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挨鞭子的事情,海蘭珠是在睡醒以后才聽說的,貝勒府的管事有些臉面的婆子紛紛過來表忠心套近乎,讓海蘭珠不勝其煩,命烏瑪將他們打發了,只召見幾名她以前都很看重的人,恩威并施之下,倒也使得他們心服,海蘭珠通過這次事,慢慢的將貝勒府掌控在自己手中。
“真是沒料到貝勒爺會下令責罰哲哲福晉。”烏瑪見到海蘭珠神情有些萎靡,遞上茶水,她雖然不同于其她人喜形于色,但眼角眉梢也透著喜悅,贊道“今早貝勒爺臨行前,還吩咐奴婢給您上藥,可見他真真是將你放在心上。”
海蘭珠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心中似甜非甜,對皇太極的任性和絕情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他只會寵愛他看重的人,失寵的或者他放棄的,他是絕對不會再看一眼,今日的哲哲,來日又是誰?會不會自己哪日惹惱了他,那鞭子就落在自己身上?
扭轉了海蘭珠的命運,安穩的嫁給皇太極,可是她同歷史中的海蘭珠的個性沒有一分的相像,據說宸妃是柔美以皇太極為天的女人,海蘭珠想到同皇太極的相處,同這些根本就沾不上邊,這些讓她不由有些氣悶,皇太極到底喜歡她什么呢?容貌?脾氣秉性?還是那分難得的新鮮感?
海蘭珠覺得腳底有些泛著涼氣,吩咐道“你去拿個腳爐來。”烏瑪應了一聲轉身離去,海蘭珠寬著懷中的茶葉,暗暗的嘆氣,眼底劃過一抹堅定,不管怎么說,既然嫁給他,就要全力爭取,讓他放不下,將來結果怎么樣,誰也不曉得,珍惜眼前,活得自在安穩也就是了。
“格格,您覺得好點沒?”烏瑪在鎏金的腳爐里放上木炭,安放在海蘭珠穿著鹿皮靴子的腳下,海蘭珠腳底涌起的熱氣讓她覺得很是舒服,瞇著眼睛,身子靠近厚墊子里,靜靜的感受此時的那份慵懶,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了一抹剪影,更是增添了幾許舒適。
“海蘭珠福晉,奴婢有事回稟。”此時偏偏有人打破了這份寧靜,海蘭珠睜開眼睛,算算時辰哲哲她們也該發熱,沉聲道“外面是誰?進來。”
厚厚的門簾挑開,涼風隨即卷進屋子,海蘭珠見到一個身穿紫紅色立領繡著蘭草旗袍的十五六歲的女婢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臉上的焦躁擔心清晰可見,屈膝道“海蘭珠福晉,我們主子渾身發熱,就連布木布泰格格都病了,滿口說著胡話。”
“沒請大夫看看嗎?”海蘭珠對藥材還是很有信心的,她只是讓哲哲吃點小苦頭,并不會危機她的性命,而且那味藥材加進去,還有敗火的功效,省得她心火旺威,那樣更傷身體。
“主子挨了貝勒爺的責罰,氣火攻心,大夫說恐怕不好。”海蘭珠一下子坐起身子,披肩滑落,瞳孔收縮,她怎么忘記了皇太極對哲哲的責罰?若是害了哲哲的性命,海蘭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猛然起身匆忙道“我去看看,怎么會這般嚴重?布不布泰如何?”
“格格受了驚嚇,如今昏睡著。”婢女聽見海蘭珠欲親自去看望,心放下大半,但想到皇太極對海蘭珠的重視,張張嘴提醒道“福晉,我們主子仿佛是染上傷寒,您也剛剛好上一些,不能再過了病氣?”
海蘭珠淡然一笑,披著厚厚的貂皮斗篷,扶著烏瑪的手,向哲哲的院落中走去,她若不親自去瞧瞧,以前的安排不都白費了?再次跨進這里,就見伺候的婢女婆子都是憂心忡忡,既擔心哲哲等人的病情,又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傳染上,見到親臨的海蘭珠,誰都沒想到她此時會來?
挑簾進門,海蘭珠聞到濃重的藥味,哲哲手臂包裹著白色棉布,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發白,發絲散亂,虛弱無力的靠在墊子上,一名小丫頭伺候著她湯藥,海蘭珠心中一暗,一邊解開斗篷扣子,一邊輕聲喚道“哲哲福晉,我來看看你,怎么突然病的這么嚴重?”
哲哲木然的眼珠見到海蘭珠,死寂的目光突然透出一分耀眼的光亮,憤恨,羞惱等復雜的目光一閃而過,最終只留下濃濃的哀傷和一縷擔憂,用絹帕捂住口鼻,沙啞的說道“你別過來,省得姑姑過了病氣給你,海蘭珠,你先回去,你能來看姑姑一眼,姑姑心中就很感激,聽話,回去吧。”
海蘭珠心中敬佩,若是一般的人定會感激涕零,對哲哲推心置腹吧,唇邊溢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腳步輕移來到哲哲對面不避嫌疑的坐下,柔聲道“您也別想得太多,安心養好身體,哪會那么巧就是傷寒?”
哲哲咳嗽起來,臉上染上兩簇紅暈,沙啞的說道“你也別不信,興許姑姑撐不過這一關,那樣將來科爾沁就指著你了。”
海蘭珠的目光落在哲哲的鞭傷上,哲哲手臂向后收了一下,低垂著眼簾,神情黯然,語氣里憂傷更重“海蘭珠,聽姑姑的一句勸,你可得好生伺候貝勒爺,省得像姑姑這樣,后宅里沒有爺的寵愛,日子會過的更是艱難。”
海蘭珠此時嗓子里仿佛堵著什么一樣,說不出來話,哲哲撩了一下眼瞼,微微勾起嘴角,聲情并茂的繼續說道“咳咳,姑姑也不曉得你聽了什么話,同我硬生生的生分了,可是我卻沒有絲毫的怨恨你,海蘭珠,你是我嫡親的侄女,科爾沁雖然實力大漲,不還得依靠著大金國?咱們二人無論誰得寵,對科爾沁都只有好處,科爾沁那是生養咱們的地方,族人都指望著、、、”
“這話不對。”海蘭珠出言打斷哲哲的話,輕笑道“科爾沁的族人指望的是首領,是阿爸和哥哥他們,只有科爾沁本身實力夠強,才沒人敢小瞧我,其實我才是一直受著恩惠的人。”
哲哲神情一僵,像頭次見到海蘭珠一樣,仔細的掃了她兩眼,看著她紅潤細膩的臉頰,手上的鞭傷更痛,干笑道“你的想法到是同旁人不同。”
海蘭珠嫣然淺笑,向烏瑪使了一個眼色,烏瑪遞上來一個白瓷小瓶,哲哲接過有些迷茫,“這是?”
“這是我淘換過的藥膏,沫在傷處省得留下疤痕。”海蘭珠輕聲解釋,哲哲攥緊拳頭,扯動嘴角“還是你知道疼姑姑,大老遠送藥膏過來,姑姑領你這份情,只是”
哲哲突然拉住海蘭珠的手,懇求道“海蘭珠,姑姑請求你,莫要在貝勒爺面前多言,姑姑真心盼著你好,并沒有別的想法,別人你才應該防范,姑姑怎么會害你?咱們姑侄同時受傷,落在別人眼中,指不定怎么偷笑呢。”
“我從來沒有在皇太極面前主動提過你,這一點您盡可安心。”海蘭珠睜開哲哲的拉扯,這么短的一會,又被她抓出兩道紅印來,她的身體倒真是有力氣,別人嗎?是想讓我替你掃清障礙?哲哲,你真是一點機會都不肯放過,眼里布上一層冷霜,低聲道“皇太極責罰您,我也很難過,以后您謹慎一些,自然就不會如此,至于皇太極要去寵誰?那哪是我能管得了的。”
“海蘭珠,昨日布木布泰同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挺對的。”哲哲身子后仰,將發絲抿到耳后,輕聲道“花無百日紅,現在風光不見得以后也如此,爺心思善變,哪會總是寵著一人?過兩年自有更年輕出挑的女子進門,到時你就知道姑姑如今這番話都是為了你好了。”
海蘭珠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一副無所謂悠閑的樣子,“我也不是過不得失寵清閑的日子,皇太極怎么想,我管不了,但我卻能守得住我自己,更不會為了大福晉的位置,就拼命的算計,到頭來吃虧的總是還不是您?”
哲哲臉色聚變,眼里透著猙獰,海蘭珠并沒有嚇到,反倒施施然的上前一步,離得哲哲更近一些,壓低聲音道“您不覺得奇怪嗎?自從我嫁給皇太極,從來就沒有在叫您姑姑,難道你還不明白?在我眼中,你不是姑姑,而是皇太極的一個福晉罷了,您也同樣可以如此。”
“海蘭珠,你到底中了什么邪?哪個該拔舌頭的人在你面前進讒言?”哲哲氣惱的低吼道,海蘭珠轉過身去,背對著哲哲,低聲道“讒言?是一個叫清史的人吧。”
“清史?”哲哲口中重復著,眼里透著迷惘,這個人是誰?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海蘭珠此時把最后的目的亮出來,沉聲道“哲哲福晉,您還是安心將養身子才能好轉,雖然我不怕寒,但皇太極將貝勒府交給我來管理,如何也不能讓傷寒弄得人心惶惶,你的院落就先封閉起來,任何人不得外出,衣食等物品,我按時讓人給您送進來,薩莉娜身子已經見好轉,不能再過了氣,惹得她反復,而且您身子不好,也無法照料她,我就先讓她住在別住,等到您病好,在看看她的心意,若是她還惦記著你,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海蘭珠,你不能這樣做。”哲哲再也掩飾不住憤怒,海蘭珠回眸輕啟朱唇,淡然道“哲哲福晉,我這也是為您好,為貝勒府好,您那么寬厚心善,定會理解我的難處,我也是盼著您好,更何況布不布泰也在您身邊陪您解悶呀,她那么得您喜歡,你們會有許多話說,不會煩悶的,我還真是羨慕她,能在您身邊恭聽教誨,對她以后嫁給多爾袞,如何伺候大福晉小玉兒定會有很多益處,那可是您難得的經驗呢。”
海蘭珠說完這些,也不想再瞧哲哲的樣子,撩開簾子出門,就聽見屋子里傳來杯盞落地碎片飛濺的聲響,海蘭珠并沒有得意解氣,而是涌出幾分無力,到底應該怪誰?是皇太極的錯?還是哲哲的錯?不,歸根到底是因為這個時代,是因為自己不肯妥協的潔癖,看著緩緩關上的院落房門,海蘭珠闔上眼,哪怕身后罵名無數,身后無情無義之名,只要自己此生開心肆意,平安和順那么就不會后悔。
Ps推薦好友的書步步溫馨,作者念愛愛,同樣是清穿文。
繼續求粉紅,希望親們能支持正版,也希望的,盜貼的,能給這本書點的生存空間,訂閱本來就很低,一下子幾乎下降三分之一,夜兒很失望,可能是夜兒自己的原因,可是夜兒找不出毛病來,失望打擊磨滅了寫文的熱情,夜兒最近喜事將近,俗事纏身,本來打算下個月每日雙更,可是看見這種訂閱,很失望,不過,就像夜兒保證過的,海月明珠不會是坑,只要有人看下去,夜兒就會寫下去,吐槽抱怨完畢,夜兒會繼續努力,先從自己這找出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