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22章 上門

題幅名曰“空山寂雨圖”,與其意境極符,但作詩可不是蕭月生的強項,也僅是題了個字,并未附詩,頗有幾分缺憾。

“好,好畫!”林曉晴不由嬌聲贊嘆,見此畫墨跡尚新,不由抬頭,明眸望向蕭月生:“……是大師兄的手筆么?”

蕭月生笑著點頭,狀甚矜持,似在強掩傲意,讓眾女不由齊齊白了他一眼,風情無限。

“大師兄,這一張是……棋譜?”楊玉琪輕聲問道,她掃了一眼另一張略小的宣紙,那上面布滿黑白的圈與圓。

蕭月生點頭:“嗯,這是一幅殘局,想瞧瞧世間究竟有沒有人能夠解開,……這兩張紙你與清泉一起送至成都漱玉齋,報上我的名字,自然有人知道該如何做。”

“師兄,就這么簡單的小事,干嘛還要兩個人?”柳清泉瞥了瞥一大一小兩張宣紙,有些不屑的嬌聲道,以她的見識,還不知這兩張宣紙的價值所在,感覺有些大材小用了。

“為兄這不是給你機會下山去玩嗎?!”蕭月生沒好氣的回答。

“嘻嘻,多謝師兄!”柳清泉頓時眉開眼笑,明眸彎成月芽,她小孩心性,有熱鬧可瞧,自是喜悅不勝。

眾女吃完了早膳,臨出寒谷之際,蕭月生將楊玉琪叫住,暗暗塞給她一些銀兩,讓她下山時多買些眾人喜歡的東西,并囑咐帶回一個人來。

另外還有兩幅白玉耳珰,讓她們自下山始,便要與玉簪一塊兒戴上,玉珰能令人無法看清她們的嬌容,免得惹出麻煩。

楊玉琪沒有推辭,大師兄所賜,也不必客氣。

依蕭月生與漱玉齋主人所商定,他的這幅空山寂雨圖將在成都漱玉齋掛上兩個月,請士林學子觀賞,若有人能夠破去殘局,則贈畫于此人,若無人能夠破局,此畫將送給漱玉齋。

漱玉齋的主人也是位精明之人,當初只是蕭月生寫了幾個字,便答應下來,其魄力著實不凡。

楊玉琪與柳清泉兩人將畫送到,便不再多管,其余時間,卻是要完成大師兄暗暗吩咐的一件事,便是尋一個人。

在成都城內,兩女按圖索驥,打聽了數十人,轉了十余條街巷,中午時分,在一處幽深的小巷中找到了目的地。

這條小巷由青石鋪成,各個宅院雖然古舊,卻透著一股清雅的氣息,像是江南小巷,遠非那種平民百姓的破敗。

兩人叩了叩矮矮的木門,半晌,木門被拉開,開門之人是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的少婦,瓜子臉,杏眼櫻唇,素妝淡抹,透著優雅的迷人風韻。

“不知兩位姑娘……?”少婦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風,聲音柔和圓潤,聞之心暢。

楊玉琪心中暗自揣測,沒想到這么年輕美貌,莫不是大師兄的相好吧?眼前此女確實迷人的很,有一股自己師姐師妹們沒有的風韻。

心中胡思亂想,玉手自高聳的懷中掏出一只碧綠玉佩,在少婦面前晃了晃,斯文有禮的說道:“這位姐姐識得這枚玉佩么?”

蕭月生已經吩咐過她,要以禮相待,萬不可怠慢了人家。

看到碧綠的玉佩在陽光下透出溫潤的光澤,她神情一動,伸手接過玉佩,上面僅是寥寥幾筆,勾刻出一個男子寬衣博袖,舉杯負手望天的背影,透著一股瀟灑不羈的氣息。

背面則是以陰文所刻的觀瀾兩個字,蒼勁古樸,透著莽莽洪荒的悠古氣息,震人心魄。

“……真的是他!……”這個迷人的少婦喃喃自語,素淡的臉龐滿是激動。

柳清泉在師姐身旁,見這個少婦盯著這枚碧綠的玉佩喃喃自語,也猜測出大師兄定與這個女子的關系不一般,莫不是大師兄始亂終棄,辜負了人家?

楊玉琪見其模樣,便知找對了人,斯文的說道:“這枚玉佩的主人,讓我來請你去見他。”

這杏眼桃腮的少婦雙手將玉佩奉還,神情已恢復正常,清盈的目光掠過楊玉琪與柳清泉臉龐,神情微微一怔,此時她忽然發覺,對面兩女的面龐似乎籠罩著一層薄紗,朦朦朧朧,竟看不清五官的模樣。

她神情不變,似是未覺其異,柔和一笑,輕聲道:“兩位姑娘請進吧,我稍微收拾一下,咱們便動身。”

楊玉琪與柳清泉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暗中運功,小心翼翼的邁進門檻,進了小院。

院子很小,僅有一座假山與幾株梅花,兩者相互掩飾,便仿佛一座盆雕,乍看上去,竟有幾分山野之趣,屋子的門窗顏色泛黃,透出古色古香的氣息。

她們并未進屋,進入陌生人的家,她們心下里還是帶著幾分戒備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那少婦很快自正屋中出來,腰間挎著一個月白的包袱,楊玉琪與柳清泉兩人進來時如履薄冰,未來得及觀察此女,這才發覺,這個少婦走路的姿勢極為曼妙優雅,上身不動,腳下蓮步輕移,宛如湖上荷花,被風輕吹,荷花輕蕩,賞心悅目。

兩人也發覺,她竟是不通武功,心中更加疑惑,不由胡思亂想,莫不是大師兄為她贖的身?那他也太大膽了!

不過,這般風流儀態,站在人群中,實是鶴立雞群,將眾女子比得黯然失色,也怪不得能夠令大師兄鬼迷心竅呢!

由于有了這個少婦的存在,她們二人也沒有了游玩的興致,心中全被強烈的好奇所占滿,她到底是大師兄的什么人?為何要請她上山,還要客氣禮貌,不得怠慢?

她們抑不住好奇,開口請教少婦,她卻笑而不答,說是不宜獨自回答,待見到玉佩的主人,由他作主。

雖然她們歸心似箭,但這個少婦不會武功,她們徒之奈何,只能騎馬慢悠悠的趕路,免得將客人累著,受大師兄的責怪。

楊玉琪與柳清泉下山的那天中午,貝錦儀忽然攜周芷若來到了水云派玩耍,峨嵋派與水云派相隔不遠,她們輕功高明,來往方便得很。

上次一起追殺峨嵋派仇人時,林曉晴極力邀請她們來派中玩,她們也沒有推辭,況且,貝錦儀對水云派的那位大師兄好奇的緊。

水云派的位置極佳,宛如一張椅面,山下根本看不到,等她們爬上了山,周芷若卻發覺,眼前竟然山勢大變,并非原本的模樣。

“師姐,莫不是我們走錯了?”周芷若一身蔥綠的羅衫,苗條秀美,楚楚動人,見眼前茫茫一片,卻沒有水云派的蹤影,不由迷惑。

她轉頭望向四周,那塊模樣奇怪的石頭,她還記得,應該沒錯,這里就是水云派的位置,怎么忽然變了呢?

“呵呵,師妹,沒走錯,往前走便是了!”貝錦儀捂嘴笑了笑,她一身月白羅衫,風姿綽約,自有一股成熟而淡雅的氣質。

貝錦儀上次來水云派時,也與師妹有同樣的疑惑,放目望去,茫茫一片,直懷疑自己走錯了路,這里究竟是不是水云派的山門。

當她帶著茫然與好奇往前走時,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佩劍少女,正是水云派的弟子。

直到她被迎了進去,隨著她的腳印走,見到了水云派的掌門溫玉冰,她才清醒過來,連忙追問其中緣由。

溫玉冰僅跟她提了一點兒,并不盡言,只是說道,這是一個陣法,可以隱蔽水云派的存在,以策安全罷了。

奇門遁甲的存在,出身名門大派的貝錦儀并非一無所知,況且,她們峨嵋派的祖師郭襄女俠,也略通一點兒,郭襄女俠的外祖父東邪黃藥師可是其中方家。

雖然聽說奇門遁甲之術玄妙難測,只是因為太過艱澀,知者甚少,如今真正見識過了,她才真正的知道,聞名不如見面!

她回山說與師父滅絕師太聽時,滅絕師太并未過于重視,在她眼中,陣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她有倚天劍在手,無堅不摧,縱然有再厲害的陣法,倚天劍下,仍是得乖乖讓路。

貝錦儀與師父卻有不同的想法,陣法之道,果然玄妙,一個陣法,有時能抵得上一派弟子,惜乎太過深奧,已近失傳。

她想多見識一番,便帶著小師妹,一起來水云派玩耍。

果然如她所料,當帶著周芷若走近時,眼前驀然出現一位身著青色羅衫的佩劍少女,身形婀娜,苗條秀美,面露迷人的微笑,輕輕說道:“貝前輩,周前輩,請進,師父還不知道兩位前輩駕臨。”

貝錦儀頜首微笑:“宋姑娘,你大師伯回山了嗎?”

“大師伯回來了。”這位貌美如花的少女點頭,恭敬的回答,然后轉身,腳下盈盈若虛,似是踏在云霧中,地下變成了一層云霧,已是見不到地面。

“師妹,跟緊我的腳步,不能踏錯。”貝錦儀轉身,囑咐明眸中微露好奇的周芷若。

周芷若乖巧的點了點頭。

“貝前輩,要不,直接去寒谷吧?掌門師尊在那邊。”前頭帶路的水云派弟子征求她的意思。

貝錦儀忙點頭,求之不得,她最想見的便是這位水云派的大弟子,而這位大弟子居于寒谷,令她更是心泛好奇。

周芷若眼前所見,令她極為好奇,眼前是一片懸崖絕壁,她們卻能腳踏虛空而行,仿佛施展傳說中的絕世輕功一般,委實奇妙,若沒有人引路,自己前來,萬不敢如此走法,眼見著面前是萬丈深淵,豈敢直直往下走?

她心下數著,走了近五十步,眼前豁然開朗,層層疊疊的建筑,正是水云派。

鶯聲燕語不停響起,她們剛吃過午飯不久,完全放松下來,各自嬉鬧不休,煞是熱鬧。

這般情景,在峨嵋派中倒是少見,派中紀律頗嚴,不能這般大聲喧嘩,峨嵋山中頗多寺院,一片寧靜詳和的氣息。

“啊,好冷!”貝錦儀忽然緊了緊羅衫,感覺周圍驀然變冷,仿佛進入了冬天一般。

此時她們已經來到了寒谷的入口,只是蕭月生陣法之效,她們并不能看到什么,僅是一片松樹林而已。

“前輩,這里便是寒谷了!”前面帶路的宋姓美貌少女轉身笑道,隨即轉過身,揚聲嬌喚:“小蝶妹妹——!”

一道人影驀然出現在松林梢,輕輕一躍,宛如仙子凌空,跨過十幾丈,直接落到幾人根前。

她們面前所見的小蝶,實是一位仙子般的人物,清逸脫俗,貌美無儔,宛如雪山之巔的雪蓮花。

“雪燕姐姐,這是……”小蝶溫婉一笑,向貝錦儀周芷若兩人襝衽一禮,望向水云派的同門姐妹。

“這兩位是峨嵋派的貝前輩與周前輩,……師尊在里面嗎?沒把大師伯驚醒吧?”宋雪燕笑著介紹,輕聲問道。

水云派上下都知道大師伯有午憩的習慣,而且他睡覺時,最煩有人打擾,準沒好臉色。

水云派中弟子多是青春貌美的少女,也難免女人的八卦性子,閑暇之余,大師伯這個唯一的男子自是成為令人興致大漲的話題,他喜歡什么,討厭什么,有什么習慣,稍有點兒新的消息,頃刻之間,便會傳遍水云上下,其速無比。

“在呢,正在公子屋內看書呢。”小蝶再次向貝錦儀與周芷若襝衽一禮,笑了笑,輕聲回答。

“小蝶,快請客人進來,真是無禮!”驀然之間,天際忽然傳來一聲清越的叱責,正是蕭月生的聲音。

“哎——!”小蝶忙應是,對貝錦儀與周芷若兩人欠聲笑道:“兩位前輩,小蝶失禮了,快快有請!”

一艘小船忽然出現在樹梢上,船上坐著一位清麗脫俗的美貌少女,一襲白衣,雙掌輕擊,小船飛快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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