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夢想夢中是非夢
王鵑和張小寶帶著隊伍,打起來迎風招展的可愛稻苗旗幟沖出了關口,彭州的眾官員看著那夕陽下拉的越來越長的影子,一時間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文字138看書網
根據傳回來的僅有情報,王鵑分析除了現在郭圖隊伍的大概位置,雖然回來報信的人沒有說郭圖的計劃,王鵑還是能想明白他要干什么。
那就是不從弱水直接渡河,強攻金川,而是從金川的山脈中偷偷到另外一邊,以此來對對金川進行偷襲。
想法不錯,可惜心不夠狠,現在應該是被堵住了后路,前路成敞開的形式,吐蕃的人想要引誘唐軍向最舒服的前方行進,一旦進去,就再也別想回來。
“我斷定,郭圖會沿著金川山脈一路北逃,哦,叫戰術轉移,不會強制突圍,那樣就算逃回來,損失了兵力不說,任務也沒有完成,李隆基會輕易放過他?當然,他也不會向西前進,進去了就可以埋骨他鄉了。
吐蕃會派人把那里圍成一個鐵桶,只要任何一個不是癡呆的將軍,就不能沖過去,但山脈上也同樣越來越難,走在半山腰的話,容易被下面的敵人發現,從而一路跟隨,往上去,那就等著變成冰雕,這下郭圖可以'吟'詩了,青山有幸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尸還。”
王鵑展開這里的軍事地圖,一一比照后,分析給張小寶聽。
張小寶不懂軍事上的事情,準確的說是忽悠忽悠人還行,讓他來分析戰況那是做夢,如果這種專業的知識隨便就能精通,那他真成神仙了,至少也得領著軍隊和別人打上幾場敗仗才能一點點地想清楚。
看了眼后面的隊伍,張小寶在地圖上找到了一處上山容易的地方,說道:“是不是要從這里增援?”
“不是,你都看到,吐蕃的人難道就不清楚自己的地方有哪里適合別人進山?向北,繼續向北,利用我們現在的機動力,趕到兩邊部隊的前面去,估計得行進四天,希望郭圖的軍隊在山上行進的速度不要太快,那樣吐蕃的人跟的也會快。
等我們從北轉向西準備上山支援的時候,會撞到吐蕃在金川西面的軍隊,憑我們這點人,碰到了,只能跑,跑不掉那就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吧。”
王鵑的手在地圖上畫出了一條痕跡,出了關口就要朝著北面行進。
張小寶心中擔憂,又問道:“那郭圖他們還能有糧食?”
“早就沒啦,從報信的人回到彭州的時候,他們的糧食就會被吃掉,前期的糧草被燒,你說他們的身上能帶多少天的糧食?現在估計他們馬也殺差不多了,在山上狩獵野獸,并且尋找能吃的野菜和果子。”
王鵑已經想到了大概的情況,這種事情在戰爭史上實在是太多了,有的人逃掉了,整合部隊之后尋找機會獲得了最后的勝利,有的人則是淹沒在了歷史的河流當中,至于說某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馬上就能組織起有效的偷襲并且取得大勝利,還從位聽說過。
“想起來了,那我們總要過去幫一下,就算是不能攻擊敵人,也把糧食送到他們的手中。”張小寶能夠想象那么多的人在山上沒有吃的是什么情形,當然,要是換成護苗隊的人就不必擔心了。
如果那一萬五千現在不夠數的人全是護苗隊的身手,至少能多殺點敵人,但想要依靠山上的資源進行補給根本不可能,人太多,資源太少,除非能分散開來。
王鵑抬頭看看天,一副晴朗的樣子,稍微想想說道:“他們一時半會兒的也餓不死,餓了沒有體力,好不阻礙我們過去,走啦,前進,我要看看吐蕃的軍隊在大漠中是否同樣能夠進行包圍。”
張小寶和王鵑出關按照還不清楚前面形式要給張家弄功勞的李壟基的命令增援的時候,彭州留下來的非戰斗內院人員也把消息用最快的速度向翼州送去。
翼州這里發展的不錯,各個寨子開始配合著張忠的計劃想辦法修建水壩,原來有水的地方就引走,存不住水,或者是水少的地方就直接進行建設。
這個是有工錢的,不是張王兩家出,放到了水泥的利潤處,加上以后州中的盈利來提前支付,準確地說是欠著。
張忠高興地留下寨子中的族長飲酒作樂的時候,張小寶和王鵑的第一封信就到了,信中著重強調了要在這里發展運輸,并且收購茶葉的事情。
其中還有畢老頭三個人的任務,那就是幫忙在這里疏通渠道。
“張家是想在這邊繼續發展?把茶馬道占了?不然小寶和鵑鵑也不會寫這封信過來,看樣子他們這次出去是為了查看地形。”
畢老頭一看到信中所寫的建議,就猜測地對張老頭和姚老頭說道。
張老頭沒想太多,聽畢老頭一說,高興地說道:“那還真不錯,張家這下終于是能多賺錢了,不然豈不是一直往里搭錢,那么不好。”
姚老頭想的比較深遠,眼睛盯在信上,說道:“張家的打算不錯,但根本就不能讓他們把這條商路占了,那樣的話,他家的勢力便會在這邊展開,朝廷中的人,甚至是皇上都不能同意。
這里的買賣之處必須要又當地的各個勢力占據,朝廷就能安心的征收稅錢,若是給張家,無論多少的稅都讓人不安心。”
“是,張家這算是給朝廷出了一個難題,若不讓他們在這邊進行茶馬交易,那欠他家的錢就要還給他家,可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么簡單,他家的人難道就不清楚在這邊做買賣會讓人擔憂?
看看下面說的,說是要從當地找一部分不怕寒冷的人在雪山上做事情,最好是那種可以連續在山上呆十天半月的人,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希奇?想要找人在滑雪場呆著,何必要刻意強調下?”
畢老頭又在分析了,他已經習慣了張家的行事手段,讓人看著是一回事兒,真要達到的目的又是另一回事兒,沒有人能猜測出來他家最終的想法是什么。
也是因為如此,很多人都喜歡與他家進行猜謎游戲,哪怕還從來沒有猜贏過,有時候能夠提前知道他家的想法,或者是給他家找點障礙,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張老頭見兩個人在那里說得神神秘秘的,鬧心地出聲了“管他們究竟想要干什么,到時候不同意不就行了,等前面的戰事結束了,就清楚他家的打算,他家想要橘子就給他家大棗。
你們的意思還有朝廷那里的想法我明白,那就是不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張家的計劃來進行,容易出事兒,非要把他家本來順利的事情攪和一下。”
張老頭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張家的本事太大,所以真關心國事的人都不能就給張家太多的,否則以后就很難控制。
“怕就怕張家的打算還不是這樣簡單,一個套接一個套的,套的人都'迷'糊了,也不知道張家最后的打算,就算已經給了張王兩家應有的官職,那也不能放松,被算計一次,憑借張家高人的'性'格,還不得算計回來。
再想想,事情不會太簡單,等真的看出來的,想阻止那就難了,除非是把張家的人全抓起來,這種自毀長城的事情皇上不會干的。”
畢老頭還在仔細地看著信中的內容,想要從中得到什么啟示,張老頭想不出來,坐在一邊獨自喝起了茶水,姚老頭眉頭緊皺,努力地要把自己放到張家的位置上去考慮。
這是新學來的名詞,叫換位思考,很有幫助。
張忠同樣也想了會兒子與兒媳'婦'的打算,他同樣想不明白,為什么在這樣的時候送回來一封大家都能看到的信,好象還怕畢老頭三個人不知道,專門在里面寫了讓三個人幫忙的細節。
比起畢老頭三個人,張忠就不愿意多費心思了,管兒子和兒媳'婦'要算計人或者是真的想多賺錢,反照著信中說的去做就準沒錯。
于是張忠就開始在本地以及周圍尋找適合的人,好簽一個文契到時候配合兒子和兒媳'婦'的動作。
四天之后,張小寶和王鵑帶著一身的疲勞和塵土,終于是來到了王鵑預先想到的地方,稍微休息下,就又開始向著西面的大山行進。
一路上凡是遇到村莊,大的就盡量躲開,小的就全部殺掉,張小寶和王鵑甚至還親'自殺'了幾個人。
看著一條條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流逝,說不難受那是假的,好在兩個人早已知道戰爭的殘酷,與其讓自己暴'露'失去生命,不如讓別人去死。
不僅僅是他們兩個,就連畢老頭、姚老頭還有李的護衛以及護苗隊的人也必須要手上見血才可以。
張小寶和王鵑還要臨時充當指導員,給殺人的人進行心理輔導,他們可不想自己帶的人,到時候就像他們過來時百多年前的美國士兵在打完了朝鮮戰爭之后回到家鄉不少得了后遺癥的情形出現。
根據資料記載,當初的解放軍在沖鋒號聲音中,根本就是一種不要命的沖鋒,號聲不停,沖鋒不息,給美國的士兵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壓力,很多人回到了家鄉,甚至是不敢聽汽車的喇叭聲。
而打了許多仗的解放軍的后遺癥就比較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有指導員的存在,也可以說是戰地心理醫生。
把戰爭中殺人變成了一種守護自己的信仰的存在,通過各種手段,讓士兵知道,自己殺的對,不殺才不對,效果不錯。
現在張小寶和王鵑就是,一遍遍地強調望江的百姓是怎么死的,死的時候如何如何凄慘,再說說吐蕃的人多么傲慢,明明是請和,竟然還要用戰勝國的語氣來說,并且總是不停地寇邊。
在這樣的心理輔導下,三百多人終于是一點點地習慣了殺人,就連張小寶和王鵑似乎也覺得自己殺的沒錯,哪怕殺的是平民。
“既然他們的百姓擁護他們的體系,那么就要相應地承擔后果和責任,尤其是在郭圖放了他們的時候,他們還去告密,這就說明,他不是不尋常的百姓。”
張小寶在今天晚上休息的時候繼續做思想指導的中,對著三百多個親自參與殺戮的人說道。
而他自己的心中則是想著以前了解到的資料中中越戰爭時候,越南的百姓在身上纏著炸'藥'去炸人的事情,用這個來讓自己心中不那么難受。
在三百多人同樣這樣想著的時候,張小寶扭頭看看王鵑,見王鵑的表情非常平靜,心中不得不佩服,自己看樣子在這方面不如王鵑,哪怕以前沒少殺人,可畢竟殺的是自己認為該死之人。
那時自己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法律是維護所有人的武器,那么在這個武器被用差的時候,自己就應該通過其他的手段來維護社會所強調的義。
王鵑見張小寶望過來,笑了下說道:“是不是還不舒服?其實沒什么,你要記住,我們就是在犯罪,但為了維護某一種信仰,那么就讓所有的罪惡由我們來承擔吧。”
“沒,沒難受,就是覺得突然參加戰爭有點不習慣,以前殺人都是別人動手,這回是自己親自來完成的,給我一段時間適應下就好了。”
張小寶怎么可能承認自己不行,他現在真的非常佩服搶劫殺人的犯罪分子,太厲害了,尤其是連環作案的人,對于同胞怎么就能下得去手,自己對于現在還不舒服同胞的人都有點憐憫呢。
“那就再吃點東西,尤其是半生不熟的肉,一邊吃一邊想著殺人時的血腥,說實話,我也沒少殺人,只不過大部分是用槍,有很多人不會等著你去抓,跑到了山上,或者是城市的角落中,你就要去抓住他,他反抗,那總不能被他殺了。
我那時也做噩夢,可后來家人就告訴我,尤其是爺爺,他說,戰爭中的士兵不僅僅是統治者的工具,同時也是統治者的財富,沒有任何一個統治者不希望自己的國民過上好日子,可有的人能力不行,那結果就不同。
人類的發展從來離不開戰爭,無論打著什么樣的旗幟,世界的和平終歸是用武力來維護的,就連動物都是如此,難道人類還比不上動物?”
王鵑開始給張小寶做起了心理輔導,或許也是在安慰自己,人做什么事情的話,總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哪怕看上去是那么的薄弱。
夜,就在眾人的休息中度過了,還別說,有了心理輔導,一個個的睡的確實很香,明天就要進山了,今天晚上休息的如何,會對明天的行動產生非常大的影響。
翌日一早,所有的人匆匆起來,吃過了半飽的早飯就加快了行進的速度,等著到了快要晚上的時候,眾人終于是見到了前面的山脈。
如果不是有地圖的話,沒有人知道這條山脈究竟有多長,看上好象是沒有盡頭一樣。
這時王鵑就不在讓運輸少量補給的隊伍繼續跟著了,讓他們在畢老頭和姚老頭的那一百人的帶領下沿著山脈繼續向北前進,并且在路上不用殺掉偶爾能看到的村子中的人,把所有的馬匹都給了他們。
如果他們遇到了有人追擊的話,就帶上準備好的足夠他們吃上半個月的東西繼續向北,直到進到沙漠當中,到時會有人去管他們。
累贅都離開了,張小寶就和王鵑帶著剩下的人身上背著大大的包裹開始上山,并且把這邊的痕跡讓沒有離開的人給抹掉,以免被吐蕃的人發現了。
隨著張小寶和王鵑的身影消失在樹林當中,剩下的人也開始準備起來,然后朝北面快速而去,他們不用直接參與到戰爭當中了,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可以。
三日后。
彭州的信送到了翼州,這一次沒有讓畢老頭三個人看到,只有張王兩家的家人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
當看到這個消息后,張忠徹底的傻了,他怎么也沒想到,一次本來應該是像旅游一樣的活動竟然變了味道,兒子和兒媳'婦'竟然親自領兵出去增援了。
他真的想到京城掐著李隆基的脖子好好問問,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可他也清楚,這不怪人家,人家送信的時候這邊還沒打上呢,原本以為是一次輕松的突擊,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哎!好心做錯事啊。”張忠嘆息了一聲,他真的想代替兒子和兒媳'婦'過去幫忙,可他也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過去了,那絕對別指望活著回來了。
張王氏還有王家的人也在這邊呆著,他們同樣知道了小寶和鵑鵑的情況。
王鵑的父親別看是有一個將軍的散官,但那和打仗沒有絲毫的關系,他其實連信上的字都是勉強認出來,還有幾個念錯的。
看到張忠的反應,登時就急了,對著張忠說道:“小寶他們的人是不是太少了,要不就把畢構和姚崇的人都叫上,加上咱們的內院中的護衛一同過去幫忙。”
“瞎說什么?現在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再說就算是過去也找不到人,都出去那么多天了,誰知道他們跑到了什么地方,我就希望他們別遇到吐蕃的人,不然我家鵑鵑還有小寶可怎么辦?”
王鵑的母親同樣著急,但她也知道很多的事情不能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各路神仙都求了一次,只希望小寶和鵑鵑能平安回來。
張王氏這時顯得最為冷靜,不是她不擔心,而是明白,擔心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對著眾人安慰道:
“小寶和鵑鵑可不是平常人,那是神仙,就算別人都死了,他們想回來也沒有人能攔下他們,與其跟著著急,不如先把這里的事情做好了,等他們回來就不用再心。”
張王氏的話真起到了作用,兩家的人一想到小寶和鵑鵑的神奇,便稍微放下點心,認為兩個神仙過去,就算是小神仙那也不是尋常的人能傷害的。
于是一個個的開始配合張忠,盡量把翼州的事情給做好了,不用等著孩子們回來又要忙碌。
郭圖艱難地走在山路上,其實也沒有路,走的人多的,便成了路,前面有人砍著樹枝,這才讓后面的人在行進在舒服點。
“怨我,都怨我,早知道就把所有的百姓全殺了,把他們綁起來,還封他們的口竟然也不行,一定是他們告密了,不然怎么能被吐蕃的軍隊給發現?死了好,要是失敗回去,怎么去面對張忠的后勤營?”
郭圖平時沒少讀兵書,而且還考過武舉上來的,可他這是第一次打仗,當初在朝廷中用沙盤進行推演的時候,他是同一時期將領中最厲害的,因此才被派了出來,結果可好,還沒有碰到人家的城池,就先陷入了險境當中。
一萬五千人只剩下了一萬兩千人,另外的三千人也不知道是都死了,還是同樣有人失去了大部隊的方向跑到山中'迷'路了,他們押運的糧草也沒了。
旁邊的參軍看到郭圖好象要失去斗志了,連忙勸解道:“將軍,可不能輕生,將士們還等你帶著大家殺出去攻打金川呢,還有一萬兩千人,只要躲過了吐蕃的人,就能繼續阻止起來。”
話是這樣說,可參軍的心中卻已經絕望了,一萬兩千人是不假,但吃的東西已經沒有了,如果照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不用說是突圍,餓也餓死了,到時候沖下去,一個個沒有力氣,還怎么拼命?
最可怕的不是拼命,而是吐蕃的人不給拼命的機會,一旦自己等人沖下去,吐蕃的人向后撤退,把包圍圈拉大,自己這邊的人能沖多遠?
或許將軍和自己能跑出去,到時候能剩下一千人?五百人?還是幾十個人?不用說回到京城與皇上如何交代,就是等在彭州的后勤營也羞于見面了。
一路上人家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就指望自己等人獲得勝利,現在可好,勝利沒見到,就見怎么讓人'逼'著一路逃亡。
怎么能對得起冒著雨給搭棚子煮粥的人?怎么能對得起在大雨中鋪路的人?怎么能對得起那一艘艘船上等著凱旋而歸的百姓?
真要是到了突圍的時候,自己就死在這里,絕對不活著回去。
王剛是一個斥候伙伍的頭頭,手下官著五十個人,今天輪到他在隊伍的前面開道,同時還要負責偵察前面是否有敵情,以及弄到更多的獵物。
頭上的烈日絲毫沒有變化,已經到了中午,從前一個時辰開始,身上的汗水就停不下來,有緊張的關系,也有用刀不停劈砍樹枝的原因。
如果天能陰下來,他真的想要用一年的壽命去換,實在是太難受了,身上的皮甲就好象是燒熱的鐵板一樣讓人難受,等到了下午會更熱,要是能喝上一口清涼的水就好了,就像在來時路上后勤營送的茶水。
那滋味,實在是不用提了,可惜,太陽還是那么火辣辣的,別看在樹林中行進能遮擋不少的陽光,可這樹林里面卻是悶熱難忍,往上呢?那就能凍死人。
不能上,絕對不能上去,一旦上去了,就會更累,而且呼吸費勁,同時本來就饑餓的肚子也更無法忍受了。
“王頭,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真想就這么死掉,省得還要遭罪,要是在死之前,還能吃一頓后勤營給準備的東西就好了,那味道,到現在也往不了,尤其是他們給做的羊肉丸子,也不知道放了什么東西,竟然一點膻味都沒有。”
王剛旁邊的一個什長了嘴唇,眼睛看著前方向往地說道。
王剛看了眼和自己同一個村子來的這個什長,嘆息一聲“哎!都是命,別做夢了,快點開路,讓后面的隊伍能進行的輕松一點,或許還能有機會活下來,別動,你腳下的那草能吃。
挖出來,等吃飯的時候再吃,別讓別人看到了,剛開始進來還能看到不少的野獸,現在也不知道它們都跑到哪去了,要是能有一只大兔子多好,烤了吃,那力氣就恢復了。”
“當然是跑了,咱們進來這么多的人,野獸也會害怕,兔子我是不指望了,有條蛇也行,哪怕是耗子,我真希望現在是一場大夢,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沒有走到邊境,旁邊就是后勤營的人在照顧。”
這個什長小心地把腳下的野菜挖出來,連根都沒有放過,多一點就可能多一些活下去的希望,又左右看看,把野菜揣到了懷中,等別人看不到的時候與王剛一同分享。
“要是有鹽就好了。”旁邊另外一普通的士兵明明看到了什長做的事情也沒有點破,吧嗒兩下嘴說道。
“有,有,都有,回去以后,在彭州那里,后勤營一定會給咱們準備好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還有酒。”
王剛安慰著士兵的時候順手摘下片葉子,在嘴里嚼了起來,枯澀的味道頓時充盈在口中,看清涼也同樣出現了,有一種讓人上癮的感覺。
隊伍繼續想前,沒有人知道前面會有什么東西等待著他們,一個個因為好幾天沒有一點的鹽吃到嘴里,身體的力氣也變的小了許多,這種感覺非常的難受,當然,他們并不知道鹽在身體中起到的作用原理,只知道不吃就不行。
時間飛快地過去,已經麻木的王剛準備讓他指揮的隊伍停下來找點東西吃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斥候就匆匆地轉了回來,對著王剛說道:
“頭,有點不對,前面實在是太靜了,竟然連鳥叫的聲音都沒有,或許是有吐蕃人在前面等著咱們。”
這個斥候的經驗還比較豐富,通過前面的聲音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這時王鵑和張小寶也在教導別人。
“看到沒有,前面的那個剛才出現的斥候已經發現了我們,知道為什么嗎?就是因為我們在這個地方隱藏的還不夠好,應該盡量地分散,不然鳥都怕,只要有一個經驗豐富的人就能發現情況不對。”
王鵑已經透過望遠鏡看到了那一隊的人,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上就能知道,他們的日子過的并不好,護苗隊的人更是已經到了前面,只不過前面的對付中的人或許是因為體力消耗太大,也或許是因為不舒服叢林作戰,并沒有發現罷了。
王鵑教導別人的同時,王剛這里卻顯得緊張了起來,一個個的把武器抽出來,準備迎接攻擊,并且派人回去快點把這里的事情告訴給后面的人,讓后面的人提高警惕,如果這里交戰,那就需要后面的人想辦法了。
“繼續往前,看看是什么人?如果是幾個偶然來到山上的獵人,那么……”王剛盡量讓自己不那么緊張,對著周圍的人吩咐了一聲之后,把背后的弓拿下來,箭也抽了出來,準備一會兒殺人。
他話中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那就是遇到了當地的人,必須殺掉。
這個五十人的隊伍就開始向前小心地移動起來,等著過了半刻鐘,最前面的人終于是發現了那里的情況。
只不過他沒有把手中的箭放出去,而是傻傻地站在當地,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王剛的眼睛有點小'毛'病,平時的時候看不出來,到了這叢林中之后,就總是看不清楚稍微遠點的東西,準確地說,他得了假'性'近視,要不就是夜盲癥。
見手下的人停在這里,湊到近前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啊?頭,你來了,你看,前面,我不會是做夢吧?那里竟然有人?而且還有一面旗幟,旗幟上畫了一個稻苗,很可愛的那種,與我們來時在邊境內遇到的一樣。”
這個人使勁地了兩下眼睛,再看過去,前面的人有點模糊,誰讓他剛才的太使勁呢。
“有人?注意戒備。”王剛沒有聽到這個人后面的話,緊張的他只記得有人的事情了,連忙趴到了地上,想要讓自己的目標小點,別被人家給'射'死了。
趴下之后,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命令道:“弓弩手上樹。”
他的話音一落,不等他手下的人上樹呢,周圍的樹上就有聲音傳來。
“樹上好的位置有人了,別上了,就你們這樣還當斥候?換成我是吐蕃人,一個人收拾你們十個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到前面去吃東西吧。”
“什么人?”王剛滾了兩下,翻身舉著拉起來的弓對著樹上問道。
“翼州后勤營。”樹上的人語氣帶著一絲的傲慢回道。
“那前面又是什么人?”王剛由于太過緊張,聽到后勤營后還以為是在境內的時候,順口就問了一句。
樹上的人哼了一聲道:“廢話,當然是后勤營了,還愣著干什么?快點過去吃東西,是不是餓'迷'糊了?把武器收起來,萬一不小心傷到了小公子和小娘子,就別想吃到任何的東西。”
王剛這五十個人現在真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有的甚至已經掐起了旁邊人的大腿,看看旁邊人的反應,是不是在夢中。
王剛話是聽明白了,可人卻傻了,'迷'糊中就晃悠著走到了前面,終于是看到了前面等待的一幫人,嘴里發出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動靜的小聲,對著看到的人說道:
“你們來了,是不是給我們送東西吃?這個夢真好,我一點也不怕了,先別走,等我好好夢一夢的,這里還有一個女娃子,不錯,小是小點,陪著睡覺也行,嘿嘿,嘿嘿。”
啪的一聲,回答他的是一巴掌,同時還有這里人那憤怒的表情。
“誰打我?啊?你們是什么人?”被打醒的王剛看著面前的景象,使勁地晃了晃腦袋說道。
沒有人回答他,好在他隊伍中的人并不是都像他這樣心理素質太差,竟然出現了失魂的狀態,在旁邊興奮地對他說道:
“頭兒,翼州后勤營,他們來了,我真的看到了后勤營的人,頭兒,沒錯,看看他們的衣服,還有旗幟,頭兒,有東西吃了。”
清醒過來的王剛已經不用別人提醒了,看到前面那么多的人,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打的旗幟,也知道是后勤營過來了,可是因為他看到了,才更加地'迷'茫起來。
后勤營怎么過來的?如果不是周圍的景'色'告訴自己這里是吐蕃的境地,真以為是在大唐的境地中。
“翼州后勤營,奉圣旨前來接應。”張小寶攔住了還準備再打王剛一巴掌的手下,對著王剛莊嚴地說道。
“啊?真是后勤營?快,快給后面傳消息。”王剛已經忘記了臉上的疼痛,驚叫一聲,對著手下吩咐道。
很快,只個消息就傳到了郭圖這里。
看著眼前的兩個斥候,聽著他們說的話,郭圖眨著那沒有多少睫'毛'的眼睛,不可思議地重復道:“翼州后勤營來了,出現在我們前面,你們兩個信嗎?”
兩個人同時搖搖頭。
“那你們過來干什么?和我開玩笑?”郭圖咆哮了起來。
“可我們確實看到人了,還有那可愛的旗幟。”兩個人中的一個怯怯地回道,聲音小小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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