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血

第十卷天下興亡誰人曉七百九十九章圣旨

(河邊草)

回到家中,先去后院露了一面,讓等待中的老娘妻妾安心,轉身出了后院,徑自來到書房,南十八等人早已候在那里。

閑話少敘,坐定之后,趙石便將入宮種種,事無巨細,都講了一遍。

幾個人聽了,都是臉色古怪。

沉默多時,李博文卻是率先開口,“現在市井之間也有傳聞,說是皇帝陛下新納了一位蜀中美人,有傾國之姿,沒想到,伯爺回京就見到了。”

陳常壽搖頭,“何止市井之間,便是公卿之家,現如今談論最多的也是這位沈才人,聽聞,這位沈才人,不但容貌絕世無雙,還歌舞雙絕,年關時,宮中賜宴,就是這位沈才人獻舞于御前,一舞之間,傾倒多少長安達官顯貴,也在一舞之間,名動長安。”

孫文通搭茬,悶聲道:“彩玉坊中女子,蜀女身價倍增,怕是也與此事有關。”

眾人面色古怪,這位府中司馬,孑然一身,不想還有這個嗜好。

李博文搖頭嘆道:“可惜鎖于深宮,無緣見之。”

這位也好不到哪里去,當年落魄時,就曾在青樓于青樓女子寫詩賦詞為業,此時一臉的向往之色,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孫文通好像被觸動了什么,感慨道:“紅顏禍水,自古如是,想當年。。。。。。。唉,不說也罷。”

還是南十八見趙石臉色有些發黑,這才開口將話頭拉回了正題,“此女姓沈,多數是蜀中沈氏之女了,就是不知其父母名姓,不過,此女為長安王氏所獻,卻要小心為上了,聽大帥所言,此女當頗有心計。紅顏禍水之稱,到也不為過的。”

說的有些隱晦,但這里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按照趙石所說。長生殿上一曲悲歌。老大王朝,極盛而衰,系了多少古人哀思,故事不遠。也確讓人產生無限聯想。。。。。。。。。。

陳常壽遲疑了一下,道:“陛下素來英明神武,怎么會。。。。。。。。。”

這里數孫文通忌諱最少,他本來就蜀中降臣,對皇帝陛下也疏無敬意。接著話頭便道:“色令智昏,大帥百戰歸來,竟容女子婦人如此辱慢,難道不知,君使臣如草籽,臣必視君如寇仇。。。。。。。。。。”

眾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住口。”趙石沉聲喝止,“如此大逆之言,怎能出口?不但于事無補,泄露出去。這里所有人身家性命還要不要了?”

趙石盯著孫文通,好像要將他整個人看穿一般,孫文通倔強的閉緊嘴巴,最終還是抵不過那好像利劍般的目光,嘟囔道:“大帥若不信我。何必以如此秘事與聞?”

南十八與孫文通在河中也算相交默契,這時趕緊打圓場道:“文通需慎言,如今非常時候,府內府外耳目眾多。只要只言片語泄露出去,立時便大禍臨頭。咱們都知道,文通是為大帥抱不平,然我等所言所行,為大帥幕爾,還望切記自己本份,大帥功成之日,自不會忘了文通辛勞。”

“大帥也要小心了,陛下性情,朝野盡知,但如今。。。。。。。陛下所行,非同往常,是真是假,且待來日觀之,一葉落,而秋風至,波濤起時,總有預兆,只需細心觀瞧,自難逃法眼。”

陳常壽點頭,“京師之地,雖風波險惡,卻有一定之規,往日,伯爺遠在千里之外,也就罷了,如今伯爺回京,許多事也便迎刃而解,只需靜觀其變,便也是了。”

趙石頷首,剛剛回京,確實有盲人摸象之感,一切的一切都是熟悉中帶著些陌生,也許等時日久了,一些影影綽綽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明晰了起來。

送走幾個幕僚,在書房中又靜坐了半晌,這才起身回了后院,先去瞧了瞧女兒,這已經是每日必備的節目,然后想了想,卻沒在李金花這里留宿,而是去了種七娘那里。

種七娘一路勞頓,身子也不如他般健壯,自然感覺身心俱疲,一連休息了幾日,才算堪堪緩了過來,見趙石過來,心中也自歡喜。

過了這些時,趙石竟然又覺著有些餓了,也是,在皇宮之中,飯菜酒肉再香,也讓人有食不甘味,酒不對心之感,對種七娘說了,種七娘笑的前仰后合,不過還是忙著命人準備飯菜,美酒去了。

等到熱氣騰騰的飯菜上來,兩夫妻相對而坐,種七娘輕酌了幾口蜀中燒釀,便靜靜看著自家夫君如風卷殘云般將酒菜掃了個干凈,心里暖暖的,不由回想起少女時那些小心思,也不知現如今實現了幾許,只是曉得,在這樣一個時候,只覺心中滿滿,千金不易的。

趙石酒足飯飽,愜意的晃了晃鐵打一般的胳膊,毫無形象的拍了拍肚囊,在種七娘謔笑當中,一把拉過妻子,在那紅暈的臉蛋上猛親了一口,飽暖思淫欲嘛。

種七娘身子也軟了下來,但還是佯怒推開了他,脫開身,命人收拾碗筷,又沏上香茶,這才坐下身,似笑非笑的在自家夫君面上打量了半晌,突然來了一句,“見夫君如此興致高昂。。。。。。。。可是在宮中見了那顛倒眾生的沈才人?這才連飯也顧不上吃了,所謂秀色可餐。。。。。。。。。。。”

說到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的個花枝亂顫。

趙石愣了愣,他娘的,消息竟然傳的如此之快,連她都知道了?不對啊,這才多大功夫,難道宮中成了漏勺,消息竟然傳的滿天飛?

還在猜疑,那邊樂的好像找不到北似的種七娘見他神色,卻長大了小嘴,笑意未去,便愕然道:“呀,真見到了?”

趙石這才恍然,原來不知是在哪兒聽聞了沈才人之名,順口說的。

那邊種七娘卻不管這些,急著便問,“長的什么模樣?比之。。。。。。。。嗯,比之琴其海如何?聽說此女歌舞雙絕,夫君可見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趙石哭笑不得,見種七娘兩眼亮晶晶的,還帶著那么點不服氣,活像后世追星族穿越附身,無奈只得道:“不錯,沈才人是見到了,還陪著陛下觀瞧了一段劍舞,嗯,果然名不虛傳。。。。。。。。。。。。”

種七娘哼哼了兩聲,有點不愿意了,世間女子,自古皆然,種七娘雖英姿颯爽,不讓須眉,卻也不能例外。

趙石似笑非笑,種七娘這等小女兒態也算少見的很了,遂轉口道:“容貌上,比之琴其海略勝一籌,但那劍舞雖也賞心悅目,不過論起本領來,又哪里比得上我家七娘半分?不過花拳繡腿罷了,不值一提。。。。。。。。”

種七娘眉開眼笑,柔情蜜意滿的都快溢出來了,站起身來,給趙石斟茶,隨后身子已經輕輕偎依了過來。

不過還不算完,“從前可未見夫君夸過哪個女子,此女容顏,定是天下一等一的了,不然,哪里入得夫君法眼?”

趙石伸手環過妻子柔韌的腰肢,聰明的轉移話題,“我才從宮中回轉,你怎的就知曉出了個沈才人?”

種七娘一邊把玩著趙石的鬢角,一邊就笑,“父親那里派了人過來,妾身不過略略問了幾句長安趣事,便說到了此女,現如今啊,滿長安都在傳她的名字呢,便是父親,那晚夜宴回來,也是贊不絕口,妾身還在想,是怎樣一個女子,竟得眾人交口稱贊,可惜身在宮禁,不然妾身定要前去親眼觀瞧才行。。。。。。。。。非是妾身有未卜先知之能,趕巧夫君竟是。。。。。。。”

說到這里,笑的越發歡實,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直過了半晌,趙石大手漸漸往上移了過來,種七娘才抓住趙石的大手,“對了,父親說,改日要登門造訪,京中諸事,想來父親心里明白著呢,夫君盡可問之。”

趙石大手堅定的往上移動,一直罩住那高高隆起的溫軟,才笑著道:“哪里有岳丈拜見女婿的道理,你明日傳話過去,就說小婿明日晚間去拜見岳父大人。。。。。。”

種七娘這才滿意的嘆息一聲,往趙石懷內湊了湊,臉上紅暈濃的好似化不開般,虛虛摟著趙石的脖子,就算如此,小嘴里卻還嘟囔出了一句,“沈才人真的生的那般好看?”

這女人的心思啊,真的讓人無語。。。。。。。。。。

一夜無話,趙石第二日起來,神清氣爽,洗漱完畢,將兒子拎過來教訓一番,去瞧了瞧女兒,陪著老娘,妻妾們用過早飯,這才來到前院,方命人到庫房,挑上幾件禮物,好晚上給丈人送過去,已經有人急急稟報,圣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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