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白天來過的同福樓,易寒咦了一聲,三層高的同福樓燈火通明,門口沒有任何人招待,進進出出的人卻絡繹不絕。
走進大門,寬闊的大廳卻沒有什么人在吃飯喝酒,那些人大多一進大門就往二樓走去,一個伙計迎上去來,笑道:“客官是在消閑娛樂還是吃飯住店”。
易寒問道:“這二樓是什么地方”,那伙計神秘笑道:“客官如果好奇,不如自己上樓看看如何”。
走上樓梯,來到二樓,剛剛踏上地板,圓月娟娟,冉冉銷魂小曲傳來,“郎船一槳,儂儂雙橈,柳暗抱橋,花歌近岸,金缸影里,玉斗光中,西子展顰,送春山之黛色,南女妍眼,翦秋水之瑜光,脈脈含情,綿綿細語,鳳女之顛狂久別,檀奴之艷絕非常”。
好曲子,江南才子常流連妓院之中,飲酒時常吟詩作詞,來表達心里的浪漫情懷,或排憂解悶,得意也好,失意也好,久而久之,這些詩詞被人記錄下來,再編上小曲,就為青樓女子廣為傳唱。
剛上二樓,眼前卻不止一個路口,紗罩重重,將去路遮了起來,脂香飄逸,紗云如霧,搞的跟迷宮一樣。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不知從那里串了出來,濃妝艷抹,扭著纖腰,裊裊迎上前來,見易寒一臉迷糊,嗲道:“公子是不是有些迷糊了,沒事,一回生二回熟,公子若多來幾次,就能自己識得路了,請問公子這是要去那里呢?”
易寒訕訕笑道:“那里好玩,我就去那里,這位小姐姐有什么好介紹”。
女子哎呀一聲,手帕就往易寒扇來,嗲道:“公子,你就會笑話我,嘴甜一會留給那些小娘子,紅姨我可不吃這一套,那就讓我先為公子介紹介紹可好”。
這紅姨的口味可有點重啊,聞到她隨身手帕的香味,基本猜出幾分來,笑道,“那就有勞紅姐了”。
“如果公子想上三樓碰碰手氣,左邊的紗簾一揭,就有樓梯可直達三樓,如果公子想要逍遙快活,我看公子那里都不用去,隨我來就是了”,說完還不忘朝易寒拋來一個媚眼。
易寒眉毛一眨,訕訕笑道:“怎么個逍遙快活法呢?”
紅姨嘻嘻笑了起來,“公子真愛說笑,當然是那種逍遙快活了,我看公子是在裝傻”。
易寒哈哈大笑,道:“好吧,那我就隨你去看看怎么個逍遙快活法”。
紅姨嘻嘻一笑,扭著大屁股走在前面道:“公子隨我來吧,你第一次來,別跟丟了”。
解開紗簾,是一條走廊,走廊上端掛著紅燈,兩旁紅墻,每隔一丈,設有一桌,桌上擺著綠蔓青鞠,碧靜雅致。這走廊雖窄小,卻曲折的很,每隔幾步就有一個路口,回廊處處,嫣熏蘭媚,絮亂絲繁,沒有紅姨領路,易寒還真不知道該往何處。
“紅姨,這里怎么跟迷宮一樣”。
紅姨笑道:“公子莫要著急,馬上就要到了,你自然就知,如果公子擔心身上沒帶銀兩也不要太擔心,本店對多才賢能之人一律奉為貴賓,到時候也許說不定公子不用費上半個銀子,就能與美人共度春宵”。
鴇兒這么說,易寒當然不信,那個妓院不是銷金窩,那個鴇兒不愛錢,她們這么說只不過想博起客人好感,讓客人盡情消費。
走廊盡頭,解開紗簾,終于海闊天空,映入眼前的是大小剛好的大廳,廳中設有桌子,坐滿男客人,每桌之上都有女子相伴,男客人恣意而為,嬉笑聲漸漸響起,四面明窗,墻上或掛著畫卷,或雕著形態如生的梅蘭竹,柱子旁邊設有高腳圓桌,桌面堪堪放下一花盆的大小,盆中栽種各種各樣的花卉,正前方是一高臺閣樓,兩旁設有樓梯,臺上紅欄粉紗,一個女子正在奏琴唱著小曲。
見大廳沒有空桌,每張桌子或多或少都坐著人,不知該上那里尋個位置坐下,突然看見一個熟人,馬畫騰,這馬畫騰一人獨占中間一張大桌,懷中抱著一個女子,身穿夾紗短襖,下面是青色鑲花邊褲,肥.臀坐在馬畫騰大腿之處,一雙長腿并直高高翹起,雙手緊緊纏著馬畫騰的脖子,云衫不整,杏眼桃花,一雙眸子秋水凝波,春.情無限。
馬畫騰一雙大手正在女子豐滿處恣意揉捏,旁邊兩個女子,一個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嘟著小嘴,紅唇湊到馬畫騰嘴邊,嘴對嘴給馬畫騰喂酒,另外一個女子也不閑著,雙手在馬畫騰胸前摩挲起來,摸索之際,突聞馬畫騰舒服的叫了一聲,“小紅,你輕點,都快把爺胸前的兩個小點,揉成葡萄了”。
那叫小紅的女子嘻嘻一笑,“爺,要不我換個位置”,馬畫騰急忙點頭,一臉急色。
易寒嘀咕一聲,“這小子真會享受”。
旁邊的紅姨聽見了,笑道:“來這里的,不就尋個逍遙快活,我們這里的姑娘可是個個大膽熱情,你能想到的她們就能做到,不像其他地方的姑娘,扭扭捏捏,推來擋去,公子想不想試一試,我們這里還專門設有雅間”。
易寒不搭話,走到馬畫騰身后,這小子卻一副樂在其中,完全不知覺,易寒拍了拍馬畫騰肩膀,馬畫騰正在逍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大怒道:“誰妨礙老子快活”,一回頭見是易寒,先是一愣,呵呵笑了起來,道:“易兄,原來是你,我道誰這么大的膽子,來來來,快坐下”,連忙招呼易寒。
易寒坐了下來,馬畫騰笑道:“我今天剛才幾個好友處得知,這同福樓是個妙處,本想今日自己先來探探虛實,改日再邀你們幾位前來,不料,易兄也是消息靈通啊”,找兩個女子招手道:“你們兩個去陪陪易兄”。
易寒擺手道:“不啦,我坐著就好”,剛剛被寧雪勾引,本來就是出來尋樂子的,哪知一聞青樓女人身上的那股濃香味,卻感覺十分別扭”。
馬畫騰愣道:“易兄,這是為何,你來這里,難道不就是尋個快活,在兄弟面前你就別裝了,”。
易寒輕輕一笑,道:“這同福樓就這是這樣嗎?我看也不過如此”,同桌那三個女子聽到易寒此言,嘻嘻笑了起來。
馬畫騰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道:“我剛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想法,不過易兄你有所不知,這只是剛剛開始,這更妙更絕的地方還在后面了”。
易寒道:“我本想出來散散心,沒想到就到這里來了,身上沒帶銀子”。
“咦——”,馬畫騰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道:“易兄,以我們的交情,說這些就遠了,今日小弟請客”。
易寒微微一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馬畫騰道:“易兄要是覺得這里太普通了,我們走,去洗鴛鴦浴去”,說完就將懷中女子放下,拉著易寒就往一處路口走去。
繞過曲曲直直的幾個路口,易寒問道:“你識得路”,馬畫騰神秘一笑道:“這種地方,沒有我不識得,我剛剛已經在那幾個小妞口中探清”。
來到一處,一條妙曼長廊,西北兩面,每個一丈就設有茶色紗簾,紗簾旁側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丫鬟,大多眉目清秀。走廊陸續傳來水聲。
馬畫騰對易寒神秘一笑道:“我先進去了,易兄你自己安排”,說完就在一個丫鬟的指引之下,揭開紗簾,踏入屋內,這些屋子并不設房門,與走廊只用一塊紗簾隔開。
易寒旁邊的丫鬟擺了一個手勢道:“公子先里面請”。
易寒揭開紗簾踏入,便聞到一股沉香,不是花也不是粉,卻不知是何物,直入鼻子,只感覺心曠神怡,輕松的很,入眼處是一件并不大的小屋,屋子四周是光滑的墻壁,地板磨的光滑,一張粗布紗簾將屋子隔開一分為二,一張桌子離門口不遠,桌上有茶壺茶杯。
易寒坐了下去,摸摸茶壺,卻已經冷了,那剛剛招呼易寒進來的丫鬟手里托著托盤,盤上一壺熱茶,兩個杯子,將茶壺與杯子放下,撤去剛剛桌上的涼茶,公子,請稍等片刻,馬上就好,便離去。
易寒倒上一杯,喝上一口,茶水很熱。這個時候,茶色紗簾又被揭開,這次進來的卻是一個年紀十七八歲的女子,身上只穿青色肚兜,白色及腳腕褻褲,她身材瘦小,白色褻褲顯得寬松,只有大腿及臀兒才微微隆起。女子嬌怯怯的走向前,向易寒行了一禮道:“公子稍等,我去放水”。
女子揭開粗布紗簾,里面卻是一張可供兩人沐浴的大桶,桶底深深陷入地面,邊緣已經用砌泥固定,不能有分毫移動,地面鋪著些細小石子,石子雖小,但卻粒粒圓滑,并不刺腳,角落擺放著一三層褐色柜子,每一層都有一個竹籃,易寒瞧出最頂上的那個竹籃內放的是玫瑰花瓣,其他兩個籃子卻不識得是什么東西,估計是藥物一類,地上是一道半尺高用磚頭砌成的石欄,將里面與外邊隔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