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宗老齊問罪(上)
族長等人聽了知道事情就壞在了李侯爺身上,可是也放下了大半的心思:既然有楚先生出面想來沒有問題。
族長幾乎又要老淚橫流了:“楚先生也在莊中?真是老天有眼,知道我們族人含冤莫白。大將軍想必為了我們族里的事情費了不少心思,真是謝謝大將軍了。”
族長頓了一頓,瞪了一眼貴祺又道:“至于大將軍說得那個什么秀夫人?我們是不知道的,族里也沒有開過祠堂,李侯爺大從也沒有稟過祖宗,一個妾室怎么被稱為了夫人?這個事兒一會兒李侯爺是不是要分說一下?”
大將軍發了一眼貴祺,對著族長一擺手說道:“族長你就不要謝我了,我被你謝的都臉紅了。我根本沒有幫上忙啊,現在你們族中的幾千條人命還是命懸一線啊,你還謝我不是打我臉嗎?剛剛我不是說了嘛,楚先生的法子被李侯爺攔下了,李侯爺不讓他那個嬌滴滴的秀夫人過堂,說是怕日后這婦人沒有臉面做人。”
說到這里大將軍一拍桌子,把廳里的人都嚇了一跳,大將軍的力氣可不是這些在家養尊處優的老人們可比的;大將軍的嗓門同樣也不是這些老人們能比的:“說到這里就可氣,那個婦人的臉面居然如此值錢,我去求楚先生是那么容易求的?我的臉面呢?我堂堂一個大將軍的臉面居然不如一個婦人的臉面!哼!此事休要再提,真真是氣死我了。”
族長等人聽到這里全明白了,一齊轉頭怒視著貴祺,恨不得把他就地打一頓,看他是不是能明白什么事情重要。
族長氣得一口氣喘了半天才換過來,他對大將軍道:“大將軍,暫切息怒。那個婦人不過是個妾室,犯了這樣的大錯,我們族里一定要開祠堂問她的罪!如此婦人幾乎害了我們一族人的性命豈是可饒的?大將軍,您不同李侯爺一般見識。您還是要替我們族人做主才是。”
大將軍連連搖頭:“族長,這個事情再說吧;我是咽不下這口氣啊,我堂堂朝廷的一品大員,還一把年紀了為了他李侯爺的事情去奔波,最后我居然比不過他府中的一個婦人!此事不要再提了,生生氣死我了。”
族長安撫了好一會兒大將軍。然后才對貴祺喝道:“我倒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你侯爺府一個妾室地臉面居然如此值錢?居然抵得上堂堂一品大員的臉面,居然還抵得過我們李氏幾千條人命!你今天就同我說個清楚明白。”
貴祺沒有抬頭看過去,也能感覺到一雙雙怒目對他掃了過來,他想了想小心的開口說道:“小侄并不是不在意大將軍的臉面,也不是不在意族中幾千人的性命,不然我也不會來莊子里求郡主了不是?不過女人家不便于拋頭露面的,這也是古有名訓,所以、所以我才——”
一個宗老實在是忍不住了。氣得大喝打斷了貴祺地話:“放屁!你放屁!”
族長連忙擺手:“老三。廝文。廝文。這里必竟是郡主地莊子。你要注意言辭。”
這位宗老連忙對著大將軍賠禮:“大將軍。我這性子一急就有些口不擇言了——”
大將軍揮揮斷了宗老地話:“不妨。我就是粗人。說兩句粗口也沒有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反正我那女兒也不在廳上。大家都不必介意地。”
族長對大將軍點頭致意后。這才對貴祺喝道:“照你這樣說來。我們這幾個老不死地還要謝謝你李侯爺大人地千里奔波了?我倒是真得不明白了。你地妾室犯得錯。郡主就一定要替你料理這些事兒?說得如此輕巧!當著大將軍。我問你。你可把郡主當做嫡妻對待了?求郡主。你也有臉說!還有。左不過是一個妾而已。就是拋頭露面了賣出去也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地?你居然如此推三阻四地視大將軍如無物。視我們族人幾千條性命如無物?”
貴祺聽得有些刺耳。這族長是不是在買大將軍地好?我們府中哪個不是敬著郡主地?他看了一眼族長道:“族長。郡主當然是我地嫡妻。這是天下人都知道地。我們府中地人也從無敢怠慢了郡主;還有。明秀是以側妻之禮進地家門。她不是妾室賣不得;也因此我才不愿她過堂丟了我們李氏宗族地臉面。還請族長明鑒。”
族長聽他一口一聲地叫著族長。不再稱呼他為叔叔氣得胡子一撅一撅地:“郡主之事先不說。我們先說你地那個什么側妻?我們族里可開了祠堂?她可拜了祖宗?什么禮也沒有完成居然敢在府中妄自稱夫人已是可笑了。你居然還敢在此大放厥詞!你眼中可還有祖宗?你給我跪下!”
貴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他也知道剛剛語氣過于生硬了。必竟是他的府中為族里帶來了禍事兒。所以他又開口試圖緩和一下:“各位叔叔。是我府中人地錯,小侄自是知道的。可是眼下我們不是要追究的時候。先要過了這個難關才是,必竟事關我們族人的生命。日后,叔叔們是打是罰侄兒就不會有二話的。”
族長懶得再看他了,此人不可教也。一位宗老開口道:“如此禍事不是你一張嘴就能掩過去的,你最好給我們記清楚。”
族長喝了一口茶,沉了沉氣才說道:“你自家怎樣我們也不能相強于你,可是現在你的妾室惹了塌天的禍事兒出來,你還如此混帳的處事,我們就不能不過問了。如果我們地處置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李侯爺,你多多包涵吧。”
貴祺聽了不明白族長這是什么意思,他抬頭看了過去,可是族長已經轉頭對大將軍道:“此事還煩請大將軍為我們做主,我們李氏幾千條人命不能就這樣被兩個卑賤的婦人葬送掉。”
大將軍還沒有答話,外面有人說道:“郡主您來了,小心腳下,奴婢給你打簾子。”
族長等人忙起身迎了出去,紅衣剛剛進廳,七八個老人就跪了下去:“給郡主請安。”
紅衣倒被他們嚇了一跳,連忙扶起族長:“叔叔們這是做什么?這不是要折殺我嗎?”
族長幾個人被扶了起來,可是他們接著又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哽咽道:“我們幾個人是前來求郡主救命的,雖然李氏有人對不住郡主,可是還是請郡主看在我們相處多年的份上,救我們一命吧。”
紅衣看向了大將軍,看到大將軍示意就知道他們已經談過了,她又親自扶起了族長,示意花嬤嬤等人扶起了宗老們;紅衣一面扶人一面說道:“叔叔們快快請起,莫要如此,我們有話坐下來慢慢說不遲。”
族長聽到紅衣稱呼他們作叔叔,這心里多少安穩些:郡主沒有把他們當成外人,還是視作一家人,這事兒就好說多了。
坐下后大將軍直接把話題導入正題:“剛剛我們正在說侯爺府的事兒呢,可巧你就進來了。”
族長把話接了過去:“郡主,我們知道您是受了委屈的,李氏宗族對不住您。可是眼下我們也只能來求您救命了,您大人大量一定要救我們族人啊。”
紅衣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貴祺:“叔叔,一家人說這種話就見外了,不論如何李氏宗族就是我的宗族,宗族地事情我豈不能不聞不問?叔叔這樣說豈不是要羞死我?”
族長和宗老們感動至極,沒有想到平郡主非但沒有因為李侯爺地事情遷怒他們,而且待他們如同如日一般。
族長有些羞愧,當日的事情為什么不替郡主做得絕些呢?可是今天地事情不能不說,他對紅衣欠了欠身子說道:“郡主既然如此說了,那我們幾個老家伙就托大了。說起這禍事兒,千錯萬錯都是侯爺府中那兩個婦人的錯,一點兒也不關我們一族人的事兒;可是禍事臨頭,卻要搭進我們一族人幾千條人命。郡主,您可要救我們族人一救啊,萬不可讓這幾千條人命被人拖累了去。”
紅衣聽完嘆了一口氣道:“叔叔,您說我能看這幾千條人命沒了嗎?可是現如今也不是我們父女不想管,而是管不了啊。您也聽我父親說了吧,楚先生是什么人?他出的主意想來是不會有差錯,可是侯爺就是不答應,這可讓我們父女沒有辦法了。眾位叔叔們,我和父親的確是盡了力,只是現如今真得已經無法可想了。”
大將軍這時也道:“族長,不是我們父女不盡心盡力啊,只是我們該求的也求了,能想得辦法也想了;現如今李侯爺就是不同意那個什么秀夫人過堂,此事就真得沒有辦法了。楚先生智計天下,想了半日才想了這么一個辦法;我一個帶兵的粗人,我女兒一個女子,你們說,我們還能想出什么辦法來?”
紅衣又輕嘆了一聲:“叔叔們,如果是其它的事情,我到太后那里求求也就罷了,至少可保得大家性命;可是此事兒叔叔想來也是知道厲害的,我就是去求了太后也是不會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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