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二章有賺不賠
收到遠東方面發來的電報的時候,安毅正在小南海接受德國和意大利兩國大使遞交國書。()
早在南華立國之初,德國和意大利便在新京紅河東岸兩江環繞的半島上購買了土地。由于此時東岸還未進行大規模開發,半島地區由于經常洪水泛濫,周邊幾乎全部是荒地。南華政fu承諾將對紅河和青河進行整治,半島區將防范五十年一遇的特大洪水后,德國一口氣購買了一百一十六畝土地,意大利也購買了九十八畝,建筑設計師拿出設計圖紙后,兩國政fu便拿出真金白銀委托南華方面派人施工。
有了德國和意大利做示范,美國、英國、比利時、挪威、瑞典等國也先后在半島區購買土地,但并未投入建設。
截止五月初,經過南華工兵部隊快速高效的施工,流經新京市區的紅河和青河的河堤得到加高加固,同時德意兩國的建筑終于完工。
由于趕工期,兩國的建筑都為二層結構,但卻極富兩國之特色。
德國人一共修建了十一棟樓,其中巴洛克式小樓六棟,哥特式建筑五棟,其余地方為草坪、花園、游泳池及停車場的所在。六棟巴洛克建筑追求動態美,外墻平坦,富麗的裝飾和雕刻、強烈的色彩、穿chā的曲面和橢圓形空間,對視覺是一種猛烈的沖擊;五棟哥特式建筑門窗寬大,尖塔高聳,擁有尖形的拱門,花窗玻璃上繪有各種圣經故事,其尖肋拱頂、飛扶壁、修長的束柱,營造出輕盈修長的飛天感,讓人驚訝呆滯刻板的德國人也有如此細膩的一面。
意大利人的建筑則采用了羅馬式和拜占庭式兩種。四棟拜占庭式建筑的十字梁橫向與豎向長度差異較小,其交點上為一大型圓穹頂,看起來巍峨壯觀;三棟羅馬式建筑的墻體巨大而又厚實,墻面用連列小券,門宙洞口用同心多層小圓券,減少了視覺的沉重感。意大利人適當地留下花園、草坪和停車場的面積后,剩下的土地全部種上了樹。
隨著與南華建交,兩國政fu把其大使館設到了半島區,目前那兩片莊園已經升起了兩國國旗。兩國大使在南華外交部長吳庭yàn的陪同下,于昨日上午抵達新京,拜見政務院總理徐子良,昨夜徐子良在國賓館設宴款待兩國大使。今天,兩國大使又在吳庭yàn的陪同下,來到小南海,正式向南華政fu主席安毅遞交國書。
遞交國書的儀式隆重而又莊嚴,德國大使默克爾和意大利大使馬可尼身著禮服,乘坐的禮車是南華政fu提供的金星四開門加長型豪華客車,車上懸掛著南華的五爪金龍國旗。兩國大使下車時,軍樂隊奏響了南華、德國和意大利的國歌,隨后在小南海的湖濱廣場,于二月初便組建的三軍儀仗隊接受了安毅和兩位大使的檢閱。
檢閱完畢,兩國大使便正式向安毅遞交國書,隨后應邀進入小南海治政堂撫遠樓,在會議廳舉行會談。
會談幾乎是純禮節性的,呆板而又刻意,安毅與兩位大使簡單地敘述了南華與德國、意大利的友好關系,以及對未來的展望,吳庭yàn不時地說上幾句風趣的調侃,以活躍氣氛,時間轉眼就到了中午。
安毅在小南海“南臺月”宴會廳設宴款待來賓,在前往用餐的途中,安毅才收到遠東方面先后間隔兩小時發來的兩份電報。
午宴的時候安毅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琢磨遠東第一艦隊的問題,那些艦船對他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huo。至于遠東共和國在第二份電文中告知將在一周時間內將其在中亞的部隊北撤,他倒沒有放在心上。
從昨天日軍在遠東主動挑起戰火那一刻起,安毅就知道遠東軍會迅速從中亞抽身,但此時安毅還單純地以為這一百多萬軍隊會被投入到遠東戰場,沒有想到遠東方面已經改變了戰略部署,準備畢其功于一役攻向莫斯科了。
午宴結束后,安毅禮貌地向兩位大使說明自己有緊急軍務需要處理,不能再陪同,并請吳庭yàn代為看顧。
返回治政堂,安毅立即來到宣武樓會議室,得到通知的總參和海軍相關將校已經等候在這里。
看到安毅走進房間,全體將校立即起立,安毅大步走到主位坐下,擺擺手示意大家也坐下,然后轉頭問道:
“遠東共和國海軍艦隊的情報整理出來沒有?”
坐在左首第一位的總參情報部長劉卿中將站起,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然后目視安毅,鄭重回答:
“遠東共和國海軍艦隊全部繼承了蘇聯海軍太平洋艦隊的艦船,共分為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其中第一艦隊為主力艦隊,第二艦隊為巡邏艦隊,只裝備有少量船只。由于受到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威脅,目前第二艦隊已經向勘察加半島的彼特羅巴甫洛夫斯克港轉移,但若是日本海軍繼續緊bi,該艦隊將無容身之所。而第一艦隊除擁有三百余艘大小水面艦只外,還有七十八艘潛艇。由于整個遠東海岸線,皆處于日本勢力范圍,南面的朝鮮、北面的庫頁島和千島群島,加上日本本土,形成一個完美的鎖鏈,在這種情況下,遠東海軍水面戰艦逃脫的可能性很小,不說海軍,僅僅從陸地起飛的陸基戰機,就不是遠東海軍那些少有防空炮火的戰艦能夠抵御的。不過,那七十八艘潛艇,我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蘇聯的潛艇制造技術,大部分得自德國,也有些采用英國、法國和美國的技術。目前遠東艦隊裝備的潛艇共分為級、j級、級、m級共四種潛艇。”
說到這里,劉卿再次看了一下手頭的資料,繼續匯報:“級中型潛艇水排水量為1070噸,水下排水量1369噸,設計時以德國u型潛艇圖紙為樣本,單殼制造,采用全熔焊高強度鋼耐壓殼,蓄電池容量強勁,第一艦隊裝備有八艘該型潛艇;j級潛艇水面排水量為924噸,水下排水量1354噸,推進裝置為柴電機組,水面航速14節,水下航速9節,裝備有6具533毫米艏魚雷發射管和2具533毫米艉魚雷發射管,備雷14枚。在結構上,該艇采用的是雙殼體,耐壓殼體內分為7個艙室,除發射魚雷外還具有布雷能力。第一艦隊裝備有十二艘該級潛艇。
“級潛艇的水面排水量為1480噸,水下排水量為2095噸,其推進裝置為柴電機組,最高水上航速為21節,最高水下航速為10節。潛艇的武器裝備主要為6具艏魚雷發射管和2具艉魚雷發射管以及2具輕外殼內的可回轉魚雷發射管,共攜魚雷24枚,水雷2第一艦隊裝備有二十二艘,是第一艦隊的主要作戰力量;
“m級潛艇是蘇聯首次采用分段式建造的潛艇,它水面排水量僅420噸,水下排水量528噸。該級潛艇的魚雷裝填方式獨具匠心,因為體積小,故沒有設計魚雷裝填口,魚雷是在潛艇尾傾時從艏部的2具魚雷發射管裝進去。它采用電熔焊的耐壓殼,安全潛深達90米。這是遠東海軍中數量最多的潛艇,第一艦隊裝備有三十六艘。”
安毅聽完介紹,問道:“這些潛艇能夠從海參崴一路潛行至南華嗎?”
“應該是可行的!突破日軍的關鍵是想盡一切辦法突破日軍構筑的環日本海島鏈,只要到了日本列島東面的太平洋西北海盆,潛艇就可以升上水面。在茫茫的大海中,搜尋一支潛艇艦隊,就現在的技術而言,還很難做到。但是,從海參崴南下南華,得三到四周時間,除級潛艇攜帶足夠的燃料和生活物資外,其余的潛艇必須要得到補給。”
安毅有些惋惜:“這么說來,如果遠東高層聽從我的勸告,把第一艦隊調到日本的環島鎖鏈之外的彼特羅巴甫洛夫斯克港,那么不管是水面艦只還是潛艇,基本上都有希望保存下來?乖乖,若是一下子獲得四百多艘戰艦,我們可大發了!”
“原則上這么說沒錯,但是水面戰艦目標太大,日本海軍擁有航空母艦,只需鎖定相關海域,派出偵察機,方圓三四百海里皆處于監控之下,水面戰艦將無法遁形。同時,海參崴港里的許多艦只無法適應遠洋航行,一旦遭遇風暴,兇多吉少!”海軍參謀長李海青中將解釋道。
安毅點點頭:“看來我有些異想天開了……好了,我談談我的看法吧,遠東海軍裝備的潛艇還是很不錯的,大部分都是德國技術制造,又結合了英國、美國、法國的潛艇的優點,若是我們把這批潛艇弄到手,對于提高我們的潛艇制造技術是非常有好處的。還有,現在歐洲戰云密布,大家想想看,如果歐戰若我們想象的那般打響,德國只能靠潛艇來阻斷英國人的海上補給線,但他們的船廠卻一時間無法制造出更多的潛艇,屆時我們把這批潛艇賣給德國人,是不是可以從中大賺一筆啊?”
“這個買賣千值萬值!”
路程光眼睛發亮:“德國人的ii型潛艇數量雖眾,但其只能維持三到四周的物資供應,通常他們出海兩周后就必須返航補充,否則就將面臨食物和淡水短缺,非常不適宜遠洋作戰。德國于兩年前開始裝備噸位更大的vii型、i型潛艇,但到現在為止,數量極為有限,其研究的i型艇樣品雖然拿了出來,但問題不少,若是我們能夠提供大量潛艇,即便價格貴一點,想必德國人也是可以承受的!”
“人才,關鍵是人才!”
安毅點點頭,隨即指出這筆買賣的要點:“現在遠東高層要想賣艦船,那就證明他們已經無意發展海軍,那他們船廠的工程師、技術人員和熟練工人,也自然就失業了!若是我們以盟友的身份提出請他們為我們工作,想必遠東高層不會拒絕。”
說到這里,安毅看了一下席間諸將,海軍上將金索爾、本.維熱中將等前法國海軍將領都不在,于是繼續道:
“遠東艦隊有很多經驗豐富的水兵,現在我們海軍中法國人太多了,不管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意見,我們都只能聽他們的,若是我們引入遠東艦隊的指揮員,至少多一個建設海軍的思路,遇到問題時兩相比較,也不至于盲從。”
海軍政治部主任李維青中將卻有些擔憂:“他們的信仰和我們不同,會不會在海軍中帶來不良的影響?”
安毅擺擺手:“無妨,從某一點講,我們與他們是相通的,那就是消滅壓迫、貧窮和落后,讓人民過上自由的、平等的、幸福美滿的生活……現在已全部搬遷至敘府的遠東研究機構及加入我們敘府研究院的三萬多名科學家和專家,不也沒有給我們帶來麻煩嗎?反而他們的加入,極大地提高了我們的科技水平,這些你們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眾將見安毅主意已定,便不再執著于買不買的問題,而是開始討論如何確保潛艇安全南下。
海參崴距離南華實在太遠了,安家軍根本發不上力,眾人七嘴八舌,都拿不出個妥當的意見,會議室里七嘴八舌,吵吵嚷嚷,安毅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干脆宣布暫時休會,然后推開椅子站起來,走到會議室面向北面的窗戶前,遠眺風景如畫的西湖美景。
路程光走到安毅身邊,遞給他一支香煙,安毅伸手接過,剛想摸打火機,路程光已經將火苗送到眼前,安毅笑了笑,湊上點燃。
路程光也點燃香煙,深吸一口,一邊把玩手里的打火機,一邊笑著說:“這氣體打火機可比煤油打火機強多了。以前不管是美國的還是我們敘府自行生產的老式打火機,避免不了漏油的問題,到哪兒都帶著一股煤油的氣味,那股味道很沖,很不受歡迎,現在好多了,至少不會挨老婆訓了。”
安毅微微一笑:“這氣體打火機是我們研究石化產品的衍生物。石化研究所所長彭佳蓮在研究中發現,天然氣的主要成分甲烷在一定壓力下,會轉化為液體,甲烷燃燒后的產物只有水和二氧化碳,沒有任何異味。隨后,敘府研究院便開始研制氣體打火機,他們把甲烷壓縮成液態輸入打火機中,使用時,噴嘴處氣壓低,甲烷便轉化為氣態從打火機的頂端噴嘴噴出,由打火裝置點燃,火焰的大小可通過調節噴氣量來控制,甲烷氣體用盡后,可從打火機底部的活門裝填液體甲烷,反復使用。
“這種打火機我們在世界各國均注冊了專利,于去年十月開始進行規模化生產,目前世界各國的售價均是以十元,五十元,五百元三個等級劃分,在南華則以華元計價,美國就是以美元計價,到了德國則以帝國馬克計價,在英國則是以英鎊計價。其中十元的打火機外表鍍的是黃銅,五十元鍍銀,五百元鍍金。五十元和五百元兩種打火機大量使用漆料,刻有精致的圖案和紋飾,做工考究,一經推出,便被譽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目前,三種打火機通過華青社、南華集團、洪興社、歐氏財團的艦隊,運送到世界各地,在歐美一下子擁有了各自的受眾,銷勢良好,今年一季度賺取的利潤高達一千二百萬美元,全年有希望突破五千萬!打火機雖小,但對我們而言,卻承載著夢想和希望啊!”
“原來我這手里的打火機值五百英鎊!乖乖!”路程光搖搖頭,這時他突然想起什么,隨口問道:“美國直達南華的航線,經不經過日本外海?”
安毅一愣,隨即明白了路程光所指,不由一臉喜色:“行啊,程光,這都讓你想到了?這可解決了大難題了!”
路程光嘿嘿一笑:“我也是才想到的,北美通向日本、中國、南華和呂宋的航線,全部要經過日本外海,每天路過的貨船不知道有多少,我們通過水面艦只進行補給和掩護,神不知鬼不覺,估計到最后日本人都不知道遠東海軍的潛艇到哪兒去了!”
安毅立即吩咐復會,待所有人正襟危坐,他笑著道:“程司令腦瓜子靈活,想出一個妙招。自南華立國后,林四哥的華青社,從無到有生生開辟出一條從美國舊金山到南華海防港的遠洋航線來。這條航線呈弧形,從舊金山出發,由阿拉斯加半島、阿留申群島、堪察加半島、千島群島外海到日本列島,然后再由琉球群島、臺灣與呂宋群島之間的巴士海峽進入南海,最后抵達我們的海防港。
“每天華青社大概有近百艘萬噸級貨輪在這條航線上航行,從美國購來我們急需的糧食、廢舊鋼鐵、機床車床、工程機械、船廠設備和飛機發動機等商品,把我們生產出來的自行車、收音機、錄音機、微波爐、空調、洗衣機、洗碗機、冰箱、摩托車、暖手爐和電熱蚊香等銷往美國。我們可以讓我們的人在海參崴登上潛艇,潛出日本的島鏈后,在偏離主航道一到兩百海里的地方耐心等待,通過無線電聯系,然后夾雜在貨輪間一同南下,這樣就解決了潛艇的補給問題,無聲無息就把七十多艘潛艇帶到南華。”
這個辦法迅速得到大家認同,路程光建議海軍方面是否即刻組成一個代表團,前往斯維德洛夫斯克與遠東政fu高層洽談購艦事宜。
“這事兒不急,遠東方面比我們更急!”安毅笑著搖搖頭,否決了路程光的提議。
路程光先是有些mihuo,隨即恍然:由于日軍成功在蘇維埃港登陸,兼之庫頁島不保,現在急于把海軍戰艦出手的是遠東方面,再耽誤下去,那些潛艇全部將成為日本海陸軍的戰利品,一個子兒都換不到。
南華方面只有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與遠東方面洽談,才能壓下價格來,否則開個天價出來,以南華和遠東的盟友關系,接招還是不接?
會議結束,安毅不慌不忙地指示機要參謀記錄自己的命令,回復遠東方面:戰艦請恕無能無力,但同意購買全部潛艇,請開出一個較為合理的價格,若南華能夠承受,則本著盟友的立場勉強為之。
很快這份電文便發到了遠東領導人的案頭,再次引發ji烈爭論。
丁志誠下基層之前,連續熬了五個通宵,將南華境內編成的武警和部隊的基本統計資料過濾了一遍。
堂堂的軍委委員,最高軍政決策層的老大都選擇了熬夜,下面各部各處的干部日子肯定不好過。丁志誠提出了幾個統計標準,這下子,陪著丁志誠熬夜的諸多將校,不得不和數字做起了殘酷斗爭。
等丁志誠基本掌握所需要的情況之后,部門的一干將校已經憔悴得仿佛風都要把他們吹走一般。
經過調查統計,丁志誠發現了重要線索:那些劣跡斑斑的武警大隊和地區局當中,出身舊安南的官僚和軍人占了絕大多數,而安家軍老兵比例較高或者兩者比例基本平衡的隊伍,整個風氣要好上不少。
雖然決定要進行嚴格的整頓,但是身為軍委委員和部長的丁志誠畢竟肩負許多工作,僅僅通過干部調整就能解決問題的話,丁志誠絕不會選擇自己身體力行的下基層去帶部隊,這已經不是丁志誠這個級別的干部份內的工作,如果什么都要高級軍官親自去做,要下面的人又有什么意義呢?
丁志誠首先來到太原市,召集太原市局、各縣分局和武警支隊、大隊的干部舉行會議。
會議開始后,丁志誠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問題:部隊現了多少逃兵?
一眾武警和部隊的將校聽到丁志誠的問題后,臉色都有些難看。
目前,太原市下面的各縣都在進行道路建設工程,和武警部隊都開了上去,連續一個月下來,幾乎都快變成工兵了,加之這段時間對那些腐化墮落分子下狠擊,和武警部隊中進行內部清查,連續的高強度勞動和每天進行的思想整頓,讓許多部隊的新兵覺得無比難受,部隊中陸陸續續出現逃兵。
丁志誠心平氣和地讓與會將校回去后把逃兵造冊,通知所在地的政fu或者軍管會,取消這些逃兵家庭的軍屬待遇。在南華,軍屬待遇都頗為不錯,而且征兵的時候,也很注意這些新兵的家庭情況,一無所有的流民入伍的比例很低,多數都是南華當地傳承數代的子弟才能夠入伍,一旦取消軍屬身份,這些家庭就失去了各種優越待遇,而且因為牽扯一些軍屬工作安排的優待,這些軍屬家庭當中已經獲得國家工人待遇的親人,也將被辭退。
聽了丁志誠的安排,各武警大隊和分局的領導都表示贊同。安家軍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今天,槍林彈雨都過來了,如果對勞動充滿抗拒,連認識和端正思想的勇氣都沒有,留在部隊中也是禍害。
丁志誠又詢問了傷病員的情況。
進入五月后,南華雨季到來,由于冒雨勞動,許多官兵生病感冒住院,但也有將校反應,這些病號中摻雜有大量偷jiān耍滑裝病躲避勞動的投機分子。
丁志誠點點頭,說道:“同志們,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前不久首都發生了紈绔子弟勾結和武警部隊中的敗類,公然圍攻我們安家軍最高統帥安毅的事情,多虧軍隊及時介入,才沒有發生大錯。隨后通過調查發現,這幾個月來,我們口出現了很大問題,武警部隊和基層分局、派出所風氣不純,黨八股、官僚主義,以及舊制度伴生的舊風氣滋生蔓延,狀況令人觸目驚心。此前,我沒有過問基層和武警部隊的組建,現在我想和同志們討論一下,怎么解決這些問題。”
安毅遭遇本系統人員圍攻的事情,在新近普及到部隊的《七九軍報》中進行了大篇幅的揭露和批判,作為安家軍培養出來的干部,紛紛表示了對腐化墮落分子的憤慨。
丁道遠是太原武警支隊的政治部主任,原夏儉方面軍的政工干部,不過在部隊開入南華之前,他還只是一個營級政工干部,現在也算是火線提升了。他第一個要求發言。
“丁部長,我們對于部隊現的種種怪異現象非常痛恨,對我們部隊現的諸多問題也深感痛心!政治建設是什么?就是為了讓一幫心思各異的普通人,在中央的領導下鍛煉成堅強的戰士,讓更多的人成為革命中堅,而不是在一幫人中將認識有錯誤、有官僚作風的人拋棄。這只會帶來一幫政治投機客,絕不會產生堅定如鋼的革命者。我認為,如果要短期內解決問題,不現實。”
丁志誠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如果對那些思想落后的干部和戰士進行清洗,就會形成整人而不是整風的效果了?”
“是的。”
丁道遠認真地回答。
“那通過太原全市的修路運動,還有在部隊中開展的批評和自我批評教育,大家認為能夠把政治建設改善到什么程度?”丁志誠頓了頓,又道:“根據安毅主席提議,由總政治部統一部署的整風運動,必將在軍隊中推行,而且是要長抓不懈的,我們口決不能落在后面!”
“能不能把整頓時間設定為一年?”高平武警大隊大隊長田志軍問道:“如果是一年的話,我認為還是能做到的。”
“為什么要一年?”丁志誠不解地問道。
“這是配合土改效果來考慮的。土改完成對舊習俗的改善,一年時間大概能夠起到較為滿意的效果,而士兵們教育估計也需要這么久。軍隊的思想教育和群眾的政治教育工作需要配合才是。”
“軍隊是先鋒隊,但是一年時間還是比較合理的。”宣光縣武警大隊大隊長安貞琦說道。安貞琦是童子軍校出來的干部,是這個被譽為南華軍政搖籃的學校的第一期學員,今年二十五歲就能夠當上大隊長,足以說明他有著如何優異的表現。
丁志誠對各將校的看法非常滿意。
十二年的帶兵生涯,丁志誠深知玉速而不達的道理,既然大家認為一年的時間安排比較合理,那么想必一年內能夠切切實實地完成整頓的目標。
會開到這個程度,丁志誠心里很清楚,想徹底弄出個名堂來恐怕是千難萬難了。不過總部要整風的決定已經通告了這些干部,如果他們不把整風當回事,那么等整風運動真正推行的時候,出了差錯就只能說這些同志對政治工作不夠認真。
丁志誠再次掃視了與會的軍官們一圈,這些團旅級干部,今年平均年齡不足三十歲,正是有朝氣、有闖勁、有熱情的時期,當然,丁志誠現在也不過三十七歲,年輕,是安家軍此時的特色,對這些青年人來說,正是擁有無限未來的時機。
丁志誠嚴肅的神色變得柔和了不少,這些生死與共的年輕戰友們,集結在安家軍高舉民族主義的戰旗下,努力堅信能夠靠自己創造出美好未來,這是中華民族的大幸。
丁志誠突然不太想在此時對這些年輕同志吹毛求疵了。丁道遠說的有道理,革命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整頓思想和風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千難萬難。沒有經歷過失誤,失敗,是不可能真正成長起來的。
莫非是我老了?
丁志誠的腦海中突然蹦出這樣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讓丁志誠感覺悵然若失。他搖搖頭,揮了揮了手:“散會,大家回部隊抓緊工作。”
所有人一起起身敬禮,作為和武警部隊的最高領導人,丁志誠也起身回禮,伴隨著板凳和腳步混在一起的轟隆隆的聲音,一屋子人頃刻走的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