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登枝

第二一六章 夢托遺愿(1)

第二一六章夢托遺愿(1)

第二一六章夢托遺愿(1)

一屋子的人趕緊起身到門口。將皇后趙元靈迎進屋里來。

趙元靈看到藍惜萍和靖孝長公主都在,坐下之后,喝了幾口茶,才勉強想起話題來:“繆貴妃昨日去萬福寺,可求到上上之簽了?”

繆鳳舞無奈地陪著笑:“我只是去上了香,聽了一堂佛課,并沒有求簽問卜。”

“哦……”話題又斷了,趙元靈又開始喝茶。

藍惜萍在旁邊“撲哧”樂了,惹得趙元靈很不高興地白了她一眼:“淑妃何事這么高興?”

“這還用問嗎?皇后娘娘來找貴妃娘娘,難道不是為的那件事……”藍惜萍一根筋的蠻勁兒一上來,開口就要提媲鳳宮的事。

繆鳳舞趕緊攔她:“淑妃剛才不是說要去煙荷宮接二公主嗎?順便幫本宮把玉泠接回來吧,謝謝淑妃了。”

藍惜萍正興沖沖的時候,被繆鳳舞下了逐客令,臉上有些尷尬和忿忿。她是一個占慣了上風的人,以前只有她開口攆繆鳳舞的份兒,現在身份不同了,居然輪到她落了下風。

她悻悻地站起身來,勉強地答了一句:“是呢,我正在隨處轉轉,順便把玉濃接回來,成天泡在煙荷宮里瘋鬧。心都玩野了。”

說完,她訕然離開了。

可是屋子里還有趙皇后與靖孝長公主兩個人,都是為一件事來的,又都各懷目的,都不好當著對方的面開口。兩個人互相大眼對小眼,最后還是靖孝讓了步:“含香,你上次給玉泠繡的那個萬蝠肚兜,繡工可真好,有樣子沒有,我跟你學一學去。”

說完,她拉著含香就出屋去了。

繆鳳舞攆藍惜萍走,是怕那個大嘴巴沖動之下,將什么滑胎暗毒的事說出來。畢竟這件事行曄要怎么處治,她還不知道。皇后也很可能還不知道這么多的妃嬪保不住胎,到底是誰在作怪。

可她也不愿意靖孝離開,因為趙元靈肯定是察覺出媲鳳宮的異動,才來她這里探聽虛實,若是真問起來,她少不得又要傷腦筋虛應一番。

靖孝顯然是會錯意了,已經拉著含香往外走了,繆鳳舞也不好出聲留她。

果然,當屋子里只剩下她與趙皇后二人時,趙皇后開口了:“我一直都覺得繆貴妃人長得美,心地也是很純厚的。你與宇文皇貴妃平日里看起來情同姐妹,誰都羨慕你二人之間的那份情意。卻不想繆貴妃表現看起來柔柔和和,底下里竟是個有辦法的人。媲鳳宮被皇上圣諭封宮,繆貴妃一定是知情的吧?”

她這一番話說得繆鳳舞愣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及至想明白了,頓覺哭笑不得。沒想到皇后趙元靈的思維竟有如此詭異的時候,她居然認為是她在暗下使壞,在皇上面前陷害宇文柔珍,真虧她怎么想出來的。

“娘娘這一番話,臣妾完全摸不著頭腦。”繆鳳舞面上微有惱意,“臣妾剛從萬福寺回來,因為這些日子操勞過多,還被皇上口諭禁在攬月宮保胎。娘娘說什么宇文皇貴妃的事,臣妾完全不知情。”

“哼……”趙元靈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顯然是完全不信繆鳳舞的話,“本宮到現在才明白,為什么繆貴妃上位如此之快。原本只以為你這張臉迷住了皇上,竟不知繆貴妃是城府如此之深的人。本宮只是不明白,你暗算左修儀也就罷了,宇文那么一個病秧子,到底什么地方礙著你了?你跟她過不去做什么?皇上與宇文一場少年夫妻,竟也肯聽你的嗎?”

繆鳳舞這下子可真惱了:“皇后娘娘自重,這種無端猜測的事娘娘怎么能輕易說出口來?臣妾與皇貴妃一直是姐妹相待,不管她發生了什么事,這一點都不會變。至于皇后娘娘剛才那一番言詞。純屬無稽之談,臣妾更不知從何答起。”

“哦?那宇文這么久都幽居媲鳳宮養病,身子卻越養越虛弱,我實在想不出她這副樣子,有什么地方能開罪皇上……對了,聽說太醫院的周太醫因為皇貴妃的病獲了罪,已經被拘拿起來了,我覺得周太醫醫術挺高明的呀,若是他都料理不好皇貴妃的身子,太醫院的其他太醫更是不行了,你說是不是?”

繆鳳舞吸一口氣:噢,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臣妾才剛回來沒多久,昨兒奔波疲累,吃了中飯一直睡到現在,這件事等臣妾打聽明白了,再去向娘娘稟奏吧。”繆鳳舞微笑著裝糊涂。

“靖孝這么急著跑來,一定是要你替宇文求情的,唉……可憐的宇文,病得一口氣都能吹走,皇上怎么著也該體恤一下吧?”趙元靈嘆息著,臉上的擔憂表現得像真的一樣。

“是……”繆鳳舞含糊得應著。

趙元靈自說自話了半天,什么也沒問出來,一盞茶沒有喝完,她就起身走了。

她前腳剛走,靖孝便急匆匆地回來了,撲坐到繆鳳舞的身邊:“鳳舞!皇上怎么封了媲鳳宮?出什么事了?”

繆鳳舞側臉看著她,認真說道:“其實出了什么事,皇姐肯定會比我清楚。你與皇貴妃算得上是發小,這么多年在宮里同氣連聲。皇貴妃的事你一定知道得非常清楚……”

“什……什么事?”靖孝眼色瑟縮了一下,語氣也不那么急沖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皇姐肯定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繆鳳舞明白靖孝來,無非要她向皇上求情,她干脆變被動為主動,接著說道,“淑妃比你先到,也問的是這件事,皇后娘娘特意來一趟,也為的是這件事,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們。現在她們都走了,我想問一問皇姐,皇貴妃到底出了什么事,惹得皇上要封了媲鳳宮?”

靖孝看著繆鳳舞,眨巴了幾下眼睛:“你真的不知道?皇上真的沒有跟你提起過她的事?”

“沒有。”繆鳳舞很肯定地答她。

靖孝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我急也是白急,皇上認準的事,怕是沒有人能勸得動他。或許你的話他還聽得進,皇上面前,就拜托你多美言幾句,讓他消消氣,多想一想往昔吧。”

“往昔如何?今日又如何?皇姐不把話說清楚,我怕是也勸不到點子上。”繆鳳舞料定靖孝必是知道什么事情的,打算從她那里探得一二。

靖孝果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她神色幽幽地說道:“鳳舞,我現在就相信那一句話,這世間有因有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不管柔珍做錯了什么事,皇上心里都應該清楚,是他對不起柔珍。”

“到底以前發生過什么事?我一直覺得皇貴妃的身子好不起來,跟那件事有莫大的關系。難道那件事牽扯如此之久,到今天也沒有個了結嗎?”繆鳳舞很想知道,為什么宇文柔珍會那么恨皇上。恨這座宮里的每一個人。

“她的兒子……芝蘭玉樹的一個小皇子……唉……”靖孝說到這里,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鳳舞,我說一句不吉利的話,假如有一天,玉泠出了點兒什么事,而害她的人就是你最親最信賴的人,你報仇報不得,申冤申不得,你會怎么樣?若是我,我會瘋……可是柔珍她挺了這么多年,實在是不易……”

果然關于行鐸,那個死了這么多年,一直被人傳說的小皇子。繆鳳舞聽出些端倪來,心里不由地揪緊:“你是說皇長子的死……與皇上有關嗎?”

靖孝眼淚流得更歡了,愴然垂首:“這些話題是宮中禁忌,不能提的。少知道為妙,知道得多了反而惹禍上身。我這就去一趟萬泰宮,找皇上求一求情。若是皇上來你這里,你好歹勸著點兒,讓他消消氣,柔珍心里也苦呢……”

繆鳳舞沒有拒絕,可是也沒有答應。

聽靖孝的語氣,她大概以為是宇文柔珍與周太醫的私情東窗事發,行曄才會暴怒封了媲鳳宮。那兩個人合謀周詳,謀害皇家子嗣的事,靖孝是不曉得的。

她心里有底線,無論行曄如何處治此事,她都不會插嘴為宇文柔珍求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個人遭遇不幸是值得同情,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本無可厚非,但還是應該找對人。將自己的不幸加倍報復到無辜的人身上,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的。

靖孝哭夠了,繆鳳舞命人打來溫水給她洗了臉,也不再說這件事。靖孝也弄不明白繆鳳舞是什么態度。又不好強逼,便期期艾艾地告辭了。

那天下午,繆鳳舞的宮里來好些人,都說是來探望她的,話沒說幾句,也都轉到媲鳳宮的事上去了。

繆鳳舞裝了一下午的糊涂,到了晚上感覺很累,用罷晚飯后,強撐眼皮等著行曄,結果只等來萬泰宮的一個小太監:“娘娘,皇上有朝務要處理,今晚就歇在萬泰宮。皇上讓奴才跟娘娘說,最近娘娘操勞過甚,清靜地閑幾日吧,讓娘娘早些歇著。”

繆鳳舞給了回話,便梳洗更衣,上床躺下了。

翻天覆地好一會兒,她終于淺淺地睡著了。做了許多的夢,夢里一片亂象,看不清人,也弄不清是什么事。

迷朦間,看到宇文柔珍向她走過來:“妹妹……我要走了,臨走前,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明天有空,更一萬字。月中了,求票,親們手中若還是有粉紅票,請支持喜登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