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易寒閑著沒事,坐在院子發呆。
以前被老頭子整天管著,將他困在書房之中,時不時跑到城里溜溜,日子過得倒也充實,這些日子逍遙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心里卻感覺空蕩蕩,哎,這人啊太閑了更太忙了都不是好事情,是該找點正事做了。
來到街上,見到來來往往的各式美女,易寒已經不像第一次來到金陵那么興奮,突然,一扇古樸的大門引起他的注意,奇珍異寶拍賣行,上前,一中年男子笑臉相迎。
易寒問道:“你這里有東西拍賣嗎?”,男子笑道:“公子,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本店半月才舉行一次拍賣,里面現在剛剛開始不久呢?”
易寒這方面是外行,于是問道:“為什么半月才舉行一次呢?”
男子道:“公子有所不知,平時本店要從外地收集些奇珍異寶,然后在鑒定分類,定上底價,再統一拍賣,如果沒有貨物,或者一件二件這拍賣會就舉行不了,當然也不全然這樣,如果有絕世珍寶出現,本店也會特例舉行,公子,如果你有什么寶貝想要讓出,可托本店代為拍賣,當然價值越高,傭金也就越高,所以公子放心,珍品絕對不會高價低賣。”
“那我現在進去可以嗎?”男子道:“可以,公子請進去看看,里面有人招待,公子只要冊子寫上姓名即可”。
走了進去,一個妙齡女子招待易寒,在女子的指引下,易寒在一本冊子寫上了自己名字,女子便領著易寒來到一間四周封閉只有一個進出口的寬敞房間內,沒有窗戶,屋內正中央點著一盞四尺多高的九瓣蓮花燈,滿室通明,臺上正展示的珍寶,一個美貌女子正在介紹珍品,臺下卻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燈雖明亮,但還是有暗影,每個人的模樣都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尋的一個空位置坐了下來,女子介紹珍寶,報出低價,只聽陸續有人抬高價錢,就跟妓院拍賣花魁初夜一般,價高者的,無論男女老少俊丑高矮。
剛剛坐下來,就聽那美貌女子道:“這件藏品就歸那位先生所得,他卻還沒看清是什么東西”。
美貌女子朗聲道:“下面這一件珍品是一刻夜明珠”。
話一出口,現場驚呼聲一片,夜明珠,那可是皇家才有的東西,卻不知道有誰擁入如此珍寶卻舍得當買。
夜明珠還未上臺,那美貌女子介紹道:“夜明珠是一種稀有的寶物,連皇家都極少能見,更別說民間,夜明珠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懸珠......”
一個男子捧著錦盒上臺,美貌女子打開盒子,將里面的夜明珠拿在手里,那是一顆有大拇指般大小的珠子,在燈光下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卻比傳說中的夜明珠十分之一大都沒有,可是盡管如此,能見到傳說中的夜明珠,也讓在場之人眼睛散發出灼熱的光芒,驚呼聲四起。
美貌女子在身邊男子低聲幾句,男子將那九瓣蓮花燈拿下來,吹熄燈火,頓時屋內一片黑暗,但是此刻,美貌女子手中的夜明珠卻更顯得璀璨明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美女郎聲道:“拍賣開始,低價是五千兩”。
這東西又不能作為吃用,傻瓜才會去賣,可是出乎意料的,出價聲一聲高過一聲,物以稀為貴,錢這東西再多也沒用,可是這獨一無二的東西卻更能招顯身份地位,在人前顯擺,不知不覺中,這夜明珠竟拍到讓人瞠目結舌的五萬兩,五萬兩,倒都是些錢大爺。
幾件字畫之后,拍賣的是一支簪子,這個簪子卻與尋常簪子不太一般,這是一支用細小的寶石鑲嵌而成的簪子,更為奇特的是簪子底座一個碩大渾圓的珍珠卻被雕刻成珠花,將珍珠雕刻成珠花,真是聞所未聞,易寒眼中閃過一絲喜愛,這東西若是送給心上人,絕對能一下子就俘虜對方的心。
底價是三千兩銀子,五千,七千,一萬,一萬二,這也是讓人沒有想到,沒想到一支簪子也可以拍到一萬二千兩的價格,銀子在這里都不是銀子了嗎?
突然角落一個年輕男子聲音淡淡響起“二萬兩”。
這一聲如晴天驚雷,在場之人往出聲處望去,卻因為角落是光線死角,看不清楚那人容貌年齡,可是拍下一支簪子用二萬兩足以讓人震撼,這可不是絕世珍寶夜明珠,只是一支簪子,五萬兩買一顆夜明珠在眾人心里理所當然,也許在喜好之人心中更算便宜,可是簪子就是再珍貴,幾千兩已經是天價,更別說二萬兩,這人錢估計多的花不完,就算報個一萬三千兩也沒人會再高。
美貌女子笑道:“這簪子就歸那位公子所有,接下來是要拍賣的是一塊玉佩,這也是本店拍賣會最后一件物品”。
沒有任何裝飾,一男子手提羅纓將玉佩抵到美貌女子手中,這是一塊羊脂白玉,表面云紋形若流水,綿綿不斷,雕工精細,圖案卻是一只鳳凰。
美貌女子朗聲介紹道:“這是一塊雕鳳玉佩”。
在場的人都是富貴人家,當然知道,雕鳳玉佩代表什么,有鳳就有龍,這種玉佩在制作的時候都是龍鳳雙佩,一般都是定親時用于交換的信物,只是既有鳳佩,便有龍佩,只賣一塊卻是極為不吉祥。
美貌女子笑道:“想必各位心中現在一定疑惑,為何只有鳳佩沒有龍佩,那是因為本店根本沒有找到那塊同出一玉的龍佩”。
場中一人怪聲怪氣問道:“既然是單佩,你還拿出來拍賣干什么”。
美貌女子微微一笑,道:“我明白這位先生的憂慮,單鳳而不知龍蹤是一種極為忌諱的事情,但是本店之多以還是那出來拍賣,那是因為,這玉佩不同尋常,至于不同尋常在那卻恕小女子不知”。
場下有人問道:“既然你說這玉不同尋常,卻又說自己不知,是何道理”。
美貌女子道:“小女子卻是不知,這不同尋常的說法卻是本店一位鑒寶老先生所說,至于因由,這位老先生卻是畏之而不敢言,希望場下有識寶之人,低價是一萬兩”。
一萬兩三個字一出,現在是驚呼聲一片,那些本來自恃身份的人也忍不住議論紛紛,夜明珠這種稀少的絕世珍寶低價八千兩,這玉佩卻要一萬兩,這玉佩再如何之好,也值不了這個錢啊,是何原因,心中雖然不知,但也不想去花這個冤枉錢。
透過淡淡的燈光,易寒這才看見玉佩一處雕有兩個小字,拂櫻,心中頓時驚訝萬分,這玉佩卻是他當日送過二牛子的,沒想到卻如此值錢,想到這里心中一陣后悔,虧啊,虧大了,一萬兩啊,自己怎么這么糊涂就把它送人了,難怪顏羅執意要他那雕鳳玉佩,這小子識貨啊,可笑的是自己還想拿一百兩讓他去玉器店賣個夠。
他倒想將這玉佩買下以絕后顧之憂,可這一萬兩,他那里拿的出來,一千兩都夠嗆。
美貌女子報出底價之后,卻沒人抬高價錢。
突然傳來弱弱的一聲,“一百兩賣不賣”。
現場之人聽完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話可真把他們逗樂。
美貌女子站在高處,卻看清楚了易寒的模樣,朝著他笑道:“這位公子,我們這里是拍賣行,不是玉器店,報價不能低于底價”。
易寒心中一陣可惜,這時卻有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一萬零一兩”。
咦,現場之人一陣訝異,還真的有人舍得出這個錢。
往出聲的角落望去,只是那邊光線暗淡,看不清楚人的模樣,但是聽聲音可以知道卻是剛剛拍下簪子的那人。
美貌女子報數,最后見沒人再抬高價位,便道:“這位玉佩就歸那位先生所有,這次的拍賣會就到此結束,下次舉行時間請留意本行通知”。
結束之后,沒拍到的陸續離場,拍到東西的,領著東西也陸續離場。
走了出來,兩手空空,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回頭一看卻是女扮男裝的寧雪與秋凌。
兩人露出似有深意的笑容看著易寒,寧雪淡道:“看你無精打采的,倒是很少見”。
易寒見是寧雪,心中一喜,表情卻是一臉淡然,“昨晚被你趕走,今日進了一間拍賣行,喜歡的東西又被別人拍走”。
寧雪哦的一聲,“那你怎么不拍下來呢”。
易寒自嘲道:“里面都是一些錢大爺,我可沒有那個實力跟別人搶奪”。
突然一絲溫和陽光照在他臉上,溫潤如溪水,秋凌笑道:“公子,這玉佩好漂亮啊!”
易寒看見秋凌手中的玉佩就是拍賣會的那雕鳳玉佩,易寒訝道:“剛剛那人是你”。
寧雪淡淡一笑道:“你說呢?”。
易寒道:“你這么有錢?”。
寧雪手要折扇,風度翩翩道:“你說呢?”
易寒一臉決然道:“包養我,我給你做牛做馬”。
寧雪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人呀,就不會說句正經的話,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易寒一臉嚴肅道:“誰說我不正經了,我是認真的,說真的,你身邊缺不缺人,我會努力的”,說到最后那嚴肅的表情無影無蹤,又變成原來的嬉皮笑臉。
寧雪似有深意道:“我需要一個強壯有力的肩膀,你有嗎?”
易寒抬頭挺胸,一臉驕傲,“那還用說,那是相當的強壯,相當的有力,你可以先試一試,不滿意可以退貨”。
寧雪想到當日被他抱在懷中,臉上隱隱閃過一絲紅暈。
寧雪故作猶豫,易寒卻是一臉期待,半響寧雪才為難道:“我倒是有點動心,只不過不閹了你我始終放心不下”,易寒目瞪口呆,寧雪沉思片刻之后道:“這樣吧,你若肯閹了,我就包養你”。
易寒頓時無語,這妖女到底懂不懂包養是何意思,你若閹了我,我還怎么給你快樂的感覺,盯著寧雪道:“你可知包養是何意思”。
寧雪一愣,“不就是包你吃,包你喝,包你住”。
易寒啞然失笑,原來這妖女是誤會了,朝靠近寧雪。
寧雪突然見易寒接近她,頓時一驚,退后一步,驚道:“大街之上,你想干什么”。
易寒一臉不必大驚小怪的表情,笑道:“給你說悄悄話呢,解釋這包養的意思”。
寧雪曬道:“你直說就是了,為何要悄悄說”。
易寒訕訕笑道:“這話當街說不出口,一定要悄悄說”,“好吧”,寧雪猶豫片刻后妥協道。
易寒湊到寧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寧雪先是瞪大著眼睛,接著那張俊俏的白臉露出靦腆的神色,一旁的秋凌好奇的盯著兩人,這易寒到底說的些什么,為何小姐表情如此奇怪。
易寒說完卻沒有離開,輕輕在寧雪耳邊吹了口氣,頓時俏臉的通紅蔓延到她那粉嫩的小耳,小耳頓時變的粉紅,易寒情不自禁的,嘴唇輕輕的將耳垂含住,低聲道:“包養我吧”。
這個動作極為隱蔽,秋凌卻是沒有看到,寧雪卻是惱羞成怒,扇子一合就往易寒頭上敲去,“混蛋”。
易寒心中大喊痛快,又讓這個凜然不可侵犯,氣質高貴的美女又羞又怒了,天底下大概也就他一人能夠這般無恥卻又不失情調,火候掌握分毫不差,懂得見好就收。
秋凌一愣,對著易寒怒道:“好啊,易寒你竟敢欺負我家“公子”,你難道不知道小姐一句話,刀女姐姐就可以將你變成閹人”。
易寒遙望天空,若有所思,半響之后才淡淡從口中吐出一句話,“她應該不舍得”,這句話卻讓人感覺有雙重意思,是刀女不舍得,還是寧雪不舍得。
寧雪主仆樓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真拿他沒有辦法。
走著走著,卻是到了寧雪所住的宅子,
寧雪朝秋凌使了個眼色,秋凌便將簪子與那玉佩遞到易寒手中。
易寒一愣,問道:“這是干什么”。
寧雪淡淡一笑,“包養你的定金”。
易寒聽完樂呵呵的笑起來,將簪子與玉佩收入懷中,“其實不用這么客氣,免費我也愿意干”。
寧雪給了易寒一個白眼,便走入院內,突然轉身回眸一笑,“晚上過來找我”,聲音充滿無限誘惑。
易寒一訝,卻連連點頭,“一定一定”,卻不知她為何轉變如此之快,昨夜還是一臉冰冷,巴不得趕自己走,今日又盛情邀請,一會熱一會冷,卻搞的他暈頭轉向,不知此女欲于要何。
寧雪之所以將簪子與玉佩拍下,那是因為在拍賣會的時候就看見了易寒,見他臉上對這兩件東西露出喜愛之色。
簪子是女子所用之物,那易寒買來定是也要送給女子,討她們歡喜,在她想來這易寒無非是想送給她,那何不滿足他的愿望呢。
回到屋內,寧雪愣愣無神,秀眉微蹙,低頭沉思,秋凌走了進來,見小姐神情,卻不敢出聲打斷寧雪思緒。