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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失意自有心胸在
實際上,趙石并不打算為了幾個無足輕重的刺客大動干戈,但這些刺客雖然無足輕重,不過若是刺殺的對象是大將軍趙石,卻又另當別論了,就算他自己不想大動干戈,多數也是不成的。
臨離開道觀的時候,老道士終于諾諾的說了一句,“還望將軍念我北地百姓流離已久,手下留情則個。。。。。。。”
趙石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老道士雖然圓滑,骨氣又沒多少,但心腸卻是不錯,能于此時,向自己求情的人,還算有些擔當。
他心里本就有了些計較,這個時候聽了這么一句話,卻是立馬定了下來,笑著安撫道:“道長是個明白人。。。。。。。。。心腸也不錯,當是后福綿長,我這人看相向來準的很呢。。。。。。。。道長且放寬心,此事與百姓無干,談什么手下留情,今日且先別過,來日再登門造訪,與道長暢談一番。”
老道士訥訥應聲,心中有些喜意,但也在心里嘟囔,老道還沒到神仙境界,再這么折騰幾次,也不用說什么后福了,這心肝脾肺的,卻先要受不了了呢。
不提老道士亦喜亦憂,趙石帶人徑自回了大同,一些首尾,全都交給了張鈺,不過張鈺送過的一張薄箋卻很有意思。
上面只一句話,淫賊,等姑奶奶來日取你性命。
字跡纖細俊秀,一看就知出自女子之手,不過寫的很是潦草,顯是倉促之間書就,連淫賊都叫出來了,顯然出自誰的手筆,就不用問了。
趙石看過之后,想想之前發生的一切,還有種想笑的沖動,隨手便將薄箋扔到了一旁,心想。下次相見,你可要穿的厚些才好,不然的話,可不禁幾下撕扯。
回到大同,張鋒聚。木華黎早已歸來。兩個人沒有什么損傷,讓趙石有些欣慰,不過看到張鋒聚滿臉青黑的樣子,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抑制住上去踹上兩腳。錘上幾拳的沖動,拉下臉就是一頓訓斥。
張鋒聚也知道這頓訓斥逃不掉,自己驚怒之下,著實有些冒失了,而且還讓隱匿的刺客有了可乘之機。失誤很是不小,所幸大哥沒有傷著碰著,不然的話,自己除了抹脖子,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而兩個刺客,追了小半天兒,卻還是被逃了一個,剩下的那個被木華黎一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可謂是雙手空空,一無所獲。
到是大哥這邊,宰了一個,又追著另外一個找到了賊窩,相比之下。自己可是廢物的很了,這一頓訓斥,挨的并不冤枉。。。。。。。
趙石到是沒怎么惱火兒,士卒死傷。他見的太多,經歷的兇險。也非是常人能夠想象,加之與那個女刺客一番糾纏,弄的很有點喜劇效果,心情并不如臉上表現出來的那么糟糕。
所以訓了兩句,話里卻難免露出了些關切之意,告誡張鋒聚以后小心一點,別那么沖動,這次也就是木華黎在旁邊,不然的話,有誰能救得了他云云。
張鋒聚一聽,心里已是暖融融的,先是乖巧的向木華黎鄭重道謝,接著便涎著臉湊到趙石面前,恨恨的詛咒那些刺客不得好死。
接著就大罵賊禿不安好心,竟然窩藏悍匪刺客,真真是藏污納垢,不知死活,問趙石是不是要將這些賊禿一個個砍了腦袋,若是那般,可由他來操刀。
木華黎聽了,也是大點其頭,搶著爭著要去砍了那些禿驢的腦袋。
趙石無語的看著這兩個心腹大將,心想,這兩個沒腦子的家伙,就知道打仗殺人,不過他也不想想,這些跟隨他日久的心腹將領,可都是越來越心狠手辣了,還不是跟他這個大帥學的。
大將軍趙石遇刺,秦軍上下震動,消息傳的很快,大同府知府也隨后趕了過來,作為河東宣撫使,趙石已經是河東地面上的最高長官。
就算刺客行刺未遂,引起的反應也是驚人的。
大同府知府大人更是義憤填膺,建議封鎖大同四門,挨家挨戶查問,所有大同府所轄州縣,盡皆要清查一遍,盡早將那些刺客捉拿歸案。
他這也是急眼了,要知道,如今若是大將軍在河東有何不測,無論是大同府,還是太原府,必定要亂成一團,可能秦軍北上之功,立即便化為流水。
而那些刺客如此的膽大包天,也著實讓人心驚不已,戰后之地,果然紛亂的可以,他這里覺著,不如此,根本不足以震懾宵小,讓那些心懷叵測之人明白,河東之地,已然是大秦天下。
趙石心里明白,他如今位高權重,一旦出了這等事情,不可避免的要弄個雞飛狗跳,不然底下的人不會心安。
不過話說回來了,對于他來說,被人行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河東之地確實需要梳理一番,但不是在這個時候。
這樣大動干戈,尤其是在戰后,怕是要讓北地百姓惶惶不可終日,于民心實在不利。
所以事情不能這么來辦,好言安慰了知府大人幾句,拿出上官威儀來,說自己另有打算,將幾乎跳腳的知府大人糊弄走了,又給麾下將領們定了調子,大軍絕對不能輕動,誰要是敢擅自調兵,軍法處置。
這才將手下人等壓制住了。
但事情并不算完,那些寺廟的和尚在嚴刑之下,曝出來的東西,也讓趙石徹底心安了下來,確實只是些江湖草莽,金人余孽的可能性都不大。
其中兩人,跟廟中主持有些交情來往,以往行走于河東時,便來廟里歇腳,銀錢給的分外大方,廟中僧人也就習以為常了。
從那方丈口中,則知道,這些人都是綠林中人,換句話說,也就是些匪類,北地在金人治下,紛亂無比,這些人來來往往,并無多少顧忌。
落腳的地方也多,那座寺廟,也不過是一處罷了,至于這些人的來歷,那寺廟方丈說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其中兩個是北邊販馬的,多數還可能是些馬匪中人,江湖來往,講究個情面,這才容他們在寺中落腳,至于他們的真正來歷,是一概不知的。
這話有些不盡不實,但趙石并不著急,三木之下,哪里有真正的硬漢能挺得住,果然,又過兩日,稟報上來就換了模樣。
那方丈實在受刑不過,終于吐了口,這些人幾年前出現在河東,其中一個,父輩上與方丈有些交情,便找了上門。
開始時是說自己在北邊販馬,這在北地當中,不稀奇,許多江湖亡命皆靠此為生,多數時候,還要客串一下馬匪的角色,像當年趙石在韃靼草原遇到的那些人,其實就是些北地的馬販子,更可以說,其中大部分都出自北地綠林。
而這人也不例外,只是后來來的多了,便帶了些人來,形形色色,什么樣的都有,不過北地寺廟道觀與南邊的不同,靠近邊塞,什么樣的人都能碰見,綠林豪強見到的更多。
還是那句老話,隨著金人朝廷的沒落,北地上越加的紛亂了起來,這些寺廟道觀雖說并非藏污納垢之所,但總歸逃不掉窩藏匪類的一些陰司事情。
這么過了兩年,那人越發膽大,就將這里當做了常駐的地方,一年總歸要來上幾次,帶來的人也越來越多,看上去都不像善類。
等到金人在戰陣上連連失利,北地越發動蕩了起來,這人有一次,卻是帶了幾個道士前來。
之前也還罷了,都是些江湖中人,在寺中歇腳什么的就當行個方便,但道士進寺廟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是,又非是登門造訪,而是就這么住了進來。
這方丈終于忍不住,抱怨了幾句,而那人當即便翻了臉。
江湖中人,最終看的還是誰的拳頭硬朗,而那幾個道士皆是身懷絕技之輩,方丈試探了一下,也只能任由這些人在寺廟中駐腳。
不過這一次過后,那人卻是得寸進尺,私下里跟方丈說,這些道士都是有來歷之人,做的也是天大的事情,意思卻是明白,讓方丈來當眾人耳目。
方丈無奈,和這些江湖匪類沾了邊,想要脫身,除了告官之外,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但告官?
北地百姓,如今就算家破人亡,也不帶去告官的,你當金人官吏會給你做主不成?
之后的事情也就明白的了,這方丈捏著鼻子認了,一些消息什么的,能探的就報給這些家伙知曉,不能探的,糊弄一下也就完了,到是相安無事了幾年。
不過等到秦人下了大同,這些人在這個時候卻是尋了上門兒,行事越發鬼祟,連方丈也不知他們到底要干些什么了。
至于這些人的來歷,他是真不知曉,只是后來見到這些人,其中總會夾雜著一個兩個道士,于頭領無異,想來和那些牛鼻子脫不了干系。
想要從方丈這里知道這些人的下落是不太可能了,不過又聽到道士這兩個字,趙石心里已經有底,心想,難道還真有個什么北方道門領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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