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親事
80親事
這邢氏還在一門心思的盤算著自己的心思。她哪里知道。她身子好不好還在其次,這大老爺賈赦根本不想要她的孩子。只是大老爺的這番心思并沒有對旁人說過,就連在老太太那里,也只是很隱晦的一兩句帶過。不說他自己不太在邢氏那里宿夜,就是在那里宿了,第二天也必定和邢氏一起用早餐,而且還會給邢氏一碗自己用的湯食一起分食。這份湯食也是賈赦貼身心腹元喜的婆娘親自端了來的,不假他人之手。
邢氏只當這是賈赦對她獨一無二的表示,是在老爺眼里最不同的身份和地位,每次都喜滋滋的喝完。確實,這真的是獨一無二的,其他妾侍伺寢后并沒有這樣的對待。這也經常讓邢氏感到正室的無上榮光。也有那些不懂事的妾侍眼紅這碗湯的,曾經趁著賈赦情熱,撒嬌賣癡的有,婉約委轉的有,紛紛或明或暗的表示想要。只是不管是誰,一經提到,賈赦都毫不例外的拉下臉子,有的還好些,不過冷落隔一段時間,有些就再也不待見了。一次兩次的。就再也沒人提了。而邢氏就給為這個得意了。
只是,真相往往是最傷人的。其實那碗湯確實很特別,不過這不是什么好事,對女人來說,這應該算得上是件不幸的事。再也沒有比自己的丈夫不想要自己孕育的孩子,親自讓人給你下藥這件事更悲慘的了吧?
所以慣常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其實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邢氏還在心心念念的計劃著。果然,一切順利,這世上決沒有攔著人盡孝的理。現下里,邢氏已經在娘家他老娘房里,有大夫給她請脈。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人的,連她嫡親的老子都沒說。他老子寵愛那個賤妾,保不準枕邊就漏些什么出去。邢氏可是吃過那兩個娘倆的苦頭,把她那個庶出的妹妹恨的要死的,把自己落到這份田地的帳統統算到他們頭上。而那個妹妹也沒落得好,說不得也是恨著自己的,要是自己的事兒讓那賤/人得知了,指不定會生出什么事兒來呢。
大夫診了脈,又問了些問題,雖然羞人答答的,但是邢氏還是一一答了。大夫拈了拈胡子,說了一大堆醫理脈象之說,只把幾個人聽得昏頭脹腦的,最后還是邢氏她老娘不耐煩了,讓這大夫不要繞彎子,揀他們聽得懂的話直說便罷。大夫才道:“從夫人脈象上來看。稍有點肝火旺盛,焦慮過多,但是并未見什么大癥候,宮胞稍寒,但也不妨礙生育。若要調理,吃幾貼藥也無妨。若不耐煩吃,那也就罷了。”
原來邢氏的身子好得很。娘倆個喜氣洋洋的,忙讓看了賞,才讓人送了大夫出去。邢氏那里高興了一會兒,不由得又談起氣來。她老娘忙問為何,邢氏才分說,自己既然身子好為何不見懷孕之話。她娘笑道,密語她,這女人懷孕還得多靠男人,只要這男人多宿在她房里,那就成了。邢氏眼睛一亮,忙向老娘討教如何討男人歡心,話才出口就有幾分尷尬,心想,她老娘若懂,又怎會讓個妾氏把持著自己的老子。
她老娘年紀放在那里。閱歷自然是多的,從邢氏臉上哪有看不出她心里想的,拍了拍邢氏的手道:“丫頭,這府里我占著主位,有哪個敢不聽我的?就是那人也要在我面前立規矩。我都這把歲數了,早把那些看的淡了。說句不恭敬的話,你爹是個沒出息的,我也不耐煩伺候他。只要把府里和銀子抓得牢牢的,管他宿在哪里。你和我不同,你呀,多想想那人以往是怎樣勾引你爹的,不指望你學那些個沒出息的,但是你總要悟出道了。實在自己不行,先把自己身邊的人給他,慢慢的把他往你這邊引。相處時間多了,事兒就好辦了。”
邢氏聽了,慢慢得好象想出什么來了,若有所悟的點著頭。
且不說這邢氏要怎要攏住賈赦的心。且說王家王仁終于成親了。新婚一段時間下來,小倆口相親相愛的,看來處得不錯。而這新婦許氏也是進退有理,行止有度的。子肜一看這樣就知道她對自己娘家嫂子的胃口,和她嫂子一個做派。不過,幸好,看樣子和王仁的相處倒是還熱乎些,并不是完全像她嫂子那樣和丈夫客客氣氣相敬如賓的。
張太君對這個孫媳也是滿意的,她現在早就不管事了。現在新婦過門,過了新婚,就幫著二太太料理家務。她倒是落得個清閑,只等著抱重孫子呢。
史太君看著眼熱。想著賈瑚也十五了,也該給他說親事了。這個孫子身子不好,還是早點把親事定了的好,于是就找來賈赦商量。這賈赦本來就是個不耐煩管這些的,自己對那些家常里短又不在行,于是說全憑老太太拿主意就好。
于是老太太就忙起來了,這一忙就發現尷尬了。按著賈瑚的身份,也該娶個有爵位的家里的小姐,再或是高門大族家的嫡女。史太君慢慢盤算著,竟沒有合適的。現在那幾個門戶相當的人家家里的嫡女,不是年歲小了的,就是已經定了親的,再就是隱約聽著脾氣嬌慣的,要不就是性子活潑的,還有說是文雅其實木奈的。
歲數太小不行,且不說自己等著抱重孫呢,自己孫子體弱嬌貴,這歲數小的到時候指望她照顧瑚兒還是瑚兒照顧她呀?
脾氣嬌慣的,難道自己的寶貝孫子以后還要受老婆的氣不成
性子活潑的,到時候累著孫子怎么辦?瑚兒可是靜養慣了的人,指不定被吵得頭疼呢。
文雅木奈,那更不行了,自己的孫子本就不多話。到時候一對鋸嘴葫蘆,哪有閨房之樂?南不成反要瑚兒多話去哄她?
這個不成功那個不合適,張家小姐有這個毛病,錢家姑娘有那個缺點,這個不是西子卻捧心,那個不為貂嬋也拜月?翻遍京中貴族小姐竟一個不成的。
老太太不免心中急躁,對人也就挑鼻子挑眼起來,就連子肜來回話,也被不輕不重的碰了幾個軟釘子。子肜知道老太太的心事,也不著惱,也就生受了。這時代。哪個媳婦不被婆婆挑刺的?
不過對于賈瑚的婚事,子肜也是關心的。這個孩子從小時候就和子肜親近,子肜還記得那是送太老太太靈柩回金陵時,自己怕這孩子一路上出事,經常抱著他。那小小軟軟的身子,因心疾總顯得蒼白的面色和淡青紫的唇色,是那樣惹人憐愛。這孩子壽元不長,子肜總想著讓他快快樂樂的生活。可他明知自己的身子骨,還是那么要強的讀書做學問。哎,真不知道叫人怎么說。
只是他的身子骨不硬朗,京中貴族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聞了。就算了有老太太挑中的人,人家也不一定看上他。雖說自己這個侄子人品學問都是上上的,但人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和女婿白頭到老不是?
這樣想著,子肜也就逮著機會明里暗里的給老太太說了幾回。老太太又豈有不知之理,但總抱著一絲希望。不過這樣連翻下來竟挑不到一個滿意的,不由也有些喪氣。子肜想了想,雖不愿多嘴,也不想讓人以為自己又要插手大房事務,但總不能不顧賈瑚。明知于理不合,還是偷偷地問了賈瑚的想法,看他喜歡怎樣的女子。
賈瑚被二嬸逮著問這樣的問題,一陣羞臊,連平時不怎么見血色的臉都紅了起來。自己平時就把這個二嬸當母親,二嬸也疼愛自己,知道這是為自己好,也就忍著羞低聲說道:“相貌倒是罷了,總要尋個能說得上話的,性子好的就成。”
什么叫做能說得上話的?子肜聽得不明白,不由追問了下去。賈瑚的臉色更紅了,鼓起勁兒才對子肜說:“嬸娘也知道,侄兒平時沒什么消遣。除了跟著先生讀書,也就是看看書,寫寫字,或是畫幾筆畫。平時父親二叔公務繁忙,幸好有珠兒弟弟下了學回來說到一會兒,有時作詩畫畫,意味無窮。”說完這話。竟再也不開口了。
子肜想了會兒,算是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感情是要一個讀書識字能吟詩作對的才女。把這話一說,賈瑚也就只一句“但憑二嬸作主”就把她給打發了。只是子肜觀其顏色度其意,知道自己這事說對了。罷了,自己這就給老太太說去。
子肜到了老太太處,屏退左右下人,說道:“我知道老太太最近的心思,今兒個也算想明白了老太太這些日子的煩惱。我也思量了一回,這事原不該我插嘴,瑚兒的事自由老太太大老爺作主,再不濟還有大太太看著。只是我這做人兒媳婦的總該為老太太分憂,作為瑚兒的嬸娘也要為他好好著想,所以也顧不得其它的了,妄自插嘴一番,還請老太太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