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個讓我不痛快?”一行青光閃閃的火字再次出現,充滿了藐視的意味。
嚴拓哈哈狂笑,身上的護體罡氣在慢慢收斂,而渾身的血肉之軀也在萎縮,轉眼整個人就瘦得皮包骨,相反他腹部的肚子卻漸漸臌脹起來。
此情此景,讓躍千愁瞳孔猛的一縮,再也藐視不起來了,立馬想起了一件恐怖的事情——自爆丹田。
修行之人,丹田就是全身的能量庫,自爆丹田的后果可想而知。修為到了元嬰期后,丹田內的元嬰更是一個純能量體實化而成。這個時候,體內的三魂七魄都匯集在元嬰上,不在軀體。所以說,一般到了元嬰期的修士,普通的外邪入侵根本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傷害,頂多也就是傷害到肉體,治愈起來也不是很困難。
但是到了元嬰期后的自爆,雖然威力更大,可同時也會將三魂七魄炸得沒了影。也就是說,元嬰期后的修士一但自爆,那就意味著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若是元嬰期以前的自爆,今世完了還有下輩子。眼前的嚴拓已是渡劫初期的修為,雖體內的真元消耗了不少,但那渡劫期的元嬰炸開也不得了,躍千愁絕對沒好果子吃,而且看他那樣子,似乎怕自爆的威力不夠,竟然將渾身的能量都集中在了腹部。
要是換了一般人,這洞不過一丈來寬,而且這種情況下,前進后退都困難,被渡劫期的這樣來一下,不啻于一顆重磅炸彈在身邊爆炸。幸好躍千愁也不是一般人,他比別人多了第三條退路,那就是烏托邦。不過也夠他郁悶的,好不容易走到了這里,他又沒機會留下個瞬移坐標,嚴拓一自爆,他非得從頭來過不可。
媽的!老子一向以為自己比較狠,今天碰到了更狠的,這輩子不想活了就算了,居然還有連下輩子都不想活的狠人,娘希屁!躍千愁神情一陣抽搐,手中飛劍迅速劃出幾個字:“你瘋啦!”
如骷髏般的嚴拓發出干枯沙啞的聲音,桀桀笑道:“是你躍千愁欺人太甚。”說著,突然,他體外的護體罡氣瞬間收斂進體內,這是要自爆了。
王八蛋!畜生!躍千愁兩眼一閉,腦袋一縮,剛要閃回烏托邦,卻聽嚴拓喉嚨里不斷發出“荷荷”的痛苦聲。躍千愁臨走前,睜眼看了一眼,立馬眼睛瞪得老大,不準備走了。
原來,收了護體罡氣的嚴拓,立馬遭到了陰風和黑煞的怒吹和侵蝕。身上的衣服如飛灰一般沒了,再是身上的毛發,隨即身上的皮膚如同脫衣服一般,從背后向前刮了下來。隨后,剛展現出來的血淋淋的肌肉也一塊塊從肢體骨骼上滑了下來被吹走。
原本躲在后面的躍千愁頓時迎接了嚴拓的皮肉賞賜,接下來還有五臟六腑心肝肺,實在夠惡心。躍千愁身外的青火猛漲,將來者統統化成了灰燼。嚴拓頑強挺立的骨骸碰到黑色的煞氣立馬在枯朽,在一陣黑煞和陰風的侵襲下四分五裂,隨風遠去。
就這樣死了?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躍千愁此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任誰看到有人在眼前這樣死去,也會不寒而栗。四周看看,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只有凄厲的風嘯在耳邊揮之不去。
見陰風和煞氣居然如此厲害,他也有了些退意,但心底隨之而來冒出的一股狠勁,讓他咬了咬牙,毫不猶豫的朝前繼續走去。不過雙手各多了把青色飛劍,還有體外的青火又再次漲大不少。
洞外崖壁上的諸人,面色沉重且忐忑不安,那絡腮胡子的賽張飛幾步走到虞姬跟前,抱拳道:“夫人,我等不能再袖手旁觀了,趁現在先生走的還不深入,末將愿前去將先生叫回來,再晚一點,只怕我等想去也難找到先生,若是如此,將……”
他后面的話沒說,但大家都明白他后面的意思,無非是如果躍千愁死了,掌刑使一但發怒,到時候只怕誰都脫不了干系。眾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虞姬的身上,虞姬稍作猶豫,終于點頭道:“張陵、富則,二將聽令!”
“在!”同樣出來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和賽張飛一齊抱拳道。原來那賽張飛真的姓張,不過不叫張飛,叫張陵。
“令你二人速將先生帶回來,若是先生不愿意,必要的時候可強行帶回,一切后果由我承擔。”虞姬下令果斷,不愧是跟隨蒙延多年的女人,此時終于顯示出其女強人的一面。
“末將遵命!”二人接令后,相互點了點頭,罡氣罩體,立馬彈身化作兩團虛影,直接射進對面的九幽冥洞中,轉眼就不見了人影,光憑這點,二人的修為明顯就比躍千愁和嚴拓高得多。
“我也去!”紫衣話剛說完,又再次被虞姬拉住。虞姬無奈的搖頭道:“這位姑娘,聽你和先生的談話就知你身份不一般,你若是有個意外……總之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你進去。”
虞姬朝九幽冥洞輕輕一揮手,立馬飛出十名鬼王末期的將領,直接落在了九幽冥洞洞口,一個個從身體里涌出淡黑色的光球裹住自己,將整個九幽冥洞守住,軍隊的訓練有素在頃刻間就顯現了出來。紫衣朝那默默看了眼,知道憑自己一個人還對付不了這些鬼王,嘆了口氣,輕輕掙脫虞姬的手,靜靜站在了那不說話。
躍千愁走了一段時間后發現,這洞中似乎也就是陰風和煞氣厲害,其它的危害倒沒有,與其慢慢走著消耗,還不如……躍千愁有了主意后,咬牙一路小跑起來,黑煞越來越濃密,火元素的消耗越來越快。
也不知道到那地底有多遠,小跑了近千米后,通道又是一個轉折,他剛一轉過去,感覺壓力忽然猛增,風力更強勁了。只聽他“我靠”一聲怪叫,聲音出口便被風刮向了背后,在那東躲西跳連滾帶爬的閃回了轉折口。只見一群黑色的風刃跟著射出,擊中轉折的石壁,“叮呤當啷”一陣亂響,又潰散成黑煞被陰風給帶走。
躍千愁躲在拐角處,望著吹走的黑煞愣了愣,明白了,原來之前的路上碰到的黑煞都是這些黑色風刃在此潰散形成的。想放出神識去查看,但他不敢,因為之前已經試過一次了,那煞氣居然能腐蝕神識,把他痛得嗷嗷亂叫,實在是怪異的不得了。
等了一會兒,陸陸續續的有好幾波風刃飛出,每隔上那么幾秒鐘就有一撥。算準了時間后,他摸出一塊玄鐵扔出,“當當當”的幾聲響,整塊的玄鐵被切割成了好幾塊掉下,在地上打著滾的向來路翻去,被陰風吹跑了。
靠!這黑煞形成的風刃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切玄鐵都跟切豆腐一樣,太猛了吧!這里誰過的去?躍千愁一陣郁悶,目光落在黝黑的石壁上愣了愣,這里的石壁和之前經過地方的貌似不太一樣,在青火的照耀下,好像多了點金屬的光澤。躍千愁眼睛一亮,從儲物袋內摸出當年虞姬送他的鬼王令牌,兩相比較,果然是一模一樣。
這段通道竟然全是冥鐵構造成的!躍千愁默默無語的將令牌扔回了儲物袋,現在不是搞冥鐵的時候。
一波風刃射出,便見一道青芒帶著烈焰閃去,一陣“叮當”亂響,被擊中的風刃化作煞氣被陰風吹走。躍千愁收回青火飛劍,心里有了把握,既然青火飛劍能克制風刃,那就好辦了。
轉眼,幾十把青火飛劍繚繞在周身。躍千愁轉身出去,便見一波風刃襲來,青火飛劍迅速閃出十幾把,破掉了迎面而來的風刃,至于其它的,只要不至于傷到自己的身體,任它從身邊飛走。
見攻擊有效果,躍千愁立馬加快了行進速度,十幾把青色飛劍在前面開路。
張陵和富則摸黑一路闖來,因為二人是鬼修,黑暗對兩人倒是沒什么影響,加之鬼修對陰風不懼,怕也只怕那煞氣。本來那煞氣對冥界的鬼修沒有一點影響,但二人還不是真正的冥界鬼修,墮落人間太久,身上年長日久淤積了不少人間氣,一但碰到那煞氣,搞不好就會弄得魂飛魄散。像嚴拓那樣的修士,本來就是人間軀體,身上的人間氣自然更多,但一碰到黑煞,其下場自然凄慘。
走到這里還沒見到躍千愁,兩人有些著急起來,相互的傳音間,一直回避著躍千愁恐怕已經遭受不幸的話題。這時,行進的二人忽然一齊“咦”了聲,兩人在黑暗中目能視物,只見前面幾塊碎物一路被風吹得翻滾過來,滾到二人腳下時,兩人同時踩住一塊,攝起一看,見是塊玄鐵,截面是整整齊齊新切的口子,還有被煞氣侵蝕的斑斑點點。
“出乎我們的意料,看來先生已經到了那里。”富則傳音道。張陵點頭傳音道:“走,我們快去看看,看還能不能追上。”兩人快速向前跑去,本來二人可以用飛的,但飛行太耗鬼修元氣,只怕到時沒元氣支撐護體罡罩回去。用瞬移也是如此,何況使用瞬移時,并不能攜帶護體罡氣一起瞬移。
一段時間后,二將到了那轉折處,眼前風刃鏗鏘的撞擊聲,讓二人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