規矩是當官的不修衙門,我看破敗不少了。”
換過一身衣服的王鵑與張小寶坐在門口,看著外面那大雨,閑聊起來。
張小寶的眼睛一直盯在雨霧上面,聞言說道:“恩,你提醒我了,修,一定要修,不僅僅是修好了,還要增加一個讓百姓告狀休息的地方,趁著新的縣令沒有到來,讓百姓習慣這個事情。”
“你太壞了,是不是等著新的縣令到了,覺得這個地方不合規矩給撤消了,會被百姓罵?那他的威望要降下來許多,那用不用百姓報案的時候可以直接對巡邏的衙役來說?”
王鵑明白了張小寶的意思,在一旁跟著補充。
張小寶使勁點了兩下頭“好,好主意,如此一來,衙門中的事情就更煩瑣了,他要是個能吏,那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若是一個通過其他渠道上來的人,有他罪受。”
“可我聽說今年的縣令選拔,都是由李隆基親自來弄的,可能出差錯么?”王鵑又問。
“他也是人,又不是精密的儀器,是人就會判斷錯誤,他真那么厲害的話,姓安的節度使誰指派的?姓李和姓張的宰相,誰安排的?對了,李珣那小子最近干什么呢?好長時間沒看到他了,怪想的。”
張小寶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了旁邊還有一個皇侄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