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縱橫,卷起漫天煙塵。
彌勒川原野之上,到處皆是草原騎兵縱馬奔馳的彪悍身影。
不魯黑臺破彌勒川軍司左寨大營,脫黑脫阿破彌勒州軍司右寨大營,接著兩人率兵合圍彌勒州軍司主寨。
彌勒州軍司副將元正安率兵在主寨拒敵,但野利阿貴棄軍而逃,強敵又是突然來襲,彌勒州軍司上下,漫無準備,哪里還能守得住。
第二日正午時,主寨已然被攻破,元正安率部退守內寨繼續與敵死戰,部將馬風起等人,卻趁元正安與敵激戰之時,趁亂率軍突圍而走。
元正安難支,但其人在部下之中素有威望,實非野利阿貴等人可比,所率一千二百余軍兵,幾乎全部戰死于主寨之中,元正安首創十余處,渾身浴血,猶自奮戰不休。
心腹欲趁其力竭,夾其突圍,元正安卻掙扎怒罵不止,又見麾下軍兵死傷狼藉,已無回天之力,遂趁心腹不備,抽刀自刎而死。
黑山威福軍司,彌勒州軍司兩大邊軍,黨項將領之中,卻只元正安一人力戰而亡,時至今日,西夏沒落之景象,已是顯露無疑。
廢話少說,主寨中漸漸平靜下來,脫黑脫阿與不魯黑臺隨即下令,幾個千人隊立即四散而出,開始追亡逐北。
在彌勒川上,到處都是西夏潰兵奔逃的身影,但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來去如風的草原騎兵從后面從容的追上他們,彎刀過處,往往便是一蓬熱血噴灑而出,一個個西夏并被追上殺死。
慘叫痛呼之聲,響徹天地,夾雜著的,則是草原戰士狂野而又嗜血的笑聲。
直到第二日天色將晚,追擊的草原戰士們才陸續返回,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馬脖子上多數都帶著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一身的血腥氣息,看上去猙獰而又可怖那些年混過的兄弟。
這個習慣還是秦人帶過來的,而統領大軍的木華黎,也下令,之后征戰,以人頭來計算各人功勞,不然的話,以草原人的習慣,并不愿將敵人的頭顱都砍下來,那無疑是在褻瀆于戰死之勇士。
所以,在草原上,兩方廝殺,除了那些比得之而后快的大人物之外,其他人的人頭并不會成為戰士們的戰利品。
但隨著秦人在各個部族中影響日廣,這種習俗也漸漸被取代,此時回來的戰士們,就分外欣喜的將帶回來的人頭按次交到一處,記錄下他們的軍功,以待來日論功行賞……
大秦成武五年四月,西夏黃河北岸徹底失守,黑山南北兩處,黑山威福軍司,彌勒州軍司,盡皆全軍覆沒。
黑山威福軍司指揮使,兀剌海城守將拓跋安明降敵,彌勒州軍司指揮使野利阿貴棄寨而逃,幸免于難。
其余部將,或死活俘,沒有一個人逃得了的。
而木華黎所率草原部族騎兵,只在彌勒州軍司主寨中,受到了一些頑抗,其余諸處要地,皆是一鼓而下。
比起黑山威福軍司來,彌勒州軍司的抵抗要激烈的多,讓脫黑脫阿所部有了損傷,雖然不重,但還是讓脫黑脫阿惱怒異常。
草原人向來尊敬勇士,對于力戰而亡之西夏軍兵,安葬了事,但其他只顧著自己逃走的家伙,卻是倒了大霉。
脫黑脫阿隨即下令,一隊隊的西夏降俘,被押到空地之處,彎刀麾下,立即便是人頭滾滾。
等到木華黎率兵來到這里,空氣中依舊散發著難聞的血腥味道。
對于脫黑脫阿殺俘之事,木華黎并沒有多說什么,殺俘在秦軍那里可能有諸多忌諱,但在草原部族中,卻是屢見不鮮,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算脫黑脫阿不做,木華黎自己也會下令,殺上一批。
不過在之后,木華黎還是告誡于眾將,西夏盡多漢人,對于這些除了軍兵之外的漢人的處置之權,永遠在他手中,其他人若肆意妄為,便要受到他的嚴厲懲罰,此令將遍行軍中,任何人不得有違。
隨后,在彌勒川上駐兵一日,大軍啟行,繼續南下……
而大軍渡過黃河的時候,卻已經是十日之后的事情了,這個時候,李刑也已帶兵趕了上來。
但隨著野利阿貴南逃,草原部族南下的消息也已傳開,大軍一路之上雖無阻礙,但勝州,豐州,麟州等處,卻已經是風聲鶴唳。
這些地方,已經是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