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母子同求計
云娘這次聽清楚了,她急忙回道:“帳房管事以前犯得錯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只是在帳目上有幾處小疏漏,加在一起也沒有二兩銀子,查了出來后他也是主動賠了銀子,所以郡主也沒有罰他,只是讓他到柜上去做事兒了。”
老太太又不說話了,她一個人躺在榻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已經睡著了。
云娘剛剛是走了神才沒有立時明白老太太問的是什么意思:現今這府里鬧的三分五裂的,所有的主子都是自己有自己的打算,自己有自己的主意,自己收買著自己的人心。面上都對老太太恭恭敬敬的,其實背后都在搗鬼。可是云娘又不敢同老太太講:不說別個,單一個秀夫人就讓她無法開口——這可是老太太嫡親的外甥女兒!
這天氣已經進了七月了,正是熱的時候,老太太又不說話了,云娘打著打著扇時間一長就開始犯迷糊了,頭一點一點的就要睡著了。
就在云娘將睡未睡的時候,老太太又開口了:“香丫頭那邊有什么動靜沒有?”
云娘聽到了問話一下子醒了過來:“老太太,您沒有睡啊?”
老太太嘆了一聲:“云娘,我也要能睡得著啊。唉——,怎么能睡得著呢?”
云娘低低喚了一聲“老太太”,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老太太干脆坐了起來:“也睡不著不如起來坐坐的好。”
云娘看老太太起身了急忙喚了聲:“來人——,給老太太……”
話還沒有說完就讓老太太打斷了:“不用了,我只是坐坐而已,一會兒讓她們再進來伺候梳洗吧。”
云娘聽了只能把進來的大丫頭小丫頭們都趕了出去。老太太是鐵了心要說事兒她也是沒有辦法能攔住不是?所以只能聽著了。
老太太接過云娘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又道:“現下這府里就這么幾個人哪個不是懷著其它心思地?有哪個是讓我省心地?不要說是現在就是在晚上。我也睡不一會兒啊。這人一老心里有事兒就睡不著,唉”
云娘聽了小心的勸了一句:“老太太,您必竟是有了年紀的人了,掌理這偌大的一個府實在是太過于勞累了,這可是對身子極為不好的,依奴婢看不如就交給其它人去做吧。老太太自管安養不是更好?”
老太太深深看了云娘一眼:“云娘你跟了我這么多年了,我是這樣一個能忍氣吞聲的人么?我把這一府交給誰那沒什么,可是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如何能忍地?如何能把這府交給她打理?哼!”
云娘低低答道:“奴婢錯了,奴婢只是擔心老太太的身子,沒有想太多老太太拍了拍云娘的手道:“云娘,我明白的。現在只有你是真心真意為我想的,其它的人,唉”
云娘輕輕點了點頭:“老太太不要這樣說。其它老爺和秀夫人他們都。”
老太太打斷了她的話:“不要安慰我了,這些我心里就跟明鏡似的。”停了停她又問道:“不說那些了,對了,剛剛我問你什么來?哦,想起來了,香丫頭那邊怎么樣?有什么動靜沒有?”
云娘接過了老太太手里地茶盞低聲道:“老太太,香姨娘好像也在關注二門那里,她的貼身丫頭胭脂日日去二門處找婆子們耍,而且常常送些東西與婆子吃。”
老太太聽了冷冷一哼:“真沒有一個消停的啊。另外兩個姨娘呢?”
云娘答道:“寶、安二位姨娘倒是真得規規矩矩的呆在院子里,要么做個女紅,要么觀觀花賞賞魚的,沒有什么其它的動靜。她們的丫頭婆子們也無事不出院子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還好有兩個安穩的。要不這府里還真就是熱鬧極了!”
云娘看了看老太太沒有說什么,她能說什么呢?這兩個不安穩地可都是老太太拿主意娶了進門的。
老太太低著頭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又問云娘:“可知道這香丫頭關注二門做什么?”
云娘知道老太太已經想到了,這話她可是不敢說的:“這個,奴婢不知。”
老太太看了看云娘沒有說什么,只是嘆了一口氣:“不要說別的,單只這個伶俐勁兒她也不是秀兒地對手!我看她弄不好就會被反算計了!”
云娘低著頭打扇一句話也不敢亂接。
老太太冷冷一哼:“云娘,你說這府里哪個真是對我有孝心的?既然她們想斗個你死我活,那我就隨了她們的心吧——也省得她們日日惦記我!”
云娘心里一顫。臉色有些發白了。可是她還是一句話也沒有敢說,只是默默的打她的扇。
老太太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這是什么命啊!兒子親生的不貼心。媳婦兒挑了一個又一個也是各自有著各自的算盤,個個巴不得我早死!”
云娘還是不停的打著扇,她地汗已經濕透了衣衫,只有她知道老太太倒底在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
老太太地面容看上去有些猙獰了:“云兒,不是我狠心,是這些丫頭們太不成話了!一個一個居然都敢在我跟前耍手段了,你說這樣的兒媳婦要來何用?”
云娘臉上地汗也細細密密的一層了,可是她的卻低著頭一聲不吭。云兒是她未嫁人前的名字,現在被老太太叫了出來,不但不感覺到親熱,反而讓她不寒而栗!
老太太又沉默了,云娘一下一下的打著扇,屋子里靜得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日影西斜時老太太才冷冷哼道:“我不信就找不到個真正貼心貼肺的媳婦!”
云娘的手一顫,不過沒有停下來,繼續為老太太打扇,可是她的面色已經蒼白的嚇人了。
老太太過了一會兒面容恢復了正常,平聲的說道:“秀夫人那里總要有個得力的人兒才行啊,必竟年輕輕的管著帳也是極累的。云娘,你看我們把蘭丫頭送過去服侍秀兒如何?”
云娘心里一突:“蘭丫頭倒是極好的,可是秀夫人哪里要怎樣說啊?上次那丫頭不也沒有進上房伺候嗎?”這個蘭丫頭可是老太太身邊除了云娘外最得力的人了。
老太太淡淡的道:“找明秀來我和她直接說就是了。”
云娘看了看老太太小心的道:“老太太,這樣不好吧?總不能讓秀夫人以為。”
老太太以平平的語氣說道:“以為什么?什么也不會以為的!我不會讓她有時間以為什么的。”
云娘不再說什么了。老太太又道:“二門上的婆子們不用管她了,香丫頭那院子與鋪子什么的也不要再提收回公中了,先這樣吧。要不,明秀這丫頭不會老老實實在房里伺候她的老爺!她的手太長了些,她的心也太大了些。”
貴祺雖然已經過了閉門思過的日期了,可是也沒有得到什么差事兒,皇上還親口說了一句:最近沒什么事兒就不要上早朝了。王公大臣們與他也疏遠很多,就連三王爺也待他不似從前了。
貴祺在家閑坐了數日后終于耐不住去找三王爺求個出路,至少也要鬧明白為什么失了圣眷吧?這個出路不過是能時常得個差事兒的路子罷了,他們想領實缺是不太可能的,除非真的是極有能力而且還得了皇帝的歡心。
三王爺請了他進去分賓主坐了下來:“貴祺怎么有時間到我這兒來了?”
貴祺笑道:“多日不曾給王爺請安了,所以今日得閑特來給王爺請安的。”
三王爺笑了一笑:“貴祺,我們也是多年的朋友了,說話不用這么繞圈子吧?今兒有什么事兒你就直說,不過有句話要說到前頭——如果你是為了求出路來的,小王還真是幫不上忙。”
貴祺尷尬的笑了笑:他沒有想到三王爺開門見山的就直說了,一下子堵上了他的嘴,讓他無法開口了。
三王爺暗暗嘆了一口氣:“貴祺,你我這樣的出身,原不會任實職的,只不過時常領個閑差罷了。我們就是不領差事也可以領俸領米的,我看你也不用為一個閑差煩心了,就做個富貴散人不是更好?”
貴祺輕嘆了一口氣:“王爺是取笑還是真得不知?就是領個閑差那也是個差事兒不說,還能和朝延里的人常常走動走動,這侯爺才不只是個頭銜而已啊。可是您看我現在。”
三王爺輕輕皺了皺眉,既然貴祺不開竅他只能直說了:“貴祺,我們是自小玩大的,有什么話我就直說了。你要求人的話,最管用距你最近的那個人你怎么不去求呢?這不舍近就遠嗎?”
貴祺想了想不知道三王爺所說是何人就問道:“不知道三王爺所說的何人?”
三王爺看了看貴祺,低頭瞧著手中的杯盞道:“你的發妻,平郡主啊。還有誰能有她一句話在皇上面前管用呢?你還真是糊涂了!”
貴祺一撇嘴:“王爺說笑了,她只不過是一個郡主,而且是后來冊封的,怎能與您這根深苗正的親王相比呢?求她不是一個笑話嘛!”
三王爺的眉頭一擰又放開了:“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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